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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分手 吳桑 4282 字 6個月前

杯兩杯三杯過期紅酒喝下去,頭腦微醺,看她比平時順眼,因此態度就很溫和,也很耐心:“去辭了,到我部門做我助理吧。”

二瑞假裝沒聽見,扭頭喊小正經過來喝牛奶,小正經因為吃鹽粒被她罵十三點,還生著氣,蹲坐在旁邊,背對著她,假裝沒聽到她喊自己,兩隻耷拉著的耳朵卻不停顫動。

瓜少話說完,遲遲不見二瑞回應,便從背後拉她頭發。她也學小正經,背著他不出聲。

他看她固執樣子,很是嫌棄,又覺可笑:“為了那麼點薪水,每天從浦東跑到南翔,你累不累啊?”

八點半上班,二瑞早上五點半就要起床了,因為到南翔單程至少兩個小時。每天早上,她地鐵乘上個二十來站,千裡迢迢趕到南翔去,在南翔再換公司班車,哐當哐當開到單位裡。或者還有一條路線,就是去浦東的乘車點乘班車,這條路線全程路麵上走,時間就無法保證了,堵車時,三個小時都不一定能到,好在一上車便視作到崗,不怕遲到。但晃得時間太久,每天進單位辦公室時,車上下來的人,沒有一個不是暈頭轉向的。

不過二瑞倒是無所謂,她幾年班上下來,早出晚歸已成習慣,並不以為苦。

瓜少老是扯她頭發,她實在躲不過,隻好明確加以拒絕:“這個世界上,錢多事少離家近的工作是不可能存在的,就算有,能夠擁有它的,也不可能是區區在下我,所以真不用了,謝謝。”

“對了,聽說前麵相親幾次都失敗了?失敗率為什麼會這麼高?有想過背後的原因嗎?”

“你做人怎麼能這麼八卦呢?聽誰說的?你媽還是我媽?”二瑞聽了十分尷尬,不快道,“不華哥,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既然不確定,就不要講了,聽我講。”瓜少幫她分析,“你每一次相親失敗,其背後的深層次原因就是,現在的房價物價迫使很多男人越來越現實,他們希望自己的另一半能夠伸出援手,給予自己幫助,減輕自己的壓力,所以不得不注重女孩子的物質條件。懂嗎?就算撇開相親這種現實問題不談,你拿這麼一點薪水,不覺得是在浪費自己生命嗎?”

二瑞心平氣和跟他講:“這要看你追求什麼了,我和你不同,現在這份工作的悠閒和輕鬆正是我喜歡的。”

“躑躅於廉價又乏味的工作中,再輕鬆悠閒也是浪費生命。”

“我沒你那麼聰明,努力也闖不出什麼名堂的,拚死拚活努力一輩子,所到達的頂點都未必能有你的起點高。但是無所謂啊,這個世界上,總會有我們笨人一席之地的。我們再笨,隻要有手有腳,衣食無憂總是沒有問題的。”

瓜少很無語地望著她:“年輕時總想著easy和開心生活的人,隨著年齡的增長,一般都會使自己陷入艱難境地,過成hard模式。所以,人不能對自己的人生一點規劃都沒有。懂?”

“怎麼,你會算命啊?你憑什麼就認定不上進的人將來就一定過得不好呢?再說,哪條法律規定人一定要上進啊?我做不到像你那樣上進,可也一樣開心地活著呀,我開心的純度未必就比你低啊。”

瓜少伸手敲她腦袋,她捂著頭:“乾嘛!”

“我聽聽有沒有聲音。”側耳聽了聽,然後告訴她說,“你擁有一個輕叩之下微有回響的腦袋。”

“說我是空心腦袋咯?去去去。”不再理他。

跟她說來說去說不通,瓜少無奈歎氣,對她難免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環視房間裡她隨手亂放的各種外套毛衣以及漢服,還是忍不住,又說她:“每月工資到手,買了幾件衣服之後,還有剩嗎?生活費夠不夠?”

門口有人敲門,二瑞抬眼一看牆上掛鐘,不無得意道:“看,錢不是來了嗎?”

敲門的是住六樓的小朋友,小朋友來跟二瑞學英語。

二瑞前不久給自己找了個兼職,英語助教。她自從半年前有了搬走的想法之後,外麵房子一直在看房子。窮,要求還高,所以一直找不到中意的。房子看著看著,中介開始拾掇她買房子。二瑞打電話回去請家裡支援首付若乾,她媽一聽,馬上叫起來:“現在買上海的房子?我看你是困扁頭了!電視新聞看嗎電視新聞!潘石屹都說房子過幾年會大降價!不能買!再說了,你一個女孩子買什麼買,將來總要嫁出去的,男方有房就行了!”

她爹也勸她:“你彆急,你外婆家裡的老房子過兩年要拆遷!你舅舅前兩天剛來找我,要和我聯手,找你兩個阿姨打官司!等拆遷以後,肯定能分到房子,家裡房子多得是,上海的不要買!”

家裡不願拿錢支援,二瑞開始自己存錢。拾掇她買房的這中介很適合去賣保健品和做電視購物主持人,口才哈好,又執著,每天早晚準時問候她兩遍。早上他說:姐,今天咱們出去看房嗎?我這裡有幾套必看房源要推薦給你,幾點方便?我來接你。晚上他說:姐,何必因為猶豫,讓心儀的東西落入他人之手?

二瑞和他混得挺熟了,有時候一起出去看房,看到有些人家亂糟糟的庭院和天井,她就會忍不住講,這麼大的地方,應該種點花,栽點草什麼的。可惜這中介根本聽都不要聽,對她的說法不僅嗤之以鼻,還要借機諷刺她幾句,將她激上一激:“姐,咱先彆說這麼多,咱等買了房子以後再暢想未來好嗎?”

二瑞這種得過且過的人,都被這勤奮的中介鞭策到連懶都偷不成,她也的確想存錢快點搬走,所以給自己找了兼職,在附近一家雜牌英語教室做兼職助教,每周去上兩節課,每月也有少少一點外快收入進賬。六樓的這個小朋友正好也在那家教室讀英文,家長和二瑞是點頭之交,看她在這裡做助教,就悄悄跟她說,班級裡學生太多,小朋友學了幾年都沒啥長進,所以想請一對一的老師,問是不是可以單獨請她教教看。二瑞沒什麼不可以,隻要錢到位。

今天聖誕節,二瑞教小朋友唱英文歌,挺歡快,很應景,瓜少坐在一邊喝酒,聽出是《五個小南瓜》,這家人給的酬勞二瑞大概很滿意,小朋友笨得令人火大,英文歌唱的荒腔走板,發音錯誤百出,她卻並不著急,一遍兩遍耐心教,賣力唱:“……5 little pumpkins sitting on a gate,The first one said‘Oh my it's getting late。The second one said‘There are witches in the air——”

笨小朋友不知道自己笨,跟著二瑞一邊唱一邊拍手,興致勃勃,開心快樂。瓜少一邊看著,感覺這笨小朋友像極了小時候的二瑞,一開始想笑來著,聽著聽著就開始著急了,成了煎熬,就聽不下去了。過期紅酒趕緊喝完,看看時間也不早,馬上叫了代駕走人。

第10章

二瑞送他到門口,關門時,他站在門外,準備下樓時,又回頭,衝她笑:“你都敢收學生?不賴嘛。”

她聽了,又不服氣了,直接翻了個白眼:“現在菲傭都在當外教,憑什麼我不可以?”

“你若去我部門做助理,薪水遠比現在要高,不用這麼辛苦做兼職,買車買房都指日可待。”

“sorry,我的胃不好,可能消化不了你畫給我的餅。”

瓜少蹙眉:“你說什麼?”

她馬上改口:“我領導不會批,真的!”

瓜少轉身離開,門在身後關上,忽然一秒鐘之後,又重新打開,二瑞從裡麵探頭出來衝他喊:“不華哥,我想要一個免費的小熊電煮鍋,砍價鏈接剛剛發到你手機上了,等會記得幫我砍個價,就差最後幾個人頭了,彆忘了,謝謝啦!”

瓜少沒有理睬她,跳躍著下了幾階台階,忽然又停住,回頭問:“你身上的開衫是誰的?”

二瑞忙緊緊抓住兩片衣襟,道:“不知道,我客廳角落裡撿的。”看他忽然轉身,像是要上來的架勢,不及多想,伸手就去關門,誰知還是比他慢了一步。他幾步一跨,已經跳到門口,伸腳擋住門,然後動手去剝她身上開衫。

“哎喲,你乾嘛!”被他逼近了身,攥住了手,好疼又好氣。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還我。”

“你叫它它理你我就還。”

“嘖。”他手上用力。

“唉喲!”還是揪著衣襟不肯放手。

“奧利給——”忽聽對門有人一聲喊。是真珠家小朋友,她跟著她媽去外麵倒垃圾。

對門母女一伸頭,看見對門那一對拉扯的男女,真珠也吃驚,“哎喲”一聲,退後一步,門砰的一下從裡帶上。

小朋友跟真珠說:“不華叔叔好搞笑啊,他怎麼跟我們班上趙佳宇似的,趙佳宇老喜歡欺負朱雨萱,他可喜歡朱雨萱了,但就是要捉弄她,搶她東西,上課時還拽她小辮子,很煩的。”

“瞎說什麼,他倆早分幾百年了,現在就普通朋友,外加房東房客。”真珠跟二瑞走動頗近,知道門那一對兒所有的事情,就歎一口氣,“你還小,不知道世界上有門當戶對這個東西,人家不華叔叔也交了女朋友,他們不可能啦。再說,你一個小屁孩懂什麼喜歡不喜歡啊。”

“我懂的。”小朋友一本正經糾正她媽說,“就是喜歡一個人,你就很想和他每天都在一起呆著嘛,上課在一起,下課在一起,跳繩和做操都在一起。”

“怪不得成績一泡汙,一年花我幾萬塊補課費都補上不去,原來每天在學校淨給我研究這些,也不看看自己才幾歲,小屁孩!”真珠火大,伸手擰住小朋友耳朵,“還懂不懂?我問你,還懂不懂!”

小朋友捂住耳朵,哎喲哎喲叫喚:“現在又不懂了,真的,一點都不懂!”

***

對門,瓜少頂住門,不許二瑞關:“我想起來了,這件我還需要,這幾天在新房子裡都快把我凍死了,快還我,我監工時可以穿。”

開衫是巴寶莉,羊絨麵料,質量上乘,又柔軟又厚實,二瑞不僅家裡一直穿,有時出門,懶得搭配,直接往身上一套,方便又保暖。

反正這件開衫二瑞很喜歡很喜歡,實在不想還,掙紮了好幾下,但是力氣沒他大,最後還是被他攥住手,三下五除二給剝了下來。她開衫裡僅穿一件緊身打底衫,黑色,蕾絲,低領,他把開衫從她身上扯下來的瞬間,眼前忽有兩隻小小白兔跳躍而出,微微彈了那麼一彈。這一切來得猝不及防,他先是眼睛一花,緊接著被她身上淡淡甜香一熏,一下子忘了反應,便楞了一楞。

二瑞還沒注意到自己酥/%e8%83%b8露了大半,就覺得他眼神有點奇怪,順著他的眼睛往下一瞅,忙的抱臂遮擋住前%e8%83%b8%e8%a3%b8露出的皮膚,一下子氣到發抖:“嚴重警告你瓜少!現在我是承租人,房屋使用權歸我所有,下次再莫名其妙跑到我這裡來,彆怪我不客氣!我肯定call阿瑟兒來抓人!”越說越冷,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