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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從前還當過兵。”江望書點點頭,隨口接了一句。

那劉五一聽江望書這麼說,眼睛一亮,便要滔滔不絕起來。

江望書一眼看出來,抬手示意他閉嘴,說:“先帶我們去見阮聞吧,宮中情況怎麼樣,你先說與我聽聽,也好知道些宮中的情況。”

“已經瘋了三個皇子,兩個宗室子,一個公主,四皇子正愁著呢。”提起這個,劉五歎了口氣。

過宮門的時候,劉五朝守門禁軍一頷首,算是打過招呼。想來阮聞早就派人來說過,也向皇帝請示過了,方才如此簡單地便進了宮。

要知道,如今宮裡人心惶惶的樣子,任誰都是不敢再隨意放外人進來的。

“三個皇子?都是阮聞前頭的?”江望書跟著過了宮門,聽見這話,眯起眼來,心說難怪阮聞急成這樣。

若是這人動手是按著皇子年齡的,那想來下一個就是阮聞了。

“對,不過這人動手又不像完全照著年齡來。”劉五點點頭,略有些猶豫地說,不時抬眼看江望書,有些不敢直言。

“直說就是,反正都是猜測。”江望書擺擺手,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那兩個宗室子一個比三個皇子還要大,一個卻是隻有十三歲,可比咱們宮裡的六皇子還小一些。”劉五說著,壓低聲音說:“四皇子想來也與您說了,瘋掉的大都是有奪嫡之心的,但哪個十三歲的宗室子卻不是自己有這個心,是他父親頗有野心。”

“皇帝這一脈都這麼多人了,宗室還來摻和,嫌不夠亂嗎?”江望書看著迎麵朝自己走來的人,笑著對劉五說。

劉五剛要說話,卻也瞧見迎麵走來這人,便閉了嘴,後退幾步,趁著經過江望書身邊的時候說:“仙師,這是六皇子。”

這六皇子生得尖嘴猴腮,瞧著半點不像是阮聞的兄弟。

江望書瞧見這人第一眼,便有些懷疑這孩子是不是抱錯了。

“聽說四皇兄怕得請了位仙師到宮裡來,就是你吧?”六皇子眯著眼打量江望書,嘖嘖兩聲,說:“瞧著這張臉倒是不像仙師……”

“你後邊的話最好吞回去,我們修士可從來沒把皇室放在眼裡。”突然,一直沉默的雲塵打斷了他的話。

六皇子眼中閃過一絲怨恨,狠狠瞪了雲塵一眼,便要繼續與江望書說話。

“四皇子還等著我們,劉五帶路吧。”江望書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朝劉五揚了揚下巴。

劉五憋著笑,瞥了六皇子一眼,朝他行禮告退,又做了個請的手勢,領著江望書二人到阮聞那兒去。

一接近阮聞的住處,遠遠的便瞧見院門口站了個人。

那人一見江望書便小跑著過來,到了麵前才顧及形象,理了理身上的衣袍,笑著頷首問好,說:“二位仙師可算來了,你們不來,我這心裡可是半點不踏實。”

“我們來了你怕也踏實不了。”江望書無意給他太多無用的希望,頷首問過好後便潑了冷水。

阮聞被潑冷水也不惱,隻笑著說:“不管踏不踏實,江仙師來了,想來這賊人動起手來也要顧慮一二。”

“你跟多少人說過請了我來?”江望書跟著阮聞一塊兒進屋去,坐下之後又示意阮聞遣走所有宮女太監,莫要留外人在此。

阮聞自然是照做,屋裡沒一會便隻剩下他們三個人。

“不過是跟父皇提過,隻是這宮裡消息一向傳得快,便是父皇白日裡多吃了一碗飯,晚上闔宮都能知道父皇這日胃口好。”阮聞不知江望書問這個做什麼,蹙眉思索一會兒,說。

江望書看向阮聞,說:“方才進宮遇上了你六弟。”

“竟是遇上了六弟,這可是個混世魔王!”阮聞驚呼,畢了又是歎氣,說:“他也是個遊手好閒的,才十六歲,就跟個小霸王似的,四處欺負人。”

“我瞧著卻不大像真的遊手好閒。”江望書笑著搖搖頭,他有時候看人還是很準的。

好歹是皇子,聽到江望書這話,阮聞便知道這個六弟該是沒他想的那麼簡單的。

“江仙師既是這麼說了,那我也多多留意留意這個六弟。”阮聞眼珠子一轉,當即便做了決定。

江望書看著他,覺得阮聞與他當初在拍賣會上見到的卻川還是有幾分不同的。

這也難免,在外邊遊玩參加拍賣會自然是恣意一些,而在這宮中當皇子,自然是一句話一個動作便要繞七八百個彎去想明白。

“你對此事有什麼看法?”江望書提起皇室近來發生的這事,打算聽聽阮聞的意見。

阮聞看著就是個有主意的,若非一心想踏入仙門,怕也是能一爭儲君之位的皇子。

“我覺得還是奪嫡惹的禍。”阮聞說完,歎了口氣,說:“從前前頭有三個哥哥,我自己也無意皇位,自然從未想過奪嫡一事,如今卻是被推到風口浪尖來。”

“這又是什麼說法?”江望書心說既然不奪嫡,又怎麼會害怕他們呢。

“江仙師有所不知,皇家有立嫡立長的規矩,母後娘娘去得早,未能留下一兒半女,父皇又不曾立繼後,自然是沒有嫡子的。這沒有嫡子,便隻能立長子,前頭三個哥哥沒了,我就是長子,他們隻能想方設法除掉我,才能讓自己變為第一順位。”

原來還有這樣的規矩,江望書點點頭,心裡歎了一句這皇室真是麻煩。

“所以你現在是被推到了風口浪尖,覺得那人必定回來害你?”江望書挑眉,問。

“若此人是我的弟弟,自然是如此。”阮聞略想了想,點頭應道。

江望書皺起眉來,說:“你心中有人選了嗎?我對你們皇室不熟悉,真找起來是不如你的。”

“這是自然。”阮聞點點頭,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一副害怕隔牆有耳的模樣,壓低聲音對江望書說:“我五弟平日裡最愛結交朝臣,又養了好些門生,其中不乏有修士與一些精通奇門異術之人。”

“你五弟有心奪嫡?”江望書問。

“麵上是自己無心奪嫡,隻願輔佐大哥,可大家瞧著他那動作也能看出來他的野心如何。”阮聞說著,歎了口氣,說:“大哥是極好的人,五弟怎麼下得去手。”

“還有彆人嗎?”江望書問。

“本沒有了,但方才江仙師說六弟不大對勁,我想也該算上六弟才是。”阮聞若有所思,搖搖頭說:“再多的,就沒有了,其他的皇子都太小,想來與這件事是沒有關係的。”

江望書點點頭,一手敲擊著桌案,一手摩挲著腰上宮絛的穗子,眯起眼來,說:“宗室子弟呢?”

“端王叔野心朝野皆知,父皇卻因救駕之事屢屢忍讓,隻要不過分,都不會出手打壓他。”阮聞知道江望書並不熟悉這些人,便開口稍微講了講,又說:“可端王世子前不久才著了道,瘋瘋癲癲見人就咬,還跑去了山崖邊,失足掉下去直接摔死了。”

“那個十三歲的宗室子弟,就是他兒子?”江望書挑眉。

阮聞點點頭,又解釋說:“雖說端王叔一向有野心,可他總不能為了撇清自己,向親生兒子下手吧!”

“雖說虎毒不食子,但有些人瘋起來,你可不知道他們能做出什麼事。”江望書輕笑,搖了搖頭。

阮聞還是覺得不至於,說:“江仙師都說虎毒不食子了,這端王叔想來不會是凶手的。”

“凶手肯定不是你們皇室中人,至少主謀不是,我瞧著就是有人又被利用了。”江望書嗤笑一聲,想起先前的成雙老妖和秦鉤%e5%90%bb。

阮聞見江望書這麼說,眼睛一亮,追問道:“江仙師可是知道什麼?”

這問題問得好。

江望書將先前秦鉤%e5%90%bb的事告訴了阮聞,又問他怎麼看待此事。⊿思⊿兔⊿在⊿線⊿閱⊿讀⊿

“既是雲仙師能爭取浩然盟盟主,那這浩然盟可得好好整頓整頓,至少把那細作給揪出來。”阮聞一聽便知道浩然盟有問題,說話間還有些憤憤。

雲塵看了江望書一眼,又看向阮聞,忽然笑了笑。

見雲塵笑了,江望書有些好奇地看去,問:“笑什麼?”

“原先還奇怪,以四皇子的謀略,爭奪儲君之位也是沒什麼太大的問題的。可如今一瞧卻是知道原因了,這四皇子的性情,可不適合摻和他們一些你害我來我害你的事兒。”雲塵解釋道。

江望書聞言,看了阮聞一眼,回憶一番方才他的神情,也笑出聲來,點點頭:“確實如此。”

被二人這麼說,阮聞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彆過眼去,試圖掩飾此時的尷尬。

大約聽阮聞說了此時宮中的情況如何,江望書便問接下來先做什麼。

原本還當阮聞會火急火燎地要他們先把人揪出來,可沒想他竟是叫江望書二人先去禦花園走走散散心。

瞧著半點也不像先前害怕被變成屍人的四皇子,走出門的時候還被江望書取笑了一番。

阮聞剛要紅著臉反駁,卻是瞧見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往這邊走來。

“齊督主怎麼來了,可是父皇有什麼吩咐?”阮聞上前一步,抬手示意對方免禮,問道。

大太監笑著說:“四皇子,皇上聽說兩位仙師到了,讓您趕緊帶兩位仙師到養心殿去。”

“齊督主來得巧,我這正打算帶兩位仙師去見見父皇呢。”阮聞也是應變很快的,聽了大太監的話,絕口不提他們隻是打算出去走走,隻說他們一開始就想去見皇帝的。

大太監在宮中混了許多年,自然也是人精,沒有揭穿阮聞原先根本不是這個打算,隻點點頭說要與三人同去。

“還望齊督主先行告知,這養心殿中還有哪位在裡邊呢?”阮聞壓低聲音,朝著大太監笑了笑,塞了張銀票到他懷裡。

大太監也跟著笑,手上動作也快,直接將銀票收進袖中,說:“六皇子在呢,就是六皇子跟皇上說的,二位仙師到宮裡來了,卻不先去見皇上,隻直接到了四皇子宮裡。”

“這二位仙師頭一回來,自然是先到我宮裡收拾收拾再去見父皇最為妥當,這六弟如今怎麼越發頑皮,就會這一套信口胡說的。”阮聞皺起眉,有些苦惱地看向大太監,說:“齊督主是父皇的左膀右臂,待會兒可得在父皇麵前多多美言,莫要叫人連我這閒散皇子都不放過。”

這麼一套話說下來,大太監才不信他真的是一閒散皇子,隻當他是有心奪嫡的,方才與那六皇子爭鋒相對。

跟在後邊的江望書聽著二人說話都覺得累,與雲塵對視一眼,突然想起先前的幻境。

許是因為幻境中隻有雲塵一人,竟是沒這麼多幺蛾子。

隻不過這小子在幻境中卻是真的長歪了,看起來還挺惡劣。

“師尊也想起來了,是不是?”就在江望書打算挪開眼的時候,卻是聽得雲塵如此說。

原是相安無事的,結果雲塵一說這話,二人不免回想起先前的不愉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