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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走他的心 容光 4407 字 6個月前

307門口,她敲了敲門。

裡麵沒聲。

又敲了敲,叫了一聲:“陳聲!”

還是沒聲。

打掃衛生的阿姨推著車走過來,“小姑娘,找人啊?”

她點頭,“我朋友在裡麵,可能睡過頭了,沒聽見我叫他。”

阿姨還有印象,一個鐘頭之前,她敲門問客人需不需要打掃。開門的是個小夥子,挺帥的,就是脾氣不大好,火氣很大地撂下一句:“不用。”

然後又砰地一聲關了門,繼續睡覺。

看看眼前這小姑娘,拎著保溫桶,鼻尖凍得通紅。

阿姨問:“給男朋友送飯啊?”

路知意一頓,“不不不——”

“來,阿姨給你開門。”

熱心過頭的八卦阿姨從兜裡摸出萬能房卡,滴的一聲,把門刷開,“小夥子有起床氣,你把他叫醒開門,他指不定衝你發一頓脾氣呢。就這麼進去,把飯給他擱麵前,他肯定感動得要命。”

路知意:“……謝謝阿姨。”

遂進了屋子,叫了一聲:“陳聲?”

屋裡開著空調,溫度挺高,暖洋洋的。

她拎著保溫桶,試探著往裡走,邊走邊叫他的名字,然後——倏地愣在原地,險些沒拎穩手裡的早飯。

另一邊。

陳聲沒帶換洗衣物,自然不會穿睡衣睡覺了,隻能赤膊入夢。又因夜裡把溫度調得很高,蓋了被子嫌熱,就這麼迷迷糊糊踢到了一邊。

早上被保潔員吵醒,他還挺心煩的,回來睡了個回籠覺,總算踏實不少。

二十歲的大男生,身體發育很好,自青春期起,就擁有了一個無比自然的生理現象,於是眼前這一幕就被賦予了令人無限遐思的意義。

……

……

……

隱隱約約的,陳聲聽見有人在叫他。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有人走了進來,然後像是被雷劈了一樣,一動不動呆在原地。

他花了五秒鐘時間,意識回籠。

看看那人,又順著她的視線看看自己……

徹底清醒過來。

路知意奇異地僵在那裡,“你——”

陳聲屁滾尿流翻身下床,一把掀過被子裹住自己,動作流暢,一氣嗬成。

兩人大眼瞪小眼,都有些尷尬。

陳聲裹著被子站在那,眼睛一眯,沒好氣地問她:“你怎麼進來的?”

他皮膚原本就白,此刻麵上更是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路知意把保溫桶擱在桌上,內心也是天雷滾滾。

但這種情況下,要是她也局促不安,場麵隻會更尷尬。

於是想了想,她鎮定地說:“其實你不用這麼大驚小怪,高原上不少孩子從小就不穿褲衩滿山跑,我小時候見多了,已經見慣不驚了。”

“……”

陳聲心中五味雜陳,拎著被子瞥她一眼,凶她:“那能一樣?你見慣了彆人不穿褲衩,不代表我也習慣了被人看光!”

“你,你又不是沒穿褲衩……”路知意也越說越心虛,麵上發燙,還好有高原紅幫忙擋一擋。

陳聲真想把她從窗子扔出去,麵上隱隱有愈來愈燙的趨勢,可她還奇怪地杵在那沒動。他咬咬牙,一把拿下掛在衣架上的衣物,黑著臉走進了衛生間。

走進去之後,又發現毛衣還擱在床頭櫃,隻能調頭回來拿。

可這一出來,就看見路知意還杵在那的背影。

她一動不動站在那,耳根子紅了個透,袖子底下的手緊緊攥著,透露出主人的心慌和尷尬。

陳聲一頓。

所以明明就是羞愧難當,為什麼要拚命作出一副沒臉沒皮的樣子?

他從她旁邊擦身而過,一把拿起搭在椅子上的毛衣,手裡攥著薄被,不冷不熱地說:“不是見慣了人不穿褲衩嗎?”

回身,指指她的耳朵,“那你紅什麼紅?”

眯眼看著她,似笑非笑乘勝追擊,“該不會是沉迷於我的美色無法自拔了吧?”

路知意:“……”

給臉不要臉,說的就是他這種人。

……

陳聲一頓。

所以明明就是羞愧難當,為什麼要拚命作出一副沒臉沒皮的樣子?

他從她旁邊擦身而過,一把拿起搭在椅子上的毛衣,手裡攥著薄被,不冷不熱地說:“不是見慣了人不穿褲衩嗎?”

回身,指指她的耳朵,“那你紅什麼紅?”

眯眼看著她,似笑非笑乘勝追擊,“該不會是沉迷於我的美色無法自拔了吧?”

路知意:“……”

給臉不要臉,說的就是他這種人。

作者有話要說:  .

我是姑姑撫養長大的孩子,今年年初,我姑姑因病去世。她做得比路雨還要多,還要好,可我筆力稚嫩,年紀尚淺,寫不出她的萬分之一好。

☆、第24章 第二十四顆心

酒店的房間裡有一個的陽台。

屋裡開了一夜空調, 陳聲嫌悶,讓路知意把早餐拎到陽台上,自己去洗漱。

刷完牙, 他抬頭瞄一眼鏡子裡的自己,麵上還有殘留的紅。

嘟囔了一句:“就當便宜她了。”

一邊嘀咕, 一邊又撩開剛穿好的衛衣, 審視一遍自己的腹肌……整整齊齊的六塊,紋理均勻,膚色白皙。

他微微使力, 果然,腹肌更明顯了。

……有點後悔, 早知道會發生剛才那一幕,他就提前吸口氣,讓她更驚豔一點了。

失算失算。

幾秒種後, 他又狠狠放下衣服下擺。

呸, 失算個鬼啊!

他為什麼要驚豔她?果然是大清早起床, 頭腦還不清醒。

自我麻痹後,他捧了一鞠冷冰冰的水洗臉,降降溫。

走出衛生間時,路知意已經在陽台上擺好一桌了。

姑姑做的鬆茸犛牛肉湯鍋,一人一碗。樓下買的青稞饅頭, 一人兩隻。怕他吃不慣青稞, 嫌饅頭粗糙苦澀, 她還從家裡帶了一罐蜂蜜來。

陳聲站在屋子裡, 看見她認認真真擺早餐的樣子,剛才的浮躁和惱羞成怒刹那間冰消雪融。

這情緒來的莫名其妙。

他甚至覺得陽台上那一幕,連同她背後雲霧繚繞的青山、毫不起眼的城,都足以裱框成畫。

她還是一頭短發,穿了件普普通通的淺藍色棉衣,灰色運動長褲。

甚至連那高原紅都與昨日一模一樣。

他卻忽然間覺得賞心悅目。

正發呆,陽台上的人若有所覺,回頭對上他的視線,一愣,“還不過來吃飯?”

他這才回過神來,一邊往外走,一邊暗搓搓罵了句:“媽的有毒。”

*

吃飯時,兩人隨意地聊了幾句。

陳聲問路知意:“期末考試怎麼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答:“好像還行,基本上沒有不會做的題。”

“也不看看是誰幫你複習的。”他哼了一聲,掰了一點饅頭往嘴裡丟,嚼著嚼著,蹙眉,“這饅頭怎麼是苦的?”

路知意擰開蜂蜜罐子,用勺子舀了些,替他塗在饅頭上,“青稞饅頭,是比白麵饅頭要苦一點,但是早晨吃粗糧對胃有好處。你要是嫌苦,這樣就行了。”

她做這些事情異常嫻熟,陳聲的視線落在她的手上……薄繭一層,到底是做慣了活的人。

注意到她的食指和中指上有一點紅腫,又問她:“手怎麼了?”

路知意掃一眼,稀鬆平常地:“哦,長凍瘡了。”

“癢嗎?”

“有一點。”她不太在意那個,端起熱氣騰騰的湯,喝了一口,“你嘗嘗這個,鬆茸犛牛肉湯鍋,我姑姑親手做的。”

抬眼看他,黑漆漆的眼珠帶了些笑意,頗有點獻寶的意味。

陳聲喝了一口,那湯意外的鮮美可口。

可他的注意力不在這,了句“好喝”,又問她:“你經常長凍瘡?”

“基本上每年都長吧。”路知意手指微動,想縮回去,可到底已經被看見了,沒必要,“這邊氣溫太低,又要乾活,家裡的水都是山上流下來的雪水,凍得要命,很難不長凍瘡。”

“去了學校也長?”

“嗯,補課的時候總是騎車來回,難免凍著。”

陳聲沒吱聲,喝著湯,心思飄遠了。

他很少見到路知意這樣的人。貧窮的學生其實不少,但像她這樣從頭到腳,每一根頭發絲都標記著“模範貧困生”的同齡人,他的的確確是第一次見到。

他慢慢地掰著饅頭、喝著湯,最後問她:“路知意,你為什麼想當飛行員?”

她一愣。

片刻後,不假思索回答:“因為我想飛出大山。”

年幼時,隻覺得鎮生活自由自在,年歲漸長,才發覺這裡雖廣袤無垠,但精神生活仍然貧瘠。

不想一輩子貧窮,想改變現狀。

不想和鎮姑娘一樣,讀完學初中就回家結婚生子,忙碌一生。

不想真地活在大山裡,一輩子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大。

她這樣著,抬頭看了看一望無際的蔚藍空,笑了。

“我第一次看見頭頂有飛機飛過去,問我爸爸那是什麼鳥,長得好奇怪。”

陳聲嗤笑一聲。

“爸爸那是飛機,我問他飛機是什麼,他告訴我那是載人去世界各地的最快的交通工具,如果將來我想去看看冰川大海,沙漠戈壁,坐它就行了。”

“然後呢?”

“然後我就去書店翻書,去找他的冰川大海,沙漠戈壁。我看到了撒哈拉,看到了地中海,看到了尼羅河,也看到了極光下的冰島。我從就隻看見過山,綠色的山,雪山,光禿禿的山,總之全是山。看到它們,才發覺自己眼前的世界太渺。所以我跟我爸爸,我想當開飛機的那個人,因為我窮,買不起機票,可如果我是開飛機的,那就可以不用花錢四處去看看了。”

陳聲又笑了,“還挺雞賊。”

路知意:“這叫機智。”

“有什麼差彆嗎?”

“……”

路知意肚裡能撐船,不跟他計較,隻問他:“那你呢,你為什麼想當飛行員?”

“我啊。”陳聲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地把手往兜裡一揣,“我爺爺和我姑姑是搞研究的——”

“空氣動力學?”她當然記得他帶她去的那個基地。

“嗯。所以從耳濡目染,也就對飛行很感興趣了。我時候有個外號,叫十萬個為什麼,一到晚纏著我爺爺,問他飛機為什麼能上,飛行器是什麼,上什麼樣,為什麼會有飛機這種東西……總而言之,名副其實的十萬個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