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1 / 1)

第三次分手 吳桑 4266 字 6個月前

和狗。

兩個人當時隻談了一段,不過半年時間,卻像人家離婚一樣煞有其事地對貓和狗進行了分割。雖然這兩隻都是從前他撿來的,但實際照料它們的人卻是她,她對它們兩隻的感情並不少於他,所以最後根據貓和狗的意願,他領走了貓,她則獲得了狗。

這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

半年前分割了貓和狗後沒多久,二瑞動了搬家的念頭,瓜少從前單身無所謂,現在有了女友,她感覺自己再繼續住在他的房子裡已經不太合適了。這房子是當初老中醫考察了很久買下的,小區雖有些老,但前有世紀公園,後有磁懸浮與機場,科技館和藝術中心都不遠,地理位置無敵好,出行宇宙第一方便,黃金地段中的黃金地段。最最關鍵是,小區對口的乃是以雞血聞名的一梯隊公辦小學,將來孫子一出生,就已贏在起跑線。

二瑞就想,自己一個前女友兼鄰居小夥伴,一直住著算什麼?於是就跑到門口綠皮找中介,她要搬家了。中介問她要求,她提了一堆。再問預算,她隻有一個字:窮。

二瑞工作體麵,小區裡麵那群把“你們鄉下人”掛在嘴邊當做口頭禪的本地老阿姨們都對她高看一眼,然而收入卻非常一般,加上她燒錢的興趣愛好太多,前兩年是耳機和西點,今年開始喜歡上了明製漢服,價格少則數百,多則上千,也很費錢。所以她工作已近四年,卻沒有一點存款。

中介聽完她的要求,根據她給出的預算,回頭一發功,給她在附近小區裡找了幾處二三十平的老破小,老破小們的破舊和慘淡,簡直了,比香港籠屋還籠,劏房還劏。二瑞連續幾天看下來,一直沒有中意的,就這麼拖了下去。

瓜少看不上他媽買的動遷小區老房子,也受不了小區裡三天兩頭搭棚辦白事和動不動問他工資收入的鄰居們,就跑去八佰伴買了新房,這裡不會再回來,更不會催她搬,所以二瑞並不真正著急,且慢慢看著。本以為和他下次見麵時,應該是她搬走交房的那一天了,沒想到時隔半年,突然又在家裡看到他,二瑞好不驚訝。

對於瓜少時隔半年突然跑到家中打坐的事情,二瑞莫名其妙:“你乾嘛?”

他以186的身高優勢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什麼乾嘛?”

“就問你乾嘛?”

“不乾嘛。”

“下次如果來,最好提前打聲招呼,差點沒把我給嚇死。”

他這時才好好說話:“唔,偏頭疼發作。”

他從工作後偶爾會頭疼,後來去美國讀書,一個印度同學教會了他打坐,那以後每當發作,就以打坐緩解。今天開車時發作,正好經過老房子附近,就過來坐了一坐。

他有偏頭疼二瑞知道,但一般都是壓力太大或是過於勞累時才會發作,所以她問:“怎麼突然就頭疼了?”

他這段時間連續多天都沒有休息好,昨晚有應酬,和客人喝酒到很晚,結束後再跑去新房子查看裝修進度。他有跑步的習慣,幾乎每周都會完成一個半馬,所以當天所有事情結束後,在深夜十二點多,又在雨裡順著世紀公園跑了十公裡,結果今天就頭疼了一天。下班後本來講好去浦西女友那裡的,開車經過這邊時,頭疼變厲害,懶得再往浦西開了,方向一轉,就開到海桐路老房子這裡來了。

老房子麵積小,七十平不到,很緊湊的兩房一廳,雖然隻住著一人一狗,但加上無數花草,還有二瑞那些沒處理的唱片以及四處陳列的漢服,又擠又亂。當然叫二瑞自己來說,她房間擺設隨意自在,一花一草都有趣味,就算亂,也亂得有章法,亂得井然有序。反正對於犯偏頭疼的他來說,這種恰到好處的混亂頗有一種令人放鬆的作用,事實上,他過來打坐片刻,頭疼很快就好了。

二瑞在廚房做自己的晚飯,隨口問:“哎,不華哥,你八佰伴那邊的房子貴嗎?”

“還行吧。”他不太喜歡和彆人談論隱私,但看她一臉好奇,迫切想要知道價錢的樣子,想了想,還是告訴她說,“七百萬吧。”

二瑞一震,眼烏珠險些彈落地麵:“什麼?!”

他去廚房拿水喝,見她驚掉大牙的樣子,不禁失笑:“又不是全款,貸款買的,首付跟家裡也借了一點。”

“要死了,竟然要七百多萬?!不華哥,你薪水多少啊,竟然買得起這麼貴的房子!”

一聽她這樣講,他就開始裝腔作勢了:“四個臥室,這個價格還行吧,不算很貴。”

嘔,故作謙虛卻又如此做作!二瑞很煩他這點,都不想理他。但是對於一個每月工資卡上能有幾百塊結餘就滿麵喜色的人來說,七百萬這個數字的衝擊過於大了,過一會兒,實在忍不住,就開始自言自語了:“天哪,媽呀,要命啦,竟然要七百萬?”

“怎麼了?”看她不停念叨七百萬七百萬,他好笑起來,“七百萬這個數字,對你來說就這麼難以理解和想象嗎?溫馨提示下:七個一百萬加起來就是。”

“哦哦,就是我不吃不喝存個一百二十年嘛。”經他溫馨提示,二瑞現在終於能理解和想象了,就有餘力考慮其他的事情了,“現在頭疼好點了麼?”

他嗯了一聲,表示沒問題了,又道:“還有一件事情,聽物業說這裡馬桶堵了,就過來看一看。”

“我都不知道你和物業那兩個阿姨關係這麼好!”二瑞有些惱,“不過事先聲明一下,這次堵不是因為大號,小正經把我紮頭發的橡皮筋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小物件丟進去了。老小區管道不好,特彆是二樓三樓,經常會堵的,不過我已經叫物業師傅幫忙通好了。哎,對了,不華哥,這次通馬桶的費用一百塊,我從下次房租裡扣了啊。”

他眼睛看見她放在一旁的糖水,說:“可以。幫我做點夜宵吧,我晚飯都沒怎麼吃。”

“沒想到你來,家裡沒有多餘的食材了。”

睜著眼睛說瞎話。瓜少就賞了她一記爆栗。二瑞是那種不把冰箱塞滿就沒有安全感的性格,三餐四季,她從不會在吃上委屈自己。假使世界末日,或是發生地震,人被困在家裡,她囤的食材足夠吃半年,冰箱裡的冷凍食品吃光,然後靠醬油拌飯,還能再撐半年。這就完了嗎?不,她還有很多維生素片。

瓜少熟門熟路拉開冰箱冷凍室,從撲撲滿的一堆食材裡準確找出一袋速凍薯餅和章魚小丸子:“小氣鬼,這是什麼?”

他倆談朋友的那會兒,她經常買速凍食品放在冰箱裡,以備他加班晚了,回來時肚餓。取出來,也不用解凍,直接放平底鍋,倒少許麻油,小火煎到兩麵酥脆,起鍋蘸上醬油,外脆裡嫩,方便又美味。後來他走了,她冰箱裡還是時常備著這幾樣,偶爾太忙,來不及燒飯時,可以快速解決一頓餐食。

二瑞去廚房煎薯餅去了,他又問:“有什麼酒沒有?”

她手持竹筷,站在平底鍋旁翻動薯餅,一麵說:“你老是在外麵應酬,酒在外麵一直喝的,家裡就不要再喝啦。”

他卻說:“家裡和外麵又不一樣。”

二瑞想起廚房儲物櫃裡好像還有一瓶過期半年的紅酒,這麼拿出去肯定會被他發現,就開了蓋子,倒到奶鍋裡,和自己的一樣,做了一鍋甜酒水出來。酒水裡她加了橙子、蘋果檸檬、丁香以及無花果乾,倒進美貌漂亮的玻璃杯中,不僅好看,一屋子都充斥著芬芳的果香,以及纏綿的葡萄酒香氣。她昨天晚上還做了薑人餅乾,現在拿兩塊端上去,簡直不要太應景,不要太有格調。

瓜少喝著前女友給他現做的過期甜酒水,挺滿意,問道:“哎,皇甫,有沒有考慮換工作?”

二瑞心一動,眉毛一挑:“換哪裡?”

“我部門正好要招個人,去做我助理吧。”

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網の提の供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第9章

巧的是,二瑞部門老領導春節後將被調往外地,去一家新成立的子公司任負責人。這老領導平時頗為關照二瑞,前陣子有找她談過話,問她要不要一起跟過去。如若有意,他會想辦法,把她也調過去,到那邊再設法給她升一級,那邊物價比上海低,工作壓力也小,日子肯定比上海滋潤。反正除了杭州,對於她來說都是外地,哪哪都一樣。

二瑞聽後,當時心動了一秒,一秒過後,就覺得現在的狀態就很好,不想做出任何改變,更不想跳出舒適圈,便敷衍老領導說要考慮考慮,等過完春節再給他答複,誰想到瓜少竟然也有offer給她。

兩個人目前的任職單位都是製藥企業,她呆的中成藥大廠,因為其“國”字號的特殊地位而在行業占據優勢,而他現在這一家跨國藥企的業務則遍布全球,旗下產品線無數,覆蓋了化學藥物、生物製劑、疫苗、以及醫療器械等領域,在業內是航空母艦般的存在。

二瑞聽同事們議論說,他們這家跨國藥企研發能力強大,每年都有大把原研藥上市。公司裡麵從上到下,據說日子相當滋潤。無論規模也罷,福利待遇也好,都能排到宇宙前三,遠非國內企業可比。瓜少入職不過一年多,就又買了八佰伴房子,便是最好的證明。

對於瓜少助理的職位,二瑞心動的時間更久些,維持了三秒鐘之久。三秒過後,二瑞一想到自己的二本學曆,馬上就斷了念。自己才色雙全,時常在單位的大小活動上唱個曲兒,念個詞兒,詠個調兒,深受工會主席重視與各級領導愛護。雖說工資遲遲加不上去,可若要求不高,小日子好混得很,鹹魚做得有滋有味,跑去外企受虐,被各路精英吊打,實在犯不著。

二瑞略有些可惜。假使讓她自己去投簡曆,應聘A司銷售助理職位,以她條件和資曆,簡曆百分百會被自動屏蔽,根本都到不了人家人事手上。可惜歸可惜,二瑞還是準備拒絕瓜少給自己的這個offer,不過她怕他批評自己不上進,就把鍋甩到自己領導身上去:“我領導肯定不會批我辭職報告的,他準備過完春節給我升職加薪呢。”

“是麼?升什麼職位?”

二瑞聽他口氣隱有嘲諷,就很不服,說:“乾嘛啦,什麼語氣呀。我領導對我很不錯的,他認為我可以,那我就可以。”

“哦?他對你怎麼個不錯法?”

“就比如我們上個月不是組織了一個憲法宣傳周活動嘛,活動結束後,他當著部門很多人的麵對我說:‘二瑞啊,你這陣子工作很辛苦啊。’”

“嗬——”他嗤的一下,衝她笑了起來,“一般領導這樣說,其實不是說你辛苦,而是覺得你這個工作完成的不太行,要是覺得你工作做得好,他會直接表揚你乾得不錯。”

“我沒看出來。”當時領導說完以後,還順手塞給了她一個食堂拿回來的橘子,要是對她不滿意,怎麼可能給她橘子?

“你要是自覺一點,當時就應該說,領導,我還有很多做的不足的地方,請你多批評指示。”

他說的話二瑞也是比較信服的,聞言不由得思索起來:“是嗎?”

瓜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