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碗藥給他,看他躲開自己的目光,便多少能猜到一些。
“徒兒隻是想到師尊衣不解帶地照顧便心中感動。”雲塵垂著眼,沒看江望書。
江望書聽著這話,身上雞皮疙瘩都要掉了一地,連忙抬手製止他,讓他彆再說這樣的話。
“怪肉麻的,算了吧。”江望書笑著讓他趕緊彆說這個。
就在江望書問完雲塵身上還有沒有不舒服之處的時候,朱槿跑了進來,說有一封發來點蒼峰的信。
“信?”
江望書有些好奇,心說這都能用傳訊法術,到底是誰寫信送到點蒼峰來給他。
第31章
來信的人是卻川, 說是中秋佳節,京城那邊風景正好,請他師徒二人到京城一遊。
還說了他們家中擺了中秋宴席, 要卻川請幾位朋友一塊兒來,他思來想去自己也沒多少朋友,便隻能試試看能不能請得動江望書了。
卻川盛情邀請,江望書也不會拒絕, 畢竟先前拿了人家的聚魂燈, 怎麼著也得給人家點麵子。
如此一想, 江望書便寫了回信答應下來。
雲塵的身體好了起來, 便反過來照料江望書, 任江望書說自己已經沒事了都沒用。
這雲塵甚至請來了瑤光長老,兩人一唱一和就把江望書繼續臥床休養這樣的事定了下來,絲毫不給他反對的機會。
二人這麼做,江望書也不惱,隻安安靜靜接受了這樣的安排, 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搗鼓著雲塵做出來的機關小人。
從前江望書沒發現雲塵於機關術上如此有天賦,後來雲塵學起了機關術,也是不聲不響地搗鼓著機關傀儡,從未開口與江望書交流這些東西。
直到上次圍剿秦鉤%e5%90%bb的時候, 江望書看到那些會自爆的機關小人和那條行動敏捷的機關蛇才知道,雲塵對這機關術想來不僅僅是有幾分天賦那麼簡單。
看來這日後也可以多多教他些機關術了, 江望書這麼想著。
江望書從前因為感覺不到疼痛, 身上有些傷發現得不及時, 或是根本沒好全,可江望書認為自己好了,給落下了舊疾。因著這個, 瑤光長老嚴令江望書臥床休養,並且開了不少藥給他,甚至三五日便跑來點蒼峰查看江望書的情況。
醒來有好些天,江望書突然想起一件要緊的事。
“浩然盟那邊怎麼樣了?”江望書問。
“安靜得很,沒上來找麻煩,也什麼都沒說。”雲塵一邊指揮著機關小人拿東西,一邊對江望書說。
江望書皺起眉,想著這樣不就跟原先的劇情不同了嗎。
“師尊不必擔心,既然他們不想讓我當這個盟主……”雲塵說著,頓了頓,沒直接往下說。
江望書皺起眉,看著雲塵,就要開口勸說,叫他不能因此放棄。
這可是他們好不容易圍殺秦鉤%e5%90%bb換來的機會,哪能說不要就不要。
“那我偏要當這個盟主。”雲塵也沒停頓多久,隻是那麼一小會兒,就讓江望書想了許多。
聽他這麼說,江望書鬆了口氣,看著他笑罵道:“好啊,說話還會大喘氣了。”
“這不是想著該怎麼說才不惹師尊生氣嘛。”雲塵跟著笑。
“你眼裡我是會因為這個生氣的人嗎?”江望書接過朱槿端進來的藥,喝了一口。
雲塵搖搖頭,連說不是。
養病期間,江望書也聽朱槿和雲塵講了不少外麵的事。
比如那皇室不知出了什麼事,每隔一段時間便有一位皇室中人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這些皇室中人大多是皇子,公主倒是少一些,宗室子弟還要更少一些,但也不是沒有。
百姓都說一定是阮氏做錯了什麼事,叫上天懲罰他們。
江望書聽得有趣,笑著搖搖頭,說:“這定然是有人搞鬼,哪有什麼做錯事了上天就會懲罰他們,我瞧著隻要不忤逆上天,你乾什麼壞事它都不管你呢!”
“師尊竟也是這麼想的。”雲塵對這事了解不多,還都是聽朱槿說的,見江望書竟是這個反應,忍不住也跟著笑。
“不然你真以為是什麼上天見阮氏做了什麼壞事方才降罪於他們的?而且,就算是上界那些老不死的降罪,也不至於用那妖魔的手段,他們可是最在乎這個的。”江望書隨口一說,說完見雲塵眼神有些奇怪方才發覺不對。
他怎麼一副自己很了解上界的樣子,仿佛曾經與他們打過交道一般。
江望書下意識朝朱槿看去,正見朱槿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正趴下去撿東西。
待朱槿抬起頭來,又一副剛想起旁的趣事一般轉移話題。
江望書眯起眼來,卻也沒打算多問。
再怎麼樣,朱槿想來也不會害他。
大約又養了半個月,瑤光長老親來看了,瞧著江望書算是好了不少,出門是沒問題了,方才鬆口放人。
若是掐著時間到京城,現在出發還算是有些早,但如果想先到京城逛逛,那現在出發便是剛剛好。
江望書吩咐雲塵回去收拾東西,打算這幾日便出發前去京城。
沒想這第二日便又一次收到卻川的來信。
卻川在信中坦白,其實自己並非喚作卻川。
他說他是皇室中人,當今膝下的四皇子,名喚阮聞。
江望書看到這裡,挑了挑眉,雖說早有猜測,知道卻川的身份不簡單,卻也沒想到竟是皇室中人。
信中又寫到,如今皇室人心惶惶,每隔幾日便有皇子突然變成屍人,且大都是有望一爭儲君之位的皇子。
雖說阮聞無意於儲君之位,一直以來也都是以遊手好閒,一門心思想擠入仙門的形象示於人前。但他知道,既然這些人會對有望一爭儲君之位的皇子下手,未來難保不會對其他皇子下手。
信的最後,字跡有些潦草,看得出來阮聞還是很害怕的。
他說此事一定是有人故意所為,希望江望書能早一些到京城來救救他。
如此看來,這行程怕是拖不得了。
原本江望書沒有把阮氏皇室那件事放在心上,覺得不過是那些皇室裡頭的醃臢事。
可他沒想到,阮聞竟然是皇室中人,而且正麵臨著隨時會中招的危險。
“雲塵,等不及過幾日了,今日就得出發,出事了。”江望書傳音給在自己院裡整理東西的雲塵,神色有些凝重。
一旁的朱槿也跟著皺眉,好一會才開口,說:“江望書,這事不簡單。”
“我知道。”江望書點點頭,檢查了一番自己乾坤袋中的東西,便要往外走去。
朱槿跟上江望書的腳步,說:“我沒跟你開玩笑,要是這次的事和秦鉤%e5%90%bb的事都是一人所為怎麼辦?”
“那不正好,剛好把人揪出來。”江望書看了朱槿一眼,說。
“是這樣,但敵方在暗,我們在明,如何好抓。”朱槿小跑著跟上江望書,嘴上還喊著讓江望書慢一些,自己要跟不上了。
到了雲塵的院門口,江望書停下腳步,對朱槿說:“能有一點線索是一點,我們不可能漫無目的地尋找這個人。”
“可現在的你不是他的對手。”朱槿大喊一聲,小臉漲得通紅,還跺了跺腳,明顯是有些急了。
江望書看著朱槿,眯起眼來,問:“你是不是認得那個人?”
“我不確定,我甚至不知道我認為的那個人是不是還活著。”朱槿歎了口氣,那副樣子全然不像他這少年的外表。
“那你告訴我,我這次出門查一查就知道了。”江望書蹲下`身來與朱槿對視。@思@兔@網@
“也不必用這麼方法提示我矮吧!”朱槿哀嚎一聲,倒也沒有真的在意這個,隻搖搖頭,說:“這個還是藍樺自己告訴你比較好,要說最熟悉這個人的,那就是藍樺了。”
江望書挑眉,他是記得藍樺的,但他心裡覺得藍樺應該是後來才認識的朋友。
可聽朱槿這麼說,藍樺與他的交情想來不隻是他以為的這般。
“你見到藍樺的時候問他就知道啦,其實我對那個人了解也不多的。”朱槿說。
江望書看著朱槿,最終還是決定聽朱槿的話,等見到藍樺的時候再問就是了。
這邊二人說著話的時候,雲塵也出來了。
一出來便聽得二人在說藍樺,雲塵臉上神情也沒什麼變化,仿佛藍樺隻是一個陌生人罷了。
“師尊,出什麼事了?”雲塵出來之後,看向江望書,打算先問江望書提起的那件大事。
“你記得皇室的那件事嗎?”江望書問。
“記得,怎麼了嗎,師尊是打算出手相助?”雲塵問。
“不,我可沒那麼好心。”江望書搖搖頭,先提起了卻川,又說:“卻川的真實身份,是皇室中人,甚至是當今四皇子阮聞。”
雲塵聞言皺起眉來,他們都猜到了卻川來頭不小,便是猜到是皇室中人,可也隻以為是個閒散宗親,沒想竟是個皇子。
“他來求師尊了?”雲塵看向江望書,問。
“咱們本也要過去的,今兒收到他的求救信,便打算順手幫一幫。”江望書無所謂地說著,牽起雲塵的手,不由分說地帶著他往外走,說:“彆問了,趕緊走吧。”
“師尊還挺關心阮四皇子的。”雲塵走著走著,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江望書有些奇怪地轉過頭看了他一眼,說:“那是因為人家把重金拍下的聚魂燈給了我,我總得幫忙吧。”
“是嗎,那也是應該的。”雲塵笑笑,說。
江望書總覺得雲塵這話有些哪裡不對,可急著趕去京城,倒也沒有去細想。
其實幫阮聞是一回事,方才朱槿的話提醒了他。
也許京城這次發生的事,也是那位所謂的先生的手筆呢。
將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這樣的手法,不是跟那位先生很像嗎?
可惜江望書手上沒有藍樺的傳訊法術,否則他一定把藍樺一塊兒喊過去,剛好問問他想問的問題。
到京城的路並不算太遠,二人上了銀鳶,飛了有個三兩日便到了。
到京城之後,江望書見一位侍衛模樣的男子在宮門外來回踱步,正四處張望,瞧著像是在等什麼人。
“許是阮聞派來的人,去瞧瞧。”江望書與雲塵對視一眼,一同朝那男子走去。
男子見來了兩個人,一個紅衣飄飄,一個玄衣銀冠,瞧著便與普通凡人不同。
“二位可是雲鶴仙門來的仙師?”男子打量著二人,上前一步,有些惶恐地先行了個禮,方才開口詢問。
江望書點點頭,說:“你應該就是阮聞派來接我們的人吧?”
“是,屬下正是四皇子派來接二位入宮的。”男子做了個請的動作,又朝雲塵一頷首,跟在江望書身邊,想起自己尚未自我介紹,便說:“屬下劉五,從前是京西大營的,前兩年受四皇子賞識,這才到了四皇子宮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