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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外室 怡米 4424 字 6個月前

慕夭拍開他的手,哼道:“殿下要與妻子生死同行,我要與殿下回宮領賞,不衝突。”

“......”

言語上略勝一籌,慕夭揚起脖子,像一隻得意的小兔子,翹著唇離開了。

房門一開一翕,趙禕聽見慕夭在巴結守衛,心下歎息,小丫頭有勇有謀,卻又糊裡糊塗。

*

月明星稀,慕時清打點好一切,將妻女和外孫留在客棧,帶著暗衛去拜會當地的舊友,想要從那邊得到一些關於辰王的消息。

天字號房內,寶珊哄睡了邵婉和阿笙,一個人坐在窗邊俯瞰小城的夜景。

倏然,屏風那邊傳來動靜,寶珊起身走過去,見支摘窗被風吹開,發出咯吱的聲音。

她俯身剛要合上窗,卻見窗台外蹲著一隻小貓,雪白的毛發,鼻子和爪子都是肉粉色的。

哪兒來的貓兒?站在窗台上萬一掉下去怎麼辦?

寶珊抓住它的後頸,將它拎進來,抱在懷裡。

貓兒實在太小,柔弱無骨,寶珊推開門走到賬台前,“店家,我撿到一隻貓。”

正在敲算盤算賬的店家瞥了小貓一眼,“很可能是哪位客人丟的。”

“那就先放你這兒,等著誰來認領吧。”

放下貓,寶珊回了屋子,可沒一會兒,店家就來敲門,說他對貓過敏,還是放在她這兒先養著吧。

寶珊推辭不了,抱著貓站在門口,有點不知所措。

“喵——”

小貓發出一聲叫,窩進她臂彎。

夜色中,姱容俊逸的男子靠在窗下的牆壁上,望著狹窄巷子上方的明月,眸色變得淺淡。

少頃,客棧掌櫃小跑過來,點頭哈腰道:“這位爺,小的按您的吩咐,把貓送還給那位娘子了。”

“嗯。”陸喻舟撇給他一錠銀子,交代道,“衣服拿來了嗎?”

“拿來了。”掌櫃笑著收起銀子,遞給男人一套店小二的衣裳......

當晚,慕時清回來,與寶珊聊了幾句,帶著暗衛住進隔壁。

鞍馬勞頓,寶珊剛要回房休息,門外忽然傳來掌櫃的聲音:“小娘子,小店躥進一隻倉鼠,好像在你開門時躥你屋裡了。”

倉鼠?

寶珊拉開門,見門外站著掌櫃和一名小二打扮的男子。男子相貌平平,勝在氣質清雋。

側開身子,寶珊叮囑道:“家母和犬子歇下了,你們動靜小點。”

“誒好。”

掌櫃剛要邁進門檻,被店小二扯住後脖領拽至身後,隻聽店小二低聲道:“外麵等著。”

掌櫃嘴角一抽,露出一抹尷尬的笑。

與寶珊擦肩時,店小二眸光微轉,上挑的眼尾帶著一抹深意。

寶珊沒有察覺,為了與男子避嫌,靠在門邊沒有跟進去,看著他從客堂到湢浴又到臥房。

雖然臥房垂著帷幔,但寶珊還是覺得不妥,想要開口阻止,可男子已經走了進去。

靜悄悄的臥房內,一隻小貓正蹲在地上喝奶,一見來人,喵了一聲。

男子抬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示意小貓彆出聲。

帷幔被一隻肉?肉的小手撥開,旋即,帷幔裡探出一個圓圓的腦袋,左右看看,“咦”了一聲,“小貓咪!”

男子趕忙跨前一步,仔細看著阿笙的臉,確認他無恙,又退回合適的距離。

突然見到陌生人,阿笙嚇了一跳,卻沒有叫出聲,隻是眨巴著大眼睛呆呆地盯著。

這時,寶珊款款走進來,見男子在低頭尋找著什麼,沒有起疑,走到床邊抱起兒子,“要去如廁嗎?”

阿笙搖搖頭,指了指喝奶的小貓,甕聲甕氣地問道: “哪兒來的小貓咪?”

“娘撿的。”

“我想摸摸。”

猶豫一下,寶珊抱著他蹲在地上,教兒子輕輕撫摸小動物的頭。

肉?肉的小手擼了擼小貓,小貓立馬倒在地上,眯起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阿笙覺得有趣,拍起手,“大圓有夥伴兒了。”

寶珊失笑,把兒子抱回床上,轉身看向站在門口的男子,“找到了?”

男子沒有回答,拎起一隻瘋狂往嘴裡塞花生米的倉鼠,往客堂走去。

寶珊跟過去,剛想道一聲“麻煩了”,忽然眼前一晃,身體不可抑製地向前栽倒。

可預期的疼痛沒有來臨,她被男子抱在臂彎,之後便沒了知覺。

男子卸去薄如蟬翼的麵具,露出刀削斧鑿的俊顏,放下倉鼠,橫抱起寶珊去往對麵的臥房。

混沌間,寶珊感覺呼吸困難,似有什麼在攻陷她的唇齒,可她醒不過來,無意中發出一聲呢噥,換來更為狂躁的攻城略地。

直到把女兒家的唇嘬紅,陸喻舟才鬆開,靠在一旁平複呼吸。

他告誡自己不能再這麼對她,可許久不曾單獨相處,一時間沒有控製住。

看著眉眼如畫的女子,陸喻舟心裡鈍痛,不是沒辦法將她藏起來,可真要那麼做,她會更恨他吧。

生平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深深的無奈,陸喻舟握住寶珊纖細的手,抵在額頭上,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髣髴,她將溫柔小意留給了家人,把冷若冰霜全都給了他。

這些日子,他思忖良久,想要好好補償她,可她會接受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那隻小白貓是他買給她和阿笙的,想讓貓兒代替他陪在母子二人的身邊,也算是他送出去的第一份手信。

天微微亮時,寶珊從桌前醒來,發現自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至於昨晚的事,她有些記不清了...一聲貓叫吸引了她的注意,低頭看去,發現小白貓正依偎在她腳邊,衝她喵喵叫著,好像是餓了。

給小貓倒完奶,寶珊推開支摘窗,隨意掃了一眼街市,發現一身戎裝的陸喻舟攜著禁軍侍衛打馬經過,正朝著辰王府的方向而去。

她知道,一場無煙的博弈暗藏在了小城的晨曦之中。

第51章 風流

風和日暄, 湛藍的天空萬裡無雲。寶珊從那人身上收回視線,砰地一聲關上了窗。

似有所感,陸喻舟轉眸斜眺, 隻瞧見了微微搖晃的紙窗。

前半晌, 客棧內有貴客到訪, 是慕時清昨日拜會的友人,友人還帶來了自己的兒子。

“這是犬子許淺諾,與辰王算是酒肉朋友, 由他進府接人正合適。”

慕時清看向友人的兒子,微微頷首, 友人口中與辰王是酒肉朋友的年輕人可不似外表看起來的吊兒郎當, 相反,他精通音律,造詣頗深, 能彈奏許多雅士悟不通的千古琴曲, 隻是後來在情場上受過重創, 之後墮落煙花之地, 琴音不再清越。

“久聞許大公子之名,今日得見, 實乃幸會。”

一身煙色長袍的男子還以晚輩禮,“不敢當,今日能得見慕先生這樣的風雅之士,晚輩三生有幸。”

隨即又嗔了自己父親一眼, “您就陰損兒子吧。”

慕時清笑著迎父子倆走入客房, 並將寶珊叫了過來。

常年混跡風月場所的許淺諾略略瞥了寶珊一眼,眸中浮現驚豔,卻在知道她連兒子都有後, 失笑一聲。

白發老者暗中踢了兒子一眼,示意他不可造次。

許淺諾的名聲一直不好,卻因才華橫溢、容貌俊美,被當地人稱為黎郡繡城第一浪子。

這個稱謂不免讓人將他和汴京第一公子拿來作對比。-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曾經有段時日,許淺諾因為活在陸喻舟的陰影下,煩躁不堪,幾年過去,也就麻木了。

幾人商量好救慕夭出府的對策,白發老者先行離開,叮囑兒子不可在辰王府飲酒誤事。

許淺諾嘖一聲,沒有反駁父親,但心裡腹誹,不喝酒怎麼當場調.戲小丫鬟,不調.戲小丫鬟怎麼管辰王要人?

用君子的手段,豈不會讓辰王起疑。

等父親離開,許淺諾說出心中顧慮,“晚輩獨自前去,那位慕姑娘怕是會抗拒的,不如前輩這邊出個人,隨晚輩一起去。”

慕時清一行人,除了寶珊,再無合適人選,可......

看出慕時清的顧慮,許淺諾嗬嗬笑道:“晚輩雖名聲不好,但不是虎豹豺狼,不會對身邊人下手,這一點還請前輩放心。”

為了順利帶出慕夭,寶珊點頭同意了。

回到客房,寶珊用胭脂易了妝容,醜得連阿笙都認不出來,之後,她隨許淺諾返回許府,換上一套侍女服,與兩名許府侍女並肩走在一起,主仆四人去往辰王府。

辰王府。

三間一啟的王府大門恢弘氣派,門上金釘熠熠閃閃,彰顯家主的身份。一進門,視線被一塊漢白玉影壁遮擋,上麵的浮雕惟妙惟肖,一看就是出自巧匠之手。

辰王迎著陸喻舟等人走進內院,為眾人講解著自己對建築裝潢的見解。

欽差們假意恭維著,辰王笑嗬嗬道:“本王不過是附庸風雅罷了,不過,府中的一草一木確實廢了本王不少心思。”

眾人連連稱讚,辰王看向不發一言的陸喻舟,眯起一雙厲眸,“相爺覺得呢?”

似乎陸喻舟要敢說一句難聽的,就會血濺當場。

迎上數十雙眼睛,陸喻舟淡笑道:“隻能說,本官與王爺的欣賞眼光不同罷了。”

辰王冷笑,這個回答很符合陸喻舟一慣的調調,迂回不直接,偏又不順著你的意思。

走進迎客大廳,辰王沒打算立馬進入軍務的探討,而是傳來了樂師,說是要為欽差們接風洗塵。

白日靡靡,多少讓人感到不適應。欽差們一一看向陸喻舟,見陸喻舟隻是執盞賞樂,也就不再糾結,與辰王探討起樂理。

大廳之外,舞姬們麵遮輕紗,穿著露肚臍的長袖舞衣,排成兩排,等待被傳喚。

正在王府做客的趙澈啃著漿果經過,看向身側的王府嬤嬤,明知故問道:“有貴客?”

嬤嬤點點頭,“聽說是朝廷派來的欽差。”

一年到頭,來往的欽差不斷,府中仆人習以為常,並沒有因為對方是中書令就另眼相看。

趙澈衝著嬤嬤咬了一口漿果,不料汁水飛濺,濺在嬤嬤的衣襟上,“抱歉啊。”

嬤嬤嘴角一抽,紫色的果汁染了痕跡,擦都擦不掉,“九殿下自個兒逛逛,老奴回去換身衣裳。”

“好。”

趙澈露出人畜無害的笑,轉頭就壓下了嘴角。

前院藥房內,慕夭被爐火熏得直流淚,小跑出來透氣,沒等緩釋過來眼睛的灼疼,就被人捂住嘴拉到角落。

“唔。”慕夭曲起手肘,去杵挾持她的人,卻被對方扣住胳膊肘。

“是我。”趙澈小聲解釋一句,鬆開了她。

在府中,為了謹慎行事,兩人從未單獨見過麵,慕夭揉著眼皮問道:“找我有事?”

看她在流淚,趙澈疑惑地問:“你怎麼了?”

不會叫人欺負了吧?還有人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