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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走他的心 容光 4350 字 6個月前

包間裡一群男生,在場就兩個姑娘,一個是路知意,另一個是大一的小師妹,名叫李燦燦,據說是大一的年級主席,活躍分子,和大二的交集也就因此多了起來。

蘇洋跟這群人不是很熟,當初也沒跟陳聲和淩書成一個隊,所以沒來。

武成宇回頭看了眼路知意,叫上她:“年級第一,來,搬酒去!”

他是有意把她叫出去的。

李睿去前台要那三箱啤酒,武成宇就把路知意叫到了走廊儘頭的樓梯間裡,摸摸鼻子,說:“當初也沒好意思問,我不清楚你和陳師兄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今天這種場合,會不會尷尬啊?”

路知意一頓,仰頭看著傻裡傻氣的武成宇,他粗神經、大大咧咧又沒心沒肺,當了兩年年級主席,一有活兒乾,隨叫隨到,可以說是毫無心眼。可他低頭關切地看著她,眼裡的真摯叫她動容。

她笑了笑,說:“沒關係。我也是想來給兩位師兄道個彆,好歹當初高原集訓一個隊,同甘共苦,睡一個帳篷。如今他倆要走了,怎麼著都該來送送。”

武成宇遲疑了片刻,“可陳師兄那邊,你們倆真的能一笑泯恩仇嗎……”

他怎麼記得有句話,叫做不成情人就做敵人?

李睿在總台那頭呼叫兩人:“喂,還搬不搬酒了?三大箱呢,都讓你李總一個人搬不成?”

武成宇吼了一句:“你先等一下!”

重新扭過頭來,看她的眼神裡依然是毫不掩飾的關切。

路知意心頭一暖,衝他笑,“你放心,好歹還有革命友情在,就算不是男朋友,也還是師兄。”

話音剛落,電梯開了。

兩位主角站在光線充沛的電梯裡,一抬眼就望見兩個麵對麵聊天的人,男的高高大大、一臉關切,女的唇角含笑、眼波流動。

路知意和武成宇都扭頭去看電梯裡的人,卻隻看見一臉複雜的淩書成,和麵無表情的陳聲。

淩書成先用“不是吧你,出軌也彆找武成宇這傻大個啊”的眼神責備路知意,然後就用“嗬嗬你完蛋了,是時候跟明天的太陽說再見”的表情同情武成宇。

武成宇神經粗壯,並未接收到淩書成的訊號,還一心惦記著要護著路知意,彆讓她和陳聲打照麵,不然多尷尬,遂硬生生擋在了路知意麵前。

“陳師兄,淩師兄,來得挺快啊!”他殷勤地引著兩人往裡走,“大家都在包間裡等著呢。”

再扭頭,朝路知意使眼色,示意她去跟李睿走一起。

陳聲的表情又冷了幾分,掃一眼武成宇,看都沒去看路知意一眼,徑直往包間走。

淩書成隻能嗬嗬笑著去跟武成宇聊天,“怎麼挑在這麼富貴的地方?”

武成宇:“李睿挑的。”

“聽說他停飛以後進了他爸的公司?”

“是啊。”

“他爸乾什麼的?”

“賣油漆的。”

淩書成恍然大悟,看看這周遭金光閃閃的顏色,“難怪……”

徒留下路知意還站在電梯間裡,有些沒回過神來。

李睿搬了箱啤酒,走過來叫她:“發什麼呆呢,搬啤酒回包間啊!”

路知意這才回過神來,“哦,好……”

她去總台搬了箱沉甸甸的酒,跟在李睿身後往包間走,腦中空空一片。

他好像又高了些。

比以前瘦了,光看臉也能看出更加分明的棱角。

皮膚黑了點,約莫是在加拿大飛了一年,日照充足。

不愛笑了。

她跟著李睿走進了包間,裡頭已經有人開始唱歌,音量開得非常大,音響裡傳來鼓點和電子樂的聲音,震耳欲聾,叫人頭昏腦漲。

腦子裡隻剩下一個模模糊糊的念頭,他竟然看都沒看她。

一眼都沒看。

一陣莫名其妙的酸楚浮上心頭。

武成宇一回頭,恰好看見抱著啤酒、站在李睿身後的路知意,急忙上來接過那箱酒,“傻站著乾什麼?不重嗎?”

他彎腰將酒在地上。

武成宇這一低頭,路知意刹那間察覺到誰的目光定格在她身上,朝前一看,坐在沙發中間的陳聲就這麼目光沉沉地與她在半空中撞上。

陳聲看著體貼溫存的武成宇,又看著傻乎乎站在那的路知意,眼神愈來愈冷,像刀刃似的足以把人劃傷。

路知意渾身一僵。

她沒想到兩人的第一個對視,會是這樣的一種狀況,她不知所措,而他渾身敵意,冷冰冰的,像是對她深惡痛絕。

包間裡,眾人笑著、唱著、吼著、鬨著,隻有他與她簡短地對視了幾秒,寂靜無聲。

可也就是那麼幾秒的對視,路知意忽然間想奪門而出。

她來乾什麼呢?

原本就不該來的。

明知道會尷尬,明知道他也許還恨著她,來這裡乾什麼?可那天武成宇一開口,她就迫不及待答應了。

她想,尷尬也好,不愉快也好,她總要再看看他,看看那個從加拿大拿到優秀飛行員榮譽、滿載而歸的他,看看她曾經的夢想、今日的期望,看他張揚地勾起唇角,說那些不可一世的話。

可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再見麵時,他用這樣冰冷而滿是敵意的眼神盯著她。

接下來的時間,路知意越沉默,武成宇越是照顧她,陳聲的情緒就越不佳。

眾人鬨騰得厲害,又是劃拳又是玩桌遊。

路知意一直有些狀況外,玩得很不上心,在狼人殺裡頻頻失誤,明明是好人卻被當成壞蛋票選出局,如果抽中狼人牌,話沒說上幾句就被大夥猜出來。

後來狼同伴們隻要睜眼看見她,就想直接倒牌認輸……

又一局遊戲開始,“法官”李睿聲音洪亮地說:“天黑請閉眼,狼人請睜眼。”

路知意手握狼人牌,慢慢地睜開眼。

李睿:“請狼人互相確認自己的同伴。”

她無聲無息地環視人群,下一刻,驟然與陳聲的眼神撞上。

包間裡昏暗一片,隻剩下頭頂那盞閃爍的球狀彩燈閃爍不已,在場三名“狼人”,分彆是淩書成、陳聲和路知意。

法官明明叫狼人們確認自己的同伴,可淩書成無比心酸,隻能仰天長歎,他的另外兩名狼同伴一對上眼,就完全不想確認第三匹狼了……

他根本是匹孤狼!

而路知意就這樣望著陳聲,呆呆地,忘了移開眼,忘了呼吸,甚至忘了自己身處遊戲裡。

那雙漆黑透亮的眼眸曾叫她心動,叫她心碎。

她看不透那其中蘊藏著怎樣的力量與情緒,隻覺得身不由己,靈魂都快要出竅。

李睿不得不清清嗓子,擴大音量重複一遍:“狼人請確認你們要殺的對象!”

三匹狼,隻有淩書成一個人有反應。

李睿隻能聽他的,卻見淩書成指了指自己,比了個抹脖子的姿勢——他的狼同伴眼中根本沒有他,他選擇自殺,這把看那對怨侶自由發揮。

李睿:“……”

這遊戲沒法玩了!

出人意料的是,這把遊戲玩到最後,狼人贏了。

贏的原因並非是狼人聰明、會演戲,而是因為兩匹狼玩得心不在焉,一看就在神遊天外,反而叫人難以懷疑。

隻可惜,贏了遊戲的兩匹狼毫無開心的意思,表情由始至終都淡淡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後來,眾人玩開了,開始玩喝酒牌。

規則是一輪遊戲中每人抽一張牌,從A到K每張牌都有不同的獎勵或懲罰,比如抽中2的人可以灌下家一杯酒,抽中3的人就要當一輪“小姐”,這一輪裡所有受罰喝酒的人,都可以叫該“小姐”坐到自己大腿上喂酒喝。並且這個遊戲沒有下限的地方在於,小姐喂酒時,不僅坐大腿、親手喂到嘴邊,還要嬌滴滴說一句:“大爺您喝好。”

鑒於在場多是男士,男扮女裝的“小姐”喂同是純爺們的“大爺”喝酒時,場麵真是gay到極點,引爆全場。

後來,大一的李燦燦抽中了喝酒牌,諸位師兄都很識相,該罰酒時自罰一杯即可,沒有過分地讓一個姑娘家坐到自己大腿上來,做這種沒有下限的事情。

可李燦燦是個玩得很開的小姑娘,連續空了幾個人,她不悅地說:“看不起我呀?願賭服輸,該喂就喂,乾什麼讓我抽了小姐牌,結果啥懲罰都沒有?”

淩書成似笑非笑地說:“這不是師兄正直,怕占了你的便宜嘛。”

“喂個酒而已,有什麼便宜好占?”豪爽的李燦燦一拍大腿,“我中飛院的女漢子,害怕這個?來來來,我李燦燦願賭服輸!”

偏偏下一個被罰酒的是陳聲。

眾人起哄,李燦燦堅持,陳聲的視線在人群中掃視一圈,淡淡地掃過毫無反應的路知意。她沒有任何異議,甚至,為了迎合眾人,不顯得過於突兀,她還跟著一起笑。

陳聲眼神一沉,放下了已經拿在手上的酒杯,點頭,“行,你來。”

路知意目光一滯,心頭一跳,抬眼就看見李燦燦笑靨如花坐在了陳聲的腿上,將那杯金黃透亮的酒湊到他唇邊。

她眨眨眼,活潑地說:“陳大爺喝好。”

全場爆笑,歡呼雀躍。

武成宇一臉擔憂地朝路知意看過來,路知意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於是明明心裡一片潮濕,還跟著眾人一起笑著、叫著。

隻是個遊戲而已。

他們早就分手了,她根本沒資格在意誰靠近他、誰與他親昵。

而滿場的歡呼,陳聲隻聽進去一個人的聲音。

像針紮,像刀割,像細碎的玻璃灑進%e8%83%b8腔,呼吸困難。他就著李燦燦的手將那杯酒一飲而儘,待她站起身來,腿上一鬆,他用牙咬開又一瓶酒,給自己倒滿。

行啊。

比玩得開是吧?

誰怕誰?

今夜不醉不歸!

所有人都儘情玩樂,十三個人,三箱啤酒竟然不夠,李睿叫服務員又送來三箱。剛開始大家還玩遊戲,輸家喝,後來就發展為你一杯我一杯,純粹拚酒。

路知意本來不怎麼會喝,來之前也打定了主意,就是看一看他,看看就行了,哪知道一狠心就喝多了。

一杯接一杯,冷冰冰的啤酒灌下肚子,腦中的思緒不翼而飛。

酒真是個好東西,喝著喝著,眼前就隻剩下天旋地轉、五光十色的包間,她沒有理智去多想什麼,隻是聽著眾人的歡聲笑語,一種她也很快樂的錯覺便油然而生。

後來她胃中撐滿了酒精,三瓶下肚就雲裡霧裡,開始想吐。

武成宇就坐在她身旁,看她麵紅耳赤打著嗝,猜出她想吐,趕緊架著她往洗手間走。幾乎是他前腳把她架出門,陳聲後腳就哐當一聲扔了酒瓶,跟了出去。

包間裡眾人都在喝,先前還能理智地敬師兄,現在壓根就是東倒西歪狂歡起來。

李睿拿著話筒在唱歌,雖然唱得壓根不在調上,但看表情,那叫一個自我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