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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都做好了,沒想到迎麵砸來的卻是一個輕飄飄的請求。

明明兩人之間什麼過火的事都做過了,寧逾討%e5%90%bb的時候還是那樣羞赧又可愛,他額頭輕輕抵上來,在沈浮橋唇邊逡巡片刻,最終像某種渴望被疼愛的小獸,濕漉漉地朝飼主貼了一下。

沈浮橋心都要化了。

他抬手按住寧逾的後頸,微微仰頭輕吮他的唇瓣,動作極儘溫柔,回應的力度與寧逾完美契合,如同在%e8%88%94舐他身上曾經落下的大雨滂沱。

沈浮橋閉眼很認真地%e5%90%bb著,寧逾卻沒有。除了最開始那輕輕的一貼,後來的主動權都交給沈浮橋了。他漂亮的黛眉徹底舒展而開,藍眸裡慢慢蓄起薄薄的一層霧氣,瀲灩的淚花裡折射出細碎的光芒來,如果沈浮橋能看到,便能察覺出寧逾難得的笑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浮橋還在越來越重地%e5%90%bb著,寧逾卻微微蹙了蹙眉,推開沈浮橋的肩想要從他身上下去。

沈浮橋不知道哪裡惹他不高興了,竭力壓抑住心中的隱欲,抱住寧逾不讓他走,還垂首將腦袋埋在他%e8%83%b8`前,沉默地平複著自己的呼吸。

寧逾沒想到會遭到這種阻礙,放在平時沈浮橋要是願意這麼抱著他他簡直高興還來不及,但此刻他卻隻是著急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撐著他的肩想要掙開他的懷抱。

“怎麼了?”沈浮橋察覺到他的反常,緩緩抬頭,肅聲詢問,“太熱了嗎?不喜歡我抱著?”

雖離入伏還有一段時間,但此刻火傘高張,這段小路又沒有林蔭遮蔽,輿內便隨之越來越熱。寧逾全身都在冒汗,沈浮橋伸手一摸,海潮氣息便撲麵而來。

寧逾臉紅得不像話,抿緊唇並不回應,隻是著急著要下去,沈浮橋見他麵色難看,便也沒強留,剛鬆開雙臂讓他離開,懷裡人卻驟然僵了僵。

沈浮橋心下覺得奇怪極了,正待開口詢問,便察覺到腿上隱隱的濡濕,在兩人接觸的地方,悄然暈開一片。寧逾已經放棄了掙紮,軟下來埋在沈浮橋的肩側,原本瑩藍的耳鰭倏然變得通紅,不堪受辱似的,低低地嗚咽了一聲。

沈浮橋怔愣了好一會兒,沒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寧逾也不說話,抱著沈浮橋的脖頸原地燃燒,時不時小口抽些氣,又繼續悶在他懷裡,像是打算就這麼悶死下去得了。

夏日的衣衫很薄,沈浮橋感受得很明顯,但沒有往那方麵的事聯係,畢竟都過了那麼久了,之前一直好好的,而且他保證自己很仔細地清理過。

於是他儘可能委婉地,儘力維護著寧逾岌岌可危的自尊心,溫聲細語地安慰道:“沒關係,阿寧。換身衣衫就好了,失、那什麼……禁什麼的,很正常,你還小呢。都怪哥哥方才沒有放你下去,哥哥的錯,都是哥哥的錯……”

寧逾聞言卻瞪大了眼睛,先是氣急敗壞地低吼了一聲,而後又惱羞成怒地撓了沈浮橋好幾爪子,罵人的話湧到嘴邊,看著沈浮橋那張茫然的俊臉又兀地散了氣,隻好憤憤地咬人泄恨。

“大笨蛋。”

而沈浮橋直到將寧逾抱下來換衣裳的時候才明白那是什麼,也明白了寧逾為什麼那麼反常。他不清楚鮫人的結構,不知道為什麼能保留得那麼深那麼久,隻是在心中暗下決定,以後得找個時間上九重天的藏經閣看看,如何避免這種尷尬的情況發生。

否則再來這麼一回,他寶貝阿寧的自尊心可能會碎得再也拚不回來。說起來也算是這次運氣好,是在馬車裡,要是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寧逾恐怕會氣得再也不讓他上榻。

馬車出了岔口行至官道,路上同行者多了起來,不時有驛馬飛馳,嘶鳴而過,原地激起一陣平沙霧瘴。

夾道是高大的二球懸鈴木,繁茂的枝葉橫蔽蒼穹,遮去了大部分毒辣的日光,在道路上撒下一片清涼的陰影。

輿內的溫度頓時降下不少,加上那堆冰塊以及沈浮橋小心伺候的功勞,寧逾身上的熱意也漸漸退了下去。

沈浮橋拂袖掀開紗帷,透過黃花梨鏤花窗朝遠處望了望,浮動的光影便落了滿身。寧逾抬眼看過去,才發現鍍在他身上的、近乎於神聖的金輝。

那一瞬間,他漂亮的藍眸像是有些黯然,他微微失神了一會兒,便垂眸剝了些荔枝,自顧自地吃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沈浮橋大致探查了下路線,正待收回目光,側麵卻忽然駛來一架極其張揚的馬車,紫漆紅帷,木角嵌金鑲玉,排頭八匹駿馬,皆是人間難得的良駒。

硬生生將他們的馬車逼得偏了道。

蓮藕馬車夫性格溫馴,隻是呆了一下便穩好馬車繼續趕著路,然而輿內的寧逾正吃著東西,冷不防被晃了一下,被沈浮橋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手中剛剝好的荔枝卻吧唧一下掉到地上,還弄臟了鋪好的冰絲絨毯。

寧逾瞬間沉了臉,長而鋒利的指甲狠狠刺出來,他先彎腰將荔枝撿起,而後便氣勢洶洶地要掀開帷裳朝那駕馬車飛去。

“阿寧!”沈浮橋搶先一步將他摟住了,一隻手扣住腰不讓他走,另一隻手攏住寧逾的指節,溫聲哄道,“彆衝動。”

寧逾如今兩對獠牙,藍眸赤發,還生有一對尖銳的耳鰭,這副模樣要是被人看了去,指不定會引起什麼麻煩。

寧逾不知道沈浮橋的想法,隻是覺得委屈,沈浮橋還向著罪魁禍首,他便愈發委屈:“他先惹我的!我哪裡衝動了?我好好吃著荔枝,是他先撞我們的馬車!”

沈浮橋私心給他束了個很溫柔賢淑的發髻,配著他的青蓮玉簪更顯得和婉,但如今哪怕是真佛來了,也渡不了寧逾身上這一點就炸的暴躁脾氣。

沈浮橋輕輕歎了聲,傾身在他額間落下一%e5%90%bb:“我知道,這就去給阿寧出氣,不許哭,這麼點小事,浪費什麼眼淚?”

寧逾恨恨地喘了一聲:“我才沒哭。都是因為哥哥偏心外人,我生氣。”

沈浮橋無端被扣上這麼一頂帽子,簡直哭笑不得:“我哪有?”

寧逾哽聲:“就是有!”

“好好好就是有就是有。”沈浮橋聽出他急了,也不在這種事上跟他較勁,“哥哥這就去幫阿寧懲罰壞人,好不好?”

寧逾不傻,見沈浮橋堅持不讓自己出去,也慢慢明白了他的用意,知道自己誤會了他卻拉不下麵子道歉,隻是悶悶哼了聲,勾住沈浮橋的腳踝無聲地磨蹭了一下。

沈浮橋挑眉笑了笑,將他放在軟墊上,掀開帷裳朝蓮藕人吩咐了一句,又回頭示意寧逾抓住扶手,下一瞬間馬車便以風馳電掣之速向罪魁禍首靠近。

然而當夏風吹拂起那駕馬車的赤色紗帷,輿內對坐的兩人察覺到輿外的動靜暼眼外看時,沈浮橋才驚訝地發現……

居然恰巧碰見了故人。

第52章 哄騙慣犯

風燭隔著飄颻的帷幔看見了站在前室的沈浮橋, 那神情有一瞬間的怔愣,後又放下手中的纏枝茶盞, 朝沈浮橋莞爾道:“青蓮神君,好久不見。”

“……”

沈浮橋沒應聲,目光淡淡地落在他對案的孟秋關——準確來說應該是孟秋關的轉世身上,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話:“風神禹疆,彆來無恙。”

風燭察覺到他眼神裡毫不掩飾的探究意味,先是低低歎了聲,滿頭青絲隨著馬車的顛簸沉默地拂動, 當他再次抬眼望過去的時候,柳眉杏眼裡全是滿溢的哀傷。

沈嵐在九重天上任職時與禹疆共事過一段時間。他是司藥之神, 性格純良溫和,心腸柔軟慈悲, 常常化作人身到三界扶弱濟困,救死扶傷。

但他更重要的身份是風神,吹起的風帶給三界的是瘟疫、病痛和苦難。

何其殘忍。∫思∫兔∫網∫

但天道需要這麼一尊神。

曾經他以為作為神族, 那樣的煎熬和折磨已是極限, 卻沒想到重逢之際, 故人比起之前又墜入了一個深淵。

他以沈浮橋的身份第一次見到曆劫的禹疆時, 便感慨風燭這姓名隱隱透露著悲兆, 如今看來,果真是……

“哥哥,他是誰?”

寧逾傾身半掀帷裳,伸手抓住了沈浮橋垂在身側的手,將他的視線從對麵拉扯回來。

寧逾麵色不虞,漂亮的眉眼沉得很難看,他如今對沈浮橋的任何舊識都會難以控製地產生很強的敵意, 他不喜歡他們,也不想讓沈浮橋的目光被他們分享。

沈浮橋看這情形也顧不上那邊,隻能先順勢半蹲下來,%e5%90%bb了%e5%90%bb寧逾緊鎖的眉,溫聲哄道:“怎麼又不開心了?”

“哥哥明明說要替我出氣,結果卻隻是和彆人眉來眼去,要阿寧如何開心得起來?難道非要等以後哥哥和彆人都如膠似漆了……阿寧才有生氣的資格麼?”

寧逾說著說著便紅了眼,抿緊唇暼開了眸,眼角隱約閃爍的晶瑩淚花晃痛了沈浮橋的心。

“阿寧又在胡思亂想了。”沈浮橋抬手撫了撫他故作冷厲的臉頰,見他不搭理自己,便順手按住他的後頸,將人帶進了懷裡,“少汙蔑我。我如今是有家室的人,哪裡敢跟彆人眉來眼去……如膠似漆?”

寧逾被沈浮橋抱了個滿懷,聽著他嚴肅的語氣卻並沒有什麼反應,隻是抱著他的脖頸很自然地朝外探了探身,偏頭對上了對麵風燭和孟秋關疑惑的目光。

這不看還好,一看知道對麵兩個人,其中一個還長得沉魚落雁傾國傾城,頓時肺都要氣炸了,簡直想立刻就把沈浮橋鎖在自己身邊眼睛蒙上,讓他再也沒法去外麵沾花惹草。

他不知道剛剛和沈浮橋說話的人是誰,索性就挑了個長得讓他很有危機感的小美人冷冷地盯著,微微啟唇露出泛著寒光的尖銳獠牙,緩緩抵在了沈浮橋後頸處,眼神裡是極端的挑釁和警告。

對麵的風·小美人·燭一臉莫名其妙。

他沒什麼反應,隻是覺得這南海的鮫人果真霸道,日後還是少惹為好。但對案的孟秋關就不這麼認為了,他隻知道對麵這個長著耳鰭的怪人一出現就那麼凶狠地盯著自家主人看,明明他們無冤無仇,他憑什麼這麼對風燭?

他正欲開口說話,風燭便淡淡地朝他暼了一眼,將自己方才喝過的茶盞遞了過去,示意他沏茶。

“主人……”

而沈浮橋這邊也察覺到不對。寧逾的尖牙一直抵在他後頸處,沈浮橋覺得略癢,沒忍住將他往下拉了一把,捧住他的臉,認真道:“要咬就咬,在這撒什麼嬌?還有……彆探那麼出去,小心被彆人看去了。”

寧逾看著他,輕輕眯了眯眸,意味不明道:“我有那麼見不得人麼?既然是哥哥交情頗深的故人,應該不會那麼凶……把阿寧抓去活活燒死吧?”

沈浮橋不明白寧逾又中了哪門子的邪,隻聽得他將“故人”這兩個字咬得極重,那語氣不像是在念什麼故人,倒像是終於抓到了沈浮橋某個散落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