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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伊莫頓的想法。得知她死亡的消息,伊莫頓很可能會如同安易告知她的劇情那樣,去哈姆納塔複活她,然後被埋伏許久的侍衛抓住,得到最恐怖的懲罰。

伊莫頓……伊莫頓……請你一定不要這麼做……

許懷淩再度睜開雙眼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正在一輛移動的囚車上麵。

她的傷口已經被處理過,並未再流血,卻難免隱隱作痛。木樁子做的囚車外用亞麻布包得嚴嚴實實,她看不到外麵的場景,隻能借由囚車的抖動,知道自己正在被帶著往某個地方行進。

她微微歎息,感歎著自己竟然還活著的這件不可思議的事。塞提一世竟然沒有殺她?難道說,他還要用她來威脅伊莫頓?不,不可能的。她聽到塞提一世對外宣布她已死亡消息的命令,那顯然是針對伊莫頓的,死了的她比活著的她還要有用。

在囚車的顛簸之中,許懷淩想不透徹,也便不再想。

她覺得,之後肯定會有人來對她解釋真相。

不知過了多久,囚車終於停下,有侍衛掀開亞麻布,打開車門將她帶了出去。

她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身處沙漠中的一個小小綠洲。

“吃吧,不要客氣。”來克萊爾一臉笑容地將一個瓦罐推到許懷淩跟前,殷切地說。

許懷淩看看笑得不懷好意的來克萊爾,再低頭看了眼自己被綁得嚴嚴實實的雙手,腦中不禁豁然開朗。

來克萊爾一直都是塞提一世的人吧?所以,不管是那小鎮上的刺殺,還是後來的審判,都隻是一場前戲而已……一場為把伊莫頓逼入絕境的大戲。

然而,她依然疑惑的便是,一開始她即將被砍頭時遇到伊莫頓,也是來克萊爾安排好的嗎?他們怎麼可能正好預料到她忽然占據了安卡蘇納姆的身體,又衝向伊莫頓求助?

“你們為什麼不殺我?”許懷淩沒動那些吃的東西,恨聲道。

來克萊爾一怔,隨即輕笑,“看來,你真的忘記了。”

他悠悠地喝了口葡萄美酒,神情很是愜意,“你可是魔蠍大帝選中的人,我怎麼敢殺了你?”頓了頓,他又嘿嘿地笑起來,眼中露出陰狠的目光,“要殺你,也是到了魔蠍大帝的陵墓!”

魔蠍大帝?

許懷淩下意識地看向自己左手腕上的阿努比斯之鐲。伊莫頓說上麵沒有詛咒後,她就真的將它拋之腦後,從未再想起它。

“沒錯,看來你還是記得點事的。”來克萊爾看到許懷淩低頭看手鐲的動作,嘿嘿笑道,“戴上手鐲,卻沒有受到詛咒影響的人,就是魔蠍大帝選中的人。若是將你獻給魔蠍大帝,我埃及就能得到魔蠍大帝的庇佑,永世昌盛!”

“那你怎麼會要殺我?”許懷淩皺眉問。

“要分辨是不是魔蠍大帝選中的人,隻有兩個方法。一是戴上手鐲七天還未死亡,另一個就是無法被殺死,冥冥中總有一股力量保護著此人。”來克萊爾好心情地解釋道,“所以,我宣判你死刑,隻是想驗證。”

“那我刺殺你的事也是你編造的?”許懷淩問。

“那倒還真不是。”來克萊爾輕蔑地笑道,

“你那可憐的母親還真以為你是我的孩子嗎?年輕時我確實浪蕩了點,但也不會讓我的血脈流落在外,你同你哥哥一樣,不過是不知哪來的男人的種。”

許懷淩心中一凜,如果是真正的安卡蘇納姆,會不會為此刻的真相而痛苦絕望?“所以,我的哥哥,也是我的親哥哥?而不是你所說的我母親的養子?”許懷淩低聲問。

“誰知道呢?”來克萊爾無所謂地說,“那你該問你的母親,你們倆是不是同一個父親,哈哈哈……”

笑夠了,來克萊爾才繼續說:“阿努比斯之鐲我本想獻給王,誰知你偷進我的房間想刺殺我不算,還貪心地偷偷戴上這手鐲。不得不說,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讓我如此輕易地找到了魔蠍大帝選中的人,也給了我機會將伊莫頓除去。”

聽到伊莫頓的名字,許懷淩心神一震,急喘兩聲問道:“伊莫頓呢?”

心中的兩件心事得償所願,來克萊爾心情極好,也笑眯眯地說:“在宣布你死亡的第二天,我們就在哈姆納塔抓住了他。果然如同王所料,他竟然妄想複活你……如果你想知道他現在怎樣了,我完全可以告訴你,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他正在被製成木乃伊,他將承受最恐怖的刑罰,永遠無法去往永生之處,他將永世被折磨,直到世界的儘頭!”

許懷淩隻覺得鼻子一酸,雙眼驟然模糊起來。

她沒能阻止,她沒能阻止伊莫頓的悲慘結局,一切還是向著既定的未來發展著。

她忽然失去了站立的力氣,軟軟地坐倒在地。豐富的想象力讓她腦海中不斷閃過伊莫頓遭受痛苦時的臉,她仿佛聽到伊莫頓嘶聲叫著自己的名字,一聲聲,如同鐵錘一般敲打在她的腦海中,讓她的大腦一抽一抽的疼。

極度的絕望悲傷之後是無法抗拒的心如死灰。

來克萊爾再說了點什麼,許懷淩已經沒再聽了。

真相是什麼,又有什麼關係呢?做祭品,又怎樣呢?伊莫頓遭受的這些痛苦,都是她的錯。如果一開始她沒有衝入伊莫頓的懷抱中,就不會發生這悲慘的一切。或許塞提一世依然會對付伊莫頓,但絕不會以這樣的方式。或許,伊莫頓隻會被撤銷大祭司之職,做個自由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困在地底,遭受生生世世的折磨。

這一刻,許懷淩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哈姆納塔中,被埋葬了三千年的伊莫頓看到她時的溫柔欣喜,那時候她並未感受到一絲針對她的怨氣。因為她而導致的如此可怕的三千年,他竟不怨恨她,甚至依然愛著她?

許懷淩的心

忽然被悔恨所掩埋。她想,在哈姆納塔時,她怎麼就不能對伊莫頓好一點?她怎麼能和安易聯手,用太陽金經送他回冥界,從禸體到精神上,再傷他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補26號的更新……再次祝大家中秋快樂~啊,總覺得多說幾次就會快樂一點……

☆、劇情另一麵

那之後的幾天,許懷淩如同失去了魂魄的木偶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對外界不再感興趣。

來克萊爾對許懷淩的精神狀態也並不在意。他隻要能將她活著帶到魔蠍大帝的金字塔,作為祭品獻祭就可以了。

直到這一天,安易出現在許懷淩跟前,她那毫無光彩的空洞眼眸才閃了閃,重新染上些生機。

“安……易……”由於並不積極的喝水和進食,許懷淩此刻聲音沙啞,身體虛弱。

安易驚訝於許懷淩此刻的狼狽,連忙讓侍衛打開牢門,將她帶到了自己的帳篷裡。

來克萊爾本想阻止,卻被安易以公主的威嚴嚇退。

將許懷淩在床鋪上安頓好,安易揮手讓所有的侍女侍衛退下,抓著許懷淩的手,低聲道:“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許懷淩卻不理,隻問道:“伊莫頓呢?”

她不是不信來克萊爾告訴她的話,但她的心裡卻總抱著一絲奢望,希望奇跡能發生,希望原本就打算讓劇情重演的安易忽然轉了心思,將伊莫頓救出來。

然而,安易隻是沉默著,從包裹中取出一本閃著金光的書。

“這是我從哈姆納塔的太陽神像下偷取出的太陽金經,因為這樣,才耽擱了幾天。”安易神情淡淡,仿佛沒有聽到許懷淩的疑問。

“伊莫頓呢?”許懷淩心中一沉,卻堅持著問。太陽金經已經出現,隻能說明伊莫頓早已經被活埋了……

安易卻繼續說:“那天我離開,是去見一個人。正因為這個人,我才沒能回來找你。後來,得知塞提一世要將你作為祭品獻給魔蠍大帝,我以送你最後一程為借口帶人追了上來,今天才剛剛追上你們。”

“求求你……告訴我,你救了伊莫頓,好嗎?”許懷淩幾乎沒聽進去安易的解釋,懇求道。

“你先見見我那天見的那個人。”安易眉頭輕皺,眼底閃過一絲不忍,卻說。

她話音剛落,一個身穿鬥篷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身影走了進來。

許懷淩不由自主地看過去。

她知道不可能,可她又萬分希望,那個現在還看不清麵貌的人,是伊莫頓。

那人腳步不穩地走了過來,像是在壓抑著什麼,可以看出鬥篷下的身軀在微微顫唞。

安易站起身,回身看了許懷淩一眼便走了出去。她這一眼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緒,正緊張地注意著來人的許懷淩並未在意。◎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那人在床邊坐下,掀開鬥篷,露出一張清俊的臉。

<

br>  不是伊莫頓。

許懷淩幾乎要哭出來。

然而下一刻,她又發現了什麼,微微瞪大雙眼。

他不是伊莫頓,卻也不該是此刻出現在這裡的人——他竟然是安卡蘇納姆的哥哥,那個早已經死在來克萊爾牢中的人!

就在許懷淩驚訝萬分的時候,那人卻做出了更令她驚詫不已的舉動。

他伸手,骨節分明的雙手顫唞著,卻緊緊地將她抱在了懷裡。

“你……”許懷淩虛弱不堪地反抗。

那人身體一僵,將腦袋埋在她的頸窩,呼出的氣息又熱又不穩。

“安卡蘇納姆……我的公主,我的愛……我終於又能抱你入懷了……”

許懷淩微怔,雙眼瞬間不敢置信地大睜。

他是……伊莫頓?!

*

伊莫頓忽然醒了過來。

他猛地咳嗽了兩聲,才發現自己是在尼羅河邊的淺灘上。他記得自己被人當做死屍丟下了尼羅河,之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他依然活著。

伊莫頓仰麵朝天,一點一點恢複著自己的體力。

他的腦中閃過安卡蘇納姆帶著擔憂的神情,冰冷的神情一柔,眼底卻有著算計之後的滿足。

三千年的折磨沒能讓他的意誌消散,當他再見到安卡蘇納姆時,他發現她已經變了軀體。可他認得她那純粹可愛的靈魂。然而,似乎哪裡有一點差彆。後來他看到另一個女人頂著安卡蘇納姆的外貌出現,他以為他終於知道了真相,安卡蘇納姆不認識他,是因為她是不完整的。

他所愛的安卡蘇納姆竟然用陌生的眼神看著他,這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所以,他要讓安卡蘇納姆回到屬於她自己的身體裡去,她必須回想起他們間的一切。

但伊莫頓沒有想到,他的安卡蘇納姆不但用陌生的眼神看他,甚至將他當做敵人來對待——她竟要念咒,將他送回冥界!

安卡蘇納姆……我的公主……你怎麼能狠心那麼做?

即使知道她不記得她,她的舉動依然令他驚痛不已,以致於他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那時並沒有被送回冥界,他依然在人間。

身下是冰冷堅硬的土地,空氣中是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