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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心安。

“伊莫頓……”這一擁抱令許懷淩感到安心,她已經越來越熟悉伊莫頓的懷抱,也越來越習慣於在他堅實的懷抱中獲得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仿佛隻要有他在,她就什麼都不用考慮。曾幾何時,她都是單獨麵對任何困境,從未有人,她也從不需要有人給她任何照顧。可現在,她發現有人依靠的感覺太好太好,好到讓她一想到終究會離開他,心中就產生強烈的不舍感。

“我已找到阿娜的家人,安卡蘇納姆,不要害怕,我很快就能接你回去。”伊莫頓說。感受到懷中人對自己強烈的依戀,他嘴角微勾,露出滿足的淺笑。

“嗯。”許懷淩低聲應道。她想起了安易拋給她的選擇,即使自己並未同意,想到伊莫頓原本會有的慘狀,她心中依然是一陣恐慌不安。

許懷淩忽然抓緊了伊莫頓的手臂,仰起頭看著他,緊盯著他的雙眸,一字一頓道:“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你都不要為了我跟法老作對,請答應我!”

伊莫頓驚詫地挑了挑眉,隨即沉

下臉,聲音中帶著絲壓抑的憤怒,“安卡蘇納姆,你想做什麼?”

“答應我!”許懷淩緊抓著伊莫頓手臂的手絲毫不放鬆。

這樣的許懷淩讓伊莫頓雙眉一皺,一種從未有過的不安從心底升起。他忽然感覺到有其他人的靠近,隻能低頭在許懷淩唇上輕啄一口,命令道:“在我帶你回來之前,我不允許你做任何傻事!”

說完,他又深深地看了許懷淩一眼,才化為黃沙離去。

“剛才是伊莫頓嗎?”安易的聲音陡然響起。

許懷淩吃驚地回身,見是安易,便點頭道:“是他。”

“嗯。”安易像是毫不吃驚,撣撣落在床榻上的幾粒黃沙,毫不在意地繼續躺了回去,“我們剛才說到哪兒了?”

許懷淩壓下心頭的情緒,也坐了回去。

之後的幾天,許懷淩愈發察覺到塞提一世對妮菲迪莉公主的寵愛。

雖然塞提一世也會經常過來,看著她的目光也越來越具有侵略性,但礙於安易的在場,他都收斂了。安易也基本不離開宮殿,常常與她待在一起,偶爾會在聽到侍女的回報後出去一小會兒,但也不會很久。因此,塞提一世一直沒有與她單獨相處過,這讓她長舒一口氣的同時,也更加憂心。

伊莫頓除了那一次來見她,便再也沒有來過,得不到他的消息,許懷淩總覺得如鯁在喉,萬分不安。

又兩天後,這種不安以某種她絕對不想見到的方式應驗了。

——塞提一世下了命令,要許懷淩搬入新的宮殿,成為他的妾室。

來宣告命令的是許懷淩曾經見過的使者,他的臉上略帶著討好的笑容。

安易攔在那使者跟前,神情緊繃,“我要見父王,他怎麼能就這麼把我的玩伴奪走了呢?”

“公主殿下,安卡蘇納姆成為王的妾室並未改變什麼啊。您還是可以與她一道玩耍的。”使者嘴角的笑快咧到耳根了。

“這不一樣!”安易完美地扮演著一個驕縱公主的角色,揮開使者,向外走去。

誰知,她才剛邁開步子,就見塞提一世麵容嚴肅地走了進來。

“父王!”安易道。

“妮菲迪莉,怎麼?你不同意父王的決定嗎?”塞提一世撫上安易的腦袋,柔聲道,“我知道你喜歡安卡蘇納姆。但她如果不成為我的妾室,遲早要離開王宮的。你看,這樣你就可以繼續跟她在一起,這樣不好嗎?”

“可是父王……”安易還要再說。

“妮菲迪莉,父王的命令

已經下了,就不會收回。現在,我就是來接她去新宮殿的。”說完,塞提一世看向許懷淩,目光中帶著無法忽視的淩厲。

許懷淩情不自禁地後退一步。

“父王,那女兒也送她過去吧。”安易看出許懷淩的慌亂,不著痕跡地擋在她身前,笑對塞提一世。

“嗯。”目的達到,塞提一世自不會在意這些小事,點頭,轉身率先走了出去。

安易忙低聲對侍女說了幾句,然後拉著許懷淩的手跟上。

許懷淩的手在微微顫唞,她往後看了眼那匆匆離開的侍女,低聲問:“你讓她去通知伊莫頓了?”

現在的發展,似乎正合了安易當初的期望,許懷淩此刻心中萬分矛盾。一方麵,她又希望伊莫頓能將她從眼前這困局中解救出來;另一方麵,她又不希望他像劇情一樣行事,最後不得不麵對那樣悲慘的遭遇。

“不然你還有什麼辦法嗎?”安易同樣壓低聲音道,“如果你願意委身於塞提一世,就算我多此一舉。我立刻讓侍女回來。”

“……”許懷淩張了張嘴,終究沒能說出反對的話。就算安易不立刻通知伊莫頓,他遲早也會知道的。但那時,恐怕又是另一番光景。或許在一切還沒成定局前,伊莫頓可以想出辦法。

新的宮殿離安易所住宮殿並不遠,在許懷淩心懷憂慮深思的時候,一行人到達目的地。

“今晚我再過來。”留下彆有深意的一句話,塞提一世麵帶笑容離去。

安易和許懷淩目送塞提一世離去的背影,誰也沒有說話。

周圍是忙碌的侍女和仆人,匆匆忙忙的身影從兩人身旁穿梭而過,沒人打擾兩人的靜默。

“你要做好準備。”安易忽然低聲道,“現在這情況,已經不是我們能控製的了。”

許懷淩像是驚弓之鳥般回神,心中那個模糊的想法漸漸成形。伊莫頓三番兩次救她,恩將仇報她做不到,或許,她隻有……

“我知道了。”她垂眸答道,聲音中帶上了一絲堅定。

察覺到許懷淩態度的改變,安易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眉頭一皺心中掠過一絲不安。

“你想乾什麼?”她脫口問道。

許懷淩仿佛剛從愣神中恢複,抬頭對安易笑了笑,“你不用擔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安易眉頭依然緊鎖,不安並未消散。然而許懷淩並未給她更多的機會問明一切。

望著許懷淩明顯變得疏離的神色,安易還想再說些什麼,她的侍女卻忽然急匆匆地出現

,向她彙報了一個令她不得不立刻離開的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嗯,祝大家中秋快樂~

☆、遲到的悔意

天色漸漸暗下來,許懷淩心如止水等在寬敞又安靜的宮殿中。

但卻有人比她所等待的法老還先到來。

“伊莫頓!”看到忽然出現的伊莫頓,許懷淩的驚呼中並沒有喜悅,反而是無儘的擔憂。

“大祭司大人!”還在宮殿中的侍女驚訝極了。

“給我滾。”伊莫頓不耐煩地說,甚至沒看那侍女一眼。那侍女一怔,隨即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立刻跟我走。”伊莫頓抓起許懷淩的手腕,便將她往外帶。⊥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許懷淩吃驚地瞪大了雙眼,“伊莫頓,你乾什麼?”他怎麼能這麼大張旗鼓地來把她帶走?

伊莫頓前進的腳步一頓,再回頭時,臉上的冷氣幾乎可以將人凍傷,“安卡蘇納姆,難道你想留在這裡成為法老的妾室?”

“不……”許懷淩下意識地否定,隨即又立刻頓住。這個時候,如果承認,是不是會比否認好?“是,我……”

“你們怎麼敢這麼做?”塞提一世從門口直衝進來,怒吼道。

伊莫頓神色一凜,攔在許懷淩跟前,冷哼一聲道:“她是我的,她不屬於你!”

“你們這是褻瀆法老的權威!你們會為此付出代價的!”法老麵如寒霜,眼底卻帶著一絲狠意。

說話間,塞提一世的身後湧入一群侍衛,如同漁網般將兩人團團圍住。幾個侍衛上前將伊莫頓拉開,緊緊地抓著他的雙手背在身後。

伊莫頓神情微變,正待發力,卻見塞提一世執劍氣勢洶洶地走向許懷淩,而後者原本安靜得如同一株植物,在法老近身時,卻氣勢一變,劈手奪過塞提一世手中的長劍,反手刺入塞提一世的腹部。

“你!”塞提一世雙目圓睜,一臉不敢置信。

而傷了人的許懷淩臉上也是一片木然,她鬆開長劍,往後退了一步。她還是沒辦法直接對他人下殺手,臨動手前避開了塞提一世的要害,不然他隻會當場斃命。

伊莫頓凝聚神力,揮手將押著自己的侍衛打開,將許懷淩拉入自己懷中,化為黃沙湧向窗口。

然而,當這團黃沙即將出了窗口時,窗外忽然垂下織得細細密密的漁網,沒能擋住黃沙出去,卻將依然還是實體的許懷淩攔了下來。

那團黃沙正要回來,掉落在地的許懷淩卻高聲道:“伊莫頓,你不要回來,也不要試圖複活我!即使複活了,那個人也不會是我!”為了不讓伊莫頓背上罪名,許懷淩能想到的辦法就是自己攬下一切。由她來殺死法老,由她承受那個罪名……可她還是高估

了自己的決心——她根本沒辦法對人下殺手。

塞提一世蹣跚著走到被侍衛控製住的許懷淩身邊,從侍衛腰側拔出另一把長劍,橫在許懷淩頸側,仰頭看著還在窗外盤桓的黃沙,啞聲道:“伊莫頓,收起你的神力,不然,你會看到你所愛的人,在你麵前血濺當場!”

黃沙一陣狂亂抖動,仿佛能聽到一聲憤怒的吼叫。

塞提一世手輕輕一劃,許懷淩的脖子上便現出一道深深的傷口,鮮紅的血液順著她蜜色的肌膚緩緩流下,瞬間將她此刻所著亞麻白衣染紅。

許懷淩咽下痛呼,卻對伊莫頓說:“你走,死的隻是我一個;你留下,我們會一起死!”

“住口!”塞提一世一腳揣在許懷淩身上,眼神殺氣凜凜。此刻他還哪有一點曾對許懷淩的皮相迷戀的樣子?他所做的那一切,本就隻是借許懷淩設下的一個圈套,讓伊莫頓鑽。身為大祭司,竟然與法老的妾室私通,這項罪,足夠他撤去伊莫頓的阿蒙大祭司之職。他已經年歲見老,而伊莫頓尚在壯年,他死後,不能留一個神權太過巨大的爛攤子給他的兒子。他的父親創造了他們這一支血脈的輝煌,他不能讓這種榮耀就斷送在他的兒子這一代,而這一切卻僅僅因為他活著時未將隱患除去。

伊莫頓是個好祭司,但他必須被除去!

窗外的黃沙狂暴地翻動著,最終隻聽得一聲大吼,那黃沙越飛越高,消失在天際。

“把她關起來!”塞提一世捂著腹部,指著許懷淩道,眼神淩冽,“對外宣布,安卡蘇納姆夥同伊莫頓行刺法老,已經被處決。伊莫頓撤去阿蒙大祭司之職,任何將他抓到我跟前的人,都將得到足夠榮耀一生的賞賜!”

許懷淩歪倒在地,由著侍衛將她拖走。

失血讓她腦袋昏沉,心中的執念又支撐著她,不讓她昏過去。她希望伊莫頓能記得她的話,不要想著複活她。

可她心底深處又似乎明白,她的話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