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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企鵝們已經“識破”了寧舟的身份——這不是個偷蛋賊,是個免費的按摩師傅,於是幾隻企鵝大著膽子靠了過來,友好地蹭了蹭他的胳膊,也想白嫖按摩服務。

寧舟忙不過來,齊樂人也幫起了忙,快樂地擼起了企鵝。

寧舟終於擼服了剛才啄他手的企鵝,順利摸清了育兒袋中的溫度:“它的羽毛很厚,兩腿間的羽毛把整個蛋包了起來,裡麵的溫度和人的體溫差不多。”

“太好了,那就簡單了,我們隻要控製好溫度,一定可以把蛋孵出來的。”齊樂人樂觀地說道。

寧舟點點頭:“我記得這個季節,小企鵝快孵出來了……”

耳邊傳來了一聲輕微的哢嚓聲,兩人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聲響,不約而同地看向正在享受按摩服務的企鵝爸爸。

企鵝爸爸懵圈地彎下腰,把腿間宛如白色毛毯一般的育兒袋微微掀起,露出了企鵝蛋。蛋殼上被啄出了一小塊窟窿,如同小雞仔一樣的叫聲從裡麵傳了出來,赫然是一隻閉著眼睛的小企鵝!

齊樂人猛然看向寧舟,寧舟屏住了呼吸,感到捂在衣服裡的企鵝蛋也動了一下。

齊樂人:“要孵出來了?”

寧舟:“嗯!”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雙雙寫著“不知所措”四個字。

齊樂人:“我沒有當過爸爸。”

寧舟:“我也沒有。”

齊樂人越發慌張,說起了傻話:“我給它找點奶?”

寧舟:“……小企鵝不喝奶。”

齊樂人:“那它吃什麼?”

寧舟沉思了一下:“魚糊糊。”

齊樂人的表情糾結了一瞬,突然拉住寧舟的胳膊,鄭重道:“你現在回家,我去出海捕魚。”

“等你捕魚回來,小企鵝已經餓死了。”寧舟冷酷地說道。

“那可怎麼辦?”

寧舟掏出了幾枚銀幣遞給齊樂人,這可是他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零花錢,本來打算跟行商買點私酒,現在看來隻能拿來買魚了。

“我們回去分頭行動,你去買魚,我繼續孵蛋。”寧舟說道。

齊樂人不知道這隻意外的蛋掏空了寧舟的私房錢:“好!”

………………

這隻意外的企鵝蛋,讓兩人完全忘記了不久之前的爭執。

齊樂人提著兩串凍得梆硬的大魚回到寧舟的房間:“我還以為這裡的魚很便宜,沒想到賣得還挺貴。”

“永無鄉的漁獲不多,最近的海岸距離這裡有上百公裡,這個季節也不能捕魚。”寧舟解釋道。

“是啊,又不是黃昏之鄉。”齊樂人順口說道。

原本正在專心給企鵝蛋築巢的寧舟聞言一愣:“你去過黃昏之鄉?”

糟糕,說漏嘴了!這個副本裡他從小生活在靜海荒漠,從沒有去過黃昏之鄉。

齊樂人急中生智:“我聽說你是從黃昏之鄉來的,那是在臨海的東極教區,一定有很多海魚吧。”

寧舟不疑有他:“是的,不過我不愛吃。”

“為什麼?”

“討厭魚刺。”

齊樂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不會被魚刺卡住過吧?”

“……”

寧舟可疑的沉默與窘迫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齊樂人更樂了,他追問起了寧舟小時候在黃昏之鄉生活的經曆。寧舟斷斷續續地說了一些,他是怎麼跟阿諾德老師學習劍術,怎麼被選進了教堂的唱詩班,那一輪永不墜落的金色斜陽,是他童年時世界的底色。

“不過每年建立日的前夜,夕陽會落下地平線,夜幕降臨,煙火升起,那是黃昏之鄉最美的時候。有機會的話,你一定要去看看。”寧舟對齊樂人說道。

齊樂人趴在床上照看企鵝蛋,雙手托著臉頰,一臉向往:“好呀,我們一起回黃昏之鄉,你給我做向導,我們一起去看建立日的煙火。”

寧舟垂下了眼簾,建立日是他的生日,但是今年的這個生日,他注定隻能在被眾人遺忘之中獨自度過。

齊樂人記得他的生日嗎?應該不記得了吧,雖然他們之前說到過彼此的生日,但是他應該沒有放在心上。

沒關係,寧舟心想,這隻是一個生日而已,他總要習慣的。

齊樂人不知道寧舟此時複雜的心緒,他在操心企鵝蛋。他們把床推到了壁爐旁,用圍巾做了一個孵蛋的巢%e7%a9%b4,又把這個巢%e7%a9%b4藏在了被窩裡,擔心孵蛋的溫度過高,兩人時不時要把手伸到被窩裡試試溫度。

為了防止小企鵝被捂死在蛋裡,齊樂人還偷偷用自己的重生本源“作弊”,間歇地給它“充電”,確保蛋殼裡的小家夥生命力十足。

“小企鵝應該挺能吃吧?”齊樂人嘀咕道,“我買的魚不知道能吃幾天。”

這個話題太愁人了,寧舟皺著眉,認真地計算起了自己的私房錢夠不夠養活一隻小企鵝。

齊樂人見他一臉嚴肅,小聲問道:“錢不夠嗎?我這裡還有……”

寧舟拒絕了他的好意:“蛋是我撿到的,我會養活它的。”

齊樂人不滿道:“誰說是你撿到的,我也有份!一人出一半。”

來永無鄉受審的路上,他在副本裡的便宜老爹就塞了不少錢給他,生怕兒子在這裡沒錢花,這些錢養一隻企鵝綽綽有餘。

倒是寧舟,這個年紀的寧舟大概、可能、也許……生活還挺拮據的,雖然生活用品一概不缺,但是教皇冕下應該不會給他發太多零花錢,否則他怎麼會賣自己的畫換酒錢?

寧舟拿來了自己存錢的盒子,把裡麵零零散散的銅幣銀幣數了三遍:“一共十三個銀幣,還有七個銅幣。”

齊樂人憐愛地看著寧舟:“這是你全部的私房錢了嗎?”

寧舟凝重地點了點頭。這是他攢下來打算買酒的錢。

母親瑪利亞留給他的東西,他一件都不打算變賣,所以手頭就隻有一些零散的小錢。

“那還是我來出錢吧。”齊樂人說。

“我會弄到錢的。”寧舟鄭重道。

齊樂人歪了歪頭:“怎麼弄?違法的事情可不能做哦。”

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掙錢的手段太有限了,齊樂人不覺得寧舟有什麼好辦法,否則他早就做了。

“劍術比賽的冠軍有一筆獎金,去年是十五個金幣,今年應該也是一樣。這些錢應該夠買魚了。”寧舟說。

齊樂人眼睛一亮:“你決定參加劍術比賽了?”

寧舟沉默了一會,猛然抬起頭:“我想試試看。”

齊樂人莞爾:“那太好啦,我早就想看你在賽場上所向披靡的樣子了。”

“但是特蕾莎老師那邊,我還沒想好辦法。”寧舟想起嚴厲的老師,又惴惴不安了起來。

“我幫你。”齊樂人眨了眨眼,“說服彆人這種事情,我還是挺擅長的。”

第119章 諾亞方舟(十七)

“特蕾莎女士,很抱歉這麼晚了還來打擾您。”

夜晚,敲開特蕾莎老師家門的齊樂人急促地說道。

特蕾莎老師還是那一身黑衣修女的衣服:“有什麼急事嗎?”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齊樂人調整了一下呼吸,剛才他和寧舟從寢室裡跑出來,心急火燎地來見特蕾莎老師。由他對特蕾莎老師求情,至於寧舟,他就在不遠處的街角等消息,懷裡揣著一隻隨時可能破殼的企鵝蛋。

齊樂人:“是有件事……我認為寧舟應該參加下周的劍術比賽,請您允許他參加!”

特蕾莎老師皺了皺眉:“我說過了,他應該把時間花在神術學習上。”

齊樂人認真觀察著她的神情:“您不同意他參賽,隻有這個原因嗎?”

“……”

特蕾莎老師的沉默讓齊樂人越發肯定了他的猜測:一定還有什麼彆的理由,讓特蕾莎老師反對寧舟參加比賽。

“隻是參加比賽,並不會浪費寧舟多少時間。相反,這對他是有好處的。大家都想看到瑪利亞的兒子站在人前,展現出自己天賦的一麵,寧舟也需要這樣的機會表現自己,自從他來到教廷之後,他就一直不開心,為什麼不讓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呢?您在擔心什麼?”齊樂人問道。

特蕾莎老師輕歎了一口氣:“劍術比賽,不是你想的那麼容易。”

齊樂人的耳朵豎了起來:“所以?”

“這個比賽不會根據年齡分組,無論是十歲的孩子,還是快畢業的高年級生,都會在一起比賽。每一年獲勝的都是十五六歲快要畢業的高年級學生,寧舟現在才十三歲。再過兩年他想參賽的話,我不會阻止他。”特蕾莎老師說道。

“您是擔心他會輸給彆人?”

“輸贏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他會受傷。”特蕾莎老師說道,“每年都有不少學生在比賽中受傷,不乏有傷情嚴重,即便有治愈術治療,也得在病床上修養一陣。到了決賽圈,幾乎沒有不受傷的參賽者。”

原來如此,齊樂人明白了。

“所以那天您在騙我。”齊樂人怨念地說道。

“什麼?我沒有……”

“那天您請我喝下午茶,您分明說寧舟必須要經曆無數試煉,所以您才對他格外嚴苛。結果您卻偏袒他,不忍心看他受傷受挫。”

特蕾莎老師乾咳了兩聲:“這是兩碼事。”

“是一碼事!您既然覺得他應該被考驗,那就讓他早早去經曆考驗吧。再說了,誰說寧舟會輸?我就相信他能贏!”齊樂人比任何人都相信寧舟,甚至比寧舟本人還要相信。

“……”

“求您了,老師,讓他參賽吧。”齊樂人仗著自己現在是個孩子,肆無忌憚地發揮起了童年時就熟練掌握的撒嬌技能,根據他兒時的經驗,這對年長的女性有特殊攻擊效果,“寧舟現在缺少的不是保護,而是信心。他想證明給所有人看,他有閃光的地方,有自己獨特的天賦。瑪利亞女士也一定希望他能參加比賽。”

這番話打動了特蕾莎老師,她僅存著最後一點猶豫:“如果他受傷……”

“我會治好他。”齊樂人拍著%e8%83%b8脯保證,“我的重生本源很厲害的!”

特蕾莎老師微笑了起來,她的目光穿過齊樂人的肩膀,看向遠處街角路口的人影。

“我隻有一個條件,讓他自己來找我說。”她說道。

齊樂人回過頭,之前隱藏在街角路口的寧舟不知何時已經站了出來。小小的少年看起來是如此緊張,麵對特蕾莎老師的時候尤為如此。

可是渴望參加比賽的衝動讓他鼓起勇氣,他懷揣著企鵝蛋抬起頭,那雙和瑪利亞一模一樣的藍眼睛裡映照出了前所未有的堅定:“老師,我想參加比賽,請您允許我參賽。”

特蕾莎老師問他:“你是為什麼想要參賽?”

齊樂人偷瞄寧舟,他的鬥篷大衣下藏了一枚企鵝蛋,為了養活這個小家夥,寧舟正在努力。

但是,不僅僅是為了這個小家夥,寧舟想要參賽,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