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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外室 怡米 4339 字 6個月前

來吧。”

寶珊舒口氣,退到趙氏身後。

少頃,翠兒前來傳話,說世子爺回府了,直接回了梅織苑。趙氏派人去請,半柱香過後,陸喻舟身著一身白袍施施然走來,清雋的身影如月下的青鬆。

繡衣侍衛們紛紛躬身請安,陸喻舟麵色淡漠,沒有理會。

皇城司雖然是官家的親信機構,但要論起真格,誰又能比得過新貴陸喻舟在官家心裡的地位。

大丫鬟辰荷奉上蓋碗,“世子,這是帝姬從江南帶回來的龍井,夫人特意讓奴婢衝泡一壺,請您品鑒。”

陸喻舟瞥了一眼盞中懸浮的茶葉,沒有接。

氣氛有些僵,趙氏忙著打圓場,讓辰荷去催後廚開膳。

趙薛嵐勾起豐唇,棱角分明的麵龐浮現一抹深意,斜睨身側的寶珊,“過去,給世子奉茶。”

身為手握實權的帝姬,霸道慣了,不懂客隨主便,時常反客為主,掌握話語權。

趙氏微微擰眉,心有不滿,卻還是笑著看向寶珊,“愣著作甚,沒聽見帝姬的吩咐?”

寶珊走過去,手捧熱茶遞到陸喻舟麵前,“世子請。”

茶湯溫度高,捧一會兒就會燙手,寶珊背對兩人,稍稍抬頭,眼含請求地看著陸喻舟。

陸喻舟接過蓋碗,放在角幾上。

寶珊退開,可明越帝姬像是存了心氣兒,叫住寶珊,“來本宮身邊。”

寶珊走過去,“帝姬有何吩...啊...”

沒等她問完話,趙薛嵐一把掐住她脖頸,笑問道:“沒經主子同意,把一隻土狗放進屋來,成何體統?!”

對方手勁兒極大,寶珊擰緊秀眉,呼吸受阻。

趙薛嵐看向對麵的陸喻舟,帶著試探和較量,一點點收緊右手,嘴角銜著狠厲的弧度。

陸喻舟靜靜看著,像看待陌生人和撒野者,眸中毫無波瀾。

說來也怪,明明一身溫潤、清朗正氣,可眉眼間總是帶著幾分薄涼寡情,似乎沒有一個人能牽動他的心,也因此沒有軟肋,無堅不摧。

趙薛嵐曾幾度想要將他拽下雲端,讓他體會七情六欲,可得知他寵幸了其他女人,心裡的醋意迸濺,又想讓他遺世獨立,不染風月。

受了寶珊短暫嗬護的小黃狗嗷嗷嗷地跑過來,咬住趙薛嵐的衣裾,被她一腳踢開,翻著肚皮倒在陸喻舟腳邊。

小黃狗嗚嗚幾聲,窩在陸喻舟的椅子下麵。

一旁的趙氏急得直抖,“這是作何,快放開,鬨出人命怎麼辦?”

趙薛嵐根本不聽勸,嘴角漸漸平直,連指甲蓋也泛起了白澤。

寶珊呼吸不暢,靈魂抽離間,陡然聽得“砰”的一聲,接著是瓷碎的聲音。

陸喻舟將盛滿熱茶的蓋碗拋擲在趙薛嵐掐著寶珊的手背上,趙薛嵐吃疼一下,卸了力道。

寶珊捂著脖子後退,輕咳幾聲,眼看著趙薛嵐憤怒地站起身,與此同時,後背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撐住。

趙薛嵐在女子中算極為高挑的,可還是隻到了陸喻舟的下巴處,兩人一個紅豔如火,一個如沐春風,但在氣場上,那抹怒火被春風吞噬得乾乾淨淨。

陸喻舟斜睨一眼身側的姑娘,平靜的眼底泛起一絲憐憫,將她打橫抱起,對上趙薛嵐淩厲的眼眸,“皇城司抓犯人還要有官家的首肯,帝姬卻在我府上無故傷人,試問王法何在?!”

“皇城司就是王法!”

“那你要看看中書省答不答應!”

兩人針尖對麥芒,門外的繡衣侍衛們當即拔刀,在他們的意識裡,趙薛嵐的指令大過天。

但陸喻舟的權臣頭銜也非浪得虛名,在繡衣侍衛拔刀的同時,府中閃現眾多隱衛,兩夥人舉刀相向。

趙氏瞪大眼睛,從不知府中早已被陸喻舟完全掌控。

“怎麼忽然傷了和氣?快讓他們放下刀。”趙氏來回勸說,見陸喻舟油鹽不進,隻能給趙薛嵐使眼色,小聲道:“帝姬彆忘了初衷,你越這樣,越會把子均推遠。”

趙薛嵐何嘗不知,可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前麵一個官家女慕夭也就算了,如今,他竟為了一介婢女跟她交惡,傳出去,她的臉麵往哪兒擱?

偏偏,又不能也舍不得拿他怎樣!

她看向自己的侍衛,“一群蠢貨,誰讓你們拔刀的?收回去!”

繡衣侍衛紛紛將唐刀收回刀鞘。

見這邊軟了氣勢,趙氏趕忙又去勸說另一邊,“子均,看著為娘懷了身孕的份兒上,彆惹事成嗎?”

陸喻舟瞥了一眼她的肚子,眼裡含著點點譏誚,麵無表情地抱著寶珊離開,“緗國公府不歡迎帝姬,慢走不送。”

趙薛嵐緊緊握住拳頭。

當他抱著寶珊走進梅織苑時,餘光瞥見一抹人影,還有一隻搖著尾巴的小黃狗。

寶珊從他臂彎跳下來,抱起小黃狗,心裡十分清楚,經此一事,她已然成為趙薛嵐的眼中釘、肉中刺,以後興許會遇見諸多麻煩。

心裡犯著愁,嘴上還是道了謝:“多謝主子解圍。”

陸喻舟靠在一旁的槐樹乾上,撣了撣衣袂上的褶皺,“不必謝我,以後你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趙薛嵐是汴京最跋扈的女人,果決狠辣,敢頂撞官家,又得官家偏愛。得罪了這樣的人,寶珊哪裡還有好日子可言。

月下女子泛起愁緒,低頭揉著小黃狗胖胖的肚子。

陸喻舟又瞥了一眼躲在角落的人影,轉了一下拇指上的玉扳指,“不如,你試著求求我。”

寶珊抬眸,望著男人精致的眉眼,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若不求他,好像也沒有其他法子,“要怎麼求呢?”

女子嗓音天生柔%e5%aa%9a,嬌滴滴的甚是好聽,陸喻舟抬抬指,示意她靠近一些。

寶珊抱著小黃狗走近,隻聽陸喻舟緩緩道:“跟慕夭一樣,跟我做筆交易。你幫我讓趙薛嵐死心,我幫你拿回賣身契,並附贈府宅一座、紋銀百兩。”

當初,趙薛嵐之所以放棄追求陸喻舟,就是因為自尊心不允許她去喜歡一個心裡裝著彆的女人的男人,而今,這份愛意死灰複燃,對陸喻舟的攻勢也隨之卷土重來。可陸喻舟知道,趙薛嵐的自尊心是她致命的軟肋,挫其鋒芒,不如挫其軟肋。

寶珊喃喃道:“故技重施嗎?”

男人沒有否認,似笑非笑地問:“如何?”

“讓她死心那日,我就可以離開嗎?”

“自然。”

寶珊上前一步,“成交。”

陸喻舟眼中帶笑,笑意薄涼,提醒道:“趙薛嵐的眼線就在你的左後方,你該如何做?”

寶珊默然,看向他削薄的唇,睫羽微顫,“那你低一點,我碰不到。”

陸喻舟不知她的意圖,俯身靠近她。

距離拉近,寶珊攥攥裙擺,忽然踮起腳,仰頭%e5%90%bb住他的唇。

唇瓣相貼,男人下意識地躲開,隨即反應過來,哂笑一聲,扣住寶珊的後腦勺,狠狠地%e5%90%bb了下去。

第10章 寶珊是本世子的人

男人的唇瓣涼涼的,帶著一股清茶的氣息,侵吞了寶珊的意識,雖隻是簡單的貼合,卻因緊張,觸?感被無限放大。從未被采擷的私域漾起輕顫,她閉上眼,僵硬的如同木樁。男人並不溫柔,重重的碾磨,很像下定決心後的義無反顧。

寶珊心跳狂亂,氣息不穩,嚶嚀著想要退開,粉拳無意識地捶了對方一下。

陸喻舟退開一些,側臉看著她,清冷的眸子泛起一縷流韻,“膽子不小。”

寶珊掀下眼簾,羞中帶惱,她隻是想踮起腳逢場作戲,哪知他會忽然動真格,唇上還殘留著水澤,她想用帕子擦掉,又怕他生氣,思來想去,低頭親了一下小黃狗的腦袋,抹掉了唇上的溼潤。~思~兔~網~

剛親完他,就去親狗頭?

陸喻舟嗤笑一聲,掐住她的下巴,盱著那兩片嬌嫩的紅唇,拿出錦帕替她擦拭,一遍一遍來來回回,直到把小姑娘擦得皺起秀眉才收手。

“哪裡撿的狗崽?”

寶珊抓抓小黃狗後背上的毛,“院子裡,不知是從誰家跑丟的,奴婢能先養著它嗎?”

陸喻舟瞥了一眼角落裡的人影,不走心地答道:“去問趙夫人。”

“夫人不讓養在主院。”寶珊眨著漂亮的眸子,略帶討好地問,“可以養在梅織苑嗎?”

平心而論,陸喻舟不喜歡毛絨絨的小動物,更何況是來曆不明的小土狗,但對上女子期翼的目光,拒絕的話咽了回去,“你來喂食。”

寶珊按按小黃狗的狗頭,“快說多謝主子。”

“汪!”

小黃狗吠叫一聲。

陸喻舟嫌她幼稚,不再搭理,抬步走向房門。

寶珊抱著小黃狗跟在後麵,不動聲色地瞧了花叢方向一眼,眸中漸漸蕩起一抹決絕,橫豎都是得罪人,不如找個最大的靠山,助自己儘快離開。

二進院客堂內,趙氏還在不遺餘力地開導著趙薛嵐,兩人是堂姐妹,說起話來還算親近。

眼線走進來,對趙薛嵐附耳說了幾句,小聲提議道:“國公府隱衛眾多,小人覺得,還是要找個內部的細作監視世子為妙。”

趙薛嵐仰頭飲儘盞中茶,重重放下,看向趙氏,“剛剛那個婢女是哪裡人?家中還有哪些人?”

趙氏扶扶鬢,“她是本地的孤兒,被養母賣進府中,聽說打有記憶起,就沒見過雙親。”

無依無靠了。

趙薛嵐勾唇,眼中沒有絲毫同情,有的隻是無儘的戾氣,“人美聲柔,身世可憐,難怪世子憐惜她。”

“子均若是憐惜她,就不會將她打發回我的身邊了。”趙氏讓辰荷又泡了一壺茶,笑歎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子均的性子,哪會心疼人啊。”

自打她給緗國公續了弦,就沒見陸喻舟衝她笑過,哪怕是關係緩和後。都說陸喻舟是汴京第一公子,芝蘭玉樹、龍章鳳姿,可在她眼裡,他陰柔如蠍,絕非善茬。

趙薛嵐摸摸自己的尾指護甲,“本宮看那婢女模樣絕美,甚是賞心,不知姐姐能否割愛,將她送給本宮?”

趙氏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無非是將寶珊帶回去,好好折磨一番以出心頭之氣。雖說寶珊乖巧懂事,甚得自己心意,但因為一個婢子與大權貴交惡,實在是犯不上。

一番思忖後,趙氏笑笑,“帝姬哪裡話,你想要,我這個堂姐還能不送嗎?今兒你就直接把人帶走吧,能伺候你,也是她的福氣。”

趙薛嵐抬起茶盞示意,“投桃報李,等堂姐誕下麟兒,本宮會從宮裡挑兩個伺候貴妃的嬤嬤,來伺候堂姐坐月子。”

兩人相視一笑,達成了共識。

仆人匆匆跑進梅織苑的書房,把趙氏的意思轉告給了陸喻舟,點頭哈腰道:“夫人催寶珊快點過去。”

一聽這話,寶珊強作鎮定,橫在仆人麵前,“你先出去。”

仆人皺眉,“那你快點。”

寶珊把他攆了出去,合上門扉,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