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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的偏方用儘,除了將太子的身體折騰得更是虛弱,也彆無他用。

現在太子模樣甚為恐怖,手臉上的瘡爛了好好了爛,如今變成一塊塊紫紅色疤痕留在表皮上,像蟾蜍身上的毒囊,讓人望而生畏。他最近甚至有些癔症了,每日都是嚎哭尖叫,現在的東宮形同鬼蜮,若不是實在逼得沒有辦法,沒人願意進來。

甚至一向看重太子的嘉成帝,在屢屢見到這一幕後,都不禁起了厭煩之心。

本來嘉成帝的心情就不大好,來了後更是不好,發了通怒後,便離開了東宮。

出了東宮大門,嘉成帝問道:“皇後最近如何?”

鄭安成彎著腰答:“娘娘最近鳳體比之前好多了,馬嬪娘娘經常帶著三皇子去探望娘娘,如今娘娘歡顏漸多。”

嘉成帝歎了口氣:“皇後也是——”頓了下,他又道:“去看看皇後吧。”

一行人便折道去了坤寧宮。

*

這叫宛瓊的女子頗為聰慧,很多東西招兒都是一點就通。

之後來了客人,招兒刻意讓她上前試試。

雖是可見緊張之色,到底也算是有模有樣,可以料想假以時日後,必能獨當一麵。招兒很滿意,也因此更是用心教她,宛瓊也是悉心學著,兩人相處融洽。

中午是招兒回去做了飯,吃罷後拿了一份來店裡。

宛瓊一麵誇著招兒做飯手藝好,又好奇問道:“老板,你即開著鋪子,難道家中沒有下人,居然還要你親自下廚?”

招兒笑著道:“咱倆都這麼熟了,還叫什麼老板不老板的,叫我招兒吧。你叫我老板,我聽著也不太習慣。”

“這——”宛瓊猶豫了一下,到底也是改了口,喚了一聲招兒。

招兒又說:“至於你說下人這事,咱又不是什麼富貴人家出身,尋常都是自己做慣了的,有個下人我也不習慣。”

“還未知曉招兒的夫君是做甚的?我見你做婦人打扮,又說有孩子,應該是嫁人了吧?”宛瓊目光閃了閃,問道。

“我家夫君?他啊,就是個小官。”

宛瓊做吃驚樣:“沒想到招兒還是官夫人,如此一來我更不能叫你招兒了。”

招兒忙揮手道:“可千萬彆說什麼夫人不夫人的,我不是說了,我家夫君就是個小官,我也到不了做夫人的地步。”

之前小兩口就為這事議過,薛庭儴受封六品修撰,按製招兒作為其正妻,妻隨夫君官職,可加封六品安人。

雖是按時下風氣,隻要丈夫為官,都能稱之夫人,可正經來說隻有一二品大員的夫人,才能被叫做誥命夫人。所以招兒才會這麼說。

“既然是官家,就更應該有下人了。”

招兒也不懂這宛瓊為何就和下人較上真了,不過她也老實的回答:“咱家宅子小,再說家裡就這麼幾個人,也用不上下人侍候。至於做飯,他們爺倆也吃不慣外人做的飯,所以平常就是我自己做了。家裡倒也有個下人,但當門房和車夫之用,丫頭倒是沒有。”

“招兒你可真是賢惠。”聞言,宛瓊感歎道。

招兒有些不好意思:“我可不賢惠。”

之後,待宛瓊吃罷了飯,招兒將碗筷收拾了回去。陪著弘兒午睡了半個時辰,等起來後她去店裡,見宛瓊依舊堅守著,這期間宛瓊也做了好幾筆生意,店裡也沒發生什麼大事。

見此,招兒對宛瓊更是滿意。

到了差不多申時,招兒想著薛庭儴快下值了,再加上到底是第一天,就讓宛瓊回家,讓她第二天還是老時間來,並打算將店門關了。

宛瓊也沒有拒絕,幫著招兒將店門關了,才離開王記花坊。

她一路走出井兒胡同,一直走到手帕胡同,才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中,丫鬟鶯歌正等著,一見她就急道:“姑娘,你可算回來了,奴婢快急死了。”

吳宛瓊渾不在意說:“急什麼,不是讓你先回去,等到了下午再來接我。”

鶯歌委屈道:“奴婢哪敢丟姑娘一個人。再說了,奴婢若是回去了被人發現,可不好交代。”

這麼說來,鶯歌可是坐在馬車裡等了吳宛瓊一天。

見此,吳宛瓊道:“辛苦你了,明兒你就彆在這兒等了,隨便找個茶樓或者酒樓喝茶都可。”

“姑娘,你明日還要來?”鶯歌大驚失色道。

這話就有些僭越了,吳宛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鶯歌忙嚇得不敢再吱聲。

過了好一會兒,直到車都動了,鶯歌才小聲道:“姑娘,你說你讓人打聽那新科狀元,又找到他家鋪子裡,此人可是已經娶親生子了。”

吳宛瓊抿了抿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越來越多話了!”

鶯歌哭喪著臉道:“這事若是讓老爺知道……”

“我爹不會知道的。另外,你也不要多想,我對此人並不是你想象中那樣,我隻是對他的妻子有幾分好奇。”

“可……”

接下來的話,鶯歌再不敢多說,也心知姑娘雖是性格柔和,但若是惹了她發怒,結果不是她能承受的。

且不提這些,之後吳宛瓊便每天都來鋪子裡做工。

過了幾日,招兒差不多覺得她能獨當一麵了,就與她定下了每天她負責開門,吳宛瓊辰時來店裡,到下午申時的時候,就可以下工了,剩下的時間招兒看店。

至於工錢的話,一個月是一兩銀子,不過可以從賣掉的東西裡提到不等的銀子,以招兒對自家店裡生意的估計,宛瓊一個月可以得到三兩到四兩不等的工錢。

這份工錢對京城這地界來說,已是不菲,足夠她一個人生活。

其實招兒打算是再請兩個女夥計的,可因為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人手,便隻能擱置下來。

因為吳宛瓊每天都是申時下工,而薛庭儴也是申時從翰林院下值,所以兩人並未撞見過。薛庭儴隻知道招兒請了個女夥計,具體詳細卻並不知曉。

這日,薛庭儴從翰林院回來,隻胡三一人在家。問過之後才知曉,招兒和弘兒都在店裡,他也沒在意回房換了衣裳,坐著歇了歇腳,又喝了一盞茶,還是不見母子倆回來,便找去店裡。

此時王記花坊中正忙碌,今兒也是巧了,逢著吳宛瓊要下工的時候,突然來了幾個客人。這種情況下,她自然不能走,便留下來幫忙。

世人千千萬,有些人買東西爽快,有些人則是磨嘰,而今日這幾個女客人就是性格磨嘰的。也是王記花坊的東西都不便宜,自然要多做斟酌。

好不容易將這波客人侍候走了,又來了兩個客人,招兒和吳宛瓊兩人便一個忙著招呼客人,一個看店並看著孩子,順道不忘插言給些建議什麼的。

終於這單生意總算做下了,招兒說得口乾舌燥,正坐下來喝水。

薛庭儴來了。

“你今天下值怎麼這麼早?”說完,招兒下意識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才反應過來自己忙忘了時間。

“今天生意很好?”

招兒又喝了一口水才道:“可不是,每天生意都不差。”

“找夥計的事要抓緊了。”

招兒嗔了他一眼:“你說起來倒輕巧,哪有那麼容易,就是宛瓊也是好不容易才請來的。男夥計倒是好找,可女夥計……”

說著,她歎了一口。

薛庭儴總覺得宛瓊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卻一時想不起來,不過他也沒放在心上。正想說什麼,突然一個聲音在門口響起了。

“瞧你這小手臟的,等回去後姨姨幫你洗一洗。”

招兒笑著站起來,道:“眨個眼的功夫,這小壞蛋就跑不見了,多虧了宛瓊你幫忙看著。”

“招兒,你這麼客氣做甚,方才那客人實在太難應付了,若不是你出麵這生意指定得丟,我幫忙看著些弘兒也沒什麼……”之後的話語,在看見薛庭儴後,莫名其妙失了聲。

招兒見她臉色有些不對,還以為是見了外男緊張,忙道:“宛瓊,這就是我家夫君。”又對薛庭儴道:“庭儴,這是宛瓊。”

此時吳宛瓊已經恢複了鎮定,拉著弘兒拘謹地站在那裡,半垂著眼簾對薛庭儴點了點頭,不過沒說話。+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薛庭儴麵色一下子就變了,眼中各種晦暗翻滾。

這時,弘兒一下子撲了過來:“俊俊爹,你今天給我帶好吃的沒有?”

薛庭儴被撞了個猝不及防,為了掩飾,他順勢將弘兒抱起來,垂眼與他說話:“爹給你帶了豌豆黃。”

“那好呀,咱們去吃,小狗子餓啦。”

“不準吃多了,不然晚飯你又吃得少。”

“娘,我知道了。”說著,弘兒又催薛庭儴趕快抱他去吃點心。

父子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後,招兒這才不好意思對宛瓊笑了笑,道:“這孩子就是皮,成天稀奇古怪的話特彆多。”

這話是在解釋之前弘兒叫薛庭儴為俊俊爹,此話起源於一次薛庭儴和招兒玩笑,卻被這小崽子聽去了,然後薛庭儴就成了俊俊爹。

吳宛瓊有些欽羨道:“弘兒真是可愛。”

聞言,招兒看了她一眼,卻什麼也沒說。隻是佯裝去收拾台麵,並跟她輕快的說,時候也不早了,讓她趕緊回去。

吳宛瓊又看了那門口一眼,跟招兒道了彆,便離開了王記花坊。

等她走後,招兒卻歎了口氣。

她能看出宛瓊的羨慕,卻不敢多說什麼,宛瓊年輕守寡,又沒個孩子在身邊,孤單是可以想象的。她就怕跟她說多了,是時她回去後難免會傷懷。

招兒又守了會兒,見時候也不早了,便收拾著將鋪子關了。

回去後,薛庭儴正抱著弘兒,拿了本書與他講,小家夥兒也聽得有滋有味的。

父子倆一個說,一個聽。

聽著聽著,當兒子就問起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然後當爹的也不厭煩,一一解釋給他。

招兒笑了笑,換了身舊衣裳就去灶房裡忙上了。

晚上吃罷飯,先給弘兒洗澡。

這宅子裡專門辟了間房子做浴間,裡麵有一大一小兩個浴桶。小的是給弘兒專用的,其實也就是個小木盆。

如今天還正熱著,所以招兒備的水是溫水,把弘兒剝光丟進盆子裡,他顯得十分興奮,不停地把水往盆子外撩,招兒蹲下給他搓泡泡,他又抹了泡泡往招兒臉上抹,可把招兒給氣的。

母子倆就這麼一麵洗一麵宛如打仗,笑聲在書房裡都能聽見。

正房的西間,是薛庭儴的書房。

此時他坐在書案後,外麵的天已經擦黑了,他卻沒有點燈,任自己沉浸在無邊黑暗之中。

他終於想起夢中遺漏掉的那一段了,就在見到那個人的時候。

在那夢裡,他是入了翰林的,卻隻是普通的庶吉士。

過了館選後,他便匆匆回家了一趟,卻沒有久留,就匆匆回了京城。

招兒母子沒與他同來,一來孩子太小,不適宜長途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