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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麵對的這個人,是一個武功不下於她的老怪物。即便是她,也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才能跟他戰成平手。

來不及吩咐明月夜躲遠些,雲夢仙子已經嚴陣以待地對上了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老人以力劈華山之勢迎麵而來的第二招。而恰恰就是這個時候,一道黑影突然從她背後掠過,將她身後的人一把抱走。

來得最快的小武和小滿剛剛跨過門檻,正好就看到了自家小姐被人劫走的這一幕,兩人同時瞳孔緊縮,腳尖往地上一踩就閃身追了上去。

一炷香之後,雲夢仙子麵色冷沉地負手站在一片狼藉的庭院中,看著麵色比她還要冷的小武和臉色蒼白的小滿。

“追丟了?”

娃娃臉少年沉默地點了一下頭,緊握成拳的手指狠狠掐入了掌心。這個一向笑嘻嘻地給人以可親之感的少年此時周身的寒意冰冷得可怕,沉默了片刻,他緩緩地,用一種複雜難言的語氣開口道,“雖然追丟了,但是我認出他是誰了……”

簡單到有些簡陋的小屋,四周圍的家具因為許久沒有人使用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塵。門外的天色還亮著,但房間中的光線卻很暗。

明月夜坐在屋子中唯一一張乾淨的木椅上,沉默地看著對麵背對她站著,修長的手指劃開火石,點燃了一盞燭台的男人。

許久,她終於緩緩啟唇,“柳聽風……給我一個背叛的理由。”

快活林。

華麗的屋宇外喊殺聲震天,對快活王還保留著衷心的手下跟那些業已倒戈的青衣樓舊部,以及趕到了快活林的其他江湖人激烈打鬥。兵戈相擊的聲音響徹長空,鮮紅的血液染赤了人們腳下的土壤,讓人幾乎以為這是一場戰爭。

當初用來宴客的屋宇中,快活王獨自一人坐在大殿中央最高處的那把椅子上。夕陽的餘暉從窗外灑進來,落在他的腳下。直到現在,他周身的氣場依然是高傲而不可一世的。但是他腳下那被門外的兵戈之聲染上了血色的殘陽,又仿佛在昭示著他的宏圖霸業已經走向了末路。

大殿的大門被“吱呀”一聲推開,幾個快活王萬分熟悉的身影踩著夕陽的餘暉和滿地的鮮血走了進來。

“居然是你們……”快活王看著著這四個走進門的人。沈浪、熊貓兒、王少典、白飛飛,這裡麵有他欣賞的下屬,也有他寵愛的女人。可是他知道他們這個時候來,絕不是想要站在他這一邊的。

快活王的目光在這幾個人身上一一劃過,眸光轉冷,緩緩開口,“我對你們都不薄,你們也絕不是外麵那些為著點蠅頭小利就會背叛的蠢材。給我一個你們出現在這裡的理由。”

門外不間斷的喊殺聲襯出大殿中的氣氛安靜到詭異,遙遙看著端坐在上手的人居高而下地看過來,目光中的俾睨之色沒有減上半分,沈浪沉默了片刻,率先開口,“家父沈天君。”

不需要其他的話語,這五個字已經是最好的解釋。快活王的目光倏然一厲,而沈浪身邊的熊貓兒已經緊接著開口道,“我本就是跟著沈浪來幫他報仇的。”

“好……很好。”快活王搭在寶座上的手猛地握緊,聲音中仿佛結了九尺之冰,說出的話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唇齒間扯出來的,“……沈天君生的好兒子。”

接著,他的目光又落在了白飛飛身上。這個前段時間受儘了他的寵愛的女人朝他微微一笑,依然是溫婉又優雅的樣子,仿佛她並不是來殺他的一般。她低緩又溫柔地看著他開口道,“我的母親,名字叫做白靜。不知王爺可還記得?”

原本以為她說什麼他都不會感到驚訝的快活王聽到這句話都微微怔了一下,“……你是白靜的女兒?”

“是啊。”白飛飛看著麵前這個她從小就被教育著一定要報仇,他的名字幾乎被她刻入了骨血的男人。像每一個末代的帝王一樣,一直到現在,他依舊不肯認輸地仍然認為自己有翻盤的希望。而越是這樣,白飛飛心底反而愈加快意。掙紮吧,不讓你在絕望中掙紮過後再無望死去,怎麼對得起她這些年身處地獄中所受的折磨。

白飛飛的笑容愈加溫柔,“這些年,女兒好像還從未向你請過安呢,父親。”

饒是此時大殿中的氣氛緊張如斯,白飛飛這句話開口,都讓其他人頓時有一種驚訝到荒謬的感覺。

回頭看了那個弱質芊芊地站在大殿中的女人一眼,熊貓兒摸了摸腦袋微微咋舌。這位白姑娘報仇的方式還真是……彆具一格哈?

默默地收回目光,熊貓兒在下心底下定決心絕對不要去招惹女人。被逼急了,她們真的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這一邊,快活王認真地注視了白飛飛很久,麵上露出慨然之色,“你長大了。”

他的這句話說得仿佛一個許久未見自己女兒麵的慈父一般,白飛飛卻是半點不為所動搖,頭也不抬地道,“拜父親所賜。”

眼看著白飛飛的態度似乎絲毫不動搖,快活王心中略有失望。最後,他將目光投向了一直悠閒地站在一邊的王少典。

比起其他人的嚴陣以待,殺意和戰意幾乎要衝破雲霄,這位一貫以紈絝公子形象示人的青年此時手中的折扇輕搖,一副出來旅遊踏青的樣子,悠哉得讓人幾乎以為門外那震天的喊殺聲隻是一支風格獨特些的樂曲。

“你彆看我。”見快活王的目光掃來,王少典懶洋洋朝他地一笑,“我就是來看個熱鬨的,當然,要是角度合適我也不介意補上一刀。嗯,這個就看心情了……”

他的這番話說得任性至極,但居然沒有出乎在場任何一個人意料,因為他一貫給人的印象就是這麼一個“看心情”的人。慎重地打量著站在麵前的王少典,快活王緩緩開口道,“本王手下這麼多人,有為名來的,有為利來的,也有本就是為了報仇來的。唯有王公子,本王至今琢磨不透……事情已到如今,王公子可否透露一二,你到底為何來此?”

快活王每說一個字,話音就愈發加重,到最後,他死死盯著王少典,雙目中已然透出逼人的寒光。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王少典仿佛半點壓力也無。麵的他的逼問,這位神秘莫測的青年“嘿嘿”一笑,“我說過了,我就是來看熱鬨的。”

眼看著的確是問不出什麼東西了,快活王終於將目光從他身上收回。他的視線最後在麵前這幾個青年才俊身上掃過,他原本以為這些人會是他的大業的棟梁,誰知道他們全都成了反過來刺向他的刀刃。

“好,你們很好……”快活王慢慢地吐出這幾個字,右手在座椅上一拍,整個人終於怒氣勃發地從寶座上站了起來。

而就在此時,大殿的門再一次被推開。一個磁性優雅的聲音伴隨著門外不停歇的刀劍嘶鳴從門口傳了進來。

“跟他廢話那麼多乾什麼,直接動手吧。”

一襲緋衣的少年踩著赤色殘陽,提著一把還在滴血的長劍走進來。抬眸對上快活王看過來的目光,王憐花扯開唇角,獰然一笑,眉宇間一時間邪氣四溢。

“雖然覺得沒什麼必要,但為了呼應前麵的氣氛,還是跟你說一下。在下王憐花,家母雲夢仙子。”

聽到那四個字入耳,快活王的瞳孔猛地一縮。然後,他就看到門口那個少年緩緩勾起唇,唇邊的笑容仿佛都泛著血色。

“不要著急,家母很快就要來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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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活王的末路

金碧輝煌的大殿中。

門外的喊殺聲幾乎從不停歇,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永遠地倒下去。鮮紅的血液,將快活林裡的那一片竹林腳下的土壤都染成了赤色。

提著一把劍從快活林外一路殺進來,王憐花周身的殺意翻滾,連身處的空氣中都仿佛漂浮著鮮血的腥味。

他等這一刻等得太久了,就像一把日日夜夜在烈火中淬煉的寶劍。一朝出鞘,不再壓抑的殺意和戰意衝天而起幾乎要攪動九霄。一句話說完王憐花再也不願意跟快活王繼續廢話下去, 手中長劍光芒一閃,身與劍合,直撲那個已經從寶座上站起身的男人。

而王憐花的出手,像是打破了某種虛假的平靜一般, 沈浪、熊貓兒、白飛飛也同時出手。

快活王率先對上了王憐花迎麵而來的一劍,緊接著,熊貓兒的拳,沈浪的掌,以及白飛飛宛若幽靈一般的身影以及將他團團圍住。

快活王武功固然高強堪稱一時之霸主,但是他此時此刻麵對的這幾位年輕人也俱為江湖上難得的俊傑,人中龍鳳。麵對他們的聯手,即便是武功高深如他,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對。

更何況,除了他們幾人之外, 旁邊還有一個提著把扇子優哉遊哉地旁觀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人。

王少典王公子, 仿佛真的是來看熱鬨一般,他右手中折扇輕搖,半點都沒有往腰間的刀鞘上放一下的意思。這位神秘莫測的青年看著他們的交手, 雙目中流露著濃厚的興致盎然之色,還特彆識趣地走到一邊給這些人騰出了位置。

大殿的中央,劍聲%e5%90%9f嘯,殺氣縱橫。交手不到半刻之後,快活王已經感覺到了壓力。他不得不承認,他之前的確是小看這幾個年輕人了。雖然他們彼此之間並不熟悉,此前也從未配合過,但是這幾個人都是武學天分極高之人。根本不用事前刻意練習,幾人交手進退之間已經配合得天衣無縫。快活王像是被籠罩進了一張嚴實緊密的大網中,但凡出手,總有人先一步將他攔下。其他人的招式,又總能在出其不意的時候向他攻來。他就像一個伸不開手腳的人,一身武功無處發揮,憋屈至極。

戰團的外圍,一直勾著唇,懶洋洋地站在最外麵圍觀的那個人不知不覺安靜了下來。在誰也沒注意到的時候,他唇邊的笑容依舊,眼底的眸光卻慢慢地變得認真。那一點一點凝聚的寒芒,任誰來看,都絕不會再相信他隻是一個一無是處的風流紈絝。

大殿中央,王憐花劍光如水,帶著一種與他整個人完全不相符的冰寒冷冽。而就在快活王忙於招架他愈□□緲莫測的劍招時,白飛飛如幽靈般突然在他身後出現,一爪襲向他的背心。

快活王雙目中閃過一抹厲色,身體微側,一掌拍向襲來的那抹倩影。與此同時,他的另一隻手在身前橫掃而過,再次擋住了沈浪和熊貓兒攻來的拳掌。隻是與此同時,他%e8%83%b8`前的空門打開了。

這是一個絕佳的進攻機會,但是此時沈浪王憐花四人都已經被快活王擋開,來不及搶身上前,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機會一閃而逝。這也正是快活王可怕的地方,他的武功不是沒破綻,但是他總能讓這個破綻出現在彆人抓不到的時機。

被一掌拍飛的白飛飛咬牙看著快活王再次收掌,又要回到滴水不漏的狀態,他們這一次以傷換來的進攻似乎再一次無功而返。就在這時,青空中,一抹仿佛天外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