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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隊員們紛紛起哄,安靜的現場頓時一片熱鬨:“頭兒,求你了,快給我們八卦一下啊!”

名叫寧宇的男人站在這個朝陽小隊的中央,身後背著一把大劍。他原本正在專心致誌地看海平麵,那裡有一艘駛離的帆船。

聽到隊友們的聲音,他掩飾好了這一刻眼神中的依依不舍,無奈地回過頭,天邊剛露出一線的朝陽照亮了他英俊的臉龐:“你們彆亂說啊,瑪利亞可是教廷的聖修女。”

背著弓箭的小女孩突然冷冷地插了嘴:“教廷並不禁止修女結婚。”

彈琴的男人哈哈大笑:“出現了,夜鶯妹妹的本地冷知識科普!”

黑發的女人:“快給寧宇科普一下,如何才能娶到聖修女。”

夜鶯再次冷冷道:“在這借口看朝陽目送人家坐船離開,顯然是娶不到的。”

黑發的女人忍俊不禁:“第一次見麵就被人家扇了一巴掌,顯然是娶不到的。”

彈琴的男人也無情地補刀:“覺醒了毀滅本源一聽就得罪教廷,顯然是娶不到的。”

寧宇抱住了頭,毫無形象地哀嚎道:“彆損了彆損了,給你們老大留點麵子啊!”

眾人頓時笑成一片,就連夜鶯的臉上都露出了笑意。他們吵吵嚷嚷地聊著天,聊著聊著,就問起了寧宇接下來的任務。

朝陽從海平線上緩緩升起,漫天的朝霞間,寧宇突然拔出背後的大劍,指向朝陽升起的方向,年輕的臉上流露出躊躇滿誌的光彩:“接下來,我們雇傭兵小隊要向聖城進發!”

現場的隊員們立刻哄然大笑:“就知道你是要去追聖修女。”

“呸!說正經事呢,這個奇奇怪怪的世界……姑且叫噩夢世界好了,整個北大陸最有統治力的勢力就是教廷,教廷內部有一套完整的力量體係,我們這些連能力都摸不清楚的野路子,必須找出一條清晰的升級路線。”寧宇沐浴在黎明的光芒中,渾身上下都被金色的璀璨光芒籠罩,讓他宛如降臨於世的神祇,生來就要改變這個世界,他說道,“我相信,我們會來到這個世界一定是有什麼特彆的意義的……”

話音未落,夜鶯冷酷地插了一句:“我可不是你們這些外鄉人。”

寧宇又是一聲哀嚎:“行行行,這段掐了重來!聽著,我相信不論是來自現實世界的我們,還是來自死亡之海的夜鶯,我們會走到一起,一定是有什麼特彆的意義的。”

十幾個同伴們一起看著他,神情漸漸肅穆了起來。

“我們有著不同過去,不同的本源,但我們目標是一致的……”寧宇朗聲說著這段即興發言,他講到了他們這一路走來的生死掙紮,講到了死在任務裡的戰友,也講到了未來。

“總有一天,我們會打敗這個世界的主宰——那條混蛋金魚,結束這場我們無從選擇的悲劇,不會再有人和我們一樣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個世界,莫名其妙地被係統安排危險的任務,最後莫名其妙地死掉。我們不應該被這樣對待,這個世界的主宰玩弄我們,我們就要讓它付出代價!所以,勇者們,為了這一天,讓我們向著力量之巔進發吧!”

殘留在命運本源中的記憶碎片,終於徹底消散了。

而在這短暫的畫麵中,占卜師深深地凝視著那個拿著塔羅牌的黑發女人。

這個來自其他世界的女人,和她有著不同的外貌,卻有著相同的本源。

是她讀到了這個女人殘留在命運本源中的記憶嗎?

還是說……

你就是我丟失的過去?

拿著塔羅牌的黑發女人無法回答她。這個來自現實世界的外鄉人,一定早已隕落在了反抗命運的道路上,唯有支離破碎的記憶殘存於命運本源之中。

也許,殘留的不隻是記憶而已。

她死了,被世界意誌碾碎了記憶,抹掉了曾經,成了一具沒有靈魂的傀儡,那位主宰為她安上了傀儡線,讓她在它捏造的舞台上表演。

可她分明有靈魂。是靈魂讓她痛苦著清醒,就算忘記了一切,她仍然不相信自己隻是一具傀儡,她扯斷了線,拚命想要找回自己,即使要與惡魔做交易。

現在,她好像找到了。

可昔日那些在黎明的崖岸邊意氣風發地憧憬未來的年輕人們還在嗎?

擁有毀滅本源的寧宇還活著嗎?

毀滅本源、教廷、聖修女……

占卜師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那位曾經率領惡魔衝破兩界封印,讓人間界血流成河的毀滅魔王,他也是外鄉人。

占卜師恍然間覺得他長得很像一個人,就連姓氏都一樣。

曾經的教廷特使寧舟,他在官方記載中已經身亡,可是她知道,他背負著所有人最無望的期待,秘密前往魔界。三年來,他與權力魔王、欺詐魔王的陰謀陽謀對抗,也與瘋狂的本源力量對抗,前任毀滅魔王給他留下的“遺產”,是禮物,也是詛咒。

“儀式”的日期日益逼近,魔界沒有人想看到一個冷靜克製的魔王,他要麼被毀滅的本源吞噬,要麼在徹底發瘋前死去。

瘋子會記得“我是誰”嗎?死人呢?

“齊……”占卜師用凍僵的嘴唇發出了聲音,她想要把這一切說出來。

就在這一刻,從她指間掉落的惡魔牌突然自燃,燃燒的火焰中,欺詐魔王的身影逐漸被火焰吞沒,而占卜師的耳邊響起了一聲優雅的輕笑聲。

燃燒的惡魔牌,那張欺詐魔王親自遞到她手中的惡魔牌,在她決心背叛的那一刻,無聲地帶走了她的生命。

第36章 漫長的思念(一)

幻術師看著失去生命氣息的占卜師,緊張地回頭問道:“還能再讀檔一次嗎?”

齊樂人久久地看著占卜師的屍體,閉上了雙眼,輕輕地搖了搖頭:“我的本源力量現在維持不了太久的存檔點,已經冷卻了。”

雖然猜到蘇和可能早有後手,但是占卜師的死還是讓他遺憾,他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她。

占卜師在臨死前想要告訴他什麼呢?

現在這一切已經不可能得到回答了。

幻術師小聲罵了兩句臟話,是問候蘇和全家的。

司凜安慰道:“往好處想,主謀死了,剩下的全部被捕,煉晶廠沒炸……算是沒炸吧,人質也沒事,已經是不錯的結果了。”

“還有一堆事情要善後呢,回去再討論吧。司凜,能把小小解凍了嗎?她和占卜師綁定的命運不會再被影響了吧?”齊樂人問道。

“請相信你的同事。”司凜說著,在“冰雕”上敲了兩下,冰凍瞬間融解,小小緩緩睜開眼,茫然地看著三位大佬。

“小小,已經沒事了,一會兒就送你回去。”齊樂人溫柔地對她說道。

小小一眼就看到了死去的占卜師和她被凍結的下屬們,偌大的核心鍋爐房宛如冰雪之城一般銀裝素裹,恍惚地以為自己是做了一場噩夢。

齊樂人問司凜:“你來的時候看到造物師了嗎?我和她在洗手間交換身份之後,就讓她潛行去檢查煉晶廠內部有沒有暗藏爆炸品了,她應該拆得差不多了,不然剛才鍋爐爆炸的時候,應該會引爆那些炸藥才是。”

司凜愣了一下:“沒有。”

齊樂人懷疑地看著他:“你不會不小心把她也凍上了吧?”

司凜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我把她放出來。”﹌思﹌兔﹌在﹌線﹌閱﹌讀﹌

幻術師嗤笑了一聲:“該凍上的不凍好,不該凍的全凍了,不愧是你,靠譜的同事。”

眼看著這兩人又要吵起來,齊樂人趕緊打岔:“我這次讀檔的時候把這些信徒也一起複活了,看起來沒有發狂,還能審問一下,帶回去審訊吧。也讓小小讀心一下,順利的話能順藤摸瓜逮住不少潛伏的信徒。”

幻術師揶揄道:“你終於動用你的升級版秘密武器了?效果不錯啊。三年前我就問你什麼時候試一試效果,結果你藏了三年,可真有你的。”

齊樂人歎了口氣:“這次是吃了不懂魔法的虧,要不是煉晶廠爆炸後果太嚴重,我也不想用這招的。”

司凜主動檢討:“是我們來晚了。”

幻術師·剛剛忙完回家換上睡衣就被緊急呼叫·不得不在身上套了個幻術遮掩蕾絲睡衣:“嘖。”

善後工作被甩給了司凜和幻術師,齊樂人把這批冰雕信徒塞進了半領域中,又帶上了老實得像隻落水鵪鶉一樣的小小:“走吧,我們先回審判所。”

………………

回程的飛行器是審判所內部使用的小型飛行器,算是私人飛機。

小小忐忑不安地坐在舒適的皮質沙發椅上,她的耳朵已經不流血了,可是還在疼,肚子也餓得咕咕叫,她絲毫不敢抱怨,比起毒液麻痹心臟的痛苦,這些都算不得什麼。

今晚發生的一切太過可怕,意外和危機讓人應接不暇,每一刻都是生與死的考驗,她恍然意識到,黃昏之鄉每一個平靜無聊到能讓她胡思亂想的夜晚裡,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暗潮洶湧。差一點,整個鋼橋商業區都將淪為火海、不複存在。

被卷入其中的她,幸運地活了下來。

不,不隻是幸運而已。

小小默默看著正在給她煮咖啡的齊先生,他的臉上有著淡淡的倦容,可是依舊如此沉穩可靠。

齊先生煮好了兩杯黑咖啡,他又變魔術一般變出了一盒蛋糕放在她麵前,溫柔地說道:“餓了?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然後我幫你治療一下耳朵。”

小小輕聲道謝,拿起蛋糕咬了一口,張嘴的時候牽扯到了耳朵上的傷口,新鮮的血液又流了下來。

齊先生“咦”了一聲,趕緊伸出手,手掌貼在她流血的位置上,溫暖的白色光芒從他的掌心流淌了出來,暖洋洋的,又有點兒麻癢。不過片刻的時間,缺失了的位置重新長出了一隻耳朵。

“好了,這樣就沒事了,不過因為是新長出來的,耳洞得重新打了。”齊先生含笑說道,“以後我再送你一枚更漂亮的耳釘吧。”

小小難以置信地摸著自己失而複得的耳朵,眼眶一下子溼潤了。

和占卜師對峙的時候她沒有哭,咬住匕首毒死自己的時候她沒有哭,她已經不是剛剛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會因為疼痛和挫折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了。

可是在塵埃落定之後,在被人溫柔安慰的時候,她的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掉。

這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到底有多無助和害怕。

“……對不起,給您添了很多麻煩。”小小一邊擦眼淚,一邊道著歉。

如果不是她被占卜師捉住了,齊先生一定可以更輕鬆地解決煉晶廠裡的問題,而不是束手束腳地擔上更多風險。

“你不是麻煩,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占卜師與煉晶廠的事情,現在整個鋼橋商業區恐怕已經滿目瘡痍了。”齊先生溫和地說道,“小小,你很勇敢,不是每個人都有麵對死亡的勇氣的。實話說,你拉著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