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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聰明人,知道什麼該提什麼不該提。”江望書神色一冷,卻也不好太過絕情,隻出聲提醒他。

雲塵點點頭,擺上一個笑來,說:“師尊說得是。”

幾人這樣說著話,便到了養心殿外,守門的小太監一見大太監領著三人過來,上前與大太監耳語一番,便退了回去。

阮聞沒什麼反應,倒是江望書有些好奇地瞥了小太監一眼。

小太監被江望書這麼一看,更加低垂著頭,瞧著還有些哆嗦。

惹得江望書有些奇怪,心說自己這麼嚇人的嗎。

大太監先進了殿內通報,叫三人在外邊等著。

江望書知道這些太監不僅有皇帝的人,還有其他皇子、嬪妃或是宗親的人,在這裡聊起要緊事是不大明智的。

而且阮聞現在已經夠難了,若是在養心殿外等候的時候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可是叫人抓住了把柄。

雖說江望書是個修士,不大懂他們這宮城裡邊的彎彎繞繞,但浩然盟那幫混蛋的彎彎繞繞也不比他們少,想來也不會有太大差彆。

沒一會兒,便見那大太監出來,笑著對阮聞說:“四皇子,皇上請您帶著二位仙師進去。”

“有勞齊督主了,我這就帶二位仙師見見父皇。”阮聞也跟著笑,不好在養心殿門口塞錢,便在路過的時候壓低聲音說:“我那兒新得了個洛洲鳳和縣燒的琺琅春燕瓷瓶,齊督主若是不嫌棄,這幾日可到我宮裡賞玩一番。”

大太監當即明白了阮聞的意思,壓低聲音說:“勞煩四皇子掛念,六皇子正在裡邊說您前些年四處遊玩的事兒呢。”

“多謝齊督主。”阮聞笑眯眯的,略一頷首,便抬腳朝殿內走去。

大太監回頭掃了那些守門的小太監一眼,輕咳一聲,也沒說話,那些小太監便明白他的意思。

江望書笑著搖搖頭,心中覺得有趣,這頭一天來也不知道要看多少出戲。

這後麵想來有好些日子要住在宮裡,更不知道還有什麼好戲要演給他們看呢。

現下方才臨近中秋,殿內便燒起了炭,一進去便有一股暖氣撲麵而來。

幸好江望書二人是修士,能用靈力調節體溫,否則可有得熱了。

六皇子正坐在榻前為皇帝捶著腿,皇帝則懶懶躺在上邊,瞧著那臉色並不是很好,想來是病了有些日子。

看到皇帝這個狀態,江望書心裡倒是明白那人為何要現在動手了。

皇帝明顯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甚至可以說時日無多。

皇帝至今未曾定下太子,這些皇子宗親的,便都動作了起來。

這個幕後下黑手的人,便受了那位先生的蠱惑,做出了這樣的事。

要知道,並非每個人都是傻子。

什麼上天降下懲罰的說法一聽就是有人故意傳出去的。

江望書猜想,若是此人成功登上皇位,怕是民間又有傳言,將這位皇子或是宗親傳得神乎其神,仿佛就是來拯救阮氏,力挽狂瀾的人。

這些東西,當年浩然盟不是沒有玩過,江望書雖說不愛與外界接觸,卻也多少知道一些。

好歹雲鶴仙門算是浩然盟其中一員,自然是時常卷入其中。

江望書也算被浩然盟那些混蛋惡心過。

“來了?”

皇帝閉著眼,一手拿著煙杆,正抽著煙,隻微微懂了動嘴皮子。

“兒臣叩問皇上聖躬安。”阮聞規規矩矩地跪下來行禮。

江望書可不打算入鄉隨俗,隻是按著修真界裡門中弟子見掌門的規矩,雙手於%e8%83%b8`前小一段距離交叉,動作帶著幾分隨意,略一彎了彎腰,連幅度都不大。

雲塵自然也是如此,在這些事情上,江望書做的決定,雲塵很少會去反駁。

“朕安不安,你不知道嗎?”皇帝沉聲道,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但這說的話可是叫阮聞一激靈。

“父皇得天庇佑,便是如今受小人蒙騙而不安,不日也會好起來的。”阮聞沒敢起來,隻垂首答著話。

皇帝原也不是完全閉著眼睛,方才江望書二人的禮自然也瞧見了。

修士比之普通人自然是不同的,更何況是那赫赫有名的江九星!

皇帝自然不會因為這些小事為難他們。

“行了,起來,沒得叫貴客看了笑話。”皇帝瞥了阮聞一眼,抬手示意六皇子不必再捶腿,指了一個位置,說:“坐。”

六皇子聞言,站起身來,先行了個禮方才緩緩退到那個位置邊上,坐了下來。

那位置離皇帝不算太遠,卻也不算太近。

而阮聞,卻是坐在了皇帝的右手邊。

至於江望書和雲塵二人,本就無意聽他們你來我往地說那些聽了就頭疼的話,自然挑了遠一些的位置坐。

“二位仙師大老遠地跑過來,辛苦了。”皇帝將煙杆遞給身邊的大太監,擺擺手示意他出去。

大太監也沒耽擱,垂著眼接過煙杆,便徐徐退出。

江望書轉頭看向皇帝,說:“不辛苦的,本就是要來的。遊曆途中與四皇子相識,本說好了日後得了空便聚一聚,一塊兒好好喝一杯,沒想分彆之後卻是忙了許久,近日才算是得了空。”

“原是這樣,我這皮猴一般的老四給仙師添麻煩了。”皇帝看了阮聞一眼,倒也沒有不高興,甚至還點了點頭,仿佛心情還不錯。

阮聞沒插話,他知道皇帝最討厭自己與旁人說話的時候有皇子插嘴。

皇帝覺得這樣的皇子就是單純想在自己麵前表現自己,目的性太強,不比偶爾叫他發現一些小亮點的皇子來得討喜。

“四皇子聰慧非常,又為人真誠豪爽,怎麼會添麻煩。”江望書不介意幫阮聞一把,便笑著說。

雲塵一直沒說話,這樣的場合,有自家師尊出麵,他自然不會再湊到人家麵前去。

但雲塵不開口,無奈旁人卻是不肯叫他一直安安靜靜待在邊上。

“這位仙師就是江仙師的首徒吧?”皇帝看向雲塵,問。

“正是,皇上好眼力。”江望書心裡突然想到什麼,瞥了六皇子一眼。

他可沒忘記方才雲塵還懟了六皇子一句。

這六皇子要是記仇,特地在皇帝這兒想法子下絆子也不是不行。

“素聞雲少主是最仙風道骨的,遠遠瞧著如劍仙一般的人,不用猜便知道是雲少主了。”皇帝笑嗬嗬地,又說:“聽說雲少主劍術了得,我家老六最是仰慕你的劍術,想著這幾日有沒有機會向你討教討教呢。”

“沒機會。”雲塵也不給麵子,轉頭看了六皇子一眼,便直接拒絕。

除了江望書,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雲塵會直接拒絕。

原本還當雲塵會拐彎抹角地將此事推掉,可轉念一想,江望書又覺得六皇子這樣的人似乎並不值得雲塵去費心思拐彎抹角地拒絕。

“既然這樣,看來是老六這小子與雲少主沒有緣分了。”皇帝笑起來,也不惱。

六皇子臉色有些難看,但礙於在皇帝麵前,卻不敢怎麼發作。

江望書瞥了六皇子一眼,說:“修士耳力極好,方才路過一家茶樓的時候,還聽二樓最靠近街邊的那件雅間裡的客人說……”

這話引得眾人都朝江望書看去,連阮聞都有些好奇。

這茶樓裡聽說什麼的事,先前江望書可沒告訴阮聞。

江望書又瞥了六皇子一眼,看得六皇子有些慌亂,與江望書的目光一接觸,便渾身一顫。

“六皇子想來也想知道說了什麼。”江望書笑了笑。

“不,不想的。”六皇子眼神躲閃,連連看向皇帝,生怕皇帝追問。

皇帝也是從皇子走過來的,什麼人沒見過,這六皇子的模樣一看就是有問題。

如此一想,皇帝臉色變了,罵了一句:“混賬東西,到底做了什麼,叫仙師頭一天到京城來就在外邊聽人說起你乾的好事!”

“父皇,兒臣沒有,兒臣隻不過是時長到酒樓裡吃東西賒賬罷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啊!”六皇子眼珠子一轉,想著自己拋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便可以叫此事揭過去。$$思$$兔$$在$$線$$閱$$讀$$

皇帝聞言一愣,冷哼一聲,罵道:“明日趕緊給我還上,皇室的臉都叫你丟儘了!”

“哦?可不是這件事呀。”江望書故作驚訝,笑出聲來,說:“我怎麼聽說的事,可是六皇子養了一隻藏獒,放出去橫衝直撞,咬死了不少人呢。”

六皇子的臉刷一下變得蒼白,仿佛能預見自己接下來要遭受什麼樣的苦難,顫唞著身體猛地抬起頭去看皇帝。

“父皇明鑒啊!”六皇子沒辦法,隻能哭嚎著這話。

皇帝也是人精,自然知道江望書不會騙他。

二人頭一天來京城,雖說是認識老四的,可他們壓根不知道什麼皇子如何如何,哪裡會特地編謊話來騙他。

“明鑒個屁,你給我滾回去把那畜生送走,再好好閉門思過,待朕查過了再來收拾你!”皇帝雖說病了,可罵起人來中氣十足,就是罵完還得咳個半天。

想這罵人還挺消耗壽命,江望書都想叫他不要罵了。

不值得。

這邊鬨出了這樣的事,皇帝也沒心思與二人聊旁的事,便擺擺手讓他們先回去了。

臨走的時候皇帝交代有什麼需要的就讓人去找,不必拘束。

江望書一一應下,跟著阮聞回去,路上還略略觀察了一番,想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

為了防止對方今夜就動手,入夜之前,江望書先在阮聞這兒布了好幾個法陣,打算明日再檢查送來的吃食。

法陣是有警報功能的。

這日深夜,江望書感受到法陣的靈力波動,猛地坐起身來。

來了。

第32章

法陣的靈力波動很強烈, 江望書反應也快,隻消一瞬便進了法陣範圍,放開神識去尋找這個攻擊法陣的人。

阮聞發現得比江望書還要早, 設下法陣的時候,江望書便在阮聞的床邊係上了鈴鐺。

隻要有外人觸碰法陣,這個鈴鐺一定會劇烈搖蕩。

早就猜到今晚一定有變故,阮聞睡下的時候也隻是和衣, 如今稍微收拾收拾便在屋裡等著江望書。

知道外頭凶險, 阮聞也不敢隨意走動, 甚至隻敢在法陣靈力最強的地方待著。

江望書到的時候, 阮聞正坐在地上, 懷裡抱著一柄劍,瞧著也不是什麼凡品。

感歎了一聲不愧是皇室子弟,江望書便上前去按住阮聞的手腕,探入神識檢查他是否被變成屍人。

結果自然是還好,隻是他體內似乎有種奇怪的東西, 還需細探。

現在是沒空管這個,那個想強行突破法陣的人還沒有找到,可千萬不能鬆懈。

雲塵露了個麵,便出去追拿那個想強行突破法陣的人。

“師尊且留在這兒保護四皇子吧, 徒兒修為還沒高到能搞定對手的同時還保護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