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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般驚豔絕倫的刀光一閃而過。

鮮紅的血液飛濺而出,映亮了每個人的視野,快活王猛地往後退了兩步,死死瞪著不遠處那個突然出現,提著一把圓月一般的彎刀的青年。就在剛剛那一刹那,這個人如一道疾電一般閃現而過一刀劈出,又身法詭異地滑過了他反手而去的攻擊,回到了戰團外圍。

而他抓準時間劈在他%e8%83%b8`前的那一刀,成功地在快活王身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王兄……”沈浪看著幾步之外的人,略微錯愕。畢竟,雖然王少典說了他會補刀,但是誰都沒想過他真的會出手。

修長的手指緩緩拂過刀鋒,將那懸在刀尖的一滴搖搖欲墜的鮮血抹去,那清冽如一汪碧水的刀鋒將青年的指尖映出幾分蒼白。王少典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唇,沒多少誠意地開口道,“抱歉啊,你剛剛擺的姿勢太好了,一時手癢沒忍住。”

“你……”快活王死死瞪向他,勃發的怒氣幾乎要將空氣點燃。他右手五指一張,正待要攜狂怒之勢出手之時,身體驟然僵了一下。

幾乎是刹那間就發現了某種不妥,快活王的目光倏然下移,落在王少典手中那把刀上。

還在鞘中時,這把彎刀看起來平平無奇,除了外表古樸了一些,看起來似乎跟其他彎刀並沒有什麼兩樣。但是此時此刻,不知道是不是剛剛見了血的原因,這把彎刀隻在青年手中隨意地握著,就已經迸發著一股驚人的殺意。那清冽如碧水的刀鋒在染血之後,透出一股妖異的魔性,讓人看上一眼就要心神為之所奪。

快活王的瞳孔猛的縮了一下,“這把刀……”

“哈哈哈……”一片詭異的安靜中,原本倒在地上的王憐花突然發出一陣歇斯底裡的大笑。手中的長劍杵在地上,他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滿不在乎地伸手抹去了唇角滑下的一縷血痕。

緊盯著幾步之外的人,王憐花眼底是不容錯認的快意。仿佛十幾年的恨意一朝紓解了一般,他看著快活王笑得痛快非常,“看來不用等母親過來,你已經死定了。”

快活王雖然被劈了一刀,但是這個傷口並不算特彆致命,反觀他們其他幾人,王憐花和白飛飛都已受傷,雖然他們都還能再戰,但勝負還未可知。但此時王憐花看快活王的目光卻好像在看一個死人。快活王臉色鐵青,他沒有看王憐花,反而將目光落在了王少典身上,似乎是在確認著什麼。

這個發展有些出乎其他幾個人意料,原本正準備出手繼續攻上去的沈浪幾人不由得遲疑了一下,齊齊看向了笑得仿佛大仇已經得報的王憐花。

在眾人的注視中,王憐花轉過頭,對上了王少典挑眉看來的視線。他捂著%e8%83%b8口輕咳了一聲,吐出唇間的血沫,然後緩緩勾起了唇,“如果我沒有猜錯,王兄手裡那把刀,應該就是西方魔教的鎮教至寶,圓月彎刀吧。”

最後那幾個字一出,在場的眾人猛地瞳孔緊縮,目光齊齊落在了王少典手中那邊泛著妖異光芒的彎刀上。

圓月彎刀,西方魔教鎮教至寶,取吸收了月光精華的千年寒山冥鐵所鑄,吹毛斷發。刀鋒上淬有西方魔教秘製巫毒,中毒者,無藥可解。

圓月彎刀一般掌握在魔教教主手中,此前它隻在中原武林現身過三次。然而它每一次出現,伴隨而來的都是一場地震般的動蕩。圓月彎刀的赫赫威名,完全是由一位位武林高手的鮮血鑄就的。而且在杏林藥王明言無藥可解的幾種劇毒中,圓月彎刀刀鋒上淬的巫毒就排入了前三之列。

王憐花突然指認王少典手中的刀就是那把幾乎存在於傳說中的神兵,即便在場的都不是普通人,也不由得有些驚訝和遲疑。

看著王憐花似乎篤定非常的目光,握著那把傳說中的魔刀的青年略微意外地挑了挑眉,薄薄的唇角緩緩勾了一下,“怎麼猜到的?”

見他果然沒有否認,眾人呼吸微微一滯,快活王的臉色更是徹底黑了下來。

王憐花緊盯著麵前帶了幾分興味朝他看過來的人,心中一塊大石終於落了地。

“我在石觀音的魔窟裡見過他,那時候石觀音似乎對他禮遇非常,甚至為了他提前了回去的日期。這說明他的身份肯定不低,他,或者他背後,有一個讓石觀音深深忌憚的人。”

“他不是中原人,西域邊塞能夠讓石觀音忌憚的勢力沒有幾個。看到他腰間的那把彎刀,你沒有想起什麼嗎?”

“王少典,不是‘典’,而是‘點’。他的名字其實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把‘王’字少的那一點加上……是‘玉’。他根本不是什麼普通的風流紈絝,他是西方魔教的少教主,玉羅刹的親子,玉天寶。”

明月夜曾經說過的幾句話在腦海中浮現而出,深吸了一口氣,王憐花看著對麵青年那雙瞳色淺淡的眼睛,輕聲開口道,“西方魔教這段時間可不怎麼太平,少教主倒是好興致,還來趟了這趟渾水。”

“所以我問你,怎麼知道的?”身份被一口叫破,這位性格難辨的少教主卻似乎並沒有多大不快的樣子。他的眼眸中依舊閃著饒有興致的光,上下打量著站在幾步之外的王憐花。

此時此刻,所有人似乎都已經把快活王遺忘了。因為他們都已經清楚,這個曾經在江湖上呼風喚雨的男人,生命已經注定走向儘頭。圓月彎刀上的毒,無人可解。

王憐花看著麵前的青年,張了張嘴正要開口,大殿的大門突然被一掌劈飛。劇烈的炸響讓所有人都回頭看去,然後,他們就看到一位神仙妃子一般美麗動人的宮裝美婦跨過門檻走了進來。隻不過,這位宮裝美人此時麵上的表情,已經不僅僅是用“難看”二字能夠形容的了。

“娘?”王憐花有些錯愕地看著雲夢仙子冷著臉走到近前,周身的氣場既壓抑又狂躁,殺意翻滾得幾乎要凝成實質。

王憐花頓時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帶著一身風雨欲來的氣勢走到近前的雲夢仙子看都沒有看不遠處臉色愈發難看的快活王一眼。她手臂一揮,迅速而果決道,“這裡交給我,你們即刻回去,找其他那幾個小子。”

王憐花聽到這句話,心底猛的顫了一下,不想的預感越發強烈,“娘,出什麼事了……”

雲夢仙子掃了他一眼,冷著臉咬牙開口,“明月出事了。”

她此言一出,在場有幾個人勃然變色。沈浪,王憐花,以及……一直事不關己地站在一旁,仿佛什麼事情都不在意的西方魔教少教主,玉天寶。

☆、西方魔教

一燈如豆。

木桌上那盞簡陋的油燈散發著暖色的光, 這點燈火雖然並不如何明亮,但也足以將這間空曠的房間映照清楚。

這是一間位於地下的密室,四麵牆壁都是結實緊密的岩石,沒有窗戶,也沒有一絲光透進來。但除此之外,這間位於地底的密室被布置得倒是像一間普通的女子閨房。衣櫃、妝台、雲母屏風、以及屏風後那張垂著流蘇錦帳的拔步床。

一襲白衣的少女坐在妝台前, 柔軟的裙擺順著膝蓋滑下,垂落在她腳下厚厚的波斯地毯上。妝台前的銅鏡映照出的那張清雅美麗的容顏上,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墨色的長發如流瀑般順著她的肩背垂下,一隻柔軟白皙的手小心地分起一縷墨發, 另一隻手拿著一枚玉梳順著發絲緩緩梳著。穿著一身杏色衣裙的穀雨沉默地站在明月夜身後,低著頭正為她梳發。自明月夜在這裡見到她開始,她就一直是這樣沉默而低順的樣子,像一個沒有自我意識的影子,不言不語。§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機銛轉動的聲音響起,暗室的石門沉重而緩慢地升起,黑色衣衫的男人手中提著一個食盒出現在門口。走到房間中央的木桌前將食盒放下,柳聽風轉過身,一語不發地準備離開。

安靜而空曠的房間中連空氣似乎都是凝滯的,沒有一個人說話, 隻能聽到男人來了又走的腳步聲。就在柳聽風再次走到門口, 修長的手指觸及上門口的機關時,一個清雅淡漠的聲音從他身後傳過來,將他的腳步釘在了門口。

“已經是第七天了。”

背對著他們突然開口的少女讓穀雨握著她長發的手指顫了一下, 幾縷墨色的發絲從她的指縫間滑落下來。的確已經是第七天了,這七天來除了剛開始被帶到這裡時對柳聽風的那句問話,這還是她第一次開口。

妝台麵前,明月夜沒有回頭,她纖長的眼睫微垂,目光落在鏡子中的自己上。即便銅鏡中映照出的影子有些模糊,但依然沒有減去半分鏡中人如明月橫空般耀眼而出塵的美麗。而這種如稀世珍寶一般的美麗,往往會激起人們的追求和掠奪之心。大多數時候它所帶來的,並不是什麼好的事情。

“你帶著我在這裡藏了七天,你在躲什麼人?”

柳聽風背對著明月夜站立的修長背影略微震了一下,但依然沉默著沒有開口。

“聽風,你的名字都是我給你取的。你和穀雨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我不相信你們會突然背叛。除非……你們從一開始就是其他人派到我這裡的。”

“西方魔教……你們是哪一邊的人?”

“……小姐。”

“西方魔教”四個字一出口,穀雨的身體微微一僵,握著玉梳的手指驟然收緊。她默默地垂下了頭,囁喏著張了張嘴,最後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地在明月夜身後緩緩跪下,長長的墨發順著她低下的頭顱一直垂落到了地上。

“西方魔教現在出了什麼事?”

明月夜的聲音很淡,語氣聽起來很平靜,仿佛隻是並不感興趣地隨口一問。背對著她站在門口的男人沉默了片刻,終於還是緩緩開口道,“教主失蹤,少教主攜羅刹牌和圓月彎刀出逃。有消息說他已經在外麵暴斃,當時跟隨在少教主身邊的‘孤鬆’、‘青竹’、‘寒梅’三位長老正在追查謀害少教主的凶手,並且意圖追回隨之失蹤的羅刹牌。”

“但是即便查清楚也已經沒有意義了,是嗎?”明月夜淡淡地回了一句。微微垂下眸,她的腦海中飛快地將這些消息過了一遍。能夠讓少教主攜魔教至寶出逃,原先的教主肯定不會隻是失蹤那麼簡單。有八成的可能性,他是已經仙逝了……或者說,至少西方魔教的人都相信了他們的教主已經不在人世。少教主玉天寶原是教主玉羅刹親子,而且被立為少教主多年,即便前代教主仙逝,他繼任教主之位理所應當。但是這個時候,他卻是帶著羅刹牌和圓月彎刀逃了……

明月夜眸光微閃,在腦海中將她還記得的原著劇情和現今的情況發展一一整合起來。

有兩個可能……

一個是同原著一樣,那個在西方魔教被玉羅刹養廢了的少教主隻是一個擺在明麵上的靶子。玉羅刹一死,他根本擔不起西方魔教的教主之位,所以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