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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胡鐵花猜不透楚留香是怎麼想的一樣,有時候楚留香也搞不明白自己的小夥伴到底在想些什麼……

“啊……”腦洞開到了宅鬥頻道的胡鐵花張著嘴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訕訕地摸了摸頭,胡鐵花把頭扭到了一邊道,“所以你現在要上去見一下她嗎?”

楚留香瞟了他兩眼正要開口,眼睛的餘光突然掠過一抹白色,他神色一凝立刻抬頭看去。胡鐵花見狀也意識到了什麼一般抬起了頭。

靠得越來越近的樓船寬大的甲板上,一個纖細的身影從船艙中走了出來。雪色的裙擺及地,一襲薄薄的麵紗清霧一般籠罩在她的臉上,隻露出一雙明亮又美麗的星眸。然而美人畢竟是美人,即便她沒有露出臉來,在她緩緩走出來的時候,樓船上幾乎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地將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在看到她的第一時間,楚留香已經認出來了,那就是明月夜。

白衣美人似乎隻是來甲板上透氣的,她身後跟著幾位相貌出色的侍女,柔軟的裙擺拂過木質甲板,步履翩躚緩緩朝甲板上的護欄走去。

明月夜出來的時間並不長,在甲板旁邊站了一會兒她就轉過身帶著身後的侍女回去了。穿過甲板的海風掀起她垂落至地的裙角,直到那個素白的身影消失在船艙中,楚留香才收回目光。

白衣男人摸了摸鼻子,仰頭看了會兒天。半晌,他的薄唇微挑,唇邊勾起一抹無奈的笑。

怎麼辦,他的明月……好像不認識他了。

巨大的樓船與他們所乘坐的三桅船擦肩而過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中。到了下午,落日西垂晚霞漫天的時候,三桅船緩緩靠了岸。

這是他們行駛路線上最後一個補給的碼頭,再往後就是一片茫茫大海,再也看不到陸地了,前往夜幕島的人會在這裡被島上派出的接引人接上船。

楚留香和胡鐵花一落地,視線還沒有從碼頭上那一排排壯觀的船隻上收回來,一個豐腴的身影已經飛快地竄上了前,一把將胡鐵花揉進了懷裡。

“小王八蛋,有事就知道找你姑媽。沒事兒的時候影子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你當你姑媽是開包子鋪的嗎?!”

“哎喲,我的媽,你輕點,輕點!你不是開包子鋪的,你現在擰的這個耳朵也不是豬順風……”

胡鐵花被人按在懷裡擰耳朵的時候還愣了一會兒,但是按著他的這個人一開口,他立刻就認出了來人。

“小王八蛋,我就不輕點,我就要重點!看你還會不會轉身就把你的媽忘在了腦後!”

那個衝過來的身影輕哼一聲手上當真又用了幾分力,讓胡鐵花當即疼的直叫喚。看著眼前的場景,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淡定地轉過了身,並且無視了胡鐵花“老臭蟲你快點出手幫個忙!”的嚷嚷,折扇一揚微笑道,“你們繼續,我在附近轉一轉。”

一直到太陽落山,胡鐵花的那位姑媽才帶著楚留香和胡鐵花到了他們早就定下的客棧。楚留香要上夜幕島,但是沒有請帖的人根本上不了島。幸而他自己手上雖然沒有請帖,但他總能找到能夠幫助自己的朋友。而剛剛一上來就把胡鐵花收拾了一頓的花姑媽,就是他找到的這個朋友。

“夜幕島每年六月初一開島,六月十五閉島。從上島到離開,隻有十五天的時間。即便有天大的事也隻能在這十五天內解決,時間一到,島上陣法就會立刻開啟。如果過了那個時間還沒有出去的,就永遠都走不出那個島了。”

在去客棧的路上,花姑媽一邊走一邊給楚留香和胡鐵花講解夜幕島上的情景。顯然,她並不是第一次去了。

胡鐵花在一旁聽得嘖嘖稱奇,“早就聽說過夜幕島的名頭大,但是它真的有那麼厲害?”

“比你能夠想到的極限還要厲害。”花姑媽抬頭看了他一眼,難得地正色道,“所以,不要在島上惹出什麼亂子。否則你媽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隻能給你收屍了。”

慢慢地將手中的折扇闔上,楚留香一邊走一邊若有所思道,“你知道夜幕島的島主是誰嗎?”

“沒有人知道。”花姑媽淡淡開口,“我們隻知道島主手眼通天,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說不定他都能夠想辦法摘下來……隻要你付得起代價。”

☆、軒轅三光

暮色四合, 金烏西斜。

楚留香幾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朝早已定好的客棧走去,剛剛走到客棧門口,跨過門前的門檻,花姑媽一抬頭就看到她的合作人一臉頹勢地坐在客棧大堂中,一口一口地將酒水往口裡倒。明明是喝著酒卻如同正在灌加了黃蓮的苦藥一般。

“死老鬼,你怎麼了?”

花姑媽剛剛有些驚訝地開口, 就看到客棧中的那個人在抬頭看到她時,眼睛立刻一亮,扔下手中的酒杯就直直撲了過來。

“夜幕島今年的請帖,你帶了嗎?”

“帶了啊。”花姑媽略有些詫異的話音一落, 合作人慘白的臉色瞬間回轉幾分急急忙忙道,“快給我!”

此言一出,楚留香神色微微動了一下。而花姑媽麵上神情更加錯愕了,摸不著頭腦道,“你要那個乾什麼,我說過那個請帖我有用。”

瞪著麵前這個緊張得額上汗水都出來了的人,花姑媽的眼睛緩緩地眯了起來,一字一句地懷疑道,“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你該不會是闖出什麼禍來了吧。”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 那個人咬牙跺了跺腳, “你彆問了,反正你快給我!”

“不給,除非你跟我說清楚!”

花姑媽回的斬釘截鐵, 那人繞著她求饒作揖說了半天好話,她依然半點不為所動。好半晌,似乎是終於明白了不說實話這一關看起來就過不去了,那個男人臉色頓時頹喪下來,他整個人抱著頭蹲在了門檻下。

“我剛剛一時手癢,跟一個人打了個賭……”

他這句絲若遊絲的話語一出,花姑媽臉色立刻就變了。她一把把他從地上揪起來,連連追問道,“打賭?你賭輸了是嗎?你把什麼輸出去了?快說!把什麼輸出去了?!”

合作人整個人被她從地麵上拖了起來,畏畏縮縮地壓低了聲音,“就……就是……杜先生給我們的那封信……”

他話音剛落,花姑媽已經氣急敗壞地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隻把他重新打回了地上,然後一腳踢了過去,“狗兒子,你怎麼不把你自己的命輸出去?啊?你還活著乾什麼?”

在她的拳打腳踢之下,那人抱頭縮在地上連連慘叫哀嚎,“那人沒看,你放心他保證了不看!隻要把夜幕島的請帖拿去給他交換他就答應了把信還回來……”

“他說不看就不看?你相信他的話?!你幾歲了,第一天闖江湖嗎?!”

眼見花姑媽出手越來越重,胡鐵花怕她把這個人打死了連忙上前拉架,“哎喲我的媽誒,你可下手輕一點兒……”

似乎是終於打累了,花姑媽叉著腰瞪著地上的人,喘了幾口氣厲聲道,“換什麼換,你去給我搶回來。你幾十年江湖名聲都喂了狗嗎?你手上的刀換成木頭做的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我搶不回來啊……”合作人哭喪著臉,神色比吃了黃蓮還要苦,“我,我……他挑中那封信之後我就想反悔的,可哪想到我跟他賭完之後我才知道他是……”

“是誰?”

楚留香這個時候已經認出了這個花姑媽合作人,放到江湖上此人也可以說一句赫赫有名了,連他都不敢下手去搶,說明跟他賭博的那個人必定是有一個還要驚人的身份。

果然,在幾個人的目光關注下,合作人縮了縮肩膀,顫顫顛顛地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小聲開口道,“那,那個人是……軒轅三光。”

這個名字一出,客棧門前頓時安靜下來,花姑媽還抬著手,但是她卻整個人嚇呆了一般半晌沒有把手放下來。

“你說誰?軒轅三光?那個惡賭鬼?!”

軒轅三光,十大惡人之一的惡賭鬼。其人嗜賭如命,最喜歡強迫彆人跟他打賭。遇到軒轅三光的人是不想賭也得賭,可謂是倒了大楣。隻不過這個人雖然嗜賭,逼人跟他打賭的時候也非常不講道理,但至少有一個優點。那就是說出去的話絕對守信,一口唾沫一個釘子,輸錢輸命不輸品,甚至如果他跟彆人打賭賭輸了將自己的性命輸出去,他怕也會毫不猶豫地引頸就戮。

所以當花姑媽聽到合作人將那封信輸給的人是軒轅三光,她先是微微鬆了一口氣,但馬上心緒立刻又提了起來。軒轅三光這個人喜歡逼著人跟他打賭卻還能逍遙自在地活到至今,很顯然他壓根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他既然說了不會看那封信,那他就真的不會看。但是他既然也說了除非拿夜幕島的請帖去換否則他絕不會將信還回來,那他們也真的隻有拿請帖去交換這一個辦法。

一想通這一點,花姑媽立刻放下手,甜笑著轉過了頭,“楚香帥,你看這……”

楚留香一直安靜地立在一旁不知道思索著什麼,此刻見她回頭,白衣男人手中的折扇微揚,微微一笑道,“那封信對姑媽你很重要?”

花姑媽神色一肅,這個自見麵以來一直嬉笑怒罵喜怒隨心的女人,此時此刻麵上的神情仿佛比廟堂中的神像還要正經上三分,“非常重要,就算是拚了我和他的性命,信上的內容也不能夠讓第三個知道。”

這時,她腳下那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神色也嚴肅起來。他臉上頹喪的神色一收,整個人的氣質發生巨大變化。仿佛寶刀出鞘一般,再看到他的人絕不會認為他隻是一個尋常的好欺負的普通老頭子。他微微歎了口氣,神色凝重道,“這件事是我的過錯,所以,就算拋出性命,我也一定要將這個錯誤彌補回來。”

四周圍的空氣仿佛突然凝重起來,看著一臉鄭重和決絕地看著自己的兩個人,楚留香微微垂下眸,修長的手指搭在紫檀木折扇的邊沿上,將它一格一格地收起。“啪”地一聲,折扇敲入掌心,白衣男人突然抬起頭淺淺一笑,“既然姑媽你要拿這請帖另有其他要事,楚留香自然不會強求。”

一直緊張地盯著他的花姑媽聞言幾乎是立刻鬆了口氣,然而不等她徹底放鬆下來朝他擠出一個笑。楚留香墨色的眼睫微抬,又微微笑著開口道,“隻不過,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花姑媽的心隨著他這句話又提到了半空中,她謹慎地看著麵前俊逸的男人,小心道,“你說?”

“十大惡人名聲雖響,在下卻也從未見過。不知道姑媽和你這位朋友可否代為引薦一番?”

軒轅三光的名頭響亮,身為十大惡人之一他也從不缺錢,就算他缺,也總有各種各樣的人以各種各樣的理由給他“送”過來。但是這樣一個不缺錢的人卻並不住客棧,而是窩在城外的一間小破廟裡。

合作人帶著花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