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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外室 怡米 4368 字 6個月前

,來回搖曳,平添了旖旎。

對麵的臥房內,阿笙忽然揉著眼睛醒來,當瞧見坐在床前的女子時,咦了一聲,音調上挑。

幸好相處了一天,阿笙對小桃沒有感到陌生,要不然非哭鼻子不可。

婢女小桃溫柔笑道:“少爺要出恭?”

不懂“出恭”是何意,阿笙爬起來跺著小腳,一副很急的樣子。

小桃抱起他去往湢浴,隻聽他迷迷糊糊地問道:“娘親呢?”

“夫人在對麵屋子,主子讓奴婢陪著少爺。”

夫人、主子、少爺?這些個詞兒啊,阿笙一個也不理解。

“我要娘親。”

逐漸清醒的小家夥開始抽泣,夜裡孩子缺乏安全感,急著找娘親很正常,小桃替他擦了臉上的淚豆子,“少爺彆哭,奴婢帶你去找夫人。”

阿笙自己提上睡褲,伸手要她抱。

小桃抱起他,快步走向對麵的臥房,心裡打鼓,不知主子和夫人會不會……

“叩叩叩。”

小桃叩動門扉,半晌沒有人回應。

阿笙急得不行,哇一聲就哭了,很快,門裡傳來腳步聲,緊接著有人拉開了門。

衣衫鬆垮的男人漠著臉走出來,嘴角繃緊,看上去很是不悅。

阿笙瞧見自己娘親赤腳跑了過來,伸手去夠,“娘。”

寶珊抱住兒子,衝小桃點點頭,轉身進了屋子,輕聲安撫著兒子的情緒,“阿笙找不到為娘,害怕了是不是?”

阿笙發出奶奶音,歪頭靠在娘親肩頭,肉嘟嘟的小臉被壓變了形,小嘴噘得老高,“嗯。”

寶珊抱著他躺下,哼起了小曲哄他入眠。忽然,她意識到,自己也不知唱沒唱過歌曲兒,其實幾乎每晚都會給阿笙哼曲,可能隻是不願在那個男人麵前展露吧。

次日一早,陸喻舟去往堤壩,寶珊輕鬆許多,陪阿笙在院子裡玩耍。阿笙繞著石榴樹小跑,讓寶珊追她,簡簡單單的遊戲,惹得小家夥咯咯笑。

嬤嬤帶著一名驛工進來,驛工右手牽著大圓,大圓嘴裡叼著一隻風箏,一見自己的主人,立馬開始掙脫繩索,驛工見狀趕忙解開它脖子上的繩索。

阿笙見到大圓,驚訝地捂住嘴,小跑過去,抱住大圓的脖子。

大圓鬆開嘴,伸長舌頭“哈、哈”地喘著,看起來很興奮,但頭部的傷還未痊愈,還是有點蔫。

寶珊也走過來,擁住兒子和大圓,嘴角翹起弧度。

“汪!”大圓拍了一下地上的風箏,像在提醒什麼。

阿笙拿起風箏,眼睛放光,“娘,風箏!”

沒想到陸喻舟會記著這件事,寶珊心裡歎息,揉揉兒子的頭,“娘陪你去花園放風箏。”

阿笙點頭如搗蒜,拍了一下大圓的脖子,“大圓,我們走。”

大圓蹦跳著跟隨小主人去往花園。

晌午時分,一隻信鴿落在花園牆頭,寶珊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繼續陪兒子放風箏。

信鴿是齊冰養的,定是齊冰尋到了她們母子。

沒一會兒,她看向小桃,“阿笙渴了,去端杯水來。”

小桃轉身離開。

寶珊抬起手,信鴿落在她的小臂上,跗蹠上纏著一張紙條。

取下紙條,寶珊放飛信鴿,隨即將紙條放進袖管裡。

小桃端著水過來時,見寶珊和阿笙有說有笑,沒有起疑,“夫人,水來了。”

寶珊看向阿笙,一本正經道:“喝點水。”

阿笙不想喝水,當觸及到娘親的眸子時,還是聽話地咕嘟咕嘟喝了好幾口。

等回了房,攤開一看,上麵寫著幾行小字,大致意思是以後信鴿每日晌午會落在花園的牆頭一次,讓寶珊提前備好紙條,方便接頭。

燃了紙條,寶珊坐在圈椅上思忖著事情,想要讓齊冰幫忙聯係上慕先生。有慕先生出麵要人,相信陸喻舟不會翻臉不認人。

夕陽熔金,陸喻舟回府時,衣擺和錦靴全是濕的,看樣子是親自淌水了。一進門就徑自去了湢浴。

廚役提來幾桶水倒進浴桶裡,小桃捧來乾燥的衣裳和鞋子放在椸架上,沒敢多留,走出來對寶珊道:“主子看起來心情不好,夫人還是進去看看吧。”

寶珊坐在桌前喝茶,沒打算去關心。

湢浴裡,陸喻舟靠在桶壁上,閉眼凝思,原本,季筱曾許諾要捐出白銀千兩修繕堤壩,可鬨出玉佩和姐妹花的事後,季筱徹底翻臉,說做生意賠了本,拿不出千兩了,隻能捐出三百兩。

三百兩也的確不是個小數目,但修繕的任務迫在眉睫,必須立馬補充上其餘的錢數,這就隻能靠繼續籌款。

可七八百兩銀子並非小數目,哪裡能在短時間內籌到。季筱背後的勢力還未查明,又出了這件事,陸喻舟單手捏著鼻梁骨,胃部隱隱作痛,“寶珊。”

坐在外麵喝茶的寶珊指尖一緊,起身走進去,“大人有何吩咐?”

氤氳水汽中,男人側過臉,“明日隨我去趟臨城。”

不敢直視水汽中的男人,寶珊低頭盯著鞋尖,“去作甚,還要帶上我?”

陸喻舟也不相瞞,“去跟臨城的富商們喝酒,我最近胃不好,你不是懂醫術麼,負責照顧我。”

“阿笙怎麼辦?”

她每次都是這樣,就跟他要趁她不備,殘害她的孩子一樣,對他絲毫沒有信任感。陸喻舟麵色並不好看,“府中有侍女和嬤嬤,不必擔心孩子的安危。”

想著還要與齊冰交換紙條的事,寶珊沉住氣,問道:“何時出發?”

若是一早就走,她得像個法子推拒掉。畢竟,侍醫很好找,不是非她不可。

陸喻舟閉閉眼,回答道:“晌午過後。”

那就不會耽誤正事兒,寶珊心裡稍寬,“好,我去準備一下。”

然而,還未走到門口,就聽身後的男人道:“過來幫我搓背。”

寶珊僵住,怎麼又要幫他搓背?

第42章 外室(中)

陸喻舟口中的臨城, 就是寶珊之前住過的地方。

馬車抵達在一座小宅前,寶珊掀開簾子下車,對端坐在車廂裡的男人道:“我去去就來。”

陸喻舟麵色淡淡, 看著她消失在府門口。

車夫上前道:“需要小人跟著夫人嗎?”

“不必。”陸喻舟閉眼靠在車廂上, 阿笙在他手裡, 寶珊不可能棄兒逃跑。不過,興許她會借機跟身邊人講出身世之事,托她們去尋慕先生。對於這一點, 陸喻舟不是很介意,因為她們父女早晚要見麵, 身為慕先生的入室弟子, 不可能不講這個情麵。

其實,連他自己都搞不懂對寶珊的感情,既想占有, 又想讓她認祖歸宗。

走進院子, 兩名女暗衛迎了上來, 不出陸喻舟所料, 寶珊將身世簡短地說了一遍,在兩人肅然的神情下, 交代道:“請務必幫我儘快尋到先生。”

兩人本就是慕時清的屬下,聞言點點頭,其中一人道:“姑娘若是不願跟那人回去,奴婢誓死將姑娘帶離這裡。”

寶珊拍拍她的手背, 搖了搖頭, 走進屋子打包東西,當她拿起陸喻舟的玉扳指時,猶豫了一下, 還是放進了包袱裡。

這個時辰,齊冰還未回府。寶珊沒有料到陸喻舟會讓她回府一趟,否則也不用冒險在晌午時給齊冰傳紙條了。

對於陸喻舟的“放水”,寶珊有些不解,回到馬車時,直接問出了心中疑惑,“大人不怕我托人給慕先生傳送口信嗎?”

陸喻舟未睜眼,語氣平平道:“我若想控製她們三人,早就控製了。”

寶珊捏緊包袱,原來,他早將她身邊人的底細查清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陸喻舟握住她冰涼的手,合在雙手之間,“我也在派人尋找先生,相信很快就會有他的音信。你少在背地裡搞小動作惹我生氣。”

說道“生氣”二字時,他緊緊握住她的手,力道之大,似能捏碎她的手骨。

秀眉一擰,寶珊抽回手問道:“大人為何要幫我尋先生,不怕先生來了之後質問你嗎?”

陸喻舟笑了一聲,“我並非想讓你一直做外室,等先生來了,我就把你定下。”

他睜開眸子,懶洋洋地道:“給你名分。”

寶珊冷目,沒有搭理他,且不說他總是出爾反爾,單說緗國公世子夫人這個身份,她一點也不想要。再說,自己是官家的眼中釘,他敢冒著砍頭的危險娶自己?

寶珊壓根不信他的話,隻當他在調弄情趣。

馬車駛入擁擠的街市,在一家富麗堂皇的酒樓前停下。

“在車裡麵等我。”簡短交代一句,陸喻舟下了馬車。其餘欽差已經抵達,見陸喻舟走來,迎著他一同進了雅間。

看著門庭若市的酒樓,寶珊滿眼淡漠,拆開包袱,拿出針線開始給阿笙縫製頭衣。

酒桌上推杯換盞,等散席時,陸喻舟感覺胃部火辣辣的疼,好在幾名富商同意共同捐款。

他回到馬車上,一身的酒氣讓寶珊有點不適,向一旁挪了挪,見她如此,陸喻舟晃著身子將她拽至跟前,“嫌棄?”

酒氣噴薄在臉上,寶珊彆過臉,“我手裡有針線,彆誤傷了大人。”

“你很想用針刺穿我的喉嚨吧?”

寶珊推開他,誰料醉酒的男人極為難纏,馬車還未行駛,他就迫不及待地褰她裙裾。

憤怒一觸即發,那根引線的繡花針被刺入男人的手臂。

陸喻舟“嘶”了一聲,麵色陰沉地拔下繡花針扔出窗外,將女人按在長椅上。

後背硌在硬硬的椅子上,寶珊失去平衡,差點跌至箱底,被男人緊緊桎梏住,本以為他的報複會是親%e5%90%bb,沒曾想卻是故意往她臉上噴薄酒氣。

這個舉動有些幼稚,不符合陸喻舟有仇必報的性子。寶珊怔了一下,將手伸進包袱裡,胡亂摸索起來,當指尖觸碰到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時,五指一蜷,拿起來砸向他額頭。

陸喻舟坐起來,手捂額頭,麵色陰沉的能滴水。

寶珊向後靠去,手裡握著“行凶”工具。

認出她手裡的玉扳指是自己的所有物,原本陰沉的男人稍霽了臉色,“怎麼,還知道睹物思人?”

隻當他是喝多了,寶珊把玉扳指丟進他懷裡,“大人想多了。”

陸喻舟戴上三年都不曾戴的玉扳指,掀開窗帷在日光下打量,這三年,手指的粗細未變。

那隻握筆的手再過好看,怎就生在了這人身上,寶珊凝了一眼移開視線,團起剛剛起針的頭衣。

看見她手裡的黑布,陸喻舟一邊透風散酒氣一邊問道:“在縫什麼?”

寶珊不想搭理他,扭頭看向窗外。

陸喻舟靠過來,也不知是不是借著酒勁兒放縱平日裡一板一眼的自己,“讓我看看。”

不想與醉鬼較真,寶珊把布料塞他手裡,“給阿笙縫了一半的頭衣,你喜歡儘管拿去。”

陸喻舟扯開一看,果然是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