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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外室 怡米 4335 字 6個月前

一言的李媽媽瞪向管事,“你隻是國公府的一個奴才,也敢對主子使臉色,是誰給你的膽子?!”

管事和李媽媽在府中的地位幾乎平齊,又仗著自己是趙氏的心腹,橫行霸道慣了,聽見李媽媽嗬斥自己,他直接懟了回去:“你又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世子爺的一條老狗罷了。”

李媽媽哪裡是軟捏的柿子,掐腰就要跟他掐架。

管事也不是好惹的,擼起袖子嚷道:“老潑婦,你來啊!”

寶珊扣住激動的李媽媽,從多寶閣上拿出幾個泛舊的賬薄,甩在管事臉上,“自己看。”

管事忍著被羞辱的憤怒,翻開賬薄,瞠了一下牛眼。裡麵被折的頁上畫著長短不一的豎條,被豎條標記的賬目,全是經過他手,幫趙氏做的假賬。

寶珊冷眸,“這些舊賬加上我剛剛問你的新賬,皆有問題,世子和我也已搜羅到相關證據,不怕你不認!但我更想知道,誰給你的惡膽?”

這些不清不楚的賬足夠把他送進牢獄了,管事不傻,清楚陸喻舟的做事風格,不會顧念舊情,殺雞必見“血”,也清楚寶珊的為人,從來不是心軟的菟絲花,心機很深。

他們夫妻聯手查新賬、翻舊賬,無非是為了立威,以及將趙夫人踢出國公府,若自己執迷不悟,幫趙夫人承擔下所有,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拉著一旁傻愣的辰荷,噗通跪在地上,管事求饒道:“大奶奶恕罪,小人也是有苦難言啊!”

寶珊彎腰摸摸大圓的狗頭,頗有幾分陸喻舟審案時的影子,“那就說說有何難處。”

*

另一邊,趙氏頭戴抹額,斜靠在榻上用玉如意敲著腿,聽心腹轉述完宮裡的回話,稍一擺手,“退下吧。”

等人離開,趙氏起身合上隔扇,看向榻前婢女打扮的趙薛嵐,欣喜道:“你聽見了,官家讓你今夜入宮,我這就替你安排車夫。”

光線黯去,趙薛嵐坐在榻上,扣了扣指骨,“我不放心。”

那日將官家和邵婉拆開時,她就料到會惹惱官家,隻是沒想到官家會那麼絕情,讓趙澈徹徹底底取代了她,使她陷入窮途。失去價值的人如同一把鈍刀,既不能抵禦又不能自衛,官家會留她?

極大的可能是,引她入甕,再將她拿下。

趙氏有點氣惱,自己托了那麼多人脈冒險替她說情,她又猶豫了,“你又想見官家,又怕被抓,那你要我如何幫你?”

“把官家約出來。”

趙氏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官家豈是我能約動的。”

趙薛嵐指指慕府的方向,“你派人去給官家送個口信,就說我有辦法幫官家得到邵婉。”

這簡直是一層一層的陷阱,趙氏哪敢依著她說的做,擺擺手,“能力有限,我已經儘了最大的力,快把解藥給我。”

冷笑一聲,趙薛嵐拉開隔扇,轉眸道:“你當我是那麼好糊弄的嗎?沒約出官家之前,我是不會讓你好過的。”

“砰!”

扇門被合上,發生巨響,那一縷縷寧和的日光被遮蔽在外,趙氏趔趄著坐下,又氣又委屈。

半晌,她喚來心腹,讓他去給自己的父親屹安王送個口信,說是自己被趙薛嵐威脅了,身中不知名的毒,需要娘家的幫助。

從正房出來,趙薛嵐頂著一張普普通通的“臉”走在環手遊廊裡,本打算離開,卻在途經花園的月亮門時停下了腳步。

秋荷顫顫的池中亭裡,一個白胖的小郎君正在用網兜撈池中的遊魚,而他身後站著的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男子。

墨發半綰,以一枚青玉簪固定,發尾和衣擺經風吹拂,輕輕搖曳,將他襯得飄逸若鶴。那一身傲骨一如初見。

父子二人都是一身翡色長袍,佇立在荷花旁,明明飄飄若仙,卻深深刺痛了觀賞者的眼睛。

拳頭握得咯咯響,趙薛嵐瘸著腿離開。

光鮮亮麗時尚且博得不了男人的目光,更遑論如今。

隻是,她配不上的,慕寶珊何德何能!!

*

掐算好時辰,陸喻舟拍拍兒子的後腦勺,“跟爹去找你娘。”

阿笙撈上一隻錦鯉,用手摸了摸,又把錦鯉放回池塘,起身蹭蹭手掌,握住爹爹伸過來的手,顛顛走向月亮門,“爹爹。”

“嗯?”

“咱們要去哪裡呀?”

小家夥天天想著出府遊玩,陸喻舟捏捏他的肉手,“去校場。”

騎馬、射箭、圍棋,是世家子嗣需要掌握的技能,陸喻舟雖不要求兒子樣樣精通,但也希望兒子試著去接觸。

走進賬房,辰荷和管事正跪在一旁寫下對趙氏中飽私囊的供詞。

似乎早有預料,陸喻舟沒有去留意他們,帶著阿笙走到書案前,把今日出遊的計劃說了出來。

寶珊正在專心對賬,抬眸道:“怎麼總出去閒逛?”

她還有許多不懂的地方想要請教李媽媽,並不想出去,再者,前日去了郊外,昨日回了娘家,在府中安安靜靜地呆上一日不也挺好。

陸喻舟把兒子抱坐在案麵上,“咱們帶阿笙去校場轉轉。”

阿笙順勢在案麵上爬來爬去,父子二人沒經商量,卻配合的極為默契,目的就是乾擾寶珊用功。

寶珊放下毛筆,稍微用力拍了一下兒子的屁墩,“小壞蛋,不準打擾娘。”

“嘿——”阿笙憨笑一聲,爬到賬薄上,摟住寶珊的脖子,“娘抱抱。”

快三歲的娃了,還總讓人抱...寶珊無奈地笑笑,瞥了陸喻舟一眼。

陸喻舟攤手,示意自己無辜。

抱起兒子,寶珊邁開蓮步,“咱們說好了,娘今日陪你去玩,從明兒起不準打擾娘的功課。”

阿笙歪頭靠在娘親肩膀上,左耳進,右耳出。

跪著的兩人一見寶珊要走,跪伏著上前,“大奶奶......”

寶珊漠道:“寫好供詞,拿給李媽媽過目。”

說罷,頭也不回地離開,身後跟著陸喻舟和兩名扈從,以及晃尾巴的大圓,頗為氣勢感。

旁人不得不感慨,少夫人的氣場不小。

上了馬車,陸喻舟坐在寶珊身側,抬手為她按揉肩頭,“辛苦了。”

寶珊閉眼享受著他的按摩,沒有抱怨一句。

自己隻負責府中的一點賬務,就感覺眼睛乾澀、肩膀酸疼,夫君每日處理那麼多公牘,定然更累,還要抽出時間陪自己和兒子,真不知他是鐵打的,還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校場上,一群小童子們穿著襦衫,頭戴飄帶頭衣,像模像樣地衝夫子行禮,然後分成兩隊開始比試投壺。

阿笙邁著小短腿走在爹娘中間,看著小哥哥們,心生向往,也想去讀私塾了。

陸喻舟握著兒子的手,察覺出他腳步慢了,低頭問道:“怎麼了?”

“那邊。”阿笙抽出一隻手,指向投壺的小郎君,“阿笙也會。”

看出兒子想跟小郎君們玩耍,夫妻倆帶著他走過去。

私塾的先生認出陸喻舟,上前作揖:“陸相。”

陸喻舟頷首,扶起對方,溫聲道:“我們能在一旁觀賞嗎?”

“自然。”夫子讓人搬來三個杌子,請一家三口落座。

阿笙握緊小拳頭,目不斜視地盯著比賽,有種躍躍欲試的衝動,可也知道自己是外人,不能破壞人家的規則。

似乎看出阿笙的期翼,夫子笑著問道:“這位小公子可要一起比試?”

阿笙撐圓小嘴,看向娘親,又看向爹爹,見他們都對自己點頭,於是鼓足勇氣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給夫子作了一個揖。

夫子帶著他走向小郎君們,讓他加入了一支隊伍。

陸喻舟坐到阿笙的位置,握住寶珊的手,單手托著下巴靜靜看著比試,麵龐如玉般溫潤,沒有沾染一絲世間的浮躁。

怕被路人瞧了笑話,寶珊想要抽回手,卻被男人緊緊扣著。

不僅如此,陸喻舟還有意無意用尾指刮蹭妻子的手掌心。

童子們輪番投壺,每人投三次。等輪到阿笙時,兩隊的比分不分上下。

在江南老宅時,阿笙時常跟齊冰練習投壺,隻是那時年紀尚小,學不到精髓。

小家夥努了努嘴,眉眼蘊著認真,用力擲出手中的箭支。②思②兔②網②

箭支“嗖”的飛出,偏離了壺口落在地上。

阿笙扁嘴,下意識看向爹娘。

寶珊衝他握握粉拳,給予鼓勵。陸喻舟隻是淡然一笑,似乎在告訴他,輸贏不重要,要正視輸贏成敗,而不是回避和恐懼。

重新為自己打氣,阿笙擲出剩餘兩支,依然落在了外麵。

夫子帶頭為小家夥撫掌,其餘小郎君們也為這個小弟弟撫起掌,稚嫩的童音此起彼伏地縈繞在阿笙的耳畔。

他聽見了一句:“你真棒。”

回去的路上,阿笙窩在寶珊懷裡傻樂,還不好意思讓爹娘瞧見。

走進寢房,寶珊將睡著的兒子放平在床上,扯扯他翹起的衣擺,溫柔地凝睇著他的睡顏。

她的小阿笙比兩歲的時候開朗許多,也勇敢了不少,這是她最欣慰的事情之一。

在寶珊看來,比起教會孩子如何乖巧懂事,不如多花時間幫助孩子養成向陽而生的性格來得重要。

親了一下兒子的額頭,寶珊走到陸喻舟身後,慢慢環住他的腰身。

正在更衣的男人頓住,轉眸問道:“有心事?”

俏臉埋進他的墨發,寶珊認真道:“謝謝你,孩兒他爹。”

兒子能一步步走向陽光,陸喻舟功不可沒。

身體後仰,倚著身後的妻子,陸喻舟微微揚頭,喟歎一聲,雙手覆蓋住妻子的手背。

母子倆是他的摯愛,是他要用一生去守護的人,談什麼謝呢。

第75章 彆哭

阿笙醒來時, 發現爹娘不在身邊,小臉漾出疑惑,拱著小身板爬下床, 不小心踢到了腳踏, 腳尖一疼, “唔。”

他坐在地上掰起腳,呼呼吹了兩下。

寶珊從湢浴出來時,見兒子抱著腿, 快步走過去,將人提溜上床, “怎麼了?娘看看。”

伸出一隻元寶似的腳丫, 阿笙甕聲甕氣道:“磕到了。”

小巧的腳趾尖上紅彤彤的,寶珊握住兒子的腳,溫柔道:“娘給吹吹。”

“吹完啦。”阿笙笑嘻嘻道。

每次碰到磕到, 娘親都會給他吹吹, 他早就學會啦。

看著堅強的兒子, 寶珊欣然一笑, 把他的小腳塞進被子裡,“捂一會兒就不疼了。”

這時, 陸喻舟披著一件鬆鬆垮垮的外衫走過來,凹凸的腹肌吸引了阿笙的注意。

小家夥伸手碰了碰,又按按自己的肚子,發出了靈魂的疑問:“不一樣?”

陸喻舟攬住寶珊的腰, 大手繞到她的小腹上拍了下, 一本正經回答兒子的問題:“你娘跟咱們也不一樣。”

寶珊拍開男人的手,瞪了一眼,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