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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藝。

可終究是個女人,紅幫內八堂外十二江口,人員混雜,誰都不服誰,自然不可能服一個女人。

雖是表麵懾於大龍頭之名,實則人心浮動,下麵幾個堂的堂主都覬覦著龍頭之位,隻是沒有人敢當麵說出來罷了。

就好像今日鬨得這一出,魯岐明明犯了禁令,可偏偏拿他沒什麼辦法。其實這也是昭示著大龍頭的威嚴正在逐漸流失,紅姑心知肚明,今日才會發了這麼大的怒。

丁巳揮手讓蘭草退下了,才來到貴妃榻前的椅子上坐下來。

“大龍頭彆生氣,那魯岐不過是逞口舌之能。”

☆、第210章 第210章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當然知道他是逞口舌之能!”

大龍頭坐了起來:“刑堂那邊可是找到他與那閩浙總督暗通的證據?”

即使想懲治魯岐, 也得師出有名, 魯岐敢用疑似通官府的名義來壓大龍頭,大龍頭自然也能壓他,但都得證據, 沒有證據沒辦法說服紅幫上下這麼多人。尤其魯岐算是元老級的人物, 當年跟著洪啟一起出生入死為紅幫打拚,隻是時間久了, 人心就變了。

丁巳搖了搖頭, 道:“魯岐此人陰險狡詐,他自然不會露了把柄與我們。尤其如今地字堂管著從廣東一帶購糧之事,難免其中有些牽連, 更是不易找證據。”

大龍頭沉%e5%90%9f一下:“玄字堂可作為突破口。”

丁巳苦笑:“莫伽此人深沉莫測,讓人看不出他心中到底所想如何。他一直和地字堂曖昧不清, 但其態度卻是模糊的。就好比這次地字堂是想殺了那女人, 偏偏是他從中做了阻攔。”

大龍頭深籲了一口氣,娥眉微蹙:“讓施淄和羅釗盯緊了他們,如此關鍵時候, 可千萬莫壞了咱們的事。這趟和那群佛郎機人會麵, 由我親自出麵。”

“大龍頭……”丁巳詫異道。他似乎也意識到情緒有些不對,忙遮掩道:“還是屬下去吧。”

“不,你留在紅島。讓人看好那女人, 彆讓地字堂從中壞了事, 浙江水師那邊等我回來再說。”

說完, 大龍頭就大步走了出去。看著她修長高挑的背影, 丁巳久久回不過來神。

*

魯岐當眾給大龍頭吃了憋,心中十分高興。

當晚,就在地字堂裡擺了酒,請了與他交好的幾位堂主和江口大爺前來吃酒。

所謂江口大爺,其實也就是堂主以下的把頭,隻因紅幫最起初建立之時並不是在外海,而是沿海一帶。每個江口一個大檔頭,若乾小檔頭,其下領著若乾不等普通海盜。

海盜們都是一些不通文墨的大老粗,所以這名字一直未換,沿用至今。

地字堂的大堂上擺了十幾桌席麵,濟濟一堂,杯盞交錯,喝得正痛快。海盜們的日子都是過了今日沒明日,也因此格外粗放,美酒、女人、金銀都是他們的愛物。

可惜隨著紅幫規矩日漸嚴明,女人是不用想了,金銀之物在這破地方也用不出去,隻有美酒可以解解饞。

若論紅島上什麼東西最多,除了海盜,便是美酒了。

喝到興起之際,便有人熱血上頭鬥起酒,一眾海盜將那兩人圍在中間,又拍桌子又拍板凳的,在一旁起哄。

而最上首的兩桌,坐著幾位堂主和江口大爺,都是麵帶笑意地看著下麵崽子們鬨,時不時說上幾句話。

魯岐一直忍著沒發作,這會兒見酒意正酣,瞅了斜對麵的莫伽一眼,就論起之前他為什麼要壞自己的事了。

荒字堂的純和道長和洪字堂的堂主徐穀榮,兩人喝著酒,似乎沒注意這邊的發生的事,另一桌的幾個江口大爺也是如此。其實這不過是表麵上,實則耳朵都豎著聽。

莫伽拈著一個小酒杯,百無聊賴地喝著。

見魯岐質問自己,他抬頭看了對方一眼,慢悠悠地道:“殺了殺了一了百了,可若是不殺,誰知道以後有什麼用處!”

“我可是答應了那邊!”魯岐將手裡的酒壇子摜在桌上,看似不過是喝多了放下,實際上這行舉中意思太多了。

莫伽笑了起來:“此事是你找上門,我受托前去看看,可不代表我玄字堂怕了你地字堂,魯堂主莫怕是喝多了吧。”

這邊的動靜引起下麵人的注意,堂上當即安靜了下來。

純和道長帶著淺笑沒說話,徐穀榮看了魯岐,又去看莫伽,從中勸和:“好了,多大點兒事,至於還動桌子了。莫堂主說的沒錯,殺了人這仇就結定了,我們與浙江水師一個東海,一個在南海,實在犯不上動如此大的乾戈。”

若是換做以前,莫伽笑笑也就過了,可今日他臉上卻是越來越冷。

“我看魯堂主這是貓尿灌多了,隻把自己當大龍頭。”莫伽站了起來,扔掉手中的酒杯,神情冷淡:“不喝了,沒意思。”

說著,便離開了這處。

他即是走了,玄字堂的人自然也要走,下麵當即空了兩張桌子。

魯岐大手一揮將酒壇子掀在地上,發出一聲碎響,裡麵的剩酒濺了滿地。

氣氛有些尷尬了,徐穀榮看了下麵一眼,吆喝道:“繼續喝你們的吃你們的,看什麼看!”

下麵一眾人當即不敢看了,又繼續喝起酒來,還如之前那般喧嚷,可惜明顯一看就是裝的。

純和道長至始至終都隻是吃著麵前的一碟花生米,時不時捏著小酒盅喝一口,自斟自飲,自得其樂。

見魯岐臉色又紅又青,他道:“你也是,明知道他就是這種陰陽怪氣的脾氣,何必與他掰扯這些,沒見著大龍頭從始至終就沒提過他去浙江的事。”

“那是大龍頭看中了這小白臉,想棄了丁巳,納他為入幕之賓。”魯岐接過旁邊人遞來的酒,往嘴裡灌了一口,說道。

像這種話,大抵也就隻有魯岐敢說。

其實幫裡上上下下沒少議論大龍頭的私事,可也就隻敢私下調侃兩句。海盜們可不懂什麼君子之禮,什麼非禮勿言之類,平時在一起少不了打打黃腔,說些葷段子什麼,可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他們極為清楚,像這種話就不能說。

純和道長被氣笑了:“你要是這麼說,今兒這酒就甭喝了。大龍頭為何不提,是因為大龍頭不想將此人逼到我們這邊來,你倒好屁大一點事倒揪著不放了。”

“我怎麼揪著不放了?不是他攔下不讓處理了那女人,至於今天讓那騷娘們一頓耀武揚威。”

“那你就沒想想,你真把那女的弄死了,大龍頭若是推你出來做替死鬼?不是我說,我和莫伽是一個主意,那姓邵的你少與他眉來眼去。那些做官的生了百八十個心眼,把你賣了你還要給人數銀子花。”

說著,純和道長也站了起來:“貧道也不喝了,累了一天。”

純和道長走,荒字堂的人自然也走了,堂上頓時又空了一半。

也就隻有地字堂和洪字堂的人還杵著,包括洪字堂的堂主徐穀榮。

“魯堂主……”

“怎麼?你也想教訓我兩句?”魯岐斜著一雙凶惡的眼睛,看著徐穀榮。

“自然不會。”徐穀榮賠笑。

不同於純和道長和莫伽,徐穀榮剛坐上洪字堂堂主的位置沒兩年,他本身就是魯岐一手推起來的,自然不敢甩魯岐臉子。

“總有一天,弄死這些人!”魯岐一腳把身後的椅子踢開,轉身就走了。

自此,這酒自然喝不下去。

徐穀榮出了地字堂,臉才陰了下來。

他的心腹陪著小心道:“堂主,您可彆氣壞了自己。”

“我當然不會氣壞自己。”徐穀榮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地字堂,冷笑道:“就這樣的蠢貨,以後死都不知是怎麼死的。”

*

雖是這晚不歡而散,可次日再見麵時,魯岐便推說昨晚喝多了,旁人自然不好與他計較。·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魯岐曆來就是這樣,乾了什麼蠢事就推到喝酒上,彼此都清楚他的性子,表麵雖都表現的不計較,可實際上各人心中怎麼想,也就自己心裡明白。

目送著船隊離開,幾位堂主都是麵色沉著,也不知在想什麼。

丁巳看了眾人一看,道:“都散了吧。在大龍頭離島的這些天,全島戒嚴,各位堂主也都叮囑些下麵人,彆惹出什麼亂子。”

一眾人各自散去。

而另一頭,招兒來此地數日,才終於弄明白這是什麼地方。

是從負責侍候她的一個小丫頭嘴裡問來的。

據說,這裡是紅島,而她住的地方是天字堂的地方,天字堂是大龍頭管著的,大龍頭是紅幫的大龍頭。

還有就是,大龍頭是個女的。

招兒辦法用儘,也隻問了這麼些,她看得出這個叫蘭妞的丫頭,是真的不知道其他,隻能打消套話的心思。

招兒住的地方是個小院子,院子裡就隻有蘭妞和一個瞎了眼的老嫗侍候。她也佯裝過不懂事往外闖過兩次,可很快就有人將她攔了回來。

時間一天天過去,招兒問過蘭妞才知道,如今已經進入冬月,可紅島這裡絲毫沒有感覺到寒冷的氣息。

她已經到這裡一個多月了,不知道弘兒如何,庭儴又如何。

……

她很快就知道薛庭儴的消息了,因為紅幫在福建的堂口被人端了。

像紅幫這種大型幫派,自然不可能獨處海外,對陸地不聞不問。幫裡有這麼多幫眾要養活,他們的生意很大一部分來自大昌,自然各處都設有堂口。

不過這種堂口都十分隱蔽,或是大隱隱於市,或是在沿海的某個荒島上。這種地方都是極為隱蔽的,可偏偏就被人端了。

具體是哪一方的人馬,暫且不知。一個活口都沒有逃出來,還是給這處堂口送補給的人,發現這件事情。

這處堂口位於一處荒島上,送補給的人上了島,沒有發現一個人,說是雞犬不留也不誇張。除了地上遺留的血跡,再來就是島上有幾處地方有疑似遭受過炮擊的痕跡。

事情傳回來,一片嘩然。

紅幫的人並沒有多想,隻當是哪個不長眼的船隊意外登島,又發現了島上的人。兩方交火,紅幫人不敵,才會造下如此慘劇。

畢竟這東南兩海也不光隻有一個紅幫,另還有數個大小不一的海幫以及零散的小股海盜。

紅幫首先瞄準的就是自己的死對頭黑旗幫。也隻有黑旗幫才有這個能力探到紅幫的堂口,並能乾出這種事。

紅幫上下一片暴動,無數人說要帶著兄弟前去抄了黑旗幫的地方,卻被丁巳壓了下來。

大龍頭臨走之前說,一切人等不得擅自離島,什麼事等她回來再說,這就是鐵律,誰也不能觸犯。

*

而就在紅幫上下因為此事鼓噪不休之時,位於福建東沙附近又有一處小島燃起戰火。

這島上的人可不是紅幫的,正是他們的對頭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