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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走他的心 容光 4445 字 6個月前

出,那眼神裡有不加掩飾的偏愛。

最後一門考試結束,學生們還不能離校,集體參加本學期最後一次年級大會。

輔導員說,下學期開學有一個高原集訓的項目,所有大一學生都必須參與,目的在於強化體能,一練耐力,二練前庭功能,也就是如何克服特殊情況下,因飛機過於顛簸而產生的眩暈嘔吐感。

台下叫苦不迭。

“天天跑操就夠了,居然還有高原集訓!”

“那可是高原啊!”

“我在平地上鍛煉都要死不活了,還要去空氣那麼稀薄的地方!”

“媽媽救我!”

路知意笑出了聲。

蘇洋瞥她,“你就好了,天生適應高原,居然在這兒幸災樂禍!”

她舉雙手,“冤枉啊,我明明是被那句媽媽救我給逗笑的!”

武成宇立馬回頭,洋洋得意,“怎麼樣,我很有幽默細菌吧?”

一旁的李睿立馬接口:“你不止有幽默細菌,你還有傻逼病毒。”

“我去你媽的!”

男生們打打鬨鬨,氣氛一片祥和。考試一過,假期來臨,大家麵上都有藏不住的放鬆。

中午,室友們在食堂歡聚了一頓,趙泉泉嘰嘰喳喳問大家假期去哪玩。

蘇洋說:“大過年的,玩個屁啊,當然擱在家裡睡大頭覺了。”

呂藝說:“我爸要去日本的分公司巡視,說讓我和媽一起去,就在京都過年了,泡泡溫泉也好。”

趙泉泉一臉羨慕,又問路知意:“那你呢,知意?”

路知意說:“我哪兒也不去,就在家待著。”

“你不去看看雪?”

路知意笑了,“我家在高原,一年四季都有雪山。冬天家門口也會下大雪,還能堆雪人。”

趙泉泉眼睛都瞪大了,“那我能去你家看雪嗎?”

路知意一頓,不知該怎麼回答。

蘇洋沒好氣地對趙泉泉說:“人家不過年啊?人家忙了一年,憑什麼好不容易歇下來,還得分神去照顧你?”

趙泉泉撇撇嘴,“開個玩笑嘛。”

蘇洋:“並不好笑。”

趙泉泉一臉尷尬。

吃過午飯後,蘇洋和呂藝的家人都開車來接,呂藝先走,蘇洋後走。

臨走時,蘇洋問路知意:“你行李都收好了嗎?要不一塊兒走,我讓我爸先把你送到汽車站去,然後我們再回家。”

路知意不願麻煩她,趕緊說:“沒事,你先走,我還有點東西沒收好。”

反倒是趙泉泉一蹦三尺高,“哎哎,我要去高鐵站,我的行李早就收好啦!蘇洋蘇洋,能讓叔叔送我一程嗎?”

蘇洋白她一眼,“你倒是自覺。”

兩人也很快離開。

下午兩點,路知意拎著滿滿一箱行李離校。

她給路雨買了件羊絨毛衣,前一陣商場打折也要五百多塊,可她咬咬牙,從兼職的工資裡剩下這錢,買了下來。

這些年路雨含辛茹苦帶大她,已經很久不曾買過新衣服。

可當她拎著沉甸甸的行李箱走到校內公交站時,簡直被那彎成無數S型的隊伍給驚呆了。

全校師生都要離校,校車係統簡直癱瘓。

她從兩點鐘排到三點鐘,依然沒能排上車。

直到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停在眼前,那人降下車窗,言簡意賅對她說:“上車。”

路知意一愣,下意識擺手,“我坐公交就行。”

那雙總是飽含嘲弄的眼睛,果不其然,又眯了起來,掃了眼裡三層外三層擠得水泄不通的公交車站,“你打算排到四五點,一路慢吞吞搖到汽車站去,然後錯過最後一趟回家的車?”

她瞧了瞧那望不到頭的隊伍,認命,訕訕地說:“那就麻煩你了。”

又指指麵前的行李,“這個放後備箱?”

陳聲在車裡摁了摁,後備箱發出哢噠一聲,緩緩打開。

路知意拎著行李走到車尾,正欲抬箱子,車主卻開門走了下來,一把接過她手中的行李。

她下意識說:“我來就可以,不用這麼麻煩……”

陳聲已經乾脆利落將箱子放了進去。

回頭看她,嘴角一扯,“雖然看起來像個男人,但好歹有點自知之明吧。路知意,你是個女人,以後這種事不要跟男人搶著乾。”

路知意微微一笑,“中國已經改革開放很多年了,陳師兄。我誠懇建議你,早點放下男女不平等的觀念,痛改前非吧。”

陳聲一頓,“喲,還能還嘴了?”

作勢要再開後備箱,“要不,我把行李還你,你還是自個兒走著去汽車站吧?”

路知意眼疾手快,一把摁住他的手,“大丈夫一言九鼎,說過的話怎麼能隨隨便便就收回呢?”

陳聲目光下移,盯著她摁住自己的那隻手,“可以啊路知意,現在不止動嘴,還動起手來了?”

“……”路知意分辯,“我這不過是摸了一下,怎麼就算動手了?我又沒打你。”

“我說的是那個動手嗎?”陳聲似笑非笑睨著她,“我說的,是動手動腳這個動手。”

路知意:“……”

下一秒,倏地縮回手來。

“色.情.狂!”

這次輪到陳聲笑話她。

“路知意同學,如你所說,中國已經改革開放多少年了?摸摸小手就算色.情.狂的話,那親親小嘴豈不是該被抓起來槍斃?”

路知意一頓,抬頭觸到他的視線,發覺他正直勾勾盯著她的嘴。

???

她一驚,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你,你想乾嘛?”

他湊近了些,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公交站的人都興致勃勃觀望著。

而最終,他湊到了路知意的耳邊,笑意濃濃地說:“我想乾嘛?我想告訴你,自作多情是病,得治。”

“……”

治你仙人板板哦!!!

☆、第21章 第二十一顆心

中飛院距離汽車總站有一個半小時車程, 偏偏今天是放寒假的日子, 蓉城大大小小十來所高校, 不少人都在今天離校。

路上根本水泄不通。

光是上繞城的那一小段路, 半個小時他們就隻開出一百來米。

路知意頻頻看表, 心裡越來越沒底。

汽車站六點半收車,她恐怕回不了家了。

陳聲側頭看她一眼,沒說話, 點開導航, 屏幕上是一大片紅色堵車區域, 注定了此行艱難。

“可能趕不上末班車了。”他提醒路知意。

路知意也看見導航了,點點頭, 說:“那一會兒找個地方掉頭吧, 我再回學校住一晚, 明天早上回家。”

陳聲“嗯”了一聲。

車在原地堵了三分之鐘,路知意的情緒有些低落。

陳聲看她兩眼, 問她:“晚一天回家而已,用得著這麼沮喪?”

路知意苦笑兩聲,“明天是我小姑姑的生日。”

陳聲了悟, 但又有些不解,“你們關係很好?”

她想說自己是由路雨帶大的, 可話到嘴邊, 還是遮了一半,“像母女一樣。”

陳聲頓了頓,又過了半分鐘, 重新打開導航,若無其事問路知意:“你家住哪?甘孜是吧?”

她望著窗外水泄不通的車輛,漫不經心回答說:“嗯,甘孜州,冷磧鎮。”

幾秒鐘後,忽然聽見導航的聲音:“正在為您選擇從蓉城到甘孜州冷磧鎮的最佳路線——”

她一驚,猛然回頭。

也就在此時,車流又動了起來。

陳聲將導航設定好,重新扶住方向盤,目不斜視地發動汽車,仿佛根本沒注意到身邊人投來的目光。

路知意張了張嘴,“……你乾什麼?”

“送你回家。”

送她回家?

從省城,一路開車把她送回高原?~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用不用,掉頭回學校就好!”路知意嚇一大跳,難得慌亂起來,趕緊推拒,“我家離這六個多小時車程,送什麼送!”

“所以呢?”

“所以呢?所以你彆麻煩了,我明天回去也一樣。”

“哪裡一樣了?不是說小姑姑過生日嗎?”

“那也不能讓你開六個多小時——”

“為什麼不能?”他反問。

路知意一頓,想說他們不熟,可這話不對,他們並非不熟。每天早晚都見麵,打打鬨鬨一整個學期,也一起拿過磚頭打過架……

這哪裡不熟了?

她一怔,最後隻能挑重點:“都是彎彎曲曲的山路,還要翻好幾座海拔幾千米的山,地勢太險。陳聲,你真彆送了,我不是跟你客氣。”

陳聲笑了兩聲,“你是擔心我車技不行,沒把你安全送到家,反倒把命送了?”

“……”

他瞥她一眼,“我十八歲學開車,三年多,跟我爸跑過西藏,去過西昌,他累了就換我開。甘孜再險,險得過川藏線?”

路知意頓了頓,還是沒忍住糾正了一句:“去甘孜也得走川藏線……”

他笑了笑,“那正好,讓你看看我神乎其神的車技。”

下一句,振振有詞:“路知意我告訴你,質疑男人什麼都行,兩件事情,絕對不可以。”

“……哪兩件?”

“車技,床技。”

“……”

車內一度陷入謎之沉默。

*

路知意反複推辭,但對於陳聲來說,推辭並沒有任何作用。

開車的是他,他目視前方,選擇把她的拒絕當耳旁風,我行我素。

“陳聲,我都說不用了,你趕緊掉頭吧!”

……

“喂,麻煩你聽我講話啊!”

……

“真彆送了,這都幾點了?你把我送到家了,你還要不要回來?”

陳聲淡定地說:“正好我沒去過甘孜,在那住一晚,看看高原風光也好。”

“……”

大概是路知意拒絕得太堅決,他側頭看她一眼,不耐煩地問了句:“我就這麼不招人待見?順手幫個忙而已,你一副視死如歸也不要接受的表情,幾個意思?”

視死如歸……

路知意沒繃住臉,想笑。

他執意要送,她拒絕無果,隻得接受,心情有些複雜。

路知意從來都不輕易接受他人的幫助,其一是怕給人添了麻煩,自己還不起;其二是因為父親。

路成民是個好人,一個難得的好村官,鎮上的人都這麼說。

寧可自己吃虧,犧牲小我,補貼村民。

可是路知意不是那些群眾之一,她生活在這個原本就貧窮,後來因為父親的無私,生活更加緊巴巴的家庭裡。

那一年,媽媽做的香腸臘肉被鎮上的小孩偷吃了,爸爸說不要緊,不追究,可那錢原本是用來給路知意買自行車的。

小升初,同齡人都擁有了自己的第一輛車,約好一同騎去上學。

結果因為爸爸的決定,那一個學期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