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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那些東西,讓顧霄相信她才是好的,善良的,對蘇文好的那一方,繼而,老太太想得挺美,下半輩子還想找個寺廟給她養老,去當尼姑,菩薩會收她嗎?

她那麼真善美,得搏了顧霄多少同情啊。

跟閻衛麵對麵看了半天,閻肇自己想不到母親的遺物到底是什麼,於是,又拿著信回了家,要跟美蘭交流一下,看那東西到底是啥。

捧著信,閻肇看陳美蘭,陳美蘭也在看閻肇。

蘇文曾經留下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閻肇完全猜不到,畢竟他很小就離家,當兵了,從那以後少回家,即使回了家,也跟母親交流的很少。

收斂蘇文遺物的時候除了幾件舊衣服,沒什麼值錢的,閻肇也全付之一炬了。

在他想來,那應該是小戒指,小耳環,鐲子,或者顧霄留下的口琴之類的。

但陳美蘭覺得不是,她直覺婆婆不是那樣的人。

要僅僅隻是幾個小戒指小耳環什麼的,斂喪的時候閻斌就會收起來,交給閻肇,閻斌又不可能貪東西,也不可能被人收賣,他沒收斂過東西,就證明老太太真的沒有留遺物。

但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蘇文很可能有一筆遺產,但是那東西在王戈壁手裡。

閻家一門上下,三父子,沒有一個知道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事情發展得很快,顧霄在首都隻停留了一天,就趁著飛機來西平市了。

而在出發前,他給閻肇打了個電話,隻說了一句:“小肇,在你娘盛放骨灰的地方等我,我到之後,會直接在那個地方等你。”

閻肇是在家裡接的電話,他又不是周雪琴,也沒有重生,當然很訝異,因為盛放蘇文骨灰的地方,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

今天是8月31號,圓圓終於在暑假結束之前拍完了戲,馬上就要回來了。

陳美蘭提前一步,先把孩子的暑假作業要了回來,跟小旺倆忙忙碌碌,正在替圓圓批改作業。

她今天也是頭一回問閻肇:“咱娘的骨灰到底在哪兒?”

“蓮花公園旁邊,蓮花庵裡頭。娘當時交待後事的時候曾說過,不要把放她骨灰的地方告訴任何人,我也從來沒跟任何人提過,顧霄是怎麼知道的?”閻肇反問。

蓮花庵是個大寺,蘇文活著的時候是在家居士,死了骨灰歸寺廟,這是常理。

顧霄確實喜歡蘇文,了解蘇文,猜得出來,陳美蘭覺得很正常。

閻衛已經出發去機場,接顧霄了。

再過兩個小時顧霄就會到西平市,而此時,閻肇依然沒想到,他娘留下的遺物到底會是什麼。

顧霄身邊有個閻東雪,還有個閻東平。

他還跟總軍區提了訴求,要求總軍區把王戈壁放出監獄。

王戈壁一直隱忍不發,這突如其來的一招,打的他們兄弟措手不及!

就目前的形勢來說,對於閻肇兄弟是大大的不利。

“漫天的花喲漫天的雲,細籮籮淘金半籮籮沙……”門外一陣嘹亮的歌聲響起,緊接著,一個穿著花布小褂,兩隻布頭涼鞋,還紮著兩隻衝天小辮兒,皮膚黝黑的小女孩進了院子,立刻就是一聲喊:“媽媽,我回來啦。”

一個暑假,泡在陝北,圓圓拍完了《歸城》在農村的所有戲份,終於回來了。

“爸爸怎麼不高興呀?”小丫頭看她爸臉比平常還黑,困惑不解的問。

小旺正在修改作業,回頭說:“誰知道呢,他隻會和媽媽說話,整天唧唧咕咕的。”

小狼卻是哇的一聲:“姐姐,你怎麼變成這樣啦?”

黑,圓圓的皮膚底色跟閻肇的差不多要一樣黑了。

閻肇得去蓮花庵,當然想讓陳美蘭陪她去,路上再想一下,蘇文留的遺產到底是什麼。

但不行,於顧霄相比,顯然圓圓的作業更加重要。

所以陳美蘭說:“你先去吧,我得看著孩子寫作業,一會兒我再好好想一下。”

從未謀麵過的,婆婆留下的遺產,這會卻得陳美蘭自己來想。

就說這事它奇不奇。

而那份遺產,是王戈壁一直悄悄壓著的東西,翻手為雲覆手雨,再不想到是什麼,那老太太就得從監獄裡蹦Q出來了。

再說閻衛,這會兒正在機場。

他所擔心的飛車黨,砍手黨,以及抽大煙,摸包的情況倒是沒發生,最近機場治安很不錯。

整個機場周邊秩序井然,就連三輪車和摩托車,騾車,都破天荒的願意遵守交規了。

但就是他也想不到,母親就下的遺物到底會是什麼。

甫一到機場,閻衛就看到貴賓出口處停著一輛豐田皇冠,那車是西平市如今的首富,熊大炮的。

駕駛座上坐著的是熊大炮的司機,但站在車旁的人卻是閻東平。

顯然,閻東平為了迎接顧霄,專門找首富熊大炮借了輛好車。

閻衛還帶著閻斌,倆人開的則是宣傳部派給他的車,一輛老普桑,空調還是壞掉的,倆人給熱了滿頭大汗。

閻斌看著閻東平說:“閻東平那王八蛋一直想出國,他這麼賣力的巴結顧老資,是想出國,去新加坡吧。”

曾經顧霄在鹽關村的時候,大家一直稱他為顧老資,所以閻斌如今還是這個稱呼。

閻衛覺得也是。

不過他們兄弟向來不跟閻東平那個地主狗崽子說話,所以隻是遠遠笑一下,並不上前招呼。

看時間還有十分鐘,倆兄弟站在外麵抽了支煙,進了貴賓接機廳,不一會兒,就見顧霄帶著三個人,從接機通道裡走出來了。

閻東雪是個挺挺漂亮的姑娘,出國已經有四五年了,今年大概27,穿著倒是挺樸素,一雙平底鞋,居然還是布做的,亦步亦趨,跟在顧霄身後。

閻斌遠遠看到顧霄,先歎了口氣:“這老爺子比年青的時候更好看了,是因為有錢的緣故吧?”

閻衛見過顧霄的照片,從照片上看,確實是個長相很標致的老頭。

真人一見,比照片上還好看。

一男人,他長那麼好看乾嘛呀。

這倆兄弟開個破普桑,來接閻佩衡的宿世仇敵,身上還背著要拉投資的任務,可以說給大煙鬼,地主狗崽子閻東平比較的喘不過氣來,幾欲要趴下,但是此時倆人還有心情八卦一下,要拿閻佩衡和顧霄做做比,找出他爹的優勢來。

“我爹皮膚黑,身體壯,至少比他會乾農活,這人一看就不會乾農活。”看了半天,閻衛總結了這麼一句。

閻斌最近跟宋槐花的感情慢慢恢複了,因為一直很老實,沒再搞搞花腸子,總算能上宋槐花的炕了,但是宋槐花升到總局後,巴結她的小夥子突然多了起來,這種事情,閻斌也很吃醋,更吃醋的是,宋槐花對那些小夥子還頗多照顧。

偏偏為了防丟臉,他還跟任何人都不敢說。

把煙蒂砸在地上,他恨恨說:“老二你懂啥,女人喜歡的就是這種弱不禁風,看起來百無一用的漂亮男人。”

說時遲,那時快,閻東平已經搶先一步,迎上顧霄了:“顧叔,坐我的車吧,我借了城裡最好的一輛車來接您。”

顧霄盯著閻東平看了會兒,不經意的嗅了嗅,卻朝著閻衛走了過來:“這是小肇?”

時光飛逝,人都變了模樣,閻衛跟蘇文的麵相特彆相似,隻憑一眼,顧霄就知道這是蘇文的孩子。但他並不認識閻衛,把閻衛認成了閻肇。

閻衛連忙伸手:“我是老二,閻衛。”

“上車吧。”老爺子說。

他的手非常涼,涼的像個死人一樣,西裝革履,金邊眼鏡,確實既高冷又孤傲的樣子。閻衛於是帶著他上了車,而除了閻東雪,另外兩個隨從則上了閻東平那輛車。

“這是你的車?”上了車,老爺子問。◇思◇兔◇在◇線◇閱◇讀◇

“宣傳部派的。”閻衛老實說:“我買不起車。”

顧霄緊隨其後來了一句:“市級宣傳部對於客商的接待車,按理應該有一台豐田皇冠,隻要對待身家在100萬以上的外籍客商,就該出動豐田皇冠。”

是,市裡是有一台豐田皇冠,但閻衛級彆不夠,沒申請到,領導隻要求他出業績,不會給他更好的配備。

還不等閻衛張嘴,顧霄又說:“聽說你在單位還沒乾到副科級。”就一小辦事員兒。

閻東雪是個好捧哏,頓時冷嗤著笑了一下。

閻衛和副駕駛座上的閻斌交換個眼神:這老爺子不是一直在新加坡嗎,為什麼會那麼了解華國的官場。

而且一句又一句,就把閻衛如今在單位的窘況給扒了個底朝天。

老爺子不是來給蘇文上香,他是來羞辱他們兄弟的吧。

就這,閻衛還想拉投資?

閻衛自己都覺得他是做夢娶媳婦,想得美。

得,直奔蓮花庵吧,今天閻衛也是頭一回知道,他娘的骨灰居然是放在在個尼姑庵裡頭。

剛才他已經打電話跟閻佩衡說過了,而且還告訴閻佩衡,人顧霄早八百年就猜到這事兒,現在已經要去蓮花庵的事情了。

閻佩衡聽完後,默默的掛了電話。

老爺子如今才知道,妻子的骨灰到底在哪裡,情敵比他知道的早八百年,那心情,可想而知。

此時閻肇已經在蓮花庵裡頭了,這個地方在城裡頭,就在蓮花公園的旁邊,而蓮花公園,是西平市最大的公園,市裡最大的蓮花湖就在尼庵的正對麵。

因為原來庵裡有幾個尼姑跟蘇文相熟,閻肇想問問,她們知不知道蘇文留的遺產到底是什麼。

但一打聽才知道,幾個老尼姑差不多死完了,沒死的也被宗教局調到彆處去了。

新來的都是政府派的,除了收香火錢,彆的事一問三不知。

這地兒如今香火特彆旺盛,不逢年不過節,隻是個周末,來上香的人絡繹不絕,上完香大家還要往香火箱裡塞些錢,塞百元大鈔的人比比皆是。

蘇文的骨灰,跟很多在家居士的一樣,是放在蓮花庵專門盛放信徒們骨灰的地宮裡的。

閻肇在庵裡轉了一圈,看時間差不多,估計顧霄快要到了,正準備往地宮門口走,怎麼一轉頭,就發現周雪琴鬼鬼祟祟,居然也在地宮的不遠處站著。

她也想從顧霄那兒拉投資,最近又跟閻東平走得近,應該是從閻東平那兒得到的消息,這是來撈過水麵的。

前夫前妻,閻肇厲目瞪著,一秒又一秒,周雪琴慢慢往回退著。

周雪琴大概還想說啥,但對著閻肇,她始終還是不敢放肆。

而這時顧霄已經來了。

天太熱,車裡沒空調,老爺子給熱的幾欲中暑,得要閻東雪扶著才能走路。

進了尼庵,一會兒上台階一會兒下台階,雖說地方不大,但是彎彎繞繞的,走的老爺子暈頭轉向。

其實在周雪琴看來,這和上輩子的發展沒什麼倆樣,顧霄和閻肇自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