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到的最先進的藥物了。但這兩種藥的抗炎作用很弱,易致使用者因為長期過度的使用而造成控製不佳和身體其他臟器的不良反應,嚴重甚至導致死亡。尤其現在,一旦感染到了肺部,沒有有效的抗生素,後果就不能預料了。
她的心裡,忽然生出了一種焦躁的急迫之感。
她翻著手裡的藥時,他觀察著她的神色,感覺有點凝重,忽然道:“其實我並不是經常這樣的。我也很久沒咳了。意外!這真純粹是個意外!我身體好著呢,乾什麼都沒問題……”
話沒說完,突然又咳了起來,趕緊背過身,極力壓著。
蘇雪至瞄了他一眼。
“留點力氣吧,我求你彆說話了。知道你生猛,見證過。”
她的語氣略帶嘲諷。
賀漢渚終於勉強止住了咳,扭頭看她。
她立在床頭邊的燈旁,燈影朦朧,她烏溜溜的眼斜睨自己,眸光盈盈。
雖明知她在嘲諷自己,賀漢渚竟忍不住還是心神一蕩,腦子一熱,立刻就歪過來身體,湊了上去,%e8%88%94著臉小聲問:“那晚上我弄疼你沒?我可真是該死!”
蘇雪至手一頓,啪地扔下藥。
他仿佛嚇了一跳,閉嘴,又坐了回去。
賀媽恰煎好中藥送了進來,蘇雪至不再理會他了,轉身,向賀媽交待了一些他飲食上的注意,儘量清淡,慎吃雪裡紅芹菜等物,平時飲食甜鹹冷熱適度,儘量避免辛辣,以免刺激咽喉引發咳嗽。賀媽一一記下。
賀漢渚趕賀媽回去睡覺,說自己沒事了。
有醫生在,孫少爺看著也確實好多了,賀媽也就放心走了。
蘇雪至看著他皺眉哭臉地喝了藥,接過碗,又給他倒了杯溫水,讓他漱口,說道:“賀漢渚,你彆不拿這個當回事。你自己不想著養好身體,你作下去,風吹感冒都有可能會讓病情發作。你看你這幾天在搞什麼。發燒,喉嚨發炎,晚上你還吹風抽煙,你不發病,誰發病?”
他一聲不吭,漱口。
蘇雪至接過杯子問:“怎麼樣,還難受嗎?”
他靠回在了床頭,雙手交枕在了腦後,姿態放鬆閒適,看著她笑:“你陪著我,我就不難受了。”
蘇雪至重重一頓,放下了杯子,轉身往外去,冷冷地道:“既然不難受了,那就睡覺!”
賀漢渚急忙伸臂,從後一把抓住她。
蘇雪至停步,扭頭,盯著他那隻拉著自己的手。
賀漢渚不撒手,輕輕拉了一下,蘇雪至便身不由己跌坐到了床沿邊。
她惱,抬起眼,正要嗬斥,卻撞上了他那雙望著自己的眼睛。
“蘇雪至,晚上你幫我打針,我出醜,惹你生氣了。但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認定我下流無恥,我能怎麼辦,是我活該,我認了,我就送你去住飯店,到了,我舍不得就那麼和你分開,你趕我就算了,聽聽你當時都說了什麼,夾槍帶棒,冷嘲熱諷,還什麼叫我恢複和曹家的婚事。你是故意想氣死我是吧。行,我也忍,誰叫我他媽的喜歡上你呢,巴不得上趕著讓你氣。我就向你表白,想對你好,你又不屑一顧。行,全是我賀漢渚一個人在犯賤,我遂你願,我走。”
他的語氣裡,好像還是帶著點不平。
蘇雪至想起他當時怒氣衝衝開車離去的架勢,挪開視線,甩掉他還握著自己手腕的手,嗤了一聲:“走了好啊,又回來乾什麼!”
賀漢渚看著她。
“是,當時我真的想走了,開出去了幾條街,我又回來了。你知道我是怎麼和自己說的嗎?”
蘇雪至不看他。
他繼續道:“路上我對自己說,那個我喜歡的人,或許,她對我是和彆人有點不一樣的。她會在被我冒犯的情況下,明明很生氣了,依然記掛著我到底有沒有打血清,記掛了,還不讓我知道。她明明人都已經要乘火車走了,卻在知道我生病的消息後,回來給我看病。所以我告訴自己――”
他突然停下。
“姓蘇的!你到底有沒在聽?你看著我!我在和你說話!”
他又下起了命令,好像很是不滿。
蘇雪至沒辦法,扭臉,再次對上了他望著自己的眼眸。
那是一雙深邃的眼,或是咳後剛恢複過來的緣故,瞳仁看起來分外的明亮。
“所以我告訴自己,”他繼續說道,“我再賭一次,現在回去,再給自己一個機會。倘若這個晚上,她知道我在下麵等她,還是不管我,我認了,這輩子不再去打擾她。但是倘若她肯下來,那就是――”
他指了指頭頂,語氣平靜。
“老天爺給的女人。我不能不要。”
第103章 (分明是男人嘴裡說出來的騙...)
分明是男人嘴裡說出來的騙人鬼話罷了。蘇雪至清清楚楚地知道這一點。
但在她的心裡, 卻竟湧出了一種全然陌生的感覺。
仿佛一股溫熱的細流,自她%e8%83%b8間的某個深處緩緩溢出, 無聲彌漫,一直滿到了她的喉頭之上。
太蠢了,一定是她內心的虛榮之感在作祟。畢竟,她也隻是一個凡人。
想想吧,一個平日高傲如斯的男人,為了一個女人,竟委屈至此地步, 備受折磨, 任鐵石心腸,怕也無法全然不被打動。
男人說完了話, 便再次握住她剛掙脫的那隻手,五指慢慢收緊,阻止了她試圖收手的舉動。
帶著薄繭的略糙的掌心纏了上來, 溫度滾燙,灼著她的手背。
蘇雪至半邊身子都好像沒了力氣,竟無法動彈, 就這麼睜大眼睛,眼睜睜地看著男人的那張臉,朝著自己慢慢地靠了過來,越來越近。
“蘇雪至,你明明也關心我, 喜歡我的,是不是……”
催眠般的溫柔耳語, 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
老天……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男人,嘴巴還會說這麼溫柔纏綿的情話, 難怪那麼多的女人,都甘心為他順從……
她的腦子裡,忽然模模糊糊地冒出來這麼一個念頭。
以前的柳小姐就算了,應該是過去了……
但,就在差不多一周之前,他還公然和唐小姐在飯店裡廝混,搞出那麼大的動靜……
所以,這是在乾什麼。
相信一個習慣獵豔的男人,會因為自己的獨特魅力而甘心臣服,從此浪子回頭?
這也太他媽的可笑了。
男人一副飽滿的額,就快要碰到她的眉了……
蘇雪至猛地回過神,打了個寒噤,霍然而起。
“行了,你說得夠多了!我再說一遍,我沒興趣陪你玩。你省點力氣吧,彆和我來這一套!”
她沒再看他,更不再停留,轉身就出了房間,快步回到了自己在樓下的那間客房。
她爬上床,躺了下去,恨不得現在就天亮,立刻離開這裡。
討厭的地方,討厭的雪,還有身上這帶著潮氣的討厭的衣服。
沒一樣是可她心意的。
她閉目,忍著這個漫長的冬夜,忽然,門外傳來了兩道輕輕的叩門之聲。
因為是深夜,萬籟俱寂,聽起來,分外清楚。
那聲音又不疾不徐,響過,便停了下來,似乎篤定,門裡的人,一定會有所回應。
她不理。
但過去了良久,憑了直覺,她覺得門外的人,似乎還沒離開。
終於,她恨恨地坐了起來,一把掀開被子,開燈,走過去,打開半道門,果然見他還背靠著門框守在外,站了有一會兒了,見她終於開了門,站直身體,麵向著她,一笑。
“你彆生氣,我是還有幾句話,雖然你沒興趣聽,但我得說,不然晚上,我恐怕沒法睡覺。”④思④兔④網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他低低地解釋了一句,不待她應,接著又道:“你最早在天城我那邊遇到過的那位柳小姐,她是我賀家從前一位老管事的孫女,祖父於我賀家有恩,我照顧她,除此,我和她沒任何的關係。”
“曹小姐,我和她認識很早,在歐洲,偶然的機會,我救過她。婚事本來是各取所需,現在我退出了。”
“至於唐小姐……”
他抬手,揉了揉他亂發覆著的額。
“我承認,傅氏酒會那天晚上,是我一時昏了頭,但後來,我後悔了,她幫我鬆活了下背,出來了,我就看見了我妹妹,然後下去找你。經過就是這樣。”
“我的身邊,沒有彆的女人。”
男人看著她,輕聲說道。
蘇雪至沉默了下去。
他等了片刻。
“好吧!我想你是已經打定主意,明早大概要走的。這個年我也打算回天城過,原本可以送你回去的,但後天,我要隨大總統去北營參加閱兵,檢閱今年冬訓成果,還有王庭芝訂婚,我得去喝酒,所以實在沒法明天陪你回。”
他頓了一下,看著她,見她始終一言不發,眼底掠過一縷失望之色,點了點頭。
“那麼就這樣了。你去睡吧,明早我送你去車站。”
“等我這邊事完,回了天城,我就去找你。”
他低低地向她道了句晚安,隨即伸出手,替她輕輕地閉合了門。
伴著幾道零星的低咳,腳步聲漸漸遠去,消失在了耳畔。
蘇雪至對著門,在原地站了許久,終於轉身,關燈,回到了床上。
她又躺了下去,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坐了起來,在黑暗裡伸出手,摸索著,摸到那套他送來的睡衣,勾住,一把拽了過來,隨即脫了自己身上的,換上。
睡袍很大,很長,柔軟的絨麵衣料無聲地貼服在了她的肌膚上,溫暖而乾燥。蘇雪至仿佛聞到了一股糅雜著木檀和體皂的淡淡的味道。
並不討厭。好像還有點……好聞。
她再次躺了下去,縮在衣物和被窩的包裹裡,終於感到人舒服了不少,閉目,在縈繞著的若有似無的氣息的陪伴下,聽著窗外偶爾傳入的簌簌的落雪之聲,睡了過去。
一覺好眠。第二天早上,她醒來,昨夜掛起來的衣服已晾乾,洗漱後,收拾好,走了出去。
房間在一樓靠左的方向,經過一道玄關,拐彎,就是客廳,快到的時候,她看見了賀漢渚。
她起得已經很早了,他比她更早,衣裝整齊,側對著她,坐在客廳的一張沙發裡,微微低著頭,翻著手裡的報紙。
蘇雪至的心微微一跳,腳步隨之一停。
賀媽手裡端著東西,正從對麵的廚房裡出來,看見她,熱情招呼:“蘇少爺你起來了?站著乾什麼?餓了吧,快來吃早飯!”
蘇雪至急忙走了出去,若無其事。
他扭臉,看見她,立刻放下報紙站了起來,朝她走了過來。
“起來了?”
他和她招呼,注視著她。
他已恢複了平常在人前的樣子,今天穿的是便服,裁剪合身的馬甲,打著領帶,襯衫的袖扣也扣得嚴嚴整整,頭發整齊,臉容更是不複昨夜的病態,精神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