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薔薇之名 紫微流年 4334 字 6個月前

納的眼眸變得幽暗深冷。“科佐反應很快。”

秦洛冷嘲。“授勳那天民眾表現得太熱烈了,這足以讓他們感到不安。”

修納沉默不語。

“現在條件還不成熟,我們無法對抗,但如果你長時間被流放邊境,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全白廢了。”風流不羈的表現消失了,秦洛空前的嚴肅,“修納,現在隻有一條路。向蘇菲亞求婚,與維肯公爵結盟,建立軍界之外的勢力與人脈,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蘇菲亞拆開一封又一封急件,瞟了一眼就扔在一旁,動人的臉龐布滿陰雲。

這些信來自她的生父維肯公爵,反復強調的隻有一件事,叮囑她以女性魅力征服那位聲望極高的少將,以拯救家族的困境。

維肯公爵武裝了屬地,實力卻仍比不上新政府和林毅臣轄下的休瓦,隨著時間推移,他越來越為未來焦慮,絞盡腦汁試圖與新政府媾和。但公會成員普遍仇視昔日的上層貴族,維肯完全無從入手。直到他想起自己有一個與新政府成員交往頻頻的私生女,信件開始如羽毛般不斷飛來,彰顯出急迫的焦灼。

蘇菲亞煩燥的在房中來回踱步,籠中的夜鶯不停的鳴叫,吵得她更為心浮氣燥,幾乎想把鳥扔出去。突然侍女傳來通報,奇跡般的消解了抑鬱。

修納少校來訪。

盡管拿不準對方的來意,蘇菲亞仍是雀躍不已。她在鏡前照了照,精心修飾妝容,更換了一襲最美的長裙,直到確定挑不出任何暇疵。

在會客室等候的男人見到她,禮貌的站起來。綻出一絲罕見的淺笑,%e5%90%bb了%e5%90%bb她的手背。“請原諒我的冒昧探訪。”

他在微笑,但這不代表心情好或傾慕。那雙深遂的眼眸從不洩露任何情緒,無論麵對漂亮女人還是政敵對手,永遠鎮靜難測。

侍女送上茶點,她輕輕啜了一口,攏了攏秀發。“請問閣下前來拜訪的原因是?”

修納收起笑容,望了她一陣,取出一隻絲絨小盒,打開推到她麵前。

盒內是一枚奢華的戒指,閃亮的巨鑽足以令所有女人心花怒放,修納語速極慢,仿佛每一個字都經過斟酌。“請原諒我的魯莽,我希望我能有這樣的幸運。”

完全大出預料,蘇菲亞心頭狂跳,指尖都開始顫唞,她極力鎮定住喜悅。“這份青睞是一種榮幸,但卻如此突然,我能問一問原因?”

俊美的臉龐上沒有迷戀愛慕,冷靜得像在完成一樁公事,修納簡單的回答。“你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女性。”

“可我們上次見麵……”蘇菲亞清楚的記得,他從沒有任何近似動情的表現。

修納眉梢一動。“我後悔了,蘇菲亞小姐說得對,再沒有比你更能幫助我的女性。”

隻是幫助?蘇菲亞生出意氣,忍不住脫口。“假如我拒絕這份美意?”

一說出口她立即後悔。

從學院時期她就迷戀著他,修納是那樣特別,她知道帝都的淑媛都在談論他,談論他神秘俊美的容貌,危險迷人的氣質,卻沒有一個人能擄獲他的心。就算缺少熾熱的愛,她也不想失去獨占他的機會。

意外的拒絕令修納停頓了一下,“我會非常遺憾,如果你不願——”

“哦!”蘇菲亞立即打斷他的話語。“我隻是假設。”

這樣明顯的示意,修納當然不會弄錯,他微微一笑。“幸好它僅是假設。”

氣氛鬆弛下來,突然間心願得償,蘇菲亞漾起了甜美的笑。

修納沒有顯露求婚成功的喜色,或許是性情內斂,他與平時並無不同。“我希望訂婚儀式能暫時保密,目前局勢不穩,我擔心萬一有什麼不利,蘇菲亞小姐會受到牽連。”

滿溢幸福的蘇菲亞別無意見,更為未婚夫的體貼而高興。“我不介意儀式是否盛大,隻想更了解我的未婚夫。”

“了解?”修納的眉間掠過一縷無從察覺的不耐。“關於哪方麵。”

“比如你的喜好、你的過去、在學院之前是什麼樣?你所有的一切我都想了解。”蘇菲亞凝視著俊顏,溢滿了甜蜜的柔情。“別再拘於禮儀,既然已經是未婚夫妻,請稱呼我的名字。”

修納沉%e5%90%9f了一下,忽然一笑。“也許到學院前我是個惡棍。”

蘇菲亞不以為然,順著話語戲謔。“對,或許這位惡棍還坐過牢。”

他點點頭。“沒錯,我曾是一個死囚。”

蘇菲亞覺得這種調情方式十分有趣。“後來是怎樣從牢裡出來?”

修納淡淡一笑,半真半假的回答。“也許有人用自己替換。”

“沒人會這樣愚蠢。”蘇菲亞失笑,愉快的建議。“你該換一種脫罪的理由,比如買通法官或是勇敢的越獄,我覺得後者更像是你,畢竟……”

望著興致盎然的公爵小姐,修納禮貌的輕扯唇角。

漆黑的眼眸毫無笑意,仿佛吞沒星辰的深海。

變幻

求婚成功的少將回到住邸,扔下帽子,一把扯開領襟,銀扣迸落地麵的聲音讓他冷靜了一下,再度恢復了自製力。

達雷叩門而入,遞上一個木盒。

“將軍,順利從安妮夫人處拿到了東西,用了警備隊的幾個人,做得很完美,她以為是遇上了仇恨貴族的暴徒。”

一條完美的項鏈躺在盒內的黑絲絨上,剔透的綠寶石熠熠生輝。

修納凝視良久,合上收入屜中。“準備一下,明天我們去拜訪。”

安妮夫人嚇壞了,自帝都動亂以來她沒有睡過一天安穩覺,維肯公爵逃出帝都的時候極其匆忙,根本來不及帶上她。她隻能躲入一處不顯眼的住所隱居,聽著女僕打聽回來的針對貴族的暴行心驚膽戰。

安妮夫人日夜祈禱生活恢復成從前的模樣,結果卻聽說皇帝被送上斷頭台。絕望和恐懼之下她想躲入修道院,或許那些惡徒會對神靈保留幾分敬畏,卻在路上被幾個惡棍攔住,奪走了裝有貴重珠寶的行囊。

假如在過去,這些賤民根本碰不到馬車的木轅,如今卻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搶奪。安妮夫人甚至不敢出聲,害怕引起暴徒的%e6%b7%ab念,招來變本加厲的汙辱。她知道許多不幸的貴婦受到了淒慘的虐待,被可怕的暴民蹂躪折磨而死。

失魂落魄的回到住所,安妮夫人沮喪無措,女僕也受到了驚嚇,傍晚的敲門引起了主僕更大的驚悚。

敲門聲很有耐心,似乎知道裡麵是膽小的女眷,直接挑明了身份。

“請問這是安妮夫人住所?修納少將來訪。”

好一會安妮夫人才想起這個名字所代表的意義,她抑住情緒,簡單的整理了一下外表,示意女僕開門。

彬彬有禮站在門廊處的俊美青年,正是帝國近日最出風頭的少將。

“抱歉,請夫人原諒我的冒昧拜訪。”

溫文爾雅的姿態消減了不安,安妮夫人伸出手,修納輕%e5%90%bb了一下,一剎那仿佛從風聲鶴唳的帝都倒回了歡悅的皇宮晚宴。

“請夫人原諒我的過錯。”

安妮夫人久經宮廷,從驚悸中鎮定下來,螓首微偏、長睫略抬,將困惑表現得風情萬種。

年輕的少將欠了欠身。“聽說夫人昨天遭受了極大的驚嚇。”

纖手半掩紅唇,恰如其分的顯露出驚訝。“閣下怎麼會知曉。”

“昨夜我與警備總長打牌,他輸得很厲害,最後押上來的竟然是價值連城的珠寶,才知道他的手下捉到了幾個搶劫的惡賊。”

“你怎麼知道他們搶的是——”

侍衛奉上一個匣子,打開匣蓋,璀燦的寶石光芒照亮了安妮夫人的臉,修納從中挑出一對珍珠耳飾。!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對耳飾我曾見您在晚宴時戴過,對夫人的風采印象深刻,所以猜出了他們所說的那位氣質高雅的貴族女性。”

安妮夫人微紅了臉,更增三分艷色。一半是為少將含蓄的恭維,一半是為失而復得的珠寶。

“雖然我身居要職,卻無法保護夫人不受侵擾,對此深感慚愧。珠寶我盡力尋回,其他失落的我以同等價值的珠寶為補償,希望能對您稍有安慰。”

修納展示了一串無暇的寶石項鏈,安妮夫人喜出望外。“將軍閣下!您這樣高貴的行為,我實在無法以言語表述感激之情。”

修納微笑,“帝都對您而言太亂了,作為彌補,我願派護衛送您去公爵的領地。”

安妮夫人簡直不敢置信,“將軍閣下——”

“請夫人相信我的誠意,我會選最可靠的士兵,確保夫人一路平安。”

一個驚喜連著又一個驚喜,安妮夫人險些喜極而泣。

“這是對您昨天遭遇的一點補償,請務必接受。”修納少將極具風度的鞠躬,在安妮夫人感激熱切的目光中結束了拜訪。

離開了安妮夫人的宅邸,達雷有些好奇,“將軍,為什麼把這女人送到維肯公爵那去。”

收起了偽裝的溫和,修納冷淡道。“安妮夫人深得維肯寵愛,有她說話對我們更有利。”蘇菲亞討厭安妮,對生父的情婦不聞不問,正給了他示好的機會。

“何必把珠寶還給她,離開帝都那女人已經感激得要命。”一整盒珠寶,達雷頗感可惜。

修納毫不在意。“這隻是小利,現在最關鍵的是爭取維肯最大程度的支持,局勢隨時可能失控。”

達雷更不懂,既然如此,將軍為何單單扣下安妮夫人的綠寶石項鏈。

明白衛隊長的疑惑,修納莞爾一笑,並不解釋。

那種純粹透明的綠,極似某雙美麗的眼。

從第一次看見,他就想得到。

修納少將接受了新政府的命令,再度開赴前線。

他既是出色的軍事家,又是極具魅力的將領,精通戰略,足智多謀,勇猛頑強又用兵如神,屢屢重創卑劣的敵人。

報紙上每天有修納將軍的戰況報道,隨著一次又一次的勝利,少將狂熱的祟拜者越來越多。民眾談論他、學者贊美他、士兵擁戴他,心甘情願在他的指揮下沖鋒陷陣,赴湯蹈火。

境外的敵人被英雄的少將擊退,國內卻爆發了新的爭端。

公會數次會議激辯,政見不同的雙方勢如水火,形同分裂。

以科佐為代表的會員堅持更大規模的清洗,去除蠢蠢欲動的殘餘分子;而反對派則否定不必要的殺戮,認為帝國更需要穩定和休養。

科佐一派強行頒布了一項法令,命令各地方當局逮捕一切嫌疑分子,嚴厲鎮壓貴族叛亂者和異見分子,法令還包括縮減法律程序這一舉措,對異見者取消了預審被告程序,甚至無需證人即可判定被告有罪。

與此同時,上百名反對派會員被趕出公會,其中三十餘人被處以死刑,各地都有被處死的異見者,劇烈的動蕩令帝國陷入了新一輪狂風暴雨。

兩個月後,科佐終於將一度並肩作戰的戰友,曾經牢不可分的同盟者波頓送上了法庭,經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