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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外室 怡米 4339 字 6個月前

到汴京小辣椒的頭上?

“煙熏了眼睛。”慕夭還在流淚,一雙月亮眸像沁了春水。

“陸喻舟帶著欽差來了,正與辰王在大廳裡聽曲賞舞。”趙澈遞上一件長袖舞服,“那些舞姬全是辰王打算討好陸喻舟等人的,一會兒你假扮舞姬進去獻舞,逮到機會坐在陸喻舟懷裡,辰王必定會將你送給他,這樣你就能安全離府了。”

沒想到他會關心自己,慕夭有點感動,這或許就是共患難的友情吧,“我不走,我要和太子一同離開。”

“皇兄被辰王轉移到府外的密室,派人嚴加看守,一時半會脫不了身,你留在這裡於事無補。”

趙禕猜得果然沒錯,一聽欽差要來,辰王就將他送去了彆處。雖然心裡有所準備,但還是不免擔心,“你知道太子被送去了哪裡嗎?”

“嗯。”趙澈附耳對她說了一句。

思量片刻,慕夭拿過舞服,“你將地址告訴我,我借機轉告給陸子均。”

沒想到這丫頭如此勇敢無畏,趙澈歎了一聲,問道:“你口口聲聲不喜歡皇兄,卻為他做到這個份兒上,我看你就是口是心非。”

又聽見這句“口是心非”,慕夭愣了一下,彎彎的眼中閃過一抹赧然。

倏然,門侍走進內院,向辰王稟告說許府的大公子前來討酒。

辰王擺擺手,“讓人陪許大公子先去花園逛逛,就說本王這邊有客,等招待完了就過去找他。”

得了指令,門侍匆匆離開。

許大公子......

陸喻舟飲啜一口茶湯,猜到了對方是被稱為黎郡繡城第一浪子的許淺諾,早在剛登岸時,他就讓人打聽過慕時清在此地有哪些朋友,包括許淺諾的父親。

許淺諾此時過來,難免不讓陸喻舟想到更深層麵的用意。

“本官久聞許大公子之名,既然有幸遇見,不如請他過來探討一下樂理。”

辰王朗笑道:“既然相爺開了口,那本王自然願意賣這個人情。來人,快請許大公子過來。”

侍女快步離開,半晌後,急匆匆跑回來,“不好了王爺,許...許大公子纏上了前院的一名燒火丫頭。”

在場之人唏噓,他這浪子的頭銜真沒起錯,大白天也原形畢露。

辰王對此見怪不怪,前幾年放縱時,時常與許淺諾在青樓裡飲酒作樂、左擁右抱,對他的為人清楚得很,“哪個丫頭?”

侍女蹙眉,“就是隔三差五往內院送藥的小黑丫頭。”

辰王差點嗆到,許淺諾這是大魚大肉吃多了,想吃點特彆的下酒菜?

眾人各懷心思,陸喻舟靠在憑幾上,轉著玉扳指,像是看透一切,沒有任何不適感。

他們口中的小黑丫頭,大抵就是許淺諾受慕時清所托,今日要帶出府的人——慕夭。

當許淺諾歪歪扭扭走進大廳時,正值酒酣,唇舌含糊道:“王爺...我瞧著你府中那個黑丫頭彆有一番風味,不如讓小弟嘗嘗鮮兒,嗯?”

辰王嗔一眼,“瞧瞧誰來了,還在這兒撒歡,快過來行禮。”

許淺諾一手拽著小黑丫頭,一手搖著扇子,晃晃悠悠走到陸喻舟麵前,辨認許久,大笑一聲,“這位看著好生貴氣,可是汴京來的陸宰相?”

陸喻舟淡淡睨他一眼,眼波流轉,落在小黑丫頭身上,俊眉一挑。

慕夭在心裡把許淺諾罵了一百八十遍,她正按著趙澈的計劃,想要換上舞服進來給陸喻舟通風報信,結果就被許淺諾纏上,為了不被人識破,慕夭讓趙澈先行離開,自己對這個登徒子拳打腳踢,對方卻緊緊扼著她的手腕不放手。

不過正好,讓她見著陸喻舟了。

不按常理出牌的許淺諾,遇見了更不按常理出牌的慕夭,當即傻了眼,隻見慕夭向前撲在地上,抱住了陸喻舟的腿,“這位大人,要替小女子做主啊!”

眾人:......

慕夭用腳蹬開許淺諾的手,趴在地上拽著陸喻舟的衣裾,使勁兒衝對方眨眼睛,“小女子是清白之身,不想被一方惡霸糟踐,求大人行行好,救救小女子!”

怕陸喻舟認不出她,她乾脆爬起來,摟住了陸喻舟的脖子。

眾人:......

陸喻舟擰著劍眉,剛要扯開她,卻聽她附耳將太子的蹤跡講了出來。

潤眸一斂,陸喻舟假意推開她,“放肆。”

辰王趕忙讓侍衛上前拉開慕夭,訓斥道:“大膽賤婢,拖出去。”

慕夭佯裝驚恐,剛要去求陸喻舟收留,卻被許淺諾摟住肩頭。小姑娘瞪大眼,像一隻被激怒的小貓,就差伸爪子了。

突然,裙帶被人拉了一下,她扭頭看向許淺諾身後的三名侍女,目光落在悄悄拉她裙帶的女子身上。

那雙妙目似曾相識。

慕夭張了張嘴,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寶珊衝她小幅度搖頭,示意她要冷靜。

兩年未見,一對小姐妹對彼此都有敘不完的思念,怎奈時機不對,隻能按捺下衝動。

隨著慕夭短暫的一瞥,陸喻舟也將目光落在了許淺諾身後那個麵色蠟黃的侍女身上,女子看起來平淡無奇,腰線還有些臃腫,可那雙一直躲閃的眼睛......

薄唇揚起一抹弧度,陸喻舟端起茶盞,衝辰王示意:“王爺不是說後麵有水袖舞嗎?”

這個台階給的恰到好處,辰王也免去了費嘴皮子的功夫,笑嗬嗬請許淺諾落座,拍了拍手,道:“傳舞姬。”

隨著舞姬魚貫而入,仆人們撩下簾子,遮蔽了門窗透過來的光線,又燃起紅燈籠,周遭立即陷入紙醉金迷。

舞姬的曼妙身姿被映在牆壁上,辰王的幕僚們看得津津有味,唯有辰王暗中觀察著陸喻舟的一舉一動,想看看他對美色是否真的無動於衷。

哪曾想,他眼見著陸喻舟扯過許淺諾身後的侍女,按坐在腿上。

辰王一哂,也看不清那女子的相貌,但心裡對陸喻舟放鬆了警惕,好色之徒有何懼!

對於陸喻舟的舉動,許淺諾幾乎是下意識去搶人,“兄台這就不地道了!”

陸喻舟攬著寶珊的腰,對許淺諾淡笑,“隻準許大公子搶彆人的侍女,就不準我搶你的侍女?”

說著,他狠狠掐了一下寶珊的腰,不再搭理許淺諾,更不理會一旁的慕夭。

寶珊坐在男人的腿上,身體僵直,不確定他是否認出了自己。

“腰挺粗。”陸喻舟捏著寶珊腰上的棉花,低笑道,“不嫌熱?”

為了喬裝易容,寶珊在腰間放了許多棉花,原本就熱,被男人摟住之後熱得香汗淋漓。

陸喻舟故意裝出沒認出她,笑問道:“叫什麼名字?為何進了許府為婢?用爺贖身嗎?”

從不知陸喻舟也有油腔滑調的一麵,怔忪之後,寶珊開始掙紮,心裡不是滋味,“公子請自重。”

“你聲音很像我的一位故人。”陸喻舟推開茶盞,端起酒觴放在她唇邊,“喝了。”

寶珊沾酒會暈,哪裡敢飲酒,抬起纖纖素手推開,“奴婢不會。”

陸喻舟摸了一下她後背的薄衫,全是香汗,“你很熱?”

說著話,那隻修長的大手不老實地嵌進裾擺,扯出一團棉花,“這是什麼?”

寶珊麵紅似滴血,幸虧室內光線不足,遮蔽了窘態。

陸喻舟將她腰上的棉花儘數扯了出來,雙手掐住那截不盈一握的細腰,調侃道:“姑娘深藏不露麼。”

要不是還在辰王的底盤上,寶珊真想拿起酒觴揚他臉上。

酒桌上的陸喻舟竟是如此孟浪,讓她震驚的同時,又生出了不該有的失望。

寶珊捫心自問,他們之間從來不是情投意合,不該生出失望才是。

嫌屋裡不夠陰暗,儘不了興,辰王讓人在門窗上又蒙了一層簾子,這次室內堪如冥夜,舞姬們也按照辰王的吩咐,朝欽差們伸出了塗了蔻丹的手。

當一名妖嬈舞姬靠近陸喻舟時,陸喻舟將寶珊擋在自己麵前,溫柔笑道:“替我擋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寶珊氣得不輕,想起身卻被男人按了一下綿延。身體本能地蜷縮,不敢再動彈。

見舞姬知難而退,陸喻舟摩挲著寶珊的後頸,感受著她的不安。那雙帶著淺笑的眼裡泛起濃濃的無奈。

曲終時,陸喻舟輕輕推開懷裡的人兒,衝辰王舉了一下杯。

辰王抬手回敬,心想著這位大啟皇朝最年輕的中書令也不過如此,而且挑選美人的眼光還特彆差。

回到許淺諾身後,迎上慕夭關切的目光,寶珊木訥地搖搖頭,不自覺瞥向陸喻舟的方向,與自己的狼狽不同,男人顯得自若許多,將逢場作戲拿捏的剛剛好。

心裡泛起自嘲,這個男人向來薄情,對他生出失望,隻會讓自己難受。

罷了罷了,好在他沒有認出自己。寶珊攏了一下被男人弄亂的長發,低頭盯著自己的繡鞋。

全程,陸喻舟都沒有再看過來。

筵席結束,辰王讓人張羅住所,被陸喻舟回絕了,“城中有驛館,我等還是按規矩來吧。”

辰王也不為難,在驛館附近安插了眼線,但顯然戒備心不高。

這邊放鬆警惕後,給了陸喻舟“金蟬脫殼”的機會。他讓替身住在驛館中,自己帶著暗衛消失在了眼線的眼皮子底下。

*

一輛馬車駛在長街中,被擁擠的人群堵住了去路。

許淺諾掀開簾子,帶著兩名婢女跳下車,並吩咐車夫將剩下的兩名女子送回住處。

得知許淺諾是來救自己的,慕夭放下戒備,拱拱手,“今日誤會大公子了,改日必定登門賠禮。”

“不必。”許淺諾搖開扇子,端的是風流倜儻,“兩位娘子不必與許某客氣,慕先生與家父是至交,慕先生有難,家父絕不會袖手旁觀。”

慕夭點點頭,抱拳道:“日後有用得著小女子的地方,令尊和大公子儘管開口。”

“好。”

道彆許淺諾,馬車緩緩駛行,慕夭撩下簾子,轉身抱住寶珊。

兩個姑娘在昏暗的車廂內緊緊相擁,間斷兩年的情意如蔓藤新生,纏繞在一起,葳蕤茂盛。

等聽完這兩年發生在彼此身上的事情,兩人又是一陣感慨。

慕夭揉揉寶珊的頭,“比起我,你更辛苦。”

一個孤女帶著一個繈褓之嬰生活在市井中,即便有暗衛保護,期間受的委屈也不會少。

寶珊搖搖頭,比起自己,慕姐姐每日生活在刀尖上,更為不易,“慕姐姐,我還有一事相告。”

慕夭認真道:“你說,我聽著。”

寶珊彎唇,“我查到自己的身世了,我是慕先生的女兒。”

簡短的一句介紹後,寶珊%e8%88%94下唇,眼底含笑地看著慕夭。

愣了許久,慕夭還是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看著寶珊。

寶珊捧起她的臉,替她一點點擦去臉上的黑色胭脂,“堂姐,你還沒懂小妹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