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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坐好了。

溫蘅剛才為了抓住台階,右手手掌在台階上擦破了皮,這時候就感受到了一陣疼痛。

南崢兩隻手都擦破皮了,而且摔痛了屁股,好在沒其他傷。

兩人默默地坐了幾分鐘,南崢才問溫蘅:“你沒事吧。”

溫蘅:“沒事,隻是嚇到了。”

從台階往下望去,是長長的台階,往上望去,也是長長的台階,而台階兩側則是懸崖。

南崢居然有心思笑,他悶頭笑了兩聲,說:“剛才是不是想要是摔下懸崖了,就粉身碎骨了。”

溫蘅不想理他,覺得他這人有病。

南崢不看她,說:“走吧。”

但溫蘅坐在那裡沒有動。

南崢隻好問:“不走嗎?”

溫蘅歎了一聲:“你剛才不怕嗎?”

南崢說:“還好吧。”

溫蘅的手機響了起來,她趕緊從褲兜裡掏了手機出來,是劉慶楓給她打了電話過來。

溫蘅接聽起來,劉慶楓:“你們去哪裡了,怎麼現在還不回來?”

溫蘅說:“我們馬上回去。”

她掛了電話,就摸索著往下蹭了幾步,走過了最滑的台階,回頭叫南崢:“快走,楓姐在催我們了。”

南崢隻好也向下蹭了幾步,跟上她,但是說:“我不想回去睡覺。”

到了好走的台階了,溫蘅就站起身快走了幾步,“為什麼,你要去哪裡?”

南崢說:“我要學道士在祖師像跟前打坐。”

溫蘅一愣,“你會打坐嗎?”

南崢說:“打坐有什麼難。就坐著唄。”

溫蘅說:“我敢肯定,你打坐半小時就會腿麻得受不了。”

南崢嗬嗬:“那還不是因為你的身體素質不夠強。”

溫蘅:“……”

兩人沒花多久就走回到了上清宮,南崢說到做到,真不願意跟著溫蘅回房間去,非要去打坐。

溫蘅覺得他簡直像個小朋友,她拿他沒辦法,隻好先回房間去找劉慶楓。

南崢去找水洗了手,就跑去玉皇殿盤腿坐著了。

劉慶楓看隻有溫蘅回來了,就問:“南崢呢?”

溫蘅說:“他不願意回來睡覺,要在祖師跟前打坐。”

劉慶楓低頭笑了笑,說:“他肯定是害羞,不願意和我們待一間房。”

溫蘅去洗手間把手洗了洗,好在擦破皮的地方並不嚴重,也沒流血,但她還是把傷處給劉慶楓看了,說是摔了一跤,但沒說是到老君閣的台階上摔的。

劉慶楓看了看,說:“那你彆沾水。”

溫蘅點了點頭,“南崢怎麼辦?”

劉慶楓說:“我去叫他。”

劉慶楓去叫了,但南崢鐵了心的要打坐,可見他之前在道觀裡四處走的時候,就想好要這麼做了。

劉慶楓也拿他沒辦法,隻好由著他在那裡打坐,不過她離開前,說了一句:“你這是溫蘅的身體,彆給她弄生病了。”

南崢這才心動了一下,但還是沒有改變主意。

溫蘅見隻有劉慶楓一個人回來了,問:“南崢是不是真不回來睡覺了?”

劉慶楓點頭:“算了,彆管他了。他倔起來,沒有辦法。”

劉慶楓累了一天,爬上開著電熱毯的大床,很快就睡過去了。

溫蘅在小床上倒不怎麼睡得著,過了一會兒,她爬了起來,去找南崢。

發現南崢盤腿坐在玉皇殿的蒲團上,除了他之外,還有一位上了年紀的道長坐在另一邊,正在和他說話。

道長說:“打坐可養生延壽,還可開慧增智。學道,就是要從收心安坐開始,打坐就是一種基本功。”

溫蘅看南崢一動不動聽著道長說話,她就也去坐在了南崢旁邊的蒲團上,聽道長講課。

道長看一下子有了兩個學生,就滔滔不絕起來,從《道德經》講到《黃庭經》,然後講到《太平經》,說:“求道之法,靜為基先,心神已明,與道為一。以空洞無涯為元竅,以知而不守為法則,以一念不起為功夫。”

南崢點點頭,說:“就是要不想任何事對吧。”

道長頷首:“對,就是要坐忘。”

南崢說:“那就容易睡著了。”

道長笑了笑,看向溫蘅,溫蘅趕緊跟著道長的打坐姿勢調整了自己的姿勢,於是道長開始講打坐時候的注意事項,諸如要頭平身直,要雙目微閉氣沉丹田,全身放鬆,如何內觀,如何運氣。

好在南崢作為藝人就有專門的老師教形體和功夫,溫蘅平時也有去練瑜伽,至少在控製自己的身體上是比平常人更精準的,所以很快就跟著老道長進入了狀態。

溫蘅淩晨去上了次衛生間,發現老道長已經不在了,但南崢還在打坐,不知道是真打坐,還是坐著就睡著了,她也不叫他,自己又去他旁邊不遠坐著繼續打坐。

說是打坐,溫蘅覺得自己基本上是以坐著的姿勢半睡著了,等她之後又醒了兩次,天已經在漸亮了,她看向南崢,發現南崢幾乎是趴在地上睡著了,根本就是解放了手腳,以一種高難度的姿勢委地而睡。

她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南崢一下子就驚醒了,抬起頭來看向她,怔了好一會兒,他才真的清醒了,打著嗬欠揉了揉眼睛,又就著一點光線看了看手表,說:“已經五點多了呀。”

隨即又揉了揉腿,盤腿坐著想繼續睡。

溫蘅站在旁邊盯著他,突然覺得他這個樣子還挺可愛的,像隻大貓似的。

溫蘅說:“天在亮了,要不,我們去看看外麵的雲海吧。說不定還能看到日出。”

南崢想了想,從地上艱難地爬了起來,一邊攏頭發一邊說:“不洗漱一下了再去嗎?”

溫蘅:“還是先去看吧,不然回去房間,會把楓姐吵醒了。”

南崢一想也對,就跟著她一起出了門。

這時候天邊已經有了魚肚白,遠處的山巒在輕薄的晨霧裡安詳地延伸著,就像是墨汁輕染的水墨畫。

晨風清涼,南崢打了個噴嚏,說:“看了這個風景,就覺得水墨山水是寫實作品。”

溫蘅很讚同地點頭,說:“又去一次老君閣怎麼樣?”

雖然昨晚才摔過跤,但兩人都再次對爬上老君閣感了興趣。

兩人再次爬上老君閣,東邊天空已經染上了紅色,太陽即將升起,大地靜謐,山巒綿延青翠,雲霧在山間飄蕩,人間凡塵離得很遠。

溫蘅在昨晚站立過的欄杆邊伸展雙臂,迎風閉目,南崢愣了一下,雖然那是自己的身體,那一刻,他居然想到了《泰坦尼克號》上經典的一幕,不過他馬上把這種想法壓了下去,自己在老君閣山頂的小片地方逛來逛去,直到溫蘅叫他下山。

再次走到兩人昨晚摔跤的地方,這時候早看不出什麼痕跡了,但溫蘅向南崢伸了手,“我拽你一把吧,以免又摔了。”

南崢想拒絕,但溫蘅的手已經伸了過來,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他隻好由著她把自己扶了下去。

等兩人回到上清宮,劉慶楓已經起床了,看到兩人一前一後進了他們住的院子,就說:“你們倆昨晚都沒有在房間裡睡呀?”

南崢說:“我們在殿裡打坐。”

劉慶楓:“……”

溫蘅則道:“和睡覺沒什麼差彆。”

南崢:“除了腿有些麻。”

劉慶楓看兩人對視著在笑,這麼一晚,兩人關係好像是好了很多,她就沒再計較兩人作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兩人去洗漱後就去吃了早餐,早餐隻有很簡單的米飯和醃菜,不過走了那麼多路,再簡單的飯菜都能吃兩碗,也沒條件去挑剔。

兩人吃完早飯洗了碗,劉慶楓就過來叫了他們:“你們快點,李仙師回來了,說可以見我們。”

南崢驚訝:“這麼早?”

溫蘅也很驚訝,心想他是一大早從成都飛回來的嗎。

等被小道士帶著去見了那位李仙師,兩人就更驚訝了。

李仙師坐在他房間裡的蒲團上,劉慶楓上前行了禮,為了來這個道觀裡,三人之前還專門學了一下道教的行禮方式。南崢和溫蘅隨著她也趕緊上前行了禮,南崢到這時候,是一點偶像包袱也沒有了,心誠得很。

李仙師說:“我昨晚回來了,在玉皇殿遇到了兩位居士,倒是有緣。”

這位他們千裡迢迢來拜訪的李仙師,就是昨晚在玉皇殿指點他們打坐的人。

劉慶楓看了看身邊的兩個人,在李仙師請他們坐後,她就對李仙師說了一大通表達謝意的話,劉慶楓奉承人很有一套,不過李仙師一直神色平靜,待她說完之後,他才說:“你是想問這兩位小居士的事吧。”

劉慶楓說:“是。還請仙師指點。”

劉慶楓沒有講南崢和溫蘅交換了身體的事,但卻求指點,是想看看李仙師是不是真的有慧眼。

南崢和溫蘅也一臉期盼地看著李仙師,李仙師去拿了三枚漢五銖來,沒有多說,就開始起卦。

三人都緊張起來,提著氣盤腿坐在那裡,看著李仙師起卦。

李仙師說:“這個卦,乾之天火同人。是吉卦。”

三人頓時就精神振奮了,繼續盯著李仙師。

李仙師推斷著卦象,說了一堆幾人聽不太懂的卦辭,三人都做恭敬狀,其實心裡都很茫然。

劉慶楓隻好說:“還請仙師明示。”

李仙師說:“兩人以和為貴,便能度過此時艱難。兩人的事,並無大礙。之後兩人運途如日掛中天,不必擔心。”

他這話說得太泛泛了,三人都有點受騙的感覺。

劉慶楓繼續問道:“兩人現在的艱難,到底什麼時候可解。”

李仙師繼續推斷卦象,說:“這個卦拆分為九二動爻,見龍在田,利見大人,乾為四月,應該是在明年四月。從卦象看,乾乾比和,兩人同心,但變卦離火克乾金,兩人還會有意見相歧。不過意見的分歧,是在兩人問題解決之後。”

雖然三人到現在聽得並不是雲裡霧裡了,但兩人問題解決要到明年四月,三人還是心下發沉。

南崢問:“現在不能及時解決問題嗎?”

李仙師看向他,說:“卜卦隻是預測,並不是改命。你倆的事,我沒有辦法為你們解決。言行,君子之所以動天地也,可不慎乎?老道也隻能給你們解到這裡了。”

南崢:“……”

李仙師已經讓門外候著的小道士送客,劉慶楓站起身來,向李仙師行了一禮後,心情沉重,欲言又止。

南崢則起身行了一禮後就飛快地出去了,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受了騙。

隻有溫蘅還跪坐在那裡,看著李仙師道:“如果我們想早點解決這個問題,可以到哪裡去尋找幫助呢?您有什麼人可以推薦嗎?”

她這個問題讓本來要離開的劉慶楓停住了腳步,看向了她。

李仙師一直是一臉平靜,這時候眼神裡倒帶了一點溫和,對著溫蘅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