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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走他的心 容光 4342 字 6個月前

隨他去了。

蘇洋和陳郡偉旗鼓相當,你還彆說,鬥起嘴來異常有趣。

一頓飯吃得風生水起,到最後,蘇洋笑了,陳郡偉不緊張了,路知意……路知意一個人埋頭苦吃,吃撐了。

小孩仿佛又長高了,在夜色裡與兩人分彆。

他終於如願等來了路知意的鼓勵。

他的陸老師還穿著藍色的飛行學院製服,於盛夏燥熱的風裡拍拍他的肩,說:“加油,小偉。”

他渾身舒坦,每個毛孔都叫囂著心滿意足,卻還是再求了一句:“就這樣了嗎?這麼簡單敷衍嗎?”

蘇洋:“快滾吧你耽誤我們一晚上了,你知道開飛機的人有多累嗎?”

陳郡偉怒道:“我跟你說話了嗎?閉嘴!你以為我高三複習就不累嗎?”

蘇洋:“那不是因為你成績不好,所以累嗎?成績好的這會兒都跟瘙癢似的,無所謂好嗎?”

掐架的節奏又開始了。

路知意忍住笑,打斷了他們,仍是簡簡單單的結束語:“快回家吧,你這時候還在外麵磨蹭這麼久,莊姐肯定急了。”

“真的不多說點什麼嗎?”

小孩星星眼望著她。

她笑了,說:“你知道的,我等你的好消息。”

我等你的好消息。

隻這一句,陳郡偉%e8%83%b8口飽滿、鬥誌昂揚了。

就是這一句,支撐著他這一整年。那麼多人對他失望、對他不抱任何期望,隻有她在等,等他閃閃發光。

就衝這一點,他也一定會給她一個好消息。

可是少年立在夜色裡,低頭看她半天,也始終如鯁在喉,有一句話遲遲未曾開口。

路知意,你還在想他嗎?

*

路知意還在想他嗎?

日子太忙,學飛的生活像是在打仗,一上飛機就如臨大敵、渾身緊繃,下了飛機就隻剩下大快朵頤填飽肚皮,然後上床睡覺。緊繃的弦一旦鬆掉,就隻剩下精疲力儘後的倦意。

她隻有做夢的時候有空想想他。

也許是她的確沒有那麼喜歡他,也許是因為時間這個治愈傷痛的良藥,她覺得自己想起陳聲的次數並不那麼多,一旦忙起來,常會把他拋到腦後。

想起他時,也不是什麼痛徹心扉的滋味,是一種不濃不淡的惆悵,心酸有之,傷感有之,卻又不至於痛哭一場。

直到大二快結束的那個月,她才終於又一次見到他。

陳聲回來了。

去加拿大學飛的那群人都回來了。

一周後,大四生即將畢業,那一個清晨,準畢業生們坐在中飛院綠草如茵的操場上,一撥一撥上台撥須、領證。

趙老頭一個個念著大家的名字,看著昔日青澀的麵龐成長為今日能夠獨當一麵的飛行員,這樣的場景年年都有,他卻依然年複一年地感動著。

若是要他說出人生中某一刻不虛此行的瞬間,那一定是眼前這一刻。

他的師長身份、職場頭銜,沒有什麼比得上這一刻的成就感,這就是他來到中飛院的意義,也是他人生的意義所在。沒有任何一刻比得上這一刻,這讓他覺得自己從來不曾老去,他的心與這群年輕人一起,永恒翱翔在晴空之上。

那一天,路知意站在操場外,隔著鐵絲網看著日光下的師兄師姐們。

她看見陳聲上台了。

穿著蔚藍色製服,挺拔如春日的青草,那眉那眼都無比熟悉。他依然是人群裡最耀目的那一顆星。

他作為優秀畢業生發言。

他沉穩很多,不再眉眼一抬,目中無人地淺笑,但他開口時,下麵的人都笑了,他說:“各位熬過九九八十一難,終於逃脫升天的同窗們,作為和你們一起幸存下來的小可憐,今天我代表畢業生們上台發言。”

你看,他還是那個張狂的人。

路知意站在清晨的日光底下,看著她的師兄,她曾經的意中人,她今日依然仰慕的陳聲,在聽聞他說出第一句話時,唇角一彎,驀地笑起來。

也是在那一刻,這一整年都沒有掉下來的眼淚如傾盆大雨般簌簌落下。

原來她並不是不想他。

是不敢想。

人人都說年少的喜歡幼稚膚淺,難以維持,可他們都不知道,在她心裡,陳聲不隻是淺薄的喜歡,不隻是一個麵目好看的年輕男生。

他是她夢想的所在,是她終其一生抬頭仰望的晴空蒼穹、星辰萬千。

她從不後悔喜歡上他。

她想,也許她愛他。

正因為如此,她才要成為一顆橡樹。

若有朝一日,她得償所願,請讓她以樹的身份和他站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

抱歉這幾天更新時間不穩定,爸爸們不要生氣,你們容給你們哐哐磕頭了QAQ。

故事進展我還是很滿意的,雖然慢了點,但是這是我理想中的節奏,希望你們也喜歡=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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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養肥了,接下來是輕鬆倒追的歡天喜地小甜餅。

很開心這群少年都成長起來了。

☆、第62章 第六十二顆心

大四的畢業生要離校了,中飛院這幾天簡直熱鬨極了。

Party開不停,飯局一個接一個,就連武成宇這個大二的年級主席也攢了個局,為了感謝陳聲帶他們跑操整整一年,拉上年級上最能鬨騰的一幫家夥,這就要給陳師兄開送彆會。

李睿已經進了父親的公司一個月,作為“成功人士”,當仁不讓地也摻和進來,說地方他來定,錢也他來出。

後來徐勉又說,既然有了陳師兄,那淩師兄(淩書成)自然也要一起請,好歹當初高原集訓的時候,兩位師兄給予了大家春風般的關懷,怎麼能顧此失彼呢?

除了年級上幾個很能瘋的家夥,武成宇自然是要把上次高原集訓同一隊的人都叫上的,輪到路知意這,他猶豫了。

這兩人有過一段不可說的往事,當初還轟動全院,結果不知道怎麼的,隨著陳聲去了加拿大集訓,好像忽然之間不了了之……

那麼問題來了,是叫,還是不叫呢?

李睿說:“叫唄,全隊人都去了,就她不去,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武成宇還在遲疑,“可是萬一叫來,兩人當初恩斷義絕,碰麵了豈不是很尷尬?”

李睿:“你管他們尷不尷尬,反正你又不尷尬。萬一他倆餘情未了,被你這麼一攛掇,說不定還死灰複燃了呢?”

武成宇大驚失色,“那我就更不能叫了!好不容易恩斷義絕了,怎麼能又死灰複燃呢?”

“……”李睿斜眼看他,“喲,原來武大主席還對我們年級第一一往情深啊?你他媽也太慫了吧?當初陳師兄在的時候,你慫一點就算了。現在陳師兄都去加拿大一年又回來了,你居然還慫著?”

武成宇振振有詞:“我這叫為人正直,絕不趁虛而入!”

李睿:“嗬嗬,難怪注孤生。”

為人正直的武成宇,最終還是向路知意開了這個口,打去電話含含糊糊問了句:“路知意,那個,我們打算給陳聲師兄和淩書成師兄開個送彆會,上回高原集訓咱們一個隊的人都會去,還有幾個年級上和高年級師兄關係不錯的人……大家一起唱唱歌、喝點酒什麼的……你要是嫌吵,不喝酒,不去也沒事,大家都理解……”

他一個人在電話那頭瞻前顧後的。@思@兔@網@

哪知道路知意很乾脆地應了一聲:“好。”

武成宇一愣,“你要去?”

“不是感謝師兄的照顧嗎?全隊都去,我為什麼不去?”路知意答得理所當然。

這讓武成宇萬萬沒想到,他掛了電話還在思索,到底這算是餘情未了、還想死灰複燃,還是往事隨風、人家早已放下。

然而以他單身二十年的智商,想一整晚也想不出結果。他隻能歎口氣,心道看情況吧,萬一路知意尷尬,他一定好好打圓場,不讓她鬨笑話。

另一邊,武成宇聯係的是淩書成,畢竟淩師兄好說話。大一一整年,他和李睿沒少被陳聲罰下蹲,如今回想起來還心有餘悸,更何況當年他還一不小心差點和陳聲成為情敵……

淩書成接了電話,得知他的來意,淡定地說:“你等等啊,我問問你陳師兄。”

扭頭,他問陳聲:“大二的想給咱們開個送彆會,去不去?”

陳聲聞言一頓,狀似不經意地問了句:“都有哪些人?”

淩書成嘴角一勾,問電話那頭的武成宇:“你陳師兄問你,都有哪些人?”

武成宇一一報上名字。

這一次,淩書成沒給陳聲轉達,直接應下:“行,明晚七點是吧?沒問題。”

武成宇一愣,“你不問問陳師兄?”

淩書成:“問他乾什麼?我們倆之間,很明顯我才是說話算數的那一個。”

武成宇一臉懵地掛了電話,半天都還暈頭轉向的。

另一邊,陳聲麵無表情問淩書成:“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去了?”

淩書成彎起嘴角,神神秘秘地說:“我幫你問過了,小紅也去。”

陳聲一頓,冷笑,“她去她的,管我什麼事?”

“那你彆去,讓我一個人去好了,沒你的光芒壓著我,老子正好翻身農奴把歌唱,全場最帥不接受反駁。”淩書成大言不慚。

然而他最終也沒能翻身農奴把歌唱,陳聲還是選擇去這個局。

地點是李睿選的,就在學校附近的商圈,一家商務人士常常出沒的高端KTV。一路上淩書成都在嗬嗬,“不是說不去嗎?昨天還死鴨子嘴硬,今天怎麼就言行不一了?”

陳聲:“好歹是我親自帶出來的人,相處一年,也有感情。”

“帶的是一幫人,有感情的怕是隻有一個人。”

“滾。”

身為主角,陳聲和淩書成是踩著點去的,而配角們在李睿的帶領下,早早地就到了約定地點。李睿才剛在他爸的公司入職一個月,今日西裝革履地來麵見昔日同窗,一身Gucci的西服騷包至極。

十來個大二的愣頭青一路跟在他身後,抵達了金碧輝煌的KTV。

所謂金碧輝煌,是真的由內而外都透著一股富貴的味道——地板是金燦燦的,牆壁是金燦燦的,寬敞的包間內,就連茶幾上的酒杯都是金燦燦的。頭頂有一隻可以旋轉的金色球體,一摁下開關,四麵八方都是金光,活脫脫□□十年代的夜總會現場。

眾人神情複雜地看看李睿,又看看這地方,一言難儘。

武成宇瞠目結舌:“這,這地方——”

李睿接口:“怎麼樣,是不是很棒?有沒有很符合你李總的氣質?”

一群人笑得東倒西歪,氣氛瞬間就活躍起來。

李總不愧是江湖人士,在社會上拚搏奮鬥了整整一個月,已經懂得安排大家在包間唱唱歌、開開嗓,自己則帶著武成宇去總台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