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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沒說一句話,彼此帶著對彼此的仇恨,默默上完香,顧霄再到一支隊的院子裡坐一坐,而後離去。

錢,投資,都是浮雲,什麼都沒有。

不,似乎比上輩子更糟糕。

全是閻肇的臭脾氣和倔驢性害的。

就在臨近進地宮去上香時,閻肇突然問了顧霄一句:“顧教授,我娘留的遺產,到底是什麼?”

他猜不到,隻能問顧霄了。

顧霄停了下來,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閻肇,繼而,蒼白的額頭上迅速的往外滲著鬥大的汗珠,過了半天,說了句:“我不期你們兄弟跟蘇文的關係,會冷漠到如此地步,你們甚至不如王戈壁一個外人了解她。”

閻衛雙手叉腰,搖頭歎氣。

周雪琴也長噓口氣:完蛋了,還拉投資?

這回顧霄怕是連一支隊都不會去,會直接從這兒走人了。

可笑吧,身為兒子,不知道他娘的遺物是啥。

就說閻肇和閻衛兄弟得有多蠢。

……

再說家裡頭,圓圓在寫作業,小旺在打扇子,小狼在喊加油,生死時速。

今天晚上她必須把所有的錯題全部改完。

不然,明天就得被老師從教室裡轟出來。

可本身從陝北往回趕,顛簸著坐了半天的車,骨頭差點抖散,圓圓都快要累死了,手都提不起筆來,忍不住就要抱怨兩句:“媽媽,你乾嘛要把我生出來呀,做人這麼辛苦,我都不想做人了?”

“我要不生你,你會投胎成一隻小豬崽子,你想當小豬崽子?”陳美蘭反問。

這是她常跟圓圓開的玩笑,說要不是自己生她,她就會投胎成小豬崽子。

“做豬多好,天天趴著吃,要是在沒生我之前,你就跟我爸爸離了婚,那我就不會出生了,我就可以做小豬崽子了。”圓圓耷拉著肩膀,一臉生無可憐的說。

小旺故意揪她的辮子:“趕緊寫吧你,再這樣,以後不準出去拍戲。”

圓圓本來就懶得寫,頓時大叫:“媽媽,哥哥揪我辮子,疼!”

小旺其實沒揪疼,知道圓圓是故意撒嬌,壓著她的手說:“你個小黑妞,趕緊給我寫!”

小狼不喜歡哥哥欺負姐姐,突然伸手掰上他的手腕,倆兄弟破天荒打起來了。

小旺打不過小狼,於是大叫:“媽媽,小狼欺負我。”

圓圓頭一回發現小狼居然能打得過小旺,驚喜壞了,趁著小旺被反剪了手,還要去撓他的胳吱窩,揪他的耳朵。

幾個孩子鬨成了團,打的不可開交。

陳美蘭的腦海裡,則一直重複著不生圓圓就離婚幾個字。

突然之間,她還真給想起來了。

她知道婆婆留的遺產是什麼了,她從自己剛嫁到鹽關村時,蘇文曾經跟她聊過的,那些前言不搭後語的話裡頭,想到那是什麼東西了。

不是什麼小戒指,小耳環之類的東西,蘇文擁有一筆巨大的財富。

她婆婆居然是個巨富。

“小旺,盯著圓圓,讓她把作業寫好,媽媽得出去一下。”說完,陳美蘭拿起車鑰匙,出門,直奔蓮花庵。

……

這輩子的情況在周雪琴看來比上輩子更壞。

因為閻肇問了,顧霄選擇不答,而後,甚至不要閻肇陪著,自己進地宮裡上了柱香,在裡頭大概呆了一個小時,出來之後對閻東雪說了句:“去買機票,立刻走。”

就這樣,閻衛的業績要飛了。

周雪琴的投資款要搞不到了,人顧霄立刻就要走了。

再往遠點衍伸,王戈壁甚至都要在顧霄的乾預下,出獄了。

王戈壁還想要出家當尼姑呢,多爽啊,獨霸一座廟,要是蓮花庵這種香火旺盛的地方,她後半輩子飯票都要有著落了,要再心狠一點,染指那個錢源源不斷的香火箱子,可以讓她後半輩子都睡在錢上麵。

不過就在這時,就在顧霄話音剛落時,就在他準備要離開時。

突然,陳美蘭從台階上跑了下來,開門就是一句問:“顧教授,我娘的三座寺廟,《土地使用證》在您手裡,王戈壁送給您的?”

顧霄停在原地。

閻衛兄弟也愣在原地,可以說所有人都愣住了。

蘇文居然有寺廟,還是三座

私人能擁有廟宇,這個知識點不存在於任何人的常識裡。

在大家想來,廟宇應該是屬於國家和宗教局的,怎麼會屬於普通人?

在這一瞬間,周雪琴甚至覺得,陳美蘭怕不會是在說夢話吧。

就閻肇和閻衛兄弟,都完全不敢相信。

他們的母親會擁有廟宇,而且還是三座?

但事實顯然就是如此。

因為顧霄看著陳美蘭,居然認真答了一句:“是,《土地使用證》在我這兒,由蘇文女士轉贈王戈壁女士,王戈壁女士再轉贈予我的。”

巨富的蘇文,擁有三座香火極為旺盛的廟宇,那是蘇文畢生攢下來的遺產。

廟宇雖說歸國家,歸宗教局,但是修建廟宇的土地的使用權是屬於蘇文的,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她才是廟宇的主人。

不止吃人血饅頭還摘桃,王戈壁把它全部摘走,繼而借花獻佛送給顧霄。

籍此為自己換一張後半生的飯票。

“那可真是有意思了,你和王戈壁,你們作為賊,加害者,如今是來乾嘛的,站在我婆婆的墳頭,來炫耀你們如今的成功,來證明你們害死了一個多無辜的人,還想拿走了屬於她的東西?”陳美蘭繼而反問。

一直清高孤傲的顧老爺子,頓時往後一倒。

第104章 土地使用證(你所謂的那份遺囑,是王戈)

關於陳美蘭會知道蘇文有三座廟,其前因是這樣的。

曾經,陳美蘭嫁給閻西山之後,一開始是奔著過好日子的,不嫌家窮也不嫌他的出身,一直在努力,想要持好家,把日子過好。

但是因為閻西山實在太過死狗流氓不學好了,整天偷雞摸狗,動不動給她抱來個西瓜,她一盤問,偷來的。改天又給她一件呢子大衣,她再一問,還是偷的。

所以在生圓圓之前,陳美蘭就曾幾番想要離婚。

但在八零年代初,一個女人想離婚是很難的。

她有這個想法,卻不敢跟任何人說,因為隻要她敢張嘴,所有人都會罵她。

閻西山不就窮一點,流氓一點,作為女人,你要能忍,你要教育他向上,學做個好人,要不然你就不是個賢惠女人。

《渴望》裡的劉慧芳為什麼人人喜歡,不就是因為能忍,善良嗎?

但陳美蘭想離婚的念頭一直忍不住,她忍無可忍,於是曾經悄悄跟蘇文說過,說自己想離婚,其實也不過是吐吐心裡的苦水,就好比,拿蘇文當個樹洞一樣。

老太太聽完,立刻說:“那就離呀?你是不是怕人笑話才不敢離婚的?”

人肯定會笑話,不論娘家婆家,但凡認識的人都會笑話她,會在背地裡戳她的脊梁骨罵她,不過這個陳美蘭能忍,但大哥大嫂那時候特彆困難,她不忍心回去打擾他們,她怕自己沒地兒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是怕人笑話,但我更怕自己離了沒地兒去。”陳美蘭如實說。

當時蘇文湊近了陳美蘭,神秘兮兮的說:“不怕,有我呢,我送你一座廟。”

畢竟這老太太神智不清,而且說的太過荒誕,陳美蘭隻當她是瞎說的,又苦笑著說:“我沒想當姑子,我還想過正常人的日子。”想找個好男人,結婚生孩子。

“你又沒孩子,無牽無掛,當姑子有什麼不好?我要不是怕兒子難過,我早就出家去當姑子了。我自己就有廟,我有三座廟!”蘇文伸了三根手指頭,笑著說。

所以,當時以為的一句戲言,其實是老太太的真話。

從七十年代開始,全國各地被打砸過的寺廟全部要拆除,有些好佛好道的人為了保住寺廟,曾經跟政府商量,自己出錢,先把那塊地皮買下來,作為自已的私產保護著,這樣就能保住寺廟不被開墾成農田,或者直接一把火燒掉。

因此國內很多大寺廟,當時都是用這種方式被記錄在私人名下,才幸免於拆。

而在1978年,進行土地改革政策時,確定了土地不準買賣的政策。這些人手裡握有土地證,擁有很多廟產,政府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就把政策改成了,給他們辦一張《土地使用證》。

他們依然合法擁有土地,但宗教局把它批成寺廟,由宗教局下轄管理。

所以華國有很多寺廟,你看它建在山上,是宗教場所,但是持有人不一定是政府,也不一定是寺廟裡的負責人,很可能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個人。

所以是因為圓圓提到離婚,陳美蘭想到了蘇文的話,繼而大膽判斷,蘇文畢生留下來的財富是寺廟。

蘇文所持有就是廟產。

顧霄並不認識陳美蘭,得先問:“你是誰?”

“陳美蘭。”陳美蘭往前一步,趕在閻東雪之前扶住了老爺子。

陳美蘭,顧霄聽閻東平提過,用閻東平的話說,她跟丈夫閻肇官商結合,用保護傘的方式,在西平市吃得很開。

顧霄對閻肇沒什麼好感,對陳美蘭更沒有。

卻被陳美蘭問到啞口。

就連閻肇都不知道的事,陳美蘭從哪兒知道的?

“你從哪裡知道的?”他於是反問。

“我是在我婆婆去世前,跟她聊過最多的人,我憑什麼不能知道?”陳美蘭再反問。

顧霄當然不信,他又不是沒聽人提過,陳美蘭跟閻肇結婚不過兩三年。

陳美不等他答,又問:“那幾座寺廟可是我婆婆的遺物,我倒是想知道,王戈壁女士把它給了您,她經過我婆婆的同意嗎,還有,《土地使用證》是從國土局簽發,繼而由公安局轉交給持有者本人的,上麵得有本人的簽字,你拿的《土地使用證》上,有沒有我婆婆的簽名?”

能確定遺產是廟產了,那陳美蘭就要知道,王戈壁是怎麼把那東西給拿走的。

顧霄手裡的《土地使用證》是由王戈壁授意,繼而,米蘭親手交給他的。

麵對陳美蘭的質問,顧霄表現的特彆平靜,一字一頓,不疾不徐,緩緩的說:“王戈壁女士有蘇文的親筆信,蘇文的字我能認得出來,信件可以證明,蘇文把那份舉足珍貴的遺產贈送給了王戈壁女士,而王戈壁女士把它轉贈予了我。”

頓了頓,他又說:“對不起,東西在車上,我是不會拿出來,因為你們這些孩子輩沒資格繼承那份珍貴的遺產。”

其實不用把東西拿來,陳美蘭也能猜得出來,一直以來,地契應該都是在蘇文手裡的,因為是廟產,不可能有什麼經營性的收益,蘇文沒想過把它留給子孫後代,也就沒提過,一直收在自己手裡。

隻有在改辦《土地使用證》的時候,它才會被人提及。

應該就是從那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