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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走他的心 容光 4439 字 6個月前

手裡捧一碗,開了電視,坐在沙發上吃起來。

他沒調頻道,電視上在放一部法國老電影。

也沒招呼陳郡偉,麵他煮了,愛吃不吃。

陳郡偉不會做飯,到底是餓了,坐他旁邊也端了麵開吃,一點沒客氣。

隔著熱氣騰騰的煙霧,他看見電影裡那短發少女仰頭問殺手:“Is life always this hard, or is it just when you are a kid?”

殺手說:“Always like this.”

他端著麵,忘了吃,視線落在麵湯裡,慢吞吞地問了句:“哥,既然人生永遠這麼操蛋,我努力又有什麼用?”

陳聲捧著碗,目不轉睛盯著電視,“操蛋的是人家的人生,又不是你的,你不好好努力,才他媽一輩子操蛋。”

“蛋有什麼好操的?”

“你不努力,連蛋都操不著。”

“哈哈哈哈……咳!”陳郡偉被嗆得咳嗽起來。

陳聲遞了張紙巾給他,“聽過一句話沒?成功的男人,白天瞎JB忙,晚上JB瞎忙;失敗的男人,白天沒啥鳥事,晚上鳥沒啥事。話糙理不糙。我問你,你想當成功的男人,還是失敗的男人?”

陳郡偉咳得撕心裂肺,邊咳邊笑,就差沒捶%e8%83%b8頓足給他跪下。

夜裡,他非要跟陳聲一起睡。

陳聲一臉嫌惡,“滾,我不跟男人睡。”

陳郡偉站在門口搔首弄姿,“你可以把我當女人。”

“女人要都跟你一樣,我這輩子除了看破紅塵燃燈守夜,不做他想。”

話是這麼說,他還是進了陳郡偉的房間。書桌上開著一盞台燈,鋪了張卷子,他走上前看了眼,注意到卷子上方有一行娟秀漂亮的英文。

拿起來看了看,“誰寫的?”

“我家教。”

“字寫得不錯。”

“人長得不行。”

“人家是來當家教的,長得好看有屁用。”

“這你就不懂了。就跟秀色可餐一個道理,她要是長得好看,我接受知識的能力也會蹭蹭竄上去。”

陳郡偉忽然想起什麼,坐在床邊說:“人挺傻的,今天給我寫範文,也沒注意到那筆漏墨,弄得下巴上都是,就跟長胡子了似的。哈哈,我故意沒跟她說,讓她出去丟人現眼。”

陳聲一頓,腦子裡仿佛閃電突至,劈開混沌。

兩個多小時以前,那家夥在操場上用口水擦下巴,那道黑糊糊的痕跡……看著挺像墨漬。

她室友說她為什麼遲到來著?

……做家教。

不會吧???

他捏著那張菲薄的卷子,眉心一蹙,盯著那行小字慢慢開口,“你那家教,叫什麼名字?”

床邊的少年漫不經心地說:“你問這個乾嗎?想處對象?她不行的,像個男人似的,你——”

“陳郡偉,我問你她叫什麼名字。”

被他突如其來的認真弄得一愣,少年抬頭看,“怎麼了?……行行行,彆瞪我,告訴你就告訴你,她叫路知意。”

“……”

“咋了?”

“……”

“哥,怎麼回事?你,你那什麼表情?”

陳聲鬆了手,那卷子輕飄飄落在桌麵。他吸口氣,說:“可能是吃了屎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

小劇場——

多年後,陳聲求婚。

淩書城給他出主意:“唱個歌唱個歌,她一感動就答應你了。”

陳聲:“唱什麼?”

蘇洋:“你就想想看什麼歌適合她,就像為她量身定做的。”

陳聲略一思索,有想法了。

當晚,他給路知意唱了首歌:“高原紅,美麗的高原紅。”

路知意麵無表情轉身走了。

.

其實我也挺喜歡陳小弟的,酷酷的。

☆、第12章 第十二顆心

床很大,兄弟倆背靠背,中間隔著楚河漢界。

牆上點了盞小夜燈,蘑菇形狀,清輝數縷蔓延一地。

陳聲閉眼半天,到底還是轉身推了陳郡偉一把,“睡著了?”

陳郡偉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乾嘛啊?剛要睡著。”

“你那家教,就一個月前你媽剛給你請的那個?”

“是啊。”

“她……那你上一個月課了,覺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陳郡偉揉揉眼睛,翻了個身,“就那樣唄。口語不太行,筆試很牛逼,語法講得頭頭是道,就是全程一副性冷淡的樣子。我跟她橫,她就拿那牛眼睛盯著我,冷冰冰的,也不說話。”

陳聲笑了兩聲,眼前浮現出今晚在操場上,路知意冷冰冰盯著他的樣子。

性冷淡?

總結得不錯。

陳郡偉沒聽見回應,迷迷糊糊眯眼又要睡過去,冷不丁聽見下文。

“我問你,你沒少擠兌她吧?”

他又睜開眼來,昏暗的燈光下,陳聲定定地瞧著他,眼裡昏惑不明。困意下去了些,陳郡偉把眼睛撐開了些,“……你問這個乾什麼?”

陳聲清楚自己這個弟弟幾斤幾兩,小嬸嬸給他找了那麼多家教,哪一個不是被他擠兌走的?有一回,陳郡偉把人鞋子從五樓上扔下去了,結果那家教赤腳下樓撿鞋子,補課費都不拿就走人了。還有一回,他把一年輕女老師活活弄哭了。

到頭來薪水優渥,結果沒人願意乾這活兒。

黑暗裡,那雙洗得發白的帆布鞋在眼前晃了又晃。

手心的薄繭。

人群裡總是跑在最前方,仿佛不知疲倦的身影。

和那頭在風裡飄搖的短發。

……

不知哪裡來的一股衝動,他忽的開口:“陳郡偉,彆招惹她。”

這話叫陳郡偉一愣,片刻後,歪著腦袋湊過來,“……你認識她?”

陳聲避而不答,隻說:“彆的人你招惹也好,作弄也好,我都不管。這個人,你看著點分寸。”

“你喜歡她?”

“放你媽的屁!”

“那你乾嘛幫她說好話?”

窗未合緊,夜風鼓進來,湛藍色窗簾波浪般起伏。

陳聲不耐煩了,一把推開陳郡偉的臉,“你哪來那麼多問題?”

“我——”

“總之記著,彆招惹她,她這人又窮又認真,你就當行行好,做慈善,讓她賺這筆家教費。給誰不是給?她需要這錢,給她正好。”

陳郡偉眨眨眼,“不趕她走,沒問題。但你得先告訴我,你倆到底啥關係?”

陳聲沉默片刻,從嗓子眼裡擠出倆字:“仇人。”

“仇人你還幫她說話?”

“……仇人的意思就是,必須親手解決才有筷感,不然誰動了她,都是跟我過不去。”

“……”

“……”

*

開學兩個多月,蓉城入冬了。

前一陣還滿城儘帶黃金甲的,如今隻剩下橫七豎八光禿禿的枝椏。

天氣雖然冷了,但日子好過了很多。

問題學生一如既往不認真學習,但至少沒跟路知意對著乾。

有天課講到一半,他忽然問她:“問你個事。”

她抬頭看他,“什麼事?”▃思▃兔▃在▃線▃閱▃讀▃

“你和我哥……”小孩看她片刻,聳聳肩,“算了,沒事。”

倒是陳聲那邊打過好幾通電話給陳郡偉。

第一回,“喂,陳郡偉,你還在擠兌她沒?”

第二回,“陳郡偉我跟你說,要是我發現你找她麻煩,你吃不了兜著走。”

第三回,“陳郡偉——”

他才剛開了個頭,陳郡偉自動把話補充完整:“沒有,沒擠兌,沒找麻煩,彆讓我吃不了兜著走,再見。”

陳聲:“……”

*

入冬的第二周是校慶。

年級群裡早半個月就開始張羅,要大家積極報名,參加校慶晚會的演出。

路知意素來不是什麼積極分子,這事跟她沒啥關係。

可哪知道報名截止後,名單公布在群裡的那個晚上,趙泉泉忽然叫起來:“誒,知意,你不是說你不報名嗎?”

路知意在預習第二天的飛行理論,壓根沒去關注群裡的名單,聞言一怔,“什麼?”

趙泉泉把手機往她麵前一擱,屏幕上是個EXCEL表格,第十一位赫赫然寫著路知意的名字。

再往上看,表格的標題:校慶晚會演員選拔名單。

當初群裡吆喝大家報名時,趙泉泉興致勃勃想策劃個節目,可寢室裡沒人響應。

蘇洋是沒什麼才藝,呂藝對公眾表演不感興趣,路知意是不愛出風頭。趙泉泉自己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才藝,最後隻得作罷。

路知意反複看了看那表格,還以為有人跟自己同名同姓,可學院那一欄確實寫著“飛行技術學院”,年級學號也的確是她的。

她莫名其妙,“我沒報名啊!”

話音剛落,從超市回來的蘇洋推門而入,拎著帶零食,笑嘻嘻坐到自己凳子上,指指自己,“你是沒報,可有位田螺姑娘幫你報了。”

“……”

事情是這樣的——

幾周前,路知意補完課回寢室,發現屋子裡燈火通明,一個人都沒有。而趙泉泉的電腦開著公放,節奏明快的音樂流瀉一室。

那天路知意剛好做滿第二個月家教,拿了筆對她而言異常豐厚的工資。

心情一好,就容易放飛自我。

她隨手將信封扔在桌上,跟著音樂開始晃動,一邊跳著一邊脫了外套,又轉了兩圈把鞋甩了出去。

路知意會跳舞,她誰也沒告訴過。

高原教育資源嚴重匱乏,路雨在小鎮當小學教師——數學老師,語文老師,音樂老師,舞蹈老師——身兼數職。

路知意是跟路雨學的跳舞,從小身體協調能力異常出色,極有舞蹈天賦。

高原上沒彆的娛樂活動,她閒著沒事就跟路雨在院子裡跳舞,從爵士到現代舞,從桑巴到倫巴,包括廣場舞,一個沒落下。

那天晚上,她在寢室裡一氣亂舞春秋褲,剛好被推門而入的蘇洋瞧見。

蘇洋頓了頓,眼睛一亮,“可以啊路知意,這身段,還是個練家子!”

後來校慶報名開始,她二話不說幫路知意報了名。

趙泉泉還在就此事小題大做,嚷嚷沒完。

蘇洋不耐煩地打斷她:“知意會跳舞,你會乾什麼?人家一個人上去跳,技驚四座。你上去,跳廣場舞啊?”

寢室裡四人都在,蘇洋也沒多說什麼,末了拿出手機,發了條圖片消息給路知意。

路知意打開一看……校慶報名通知的截圖。

“參加校慶演出的全體演員,期末操行分加十分。”

“正在輸入”閃了閃,下一條文字消息很快躍入眼簾。

蘇洋:我聽學姐說,大一的國家獎學金競爭會很激烈,因為期末考試分差不大,全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