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抵在門縫上,要不是腳邊的小黃狗不停咬著她的長裙,她可能就此變成門栓了。
半晌,她轉過身,麵色恢複如常,蹲到男人麵前,下巴抵在太師椅的扶手上,像一隻溫順的小貓,聲音嬌軟:“主子。”
明日休沐,陸喻舟沒有公務要忙,本打算早早歇下,這會兒被這聲“主子”提起了幾分興味,微微挑眉,並未接話。
寶珊扯了扯他的衣袂,“主子,奴婢要是被明越帝姬帶走,還怎麼同你做假戲?你幫幫奴婢。”
這事本就因他而起,若非他中藥招她侍寢,哪會惹來這麼多麻煩,心裡對他諸多不滿,麵兒卻還要恭維和順從。
“主子,”寶珊咬著唇,將小手搭在他的膝蓋上,“救救奴婢。”
陸喻舟被她一聲聲“主子”擾了思緒,搭起一條長腿,好巧不巧壓住了她伸過來的手。
寶珊忍著心顫沒有抽回來,用另一隻手繼續扯他衣袖,清淩淩的眸子滿是無辜。
燈火暖融,滋生曖昧,陸喻舟眼前浮現出寶珊剛剛閉眼%e5%90%bb上來的模樣,如迎著日暉綻放的玉蘭,嬌弱的經不起春風。
陸喻舟眸色漸深,拍了拍她的臉蛋,“坐上來。”
寶珊剪眸盈盈,抽回了那隻被壓在腿下的手。
陸喻舟涼涼地看著她,“害羞?”
這人骨子裡冷漠,不近人情,寶珊自幼就知道,世間沒有無償對她好的人,也知凡事要靠自己爭取,反正與他坦誠相見過,沒什麼好扭捏的。
心裡不斷安慰著自己,她慢騰騰站起身,纖腰一扭,坐在了男人的腿上。
陸喻舟卻沒有見好就收,纏繞著她黑緞麵似的長發,半似玩笑半似命令道:“跨坐過來。”
寶珊站起身,一手提著裙裾,一手按在他肩頭尋找支撐,慢慢跨坐在他的腿上,可還未坐穩,男人忽然挪了一下`身子,寶珊向後仰去,一雙柔荑摟住了男人的脖子,整個人順勢前傾,趴在了男人肩頭。
行雲流水般的動作,更像是刻意的投懷送抱。
陸喻舟撐住她的後腰,看了一眼窗外拂動的人影,麵色淡淡道:“你隻有一炷香的時間。”
也隻有一次機會說服他,讓他為她與趙薛嵐撕破臉。
寶珊心裡有氣,趴在他肩頭悶悶地問:“剛在院裡,我們不是談好了條件,主子為何忽然變卦?”
少女的腰纖細柔軟,陸喻舟雙手一掐,幾乎能掐住一整圈,“去了帝姬府,你還能讓她對我死心,那才叫你的本事。”
寶珊氣得咬住他的衣衫,磨了磨貝齒,“去了帝姬府,奴婢就沒命出來了。”
明越帝姬的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血,不差她一個。她惜命,可不想早早香消玉殞。
“怎麼還學那狗崽子了?”陸喻舟掐開她的嘴,逼她直視自己,“咬壞了,你賠?”
地上的小黃狗啃著椅子腿磨牙,陸喻舟斜睨一眼,捏住寶珊的耳垂,“這把椅子,你也要賠。”
寶珊蹬蹬小腿,試圖把小黃狗攆跑,可她坐在男人腿上,根本夠不到小黃狗,小腿一晃一悠間,不知觸動了男人哪根神經,被男人狠狠按住。
脊椎下彎,很不舒服,寶珊扭動腰肢,掙開男人的手,看了一眼燃了小半的線香,紅著眼尾道:“奴婢愚鈍,不知如何取悅主子,還請主子明示。”
陸喻舟譏誚道:“你都坐上來了,還要我明示什麼?”
寶珊僵坐著不動,剛剛不是都逢場作戲給趙薛嵐的眼線看過了麼,為何還要繼續?他不是不喜歡她嗎?
可能是嫌她思考的時間過長,陸喻舟單手拖著下顎,“你的時間不多了。”
寶珊知道,即便失了她,他也能找到其他女子逢場作戲,照樣能擊退趙薛嵐。看著即將燃燼的線香,寶珊一咬牙,靠了過去,可出乎意料,男人忽然後仰,隻叫她碰到了凸起的喉結。
她顫下眼睫,大著膽子慢慢嘬著。
感受到喉結上傳來的溫熱,陸喻舟原本平靜的心湖被什麼東西狠狠砸中,泛起陣陣漣漪,氣息一刹那紊亂,攬住女子後背的手也慢慢向上,在她背上遊戈。
寶珊的氣息比他還亂,很想放棄卻還是依順地窩進了他的懷裡。
書房外響起叩門聲時,寶珊的一側衣襟落下肩頭,露出一根打著蝴蝶結的金絲係帶。
瑩白的香肩、淩亂的長發,配上一張無辜的麵龐,堪比禍國妖妃。
年少時隻從書卷上讀到過關於妖妃的描寫,腦海裡沒有清晰的輪廓,此刻,陸喻舟從書上認識的顏如玉,全都變成了寶珊的麵容。他眸光漸漸深邃,麵有慍色地看向緊閉的門扉。
仆人的聲音染了焦急:“世子,寶珊姑娘可有準備好?明越帝姬要回府了。”
聽此,寶珊緊緊摟住男人的脖子。
仆人還想叩門,卻聽門板“砰”的一聲響,像是花瓶砸過來的聲音,嚇得他趕忙捂住嘴巴,生怕惹惱了世子爺。
旋即,屋裡傳出一道低沉的聲音:“轉告明越帝姬,寶珊是本世子的人,誰也帶不走。”
第11章 寶珊,過來守夜
清雅幽靜的書房內,寶珊被男人放在羅漢床上,衣衫被那雙完美的大手剝落。她閉上眼睛,能想象出那雙手挑開盤扣的情形。
清醇的茶香襲來,落於唇上,帶著點點試探,磨人心智,可也隻是短短的觸碰就撤離開來,落在了帶著紅痕的脖頸上。
那%e5%90%bb冰冰涼涼,那人若即若離,像是極力在保持清醒,克製著迸發的欲念。
經曆過上次的行房,寶珊知道,無論何時,陸喻舟都是清醒的,不會沉迷於任何事,哪怕是心火燃開,也不會讓自己陷入不可控的局麵。
他永遠是站在雲端的理智者,遊刃有餘地操縱著彆人。
後頸的係帶被挑開,寶珊蜷縮成蝦子,羞赧地抱住男人,囁嚅道:“主子...我來了...”
小日子。
當觸及到男人冷情的眼眸時,後半句話生生卡在了嗓子眼。在他這裡,她的不方便算得了什麼?
羅漢床的上的女子安靜了,舒展得柔柔順順,等待被采擷,可陸喻舟卻停了下來,扳過她的臉,“來了什麼?”
“小日子。”
“月事?”
“...嗯。”
陸喻舟年少失去生母,身邊又沒有妹妹,不懂得月事很正常,但他見識過慕夭以月事威脅宰相夫妻這樣那樣,對此稍有了解。
“很難受?”
寶珊哪好意思跟一個大男人探討月事的痛苦,也覺得太小題大做了,於是搖搖頭,“還好,頭一日會稍有不適。”
如一盆冷水澆滅了剛剛冒起的火焰,陸喻舟從她身上跨回腿,起身走向檀木桌,為自己倒了一盞涼透的茶。
寶珊扯過衣衫攏在身上,有點無措地看著他。屋裡打轉的小黃狗看他們忙完了,搖著尾巴上前,在寶珊麵前翻了半圈,露出圓圓的肚子。
寶珊沒搭理小黃狗,趿上繡鞋走到男人身後,大著膽子摟住他的腰身,柔聲道:“再過三日,奴婢就能伺候主子了。”
腰上的手臂似化作了繞指柔,勾纏心智,陸喻舟很不喜歡被人影響情緒的感覺,皺著劍眉掐開她的手,“不用你伺候。”
“......”
寶珊噎了一下,想起明越帝姬的臉,就又摟住了他的腰,可憐巴巴道:“咱們講好的。”
背上的嬌軀柔若無骨,陸喻舟捏下眉骨,“沒說反悔。”
凡事需要趁熱打鐵,寶珊鑽進他懷裡,臉貼在他硬硬的%e8%83%b8膛上,恨不得讓他簽字畫押以免不作數,“主子彆再變卦了。”
懷裡的貓兒太擅長得寸進尺,陸喻舟磨磨牙,掐住她的腰將人抱上檀木桌,雙手撐在桌麵上,“我想變卦,你又能拿我怎樣?”
寶珊抿著小嘴不講話,眼裡儘是對他的控訴。
陸喻舟捏捏她的臉蛋,“彆試圖左右我,你火候不到家。”
寶珊心沉穀底,也清楚明白一件事,對她的庇護,他可以信手拈來,也可以順手丟棄。┅思┅兔┅網┅
看著眼前的小姑娘陷入沉默,陸喻舟心裡並沒有預期的舒適感,反而有些澀然,“說話。”
這個男人不僅不信守承諾,還凶她,寶珊身上那股彆扭勁兒也被激了起來,偏頭看向一側,不打算再搖尾乞憐。
反正都是朝不保夕,還畏首畏尾作甚。
氣氛僵持,陸喻舟麵色愈發難看,捏住她的下巴扳向自己,嘴角勾著淺笑,“生氣了?”
寶珊閉上眼,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模樣。
陸喻舟早知道她身上有股不服訓的彆扭勁兒,隻是這股勁兒使在了他的身上,莫名有效,他的手比他的心老實,就是想撥弄她、激怒她,讓她撒嬌服軟,可顯然,這丫頭比他想的還要倔強。
“跟我甩臉子?”陸喻舟貼近她耳畔,“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送去帝姬府?”
寶珊還是閉著眼,完全不想搭理他。
明明可以將她丟棄在一旁不聞不問,可陸喻舟就是越發不悅,扣住她的後頸逼她仰起頭。
優美的天鵝頸向後彎曲,一眼望下去能一飽眼福。
陸喻舟沾了幾滴茶燙,撫上她的雪頸,指尖一路向下,留下一道水痕,隨後俯身,貼著那道水痕緩緩向下。
對方明顯是在肆意逗弄,寶珊抖著身子,咬緊牙關,盯著塗了桐油的屋梁。
陸喻舟在繡著玉蘭的訶子上流連片刻,抬起頭,看著麵頰染了紅雲的女子,輕輕嗬笑,生平第一次妥協,“行了,瞧把你能耐的,我不會變卦。”
寶珊這才睜開眼睛,微微上挑的眼尾醞著說不出的%e5%aa%9a態,偏生滿臉的委屈,“真的?”
“嗯。”
陸喻舟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向一名婢女妥協,或許倔強與倔強是相對的,僵持中,更倔的一方總是贏家。
既然他給了自己台階,寶珊自然是接受的,她跳下桌麵,轉身整理儀容,“夫人那裡,奴婢是回不去了,能在書房打地鋪嗎?”
她倒是自覺。
陸喻舟本想讓她睡軟塌,聽她這麼說,也沒慣著她,“去找李媽媽要床被子。”
寶珊點點頭,剛拉開門扉,就聽身後的男人道:“明日休沐,隨我外出一趟。”
“...諾。”
“不問問我要帶你去哪裡?”
寶珊回眸,一頭烏發垂在腰間,“主子的決定,奴婢有資格過問嗎?”
這話讓男人心裡很不舒服,倒也沒有多言,冷著臉回了臥房。
寶珊要來被子,鋪在書房裡,蜷縮著身子準備入睡,忽聽臥房傳來一聲傳喚:“過來守夜。”
府中誰不知世子爺不需要守夜的侍女,為何要刁難她?寶珊坐起來盯著敞開的隔扇,忍著腹痛,拿起小杌子,走過去坐在床邊,“奴婢守著呢,世子睡吧。”
彆再折騰她了。
寶珊靠在床邊,手捂著小腹。
小黃狗扭著腚走過來,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