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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發紮了起來,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後頸。他穿著沈浮橋的白T恤坐在沙發上一隻手抱著半邊西瓜,另一隻手拿著手機刷著論壇,臉上的笑意怎麼也降不下去。

“沒什麼,哥哥,快來吃西瓜。”

寧逾熄了屏放下手機,用勺子把西瓜最中心的那一塊挖下來喂給沈浮橋,沈浮橋收下這一勺西瓜,咬住一半與寧逾接了一個甜蜜綿長的%e5%90%bb。

“哥哥,來參加我的畢業晚會吧。”

寧逾窩在沈浮橋懷裡,抬頭%e5%90%bb他的下巴。

沈浮橋不喜歡去人多的地方,但寧逾的畢業晚會……即便寧逾不說他也會去的。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那一天便到來了。沈浮橋第一次去那樣正式的晚會,喧囂,吵鬨,擁擠,熱火朝天。

他捧著玫瑰來得很早,為了去搶個好點的位置看寧逾更清楚一點。他知道寧逾有節目,但節目單上沒有標上具體的名字。

然後他發現……周圍人看他的眼神不太正常。

不是以前那種不正常,而是帶著隱隱的激動和狂喜,一會兒低頭打字,一會兒抬頭朝他這個方向看幾眼。

奇怪。

整個畢業晚會舞台上各種節目又唱又跳,小品笑梗層出不窮,沈浮橋坐在觀眾席沒什麼表情,顯得格外冷漠又格格不入。

但他沒有走,雖然很不適應,但他還是滿懷期待地正襟危坐著,翹首盼望著他心上的月亮。

終於,在一片如雷的掌聲中,舞台的燈光暗了又亮,那束聖潔的白光打在寧逾身上。他抱著吉他,穿著沈浮橋的舊白T,頸間帶著沈浮橋求婚時送給他的平安扣,像一隻被溫柔捕獲的精靈。

“接下來這首原創歌曲,獻給我的哥哥,我的繆斯,我的靈魂,我的愛人。”

兩人的目光在虛空中纏綿著交彙,周圍人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寧逾抬指做噤聲動作,緩緩閉了眼,會場也隨之慢慢安靜下來。

眾人漸漸沉醉在寧逾指尖傾瀉的音河之下,唯獨沈浮橋定定地看著坐在高椅上閉眼唱歌的寧逾。明明那麼柔和的月光落在他眼裡卻那麼耀眼,那麼燦爛,像是永遠不會衰老的星體,驕傲而輝煌。

那是他的心臟所在地,他活下去賴以生存的倚仗……他的寶貝阿寧。

開端隻是一場戲劇性的相遇,悄無聲息,當時還以為沒有在他生命裡激起一點漣漪,其實他的生命在早在那一天跟著寧逾踏入了悖德叛道的紅燈區。在草坪藝術架上唱著《玫瑰少年》的漂亮男孩,如今在畢業晚會上大大方方地唱著送給自己的歌曲。

“你賜我永不零落的骨骼

柔軟心臟和醺然梨渦

你賜我無顧忌的淚雨滂沱

無意義的%e5%90%bb和騰湧愛河

美景獨好光陰寂寞

良辰雙渡歲月如梭

你賜我

夢裡夢外暮雨暮風

寒來暑往地久天長 ”

寧逾畢業後沒有選擇進入娛樂公司,而是自己成立了一個小型的音樂工作室。那時候沈浮橋就覺得不對,威逼利誘各種手段上儘才慢慢套出他以前是乾什麼的,但他的心早就已經被寧逾套牢了,得知這些事後隻顧著心疼他那麼小就被逼著乾那樣血腥見不得光的工作,全然顧不上在追究他裝柔弱騙自己的那點小事。

更何況……他也樂意被寧逾騙,寧逾不騙他,他要上哪裡去找這麼好的老婆呢?

但無論如何,沈浮橋的原則是說謊就應該受到懲罰,這原則原本隻用來約束他自己,如今加了一個寧逾。於是第二日寧逾無奈曠工一天,沈浮橋也樂得將年假休了,在家好好陪他。

“最近時間本來就緊迫,工作室裡各種事情又雜又多,哥哥偏偏要在這時候折騰我。現在我嗓子也啞了,唱不了歌,之後的計劃全被打亂了,你高興了。”

沈浮橋把人從浴缸裡撈起來,用浴巾將他身上的水仔細擦乾淨,動作很小心,生怕碰著那一片片青紫的痕跡把人弄疼。

“你昨天怎麼不和我說,我要是早知道你最近忙,便換個時間懲罰你了。”沈浮橋將人抱出來,“可我看你昨晚上也高興得很啊,一點沒提工作的事。”

“你意思難道還是我錯了嗎?”

沈浮橋想跟他理論一下,低頭卻見他眼眶又紅了,簡直拿他沒轍:“我的錯我的錯,全都是我的錯。給你賠禮道歉,今天可以吃兩根雪糕。”

“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還是牛奶味的,你一定喜歡。”沈浮橋早已經練就了臉不紅心不跳的本事,“走嘍,先給我的寶貝阿寧吹吹頭發~”

當天晚上寧逾才知道是怎樣的雪糕,但發脾氣已經來不及了……

後來家裡養了魚,寧逾一回家就抱著吉他對著魚缸唱歌,美其名曰音教,據說這樣養出來的魚好吃一些。

沈浮橋看著那一缸五彩斑斕的觀賞性熱帶魚,心裡為它們默默點了幾支蠟燭。

他們工作都很忙,回家的時間也越來越晚。但無論是誰先下班,另一個人總是要開車去接的,就算等到大半夜也毫無怨言。兩人黏得不行,一起做飯,一起看電視,一起洗漱,一起睡覺,做什麼都要黏在一起。明明都是老夫老妻了,卻還像熱戀期的學生一樣親親熱熱個沒完。

某個平常的工作日中午,沈浮橋剛走出古籍研究所資料修複室的門,一個同事便一臉八卦地指了指他辦公室的桌子:“沈主任,剛剛嫂子來過哦~”

沈浮橋道了謝,仔細想了想,今天確實不是什麼特殊的紀念日。

寧逾給他送玫瑰花做什麼?

他走過去抱起花,先發現的是花下壓著的入場券——是寧逾首場個人演唱會的門票,上麵的設計非常簡約,一輪圓月,一片藍海,一座浮在海麵的長橋而已。

沈浮橋抽出花束中的卡片,看見上麵淩厲的筆墨落著一句話。

“我心愛的哥哥,讓我做你的月亮吧。”

第70章 生子番外

雨霖山南坡的楊梅林都快禿了。

起因隻是寧逾撒嬌說想吃楊梅糕, 沈浮橋去摘了幾筐回來時被楚憐看到了。隨後便一發不可收拾,雨霖山眾妖都知道了山神夫人喜歡楊梅,阮白差點把楊梅樹都給寧逾扛過來移種了。

寧逾幾乎把這當主食了, 沈浮橋在一旁看著都覺得牙酸。

“寶貝,中午想吃點什麼, 不許說楊梅糕。”

寧逾欲言又止, 不輕不重地踢了沈浮橋一腳。

沈浮橋沒轍:“可以當飯後糕點, 但你這一吃起來沒完沒了連飯都不吃是什麼毛病?你這些天本來就瘦了,身體怎麼受得住?”

寧逾這些天情緒有點不受控製,沈浮橋語氣一嚴肅他就忍不住掉眼淚,大顆大顆的珍珠劈裡啪啦地掉, 嚇得沈浮橋還以為自己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好了好了, 哥哥錯了, 吃楊梅糕便吃楊梅糕,行了吧?”

寧逾又迅速收淚不哭了。

沈浮橋簡直頭疼不已。

他並不專攻醫術,給寧逾檢查了好幾遍身體都沒查出什麼不對, 最後隻能請風燭過來看看。

“如盤走珠, 跳動流利——是喜脈。”風燭收手道, “鮫人脈搏微弱, 不易察覺,尤其是喜脈, 出於自身防禦機製會有一定的屏蔽性,沈兄查不出來實屬正常, 可是……”

沈浮橋一聽是喜脈便瞬間怔住了, 他的心突然砰砰地跳了起來,又被他極力壓抑下去。他手心出了汗,抱著寧逾, 緊張道:“可是什麼?”▓思▓兔▓網▓

“你們同房的頻率太高了。前期神嗣十分脆弱,也就是阿寧耐受得了,要是換作其他鮫人,這麼不節製地同房,脈象早就不穩了。”

沈浮橋聞言心裡一陣後怕,但寧逾臉上倒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甚至看著沈浮橋慌亂的神情輕輕笑了起來。

“還有你,阿寧,明明知道自己懷孕了,不和沈兄說明便罷了,還任由他胡來,真的是把這件事當兒戲!”

寧逾頭一回被沈浮橋以外的人這麼數落,但話裡話外的關心之意難以作假,他實在是生不起氣來。

“我是知道。”他承認得很爽快,讓沈浮橋又氣憤又心疼,“不過我很好奇……你送給我的小繡盒裡裝的是什麼,居然能讓我在無法感知配偶紋的情況下受孕。”

“西山秋神伴生樹的樹根,可以實現你的一個願望。”

寧逾想了想,有點疑惑:“我的願望不應該是哥哥能夠永遠愛我陪著我嗎?”

“百分之百會實現的願望是不會在秋神考慮之列的哦。”

風燭給他開了一大串滋補的食材,包括天山血啼草、九重天清心蓮、雨霖山折珠蛇露……沈浮橋記得格外認真,生怕漏聽了一個字,恨不得把風燭供起來,但無奈他家裡還有人等,便隻能先放他離開。

“如果你能說動你養的那隻兔子給阿寧熬點奶羹喝的話,對他養身體很有好處。”

沈浮橋重重點頭:“多謝。對了,之前那件事已經有了眉目,等阿寧把……孩子生下來,我就去禁海閣為你們尋到乾擾天道的七龍盤。”

風燭沉默了一會兒,抬頭朝沈浮橋釋然地笑了笑:“多謝,不過已經不需要了。”

“不日我將褪去一身神骨,成為真正的凡人,我很高興,沈兄,你也當為我高興才是。”

沈浮橋直直地看進他的瞳孔裡,那裡麵沒有不甘和悲傷,隻有滿心滿意的解脫和歡喜。

做人未必沒有做神好,沈浮橋知道,風燭其實早已很累了。他原本是一陣隻會給人間帶去瘟疫和災禍的風,在痛苦和癡愛中撕裂,如今要做飛蛾,撲向他魂牽夢縈念念不忘的燭火。

“哥哥在想些什麼?走神好久了。”寧逾傾身啵了一口沈浮橋的側臉,眼裡有些擔憂,“是不想要孩子嗎?我記得以前我說給哥哥生小魚,哥哥還很生氣來著……”

沈浮橋回神,腦袋還有點暈。

他知道鮫人能生,寧逾也說過願意給他生,但因為神嗣難得,再加上那個配偶紋的差池,他下意識覺得他們之間不會有孩子,每次同房都沒有這方麵的顧慮。

他沒有一點準備,也根本不會養魚。養寧逾一條魚他都夠嗆,萬一寧逾再生一窩小魚崽,他養不好怎麼辦?

可是……生一窩……阿寧的肚子裡……他們的寶寶……阿寧給他生小魚……

沈浮橋覺得自己的心臟和靈相都要爆炸了,他的呼吸不自覺地加快,甚至帶了些低低的喘熄。

他難以自抑地激動著,那是從骨子裡漫延出來的對占有和圈踞的渴望和滿足。

寧逾隻會給他生小魚。

“哥哥,你沒事吧?”寧逾歪頭看他,用涼軟的手心貼了貼他的額頭,“沒發燒啊。”

“……有點頭暈。”

沈浮橋的目光不自覺地黏在寧逾的小腹處,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