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嗬嗬……”
諸算子這會兒,似喜似怒。
良久後,他消去了心火,平複了情緒。
“吉%e7%a9%b4難得,成為有主之地,實屬於平常,實屬於平常啊。”諸算子這時候倒是自我安慰了一二。
“不過嘛,那鳳命小童兒的祖輩墳塚,貧道因為前麵的因果,不敢再牽扯上。”
“這一處吉%e7%a9%b4,也不是不能謀一謀。”
“……”
圍著這一座墳,轉了兩圈後,諸算子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前麵那處吉%e7%a9%b4已經勃發一二地脈之氣,照拂到後世子孫身上。不好多動了。”
“此處吉%e7%a9%b4……”
“似死水一片,奇哉?怪哉?”
諸算子覺得奇怪的地方嘛,就在於,這是一脈同生的兩處吉%e7%a9%b4。
如今兩處吉%e7%a9%b4都含地脈靈氣,生機卻又顯現不同。
應在兩家後人身上,也是大不一樣啊。
瞧瞧,那鳳命小童兒的祖輩墳塚,修得叫一個氣派。有青磚護持四周,有青石立牌刻文。而這一處墳塚,卻是泥土堆成小包,一塊木頭刻的牌,也是在風吹雨打中顯得殘敗不堪。
若是後人有本事?
豈會讓先人這般無臉?
“也罷,先尋一尋這處墳塚的後輩。”
“想貧道處事一貫公平,這等讓祖輩墳塚破敗至廝的人家,應該不介意得一筆銀子,再移一移祖墳之地?”
諸算子愉快的下了這個決斷。
就是此刻,諸算子將準備離去時。
在山腰的下方,一條小徑拐角,一個孩童的身影出現。
諸算子一步一步走過去,用他和藹的語氣,對孩童問了話,道:“童兒,可知那一處墳塚,是鳳凰村哪戶人家的祖墳?”
被問話的童兒,梳著包包頭。
她一直微低了頭,神情非常的怯懦。
在諸算子問話時,受到了一股來自精神上的莫名安慰,童兒才是小心抬頭。
在諸算子指了墳塚方向時,童兒呼了一聲。
“那是我爺爺的墳。”胡大妮小聲的回道。她的聲音,如蚊蠅一般,小得不可聞。好在諸算子是修行有成之輩,倒是聽清楚了那小小的童音。
“妙哉,妙哉。”
“真是巧遇。”
諸算子撫掌而笑。
“童兒,貧道尋你家大人有要事相商,不知可否一見?”
諸算子的一話,讓胡大妮為難了。
一種莫名的親切,讓胡大妮想為麵前的和藹道人幫忙。但是,奶奶胡寡婦那一張唬起來就陰冷陰冷的麵容,又讓胡大妮不敢擔擱乾活的時間。
“奶奶讓我打柴回家。”
“我不按時做好活,會被罰……”
胡大妮在諸算子精神力的開示下,說出了心底話。
胡寡婦罰孫女,打了也就打了。
旁人不會說什麼,胡大妮的親爹親娘更不會說什麼。所以,胡大妮這個八歲的小姑娘,就是這般讓人瞧見了,莫名感覺可憐的孩子。
“童兒莫怕。”諸算子安慰了話後,笑道:“貧道是給你家大人送一樁得銀子的好事。”
“你給貧道引路,隻會得到獎賞,不會受到懲罰。”
諸算子說話時,帶上了精神力的撫慰。
胡大妮果然被惑住了。
小姑娘點點頭,背著她綁柴草的小背夾,臉上微有開心神情的給諸算子領路,往村西胡家而去。
諸算子初見胡寡婦時,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他算是想通了,明明一樣的吉%e7%a9%b4,為何出了兩種不同的結果。
原來如此……
一切的孽果,在這胡寡婦的身上。
諸算子微蹙眉,又是舒展開。
他是修行人,不是天道,不是衙門,那起子胡家的恩恩怨怨,他一個方外的修行之人,不想管,也不願管。
“你這妮子,背夾空空就跑回來做什麼?”
胡寡婦一瞧著胡大妮空空如也,沒一根柴草的小背夾,就是怒了。
她走上去,狠狠在大孫女的手臂上,就是擰了兩圈。
那等勁頭,讓胡大妮一個小姑娘疼得不敢喚聲,隻能低下頭,默默承受。
“無量天尊。”
“居士,貧道有一樁好事,想說與你聽。可否,先放過這童兒?”
“童兒是一時心善,為貧道引路,才會擔擱時間。”
諸算子開口,打斷了胡寡婦想繼續下去的逞威風。畢竟,一個老婦人,毆打了一個小童兒。這等場麵讓諸算子看著尷尬啊。
“道長,你有何等好事,要說予我家?”
何寡婦表示懷疑。
“這是十兩銀子。”
諸算子一手持拂塵,另一手的腕子在袖中一轉,兩錠五兩重的銀元寶,是眨眼間拿在掌間。
那銀光閃閃,讓胡寡婦的眼睛是一下子被吸引住,她啊,目光炯炯的盯著兩錠銀元寶。
“送我家?”
胡寡婦問道。
對於這等貪心的婦人,諸算子忍不住間,眼角是抽搐一下。
“當然,不是。”
“這乃報酬。”諸算子回道。
第14章
“我家能給道長搭一搭手,天大榮幸,天大榮幸……”胡寡婦哈哈笑說道。嘴裡麵還謙虛了一二,繼續道:“道長是世外高人,不在乎金銀這些俗物,我家這等農戶要討口生活,缺銀少吃的,日子艱難過得叫一個苦。道長莫見怪,我家是窮人,在實惠的銀子麵前,是挺沒啥誌氣些……”
胡寡婦說話時,眼睛直勾勾的盯緊著那十兩銀子。
這可胡寡婦有生以來,見到的最大一筆錢財啊。
“有什麼吩咐,道長您不要客氣,儘管使喚。”胡寡婦在銀錢麵前,夠低頭哈腰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
諸算子自然清楚,普通人在金銀麵前的節操嘛。
“你家境況不好,貧道算一算,這跟你家埋於東南山腰處的墳塚有一點關連。”諸算子不擔擱時間,在貪財的胡寡婦麵前,直接講明了來意,道:“那處墳塚之地,陰晦之氣時時縈繞。貧道世外之人,準備立個居所在那地方,借修行鎮壓邪魔,添一二功德。”
“如此,免不得要你家挪移一下墳塚。”
諸算子話一落,胡寡婦就是跳腳了。
“遷墳?”
“十兩銀子哪成,太少了。”
打心眼裡來講,胡寡婦是迷信的。
在諸算子講什麼陰晦之氣時,胡寡婦就起心思,想挪挪她去逝丈夫的墳塚了。畢竟,這亡夫去後,家境是一年不如一年。
到如今,胡家簡直一貧如洗。
要真遷一遷墳,能洗一洗晦氣,讓胡家是興旺發達起來。亡夫的墳塚換個地頭算啥?胡寡婦是巴不得。
不過嘛,有個牛鼻子好心送了銀子上門,胡寡婦這會兒的心思,就變成俏姑娘不愁嫁,要拿捏拿捏了。
那等從彆人兜兜裡掏出來的銀子,能多掏些,何苦壓榨的少了呢?
“最低……”
胡寡婦比劃了手勢,道:“五十兩。”
獅子大開口,說得就是胡寡婦這等人。
諸算子一聽,也是覺得這價格太高了。
他本來準備開口,拒絕一下。但是,念頭一轉,諸算子又是止了到喉頭的話。
五十兩銀子,一清二白,讓這家人自願遷墳,也是再好不過了。畢竟,如此不沾因果嘛。而且,對於諸算子的家底而言,五十兩的銀子,他拿出來也算不得肉痛。
“好,一言為定。”
諸算子應的乾脆。
胡寡婦傻眼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農戶人家一年裡,能存下個五六兩銀子,都是富裕的。
更彆提一下子白得來五十兩銀子。胡寡婦傻眼的原由,是覺得她要少了。難得有個冤大頭的牛鼻子是送上門來,被她痛宰啊。
這等好機會居然沒咬下一口大大的肥肉,就是小掙錢了一把。
這不是人心難料,欲壑難填嘛。胡寡婦一個普通婦人,自不例外。
“這個價錢似乎少了?”
胡寡婦小聲嘀咕了一句道。
諸算子唬了臉,沉聲說道:“居士,莫生貪念。”
“貪念害人,貪念惑心。”
“無量天尊。”
這道號一念,胡寡婦就像是被冰水澆過心頭,原本升起的貪念一下子被壓了下去。
“是,是,道長說得是。”胡寡婦訥訥無言。
“隻是……”
“這銀子得先給我家。我家有錢財在手,才好在村中請人把亡夫的墳塚挪一挪。”胡寡婦說了實在話道。畢竟,胡家的存底,是光溜溜。
請人辦事,還是遷墳的大事。
那自然是要花費的。
不說作法事的開銷,這白事的席麵宴客,是免不了的。不吹吹打打一翻,如何讓地底亡夫的魂魄安生啊?
這從古至今,一直以來,白事的一些開銷,就是小不了的。
不管是城裡,還是農村,皆如此。這便是傳統和習俗。
“這十兩銀子是定金。”
“餘下的四十兩銀子,你家遷墳後,貧道再付清。”諸算子遞出手頭的兩錠銀元寶,給予胡寡婦後,說了此話道。
胡寡婦接銀子時,動作利落著。待手頭握緊了銀元寶,她還忍不住擱嘴裡咬一咬,看看成色如何?
諸算子不多語,拂塵一抖,一個法禮,道:“貧道十日後,再回鳳凰村。”
“十日光陰,居士家的墳塚,不知道能否遷移妥當?”
對於諸算子這一問,得了銀錢的胡寡婦那叫一個肯定的應諾,表示一定沒問題。
諸算子再念一聲“無量天尊”,然後,施了勁力於步法間,幾個挪移裡,就是縮地成尺,身影閃現轉瞬,離開時的範兒,儘顯了高手的風騷。
“真的高人啊?”
胡寡婦真給鎮住了。
至少,在諸算子露了一手後,她這等村婦是不敢多嘰歪了。
四月二十日,鳳凰村的村民們,皆得知了一個消息。
村西胡寡婦家發財了。她兒子胡大郎專門被叫嚷回家來,主持親爹遷墳一事。
“聽說沒有啊,有道人出手闊綽,給胡家這個數的銀子讓遷墳……”
“多少,多少?”
“十兩銀子。”有人解惑道。
“哪止那個數,是這個數。”又有人比劃了手勢。
“嗚,不可能吧?五十兩,那給胡家銀子的道人得多傻?就胡家那墳塚,嗬嗬……”
“是啊,瞧著胡大郎的爹埋那後,胡家一天不如一天。那墳的風水不好。”
“……”
總之,村裡的流言誹語嘛,還是傳開了。
胡寡婦住村西,她家在村中還是有兩戶親戚的。當然,是夫家的親戚。
這時候,胡寡婦家中發了橫財,不再如當初的貧困了。親戚來往間嘛,自然是有人奉承話添了些,一時吹捧啊,還讓胡寡婦得意了好些時候。
當然,彆人的奉承胡寡婦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