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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幫的人吃的就是海上這碗飯,在東南兩海像這種補給之地有許多。都熬了一夜,也得歇一歇緩緩精神,且此時已經出了東海範圍,料想那浙江水師也追不到此處來。

可就在他們到時,已經有一艘船在這裡等著了。這船上掛著一艘血紅的旗子,旗子上寫著‘天’字,正是紅幫的船,還代表是天字堂的人。

天字堂乃是紅幫大龍頭座下的堂口,紅幫一共分了八個堂口,按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區分,另還有刑堂,獨立於八個堂口之外,專司刑責之事。

紅幫看似是一群海盜,其實紀律嚴明,幫規極為嚴格,違背者輕則割耳廢手,重者以死罪論處。

天字堂乃是大龍頭坐下的堂口,在八大堂口之中又屬前列,所以地字堂的船在見到天子旗,就將地字旗掛上了。

根本連想跑的想法都沒有。

兩船接舷,天字堂副堂主羅釗帶著幾個人來到這艘船上。

幺爺蔫頭耷腦地走了上來,其身後不遠處跟著莫伽。

羅釗並沒有理會幺爺,對莫伽拱了拱手:“莫堂主。”

“羅副堂主。”

之後也沒有多客套,羅釗便點明來意。

大意就是獲知地字堂私下行動,受大龍頭的命令前來帶所有人回去。

“有什麼話不用與我說,還是回去和大龍頭說吧。”

羅釗說著,就命人帶路,往船艙裡去了。

正是應了莫伽昨晚所言,這船上不止地字堂和玄字堂的人,還有其他堂口的眼線,也就是說地字堂這次行動,可能早就為人所知。

*

而與此同時,剛蘇醒過來的招兒,正麵臨平生最大的危機。

一般船最下層的船艙,都是用來堆放雜物,或者關犯錯之人。此地常年不見陽光,又不通風,陰暗而潮濕。

招兒就是被關在這裡。

負責看守招兒的乃是船上最下等的海盜,像他們這種人無一技之長,出風頭掙功勞的事,從來輪不上他們,就隻能在船上做些打雜之事。

海盜常年漂泊在海上,經常幾個月見到不到陸地。海上的女人少,僧多粥少的情況下,見到個女的,就蠢蠢欲動。

尤其這女的身段十分不錯,那%e8%83%b8鼓囊囊的,那腰肢細細的,那一雙長腿又細又長。用黃大牙的話來說,這樣的女人是個吸/精/窩,夾起來搖起來男人受不了。

招兒落了水,本是要她命的,誰曾想因為各自心思不同,暫時將小命保了下。上麵交代將她關起來,就隨便找了個地將她關著,自然沒有人給她收拾。

她渾身濕了透,衣裳浸了水粘連在身上,曲線畢現。

黃大牙和李大錘已經來回幾次了,兩人一夜沒睡,就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弄了這個女人。

黃大牙的意思是弄,不弄白不弄,反正幺爺是要讓她死的,就算被莫堂主攔了下,之後也是要死的。與其便宜了閻王,不如便宜自己。

可李大錘卻是個膽小的,紅幫有一禁,就是禁止□□婦女,犯者死。

黃大牙幾次都想解了腰帶上,都被李大錘給攔下了。

“你他媽再攔我,老子跟你拚命!怕死就滾遠點,老子死也要死在女人身上!”黃大牙一把將李大錘掀開,就往那邊走去。

見此,李大錘有些垂頭喪氣的,可看見躺在那邊的女人,心也怦怦地跳了起來。

招兒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醒來的,她感覺頭很疼,還有些暈。正在想著自己在那兒,就見模糊中有個醜陋的男人臉湊了過來。

“小美人兒醒了啊,醒來了更好,我還沒玩過像你這麼白淨漂亮的女人呢。好的都被那些堂主們給霸占了,老子們天天隻能睡睡五姑娘。你放心,也彆怕,我肯定能讓你舒服……”

黃大牙一麵解著衣裳,一麵說道,並沒有將招兒放在眼裡。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在他心裡,隻能任他玩弄。

招兒被惡心得想吐,她也不是雛兒,尋常走南闖北,自然明白對方話裡的意思。她顧不得去多想,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可人還沒站起來,就是一陣天旋地轉。

她跌倒在身後的木頭箱子上,與此同時黃大牙已經撲上來了。

招兒就聞到一股極為惡臭的味道,又酸又腥還帶著腐臭,情急之間就一腳踹了過去。

她急怒之下發力,是拚了全力的,黃大牙一個不防就被她踹了出去。起初的一瞬沒感覺到疼,黃大牙還怒笑著說好一個潑辣的小野貓,可很快%e8%83%b8口一疼,噴出一口血。

“這臭娘們會武藝,李大錘你還不快死過來幫忙!”

李大錘忙端著油燈就過來了,兩人從腰間抽出短刃,朝角落裡的招兒逼近。

……

“稟羅副堂主,人就關在這裡。咦,看守的人呢?黃大牙……”

羅釗眼神動了動,從他身邊當即就走上去兩個人。

通道儘頭的艙房的門是緊閉著的,黑洞洞的也看不分明。這最下一層的通道十分逼仄,隻夠兩個人將將擠過去。

羅釗嫌悶氣,便沒有進去,就在這時候,有個人影子從裡麵撲了出來。

是他的一個屬下,臉色驚疑未定。

“副堂主,死人了,死人了!”

聞言,不光羅釗變了色,連不遠處樓梯口站著的莫伽也變了色。

呼呼啦啦艙房裡進來了許多人,隨之進來的還有光亮。借著火把光亮的照耀下,進來的人才終於看清了裡麵的情況。

地上倒著兩個人,不知死活,有刺鼻的血腥味兒……

“副堂主,小心!”

“再拿火把!”

兩聲暴喝徒然炸響,同時還有個黑物飛了過來,被羅釗的屬下擊飛了出去,撞在什麼地方,發出一聲轟然巨響。

有人又拿了幾根火把進來,通通點上,眾人才看清整個場景。

黃大牙和李大錘都倒在地上,其中黃大牙沒穿褲子,下`身醜陋地□□在外。地上是一片又一片的血,而牆角堆放木箱雜物的地方,站著個穿著男人衣裳披頭散發的女人,她臉上沾滿了血汙,手裡拿著一把帶著血的短刃,呈防護狀態。

她眼神鋥亮中帶著一絲驚魂未定,卻是緊抿著嘴,死死地盯著眾人。

“你們要什麼?銀子?要多少我有多少!我男人是定海市舶司提舉,浙江水師提督,大昌皇帝的心腹,不想牽連族人,不想天下之大無處藏身,識趣的就放我走!”

赫!

莫伽突然輕笑了聲,眼神玩味了起來。

*

天似乎一下子就冷了。

本就入了秋,江浙一帶秋雨多,淅淅瀝瀝連下了兩日。

上海縣縣衙裡,毛八鬥正一臉愧疚地看著收到消息後連夜趕過來的薛庭儴。

有彆於平時總是笑眯眯的,此時薛庭儴臉上帶著薄霜,嘴角緊抿,臉上的線條一下子鋒利起來。

似萬年不化的冰霜,又帶著一種近乎窮途末路的凶惡。

毛八鬥與薛庭儴相識多年,再難的情況又不是沒見過,哪裡見過他這種模樣,感覺似乎天一下子就塌了。

趙誌等人跪在下頭,都是低垂著頭,趴伏在哪裡。

他們其中也有不少人受了傷,還有的不識水性,差點沒被淹死。那一晚的事發生的太快太急,不過是眨眼之間夫人就不見了,那些攻擊他們的人也消失不見了,困在水裡的他們無力而絕望。

好不容易上了岸,就趕忙奔赴縣衙尋求助力。

大半夜,毛八鬥帶著所有衙役沿道搜查,什麼也沒有發現。趙誌等人也帶傷尋找,他們甚至調動了所有能動用得船隻打撈,什麼也沒有,人不見,屍體也不見。

消息送回定海,薛庭儴連夜就趕了過來。

不光他來了,浙江水師的人也來了,最後在水師的助力下,才在離吳淞口不遠的一處蘆葦灘上發現了兩條小船。

可這兩條小船什麼也證明不了,招兒依舊沒有蹤跡。

“大人,你殺了我們吧,我們萬死不能贖罪!”

小紅跪在下麵嚶嚶的哭著,她不懂水性,差點沒救回來,等醒來之後就聽說夫人丟了的事情,眼淚就沒停過。

她滿心自責,若不是她膽小,若是她動作能再快一些,夫人不會落了單,就算掉到水下,身邊也有人。她還恨自己不中用,若不是不會水,身邊的趙誌也不會拽著她,說不定夫人就不會丟。

“你們都下去。”

他們還不想走,毛八鬥站起來揮揮手道:“都下去休息。”∴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趙誌等人這才魚貫的出了這間廳堂。

待所有人都出去後,毛八鬥看著薛庭儴,猶豫著似乎想說什麼。

薛庭儴突然站了起來:“招兒不會死。”

在那夢裡沒有死,所以她肯定不會死。

“庭儴……”

“讓我靜一靜。”

說著,他慢慢往門外走去,毛八鬥無力地歎了口氣。

☆、第209章 第209章

==第二百一十章==

招兒不知到底是自己的恐嚇起了作用, 還是這群人想拿她換銀子, 之後她不光被換了間艙房,還有人給她看傷。

但也僅此而已,她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隻知道從那處黑暗的艙房裡挪出來後, 天又黑了兩次,船還在往前行著。

明顯可以感覺到一路行來氣溫的變化, 江浙一帶入了秋就會漸漸冷下來, 可這裡反倒給人一種入了暑天之感。

這兩日招兒沒見到什麼外人,每天都是一個麵相凶惡的黑衣男人給她送飯。她曾觀察過四周,這間房有窗卻被釘死了, 門外有兩人不眠不休地看著她。

她逃不了。

其實她也沒處可逃,大海茫茫, 離開這處船, 她就隻有死的下場。

她隻能按捺下來靜靜等待,等著這些人昭告自己的目的。

其實也不是沒人來,有個男人來看過她兩次。一次隻是看她, 什麼也沒說, 第二次就是這次了。

“馬上就到地方了,這東西給你,是時識趣地把眼睛蒙上。”莫伽將一塊兒黑布扔過來, 招兒沒去接, 任那黑布落在地上。

“你是誰?你們為何襲擊我們, 還抓了我?”

這個問題招兒已經問過許多遍, 可沒有人回答她,這個人沒有回答過,門外的那兩人更是不用說。

都是聾子,是啞巴!

不同於之前,這次對方看了她一眼,接了話茬。

“你很好奇?”

“你們到底是誰?”

“我們是海盜。”

“我知道你們是海盜,你們到底要什麼,要什麼就說吧,能給我就給你們。”招兒隻要一想到薛庭儴得知她不見了的事情,就有一種莫名的焦躁感,也因此顯得特彆心浮氣躁。

莫伽淡淡一笑:“我們什麼也不要。”

招兒明擺著不信,對他怒目而視。莫伽的目光卻漸漸驚奇起來,泛著一種詭異的波光,讓招兒有一種毛骨悚然之感。

她這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