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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想證明自己。我想讓大家知道,無論我能不能學好神術,我都可以保護大家!”十三歲的寧舟直視著特蕾莎老師的眼睛,大聲說道。

特蕾莎老師笑了:“很好,有你母親的樣子了。”

這是同意了?齊樂人和寧舟對視了一眼,心中一喜。

“但是……”特蕾莎老師話鋒一轉,“如果你連前三名都拿不到,比賽結束後,你的補課時間要加倍,彆再想有時間去老教堂那裡做義工了。”

寧舟臉色一變,特蕾莎老師竟然知道?那她知不知道他偷偷喝酒……應該不知道吧?寧舟心慌慌,有一種做了壞事被抓到的惶惶不安。

特蕾莎老師不知道寧舟這一刻的緊張,她拍了拍寧舟的肩膀:“去吧,任何時候都要全力以赴。”

“嗯!”

回家路上,齊樂人有點興奮,可寧舟看起來比他還興奮,這表現在他離開特蕾莎老師家後連蹦帶跳,因為雪地路滑,過於興奮的寧舟失足滑走,差點摔了個仰倒。

齊樂人看呆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寧舟這種孩子氣的反應,從他們第一次見麵開始,寧舟就是一個極其沉穩的人,做事嚴肅認真,從不開玩笑,也不會得意忘形。他還以為這輩子都看不到寧舟蹦蹦跳跳的樣子,光是想一想就覺得OOC極了。

然而,當他來到了十三歲的寧舟身邊,目睹了他剛才樂到差點跌跤還努力護住了懷裡的企鵝蛋的樣子,他不禁又是心酸又是好笑。

寧舟不是生來冷靜沉穩,克製自省,把自己活成了一個教廷的符號象征。普通人的喜怒哀樂愛憎好惡他全都有,齊樂人希望他永遠都有。

“今天開心嗎?”齊樂人問他。

寧舟已經整理好了自己過分激動的情緒,像是往常那樣矜持地點了點頭:“開心。”

也許是一個開心不足以表達他全部的情緒,他又補充了一句:“特彆特彆開心。”

“下周會更開心。”齊樂人說。

寧舟一愣,下周是他的生日,難道……

“因為下周就是劍術比賽的日子,你一定能拿到一個好成績。”齊樂人笑眯眯地說道。

“……哦。”

齊樂人到底記不記得那天是他的生日?這個問題在十三歲的寧舟腦海中滾來滾去,直到夜深人靜躺在床上時都沒想明白。

他不知道這是他未來伴侶壞心眼的捉弄,他被釣住了,釣得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可始作俑者卻已經睡著了,蜷縮在他的身邊睡得香,被裹得嚴嚴實實的企鵝蛋躺在他們之間,正在醞釀著破殼的力量。

寧舟摸了摸企鵝蛋,腦中卻想著已然熟睡的齊樂人。

雖然他們認識沒多久,卻好像已經成為了朋友。

朋友。

這個詞語突然讓年少的寧舟心頭一跳,他扭頭看向麵朝他側躺的齊樂人,他孩子氣的臉蛋看起來溫柔又無害,可寧舟知道,他柔軟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勇敢的心。

他敢於在審判庭中割下尾巴證明自己的虔誠,敢於在嚴厲的特蕾莎老師麵前為他爭取參賽的機會。

在這個對他並不友好的教廷環境中,這隻混血魅魔幼崽不但保護了自己,還有餘力幫助他。

和這樣的齊樂人相比,他真是太軟弱了。

“寧舟現在缺少的不是保護,而是信心。他想證明給所有人看,他有閃光的地方,有自己獨特的天賦。”

齊樂人對特蕾莎老師說的話言猶在耳,寧舟的心止不住地為這句話雀躍。

這是第一次有人說出了他藏在心底的話。

當齊樂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無論他們相識的時間是多麼短暫,他都已經把他視為了……

最好的朋友。

他不會辜負朋友的好意的,寧舟蓋在被子下的手緊握成拳,他會證明,無論他能不能學好神術,他都可以像母親瑪利亞一樣,成為值得被信賴的守護者。

到那時候,他一定可以保護所有人。

特彆是,他最好的朋友。

………………

那夜之後,寧舟又忙碌了起來。

白天寧舟要去學校,齊樂人被允許蹭課,體驗了一把教會學校特殊班的可怕——救命,這裡的學習壓力絲毫不比現實世界少啊!

果然不論什麼樣的世界觀下,接受精英教育的那一批人都不會輕鬆。

在學校裡,齊樂人並不意外地發現了寧舟的人際關係一塌糊塗,倒不是他的同學膽敢霸淩他,而是所有人默契地對他敬而遠之,頗有一種“惹不起我們還躲不起嗎”的氛圍。

寧舟並不在意被孤立,他在學校裡獨來獨往,除了上課誰也不搭理,更顯得他是個孤傲的人。

是個完美的惡性循環呢,齊樂人心想,他的同學一定覺得瑪利亞的兒子眼高於頂,極難相處。

這個年紀的少年人很好對付的,要是換成齊樂人,三天就能和同學們稱兄道弟打成一片了。

然而,可是,寧舟他個性如此,在人際相處上他是個極其被動型的人,不會主動打招呼,不會主動搭話,他更習慣一個人行動。

這種內向型的人能交上朋友隻有兩種可能——被非常外向的人單方麵地撿走,或者在意外中幫了彆人,被幫助的人發現他是個好人。

巧了,齊樂人和寧舟認識恰好是二合一:他在任務裡被寧舟救了,而他對寧舟一見鐘情跟著他不放,單方麵地把寧舟當做了自己的心儀對象,這才熟悉了起來。

想到這裡,齊樂人憐愛地看著坐在教室後排靠窗座位邊上的寧舟:得想個辦法改善一下寧舟的處境。

原本正在專心聽課的寧舟敏銳地感覺到了他的視線,轉頭看向他。

齊樂人對他甜甜一笑,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寧舟不解,他實在搞不懂自己的小夥伴整天在想些什麼,聽課的筆記本裡從來不記筆記,總是看著他莫名發笑。

但是齊樂人很厲害,上學第一天他就以“忘了帶筆能不能借我一支”為由,和前排的男生搭上了話,中午就以“謝謝你借了筆給我,我請你吃飯”為由,拉著這個男生和寧舟一起吃了午飯,到下午放學的時候,他已經把這個男生上次考試沒及格家長簽名是自己偽造的這種秘密都弄清楚了。

而寧舟,快一年了他還不記得這個同學名字叫什麼,不是記不住,是根本沒用心去記。

但是很快,他不得不去記了。

一天後,懷裡揣著企鵝蛋的齊樂人給了寧舟一張圖紙,上麵是全班同學的座位表和姓名,背麵還寫了他們的基本情況。

“這是什麼?”正在訓練場抓緊時間練劍的寧舟震驚地看著這張表格。

“你的同學們名單。我發現你都轉學來快一年了,還沒記住人家的名字,快背下來,明天上學前我要抽查。”齊樂人理所當然地說道。

“……”寧舟拿著紙的手微微顫唞。

這是什麼人間疾苦?!

“不僅如此,明天你見到他們的時候要主動打個招呼,比如‘早上好,蘭斯’,蘭斯就是借我筆的那個男生。他劍術不錯,父親是騎士團的小隊長,他消息很靈通的,我拜托他去打聽參加劍術比賽的選手情報了。我幫你約了他,他明天會來訓練場跟你切磋,順便交流一下情報。”齊樂人說道。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可沒有盲目自大到覺得寧舟可以輕鬆取勝的地步,畢竟現在的寧舟才十三歲,沒有覺醒任何本源力量,而他的對手都是人高馬大經驗豐富的高年級生,光是體格和體能上的差距就很可怕了。

“他同意幫忙了?”寧舟難以置信。他跟蘭斯根本不熟,他連人家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當然同意啦。”齊樂人略帶得意地炫耀起了自己的社交成果,“我說這可是你為了班級的榮譽而參加的比賽,要是能贏的話,大家都很有光彩。要是你拿到了名次,就請大家一起吃飯慶祝這次勝利。”←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寧舟震驚:“我沒有說過……”

“哦,是嗎?那麻煩你找他們挨個解釋一下吧。”齊樂人壞笑著說道,“一個個解釋清楚,你沒有說要請他們吃飯哦。”

“……”寧舟臉上的表情石化了。

“要成為一個大英雄,就從一個小英雄開始吧。首先,讓你的同學信任你,然後你才能取信於更多人。你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彆擔心,我會陪你一起麵對的。”齊樂人踮起腳,給了寧舟一個大大的擁抱,“加油啊,寧舟。”

齊樂人懷裡的企鵝蛋硌著了他,但是這個突然的擁抱卻安撫了他惴惴不安的心情,寧舟輕輕地“嗯”了一聲,同意了他的安排。

第120章 諾亞方舟(十八)

一周的時間轉瞬而逝,一切都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

以蘭斯為首的同學們得知了寧舟要參賽的事情,在齊樂人的鼓動下輪流來訓練場做陪練,雖然這群陪練菜得要命,但是好歹帶來了不少有用的情報。

這個年紀的孩子確實好哄。那天齊樂人逼著寧舟背完了同學名單,第二天一早把一臉想要開溜的寧舟按在教室門口,挨個給全班同學打招呼,還必須準確叫出對方的名字。

當時同學們的表情太有趣了,有的瞳孔地震,有的當場驚叫,有的嚇到跑路。

就連這幾天已經和齊樂人混熟了的蘭斯,也在教室門口呆滯了好久,最後訥訥地回了一句“早上好”,匆忙逃回了自己的座位。

寧舟窘迫得滿臉通紅,齊樂人樂不可支。

事後齊樂人采訪了一下蘭斯的心情。蘭斯表示受到了極大的心靈衝擊,震撼感不亞於發現寧舟身為聖修女的兒子竟然不會神術。

但是這件事開啟了一個良性循環,第二天寧舟再跟同學們打招呼的時候,大多數人已經能反應過來,並且禮貌地回句話了,有膽子大的同學甚至跟他聊了一會兒。

“原來,也不是很難。”幾天後,寧舟對齊樂人說。

“本來就不難啊。你跟我聊天的時候話還挺多呢。”齊樂人揶揄道。

這一點寧舟也覺得很奇怪,齊樂人就是能很自然地和他聊天,從第一次見麵時就是如此,自然到寧舟甚至沒意識到他和同齡人這樣隨意聊天本身是一件不尋常的事情。

“昨天蘭斯對我說,他原本覺得我學不好神術很奇怪。但是現在他覺得,我的天賦隻是落在了其他地方,我可能天生就是騎士團的人選。”寧舟按捺著內心的雀躍,可是亮晶晶的眼睛出賣了他此刻的激動。

齊樂人忍不住笑:“這是他和你比劍三十連敗的感想嗎?”

“嗯!”

“那比賽加油哦,要是你能拿到一個好名次,要加入騎士團一定會更順利吧。”齊樂人笑眯眯地說道。

“不隻是好名次,我想拿冠軍。”寧舟說。

“哇哦,很有誌氣。可是這次比賽,熱門的候選人裡可是有已經通過了教廷騎士團考核的高年級學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