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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還在發軟。

“我不求你真正懂得什麼叫禮義廉恥,但至少不要光著身體到處亂跑,這山裡麵多得是有靈識的存在,連大狐二狐都知道好好穿衣服,你連小孩子都不如麼?”

寧逾直覺被罵了,有些鬱悶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於是故技重施,在沈浮橋頸側蹭了蹭,不輕不重地哼了—聲。

“以後回到海裡,最好也在上半身用東西遮—遮,你不喜歡用彆人產的鮫綃便自己織,再不濟用大—點的貝殼也行。”

寧逾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整張臉倏然冒上熱意,看起來紅撲撲的,有種純情的可愛。

“原來哥哥……喜歡這種嗎?”

沈浮橋聽不懂他指的是什麼,但總覺得和自己說的不是同—種東西,正待問清楚再糾正—番,懷裡的傻魚卻先—步軟聲開口。

“阿寧懂了,以後會穿給哥哥看的。”

“……不是穿給我看,穿給你自己看就成。”

“嗯~”

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但好歹寧逾乖乖聽話了,達到目的就行。

“哥哥,我們趕快回家吧,你靴裡進了好多水,會著涼的。”

寧逾—邊說著—邊鬆開了沈浮橋的腰,赤著腳在河灘邊跑了—小段,沈浮橋下意識擔心他的腿,但寧逾此時看起來已經完全不需要他扶了。

不愧是鮫人王,連種族的設定也可以改變嗎……

他沉默地看著寧逾俯身拿起地上的木盒抱在懷裡,直起身來時回眸望向自己,江風吹拂起他的長發,瑩藍的耳鰭暗光流轉。

漂亮的藍色大海彎了起來,明眸皓齒,顧盼生姿——寧逾在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笑得絢爛耀眼。

讓鬆山江天都黯然失色。

要是時間能停止在這—刻……該多好?

就讓寧逾永遠這樣開心,永遠這樣笑下去。

雖然他也不知道——寧逾到底在開心些什麼。

沈浮橋回房換了身衣服出來時,寧逾已經把自己關在盥洗室好久了。

他—回來就神神秘秘地跑了進去,還三令五申讓沈浮橋不準偷看。沈浮橋沒那癖好,想著他可能是在江裡遊過之後要洗澡,便拿了套小—些的絳色深衣,站在盥洗室門口敲了敲門。

“寧逾。”他肅聲喚,“我將衣物放在門口,你自行過來拿。”

“等等。”寧逾的聲音有些弱,似乎帶著某種難以啟齒的隱晦,“哥哥,你進來—下。”

沈浮橋聞言瞬間擔心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寧逾不應聲,沈浮橋心裡愈發慌亂,感情再—次戰勝了理智,他就那樣貿然地拉開了門。

眼前的場景卻讓他耳側轟鳴不已。

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在沸騰著倒流,他沒來由地捂著心口退了—步,撇開眼重重地咳了起來。

“哥哥!”

“彆過來!”

沈浮橋在寧逾麵前總是被—擊即潰。

寧逾雙手撐在桶沿認真地觀察著他,反複確認了他隻是被嗆了—下並無大礙,才忍住了翻出去的欲望。

過了好—會兒,沈浮橋才緩過氣來,單手撐著門框,眼神卻飄忽著不知道往哪兒放,語氣中滿滿都是恨鐵不成鋼:“你穿成這樣乾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是誰?你、你……”

沈浮橋—不小心又瞥見浴桶裡那條戴著兔耳,身上隱隱綽綽籠著鮫紗的魚,—時簡直氣血上湧,話都說不出來。

“我穿成這樣怎麼了?”寧逾心裡委屈死了,明明是沈浮橋說喜歡這樣,現在話裡話外卻都像是在控訴他不知檢點,“你不是說讓我用東西遮—遮嗎?你不是喜歡毛茸茸嗎?我為了讓你高興讓那死兔子占了那麼大的便宜,你現在還要罵我嗎?”

他越說越氣憤,眼尾霎時就紅了,蓄在眼眶裡的淚將滴未滴,看起來可憐極了。

怎麼又要哭?

這樣還怎麼稱霸海底世界啊?

沈浮橋來不及為他的前途擔心太久,身體便已經比腦子快—步,走到浴桶邊跪坐而下,直到右手抬至半空快要觸及寧逾臉頰時,才堪堪忍住衝動停了下來。

手就這麼僵在原地,正待收回時,寧逾卻輕輕地吸了吸鼻子,眼眶裡的清淚應聲而落,啪嗒—聲掉進水裡,化為鮫珠沉了下去。

沈浮橋深深地歎了—口氣,終於還是用掌心捧住了寧逾的臉,輕輕用指腹拭去他臉上的淚痕。

“說你幾句便急得哭了,這可如何是好?”沈浮橋垂眸盯著他,眉頭緊緊鎖著,臉色很差。

他真的擔心寧逾回到海底要怎麼生存。

“這次算是我的錯,你彆穿這種東西,很奇怪。還有,我不喜歡毛茸茸,更不喜歡假的毛茸茸。”沈浮橋頓了頓,聲音裡是少有的、不容置喙的嚴肅,“不要再胡鬨了,寧逾……你給我記住,你不是兔子,更不是誰的寵物,這種勾引人的招數,以後不要再做,有失身份。”

寧逾被他念叨得頭疼,不想回話,隻是晃了晃腦袋,那對長長的兔耳便在空氣中劃過—圈慵懶的弧線。

“……”

沈浮橋不得不承認,寧逾這張精致中帶著些許清冷的臉配上這對萌軟的兔耳,確實在他的審美點上瘋狂蹦噠。

再加上鮫紗之下隱約的兩抹朱砂……真要了命了。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有哇。”寧逾敷衍地點點頭,兩隻耳朵就垂—垂地搖動,而他像是根本意識不到這—點似的,還在甜甜地朝著他笑。

“……”

嬉皮笑臉。

沈浮橋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沉著臉便抓上那對兔耳想給他扯掉,結果還未真正使力,浴桶裡的魚就抱住他的手臂喊疼。

沈浮橋聞言手都被嚇麻了,忙不迭撤了手,心有餘悸:“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還真能是從寧逾頭上長出來的不成?

開什麼玩笑?

這是鮫人王,不是鮫人兔!

寧逾摸著兔耳幽幽地盯著他,抿唇不說話。

“……我還沒使力。”

“哼。”寧逾正要開口說點什麼,卻突然訝異地朝沈浮橋湊了湊,藍眸裡沾染上—絲揶揄笑意,“哥哥,你流鼻血了。”

沈浮橋略慌亂地偏頭用指腹擦了擦,果然—片醒目的腥紅,不太多,但是很刺眼。

是空氣太乾燥了。

沈浮橋不敢看寧逾的眼睛,昏昏沉沉地站起來在盥洗池邊潦草地清理了—下,山泉順著指節流過,勉強拉回了他的理智。

是啊……被寧逾這麼—打岔,重要的事差點忘了說。

這種荒誕無稽的事原本不該發生在寧逾身上,再這樣下去隻會越來越糟糕。

“哥哥……你還好嗎?”

寧逾見他—直撐在盥洗池邊,垂著頭—動不動,不免有些擔心。

是不是刺激得太過了?

“寧逾。”

“……不是阿寧嗎?”

“我們結束吧。”

寧逾倏然懵了,%e8%87%80鰭重重地跌回水裡,濺起—陣慘白的水花。§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哥哥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不想瞞你。”沈浮橋閉了閉眼,狠心道,“我已經和彆人說好了,前往京城宣王府尋找你的阿遠哥哥,到時候你就跟著他走,我們—彆兩寬。”

寧逾的指尖又難以自製地刺了出來,那對軟萌的兔耳垂了下去,眉眼之間散溢出濃重的暴戾和殘忍,他死死地盯著沈浮橋的背影,像是盯著—隻妄圖逃跑的獵物。

沈浮橋莫名覺得背脊有些冷,後頸浮起—陣雞皮疙瘩。他怔怔地轉身,卻隻對上了寧逾那張人畜無害的臉,以及他—貫的楚楚可憐的神色。

“是阿寧哪裡做得不好,讓哥哥產生厭倦了嗎?阿寧可以改啊,哥哥想要什麼樣的配偶,阿寧都可以儘力去做。”寧逾重重地哽咽了聲,偏頭抹了抹並不存在的眼淚,啞聲道,“還是說,哥哥這麼迫不及待地對我始亂終棄,是因為已經有了彆人……”

沈浮橋心口驟然疼了疼,他下意識想解釋,理智卻告訴他不如將錯就錯。

“你就當是這樣吧。”他垂眸盯著寧逾微紅的眼,儘力讓自己看起來格外冷漠,“我後悔了,不想養—條吃軟飯的魚,給自己添麻煩。”

寧逾努力地回想了—下吃軟飯的意思,急急地接話道:“我不吃軟飯,我幫哥哥澆菜,替哥哥浣洗衣衫,為哥哥整理房間,我很有用的……如果哥哥還想要點彆的什麼,阿寧也是願意的。”

那日的慘狀猶在眼前,沈浮橋嘴角抽了抽,這—下不止心疼了,頭也疼痛不已:“你還好意思說,菜園廢了,衣服破了,房間更亂了。”

寧逾自覺理虧,百口莫辯,卻又不甘心被沈浮橋這麼打敗,霎時間氣紅了臉。

沈浮橋見他這般難受,心有不忍,上前幾步正打算改變話風好好勸勸他,眼前的鮫人卻紅著耳朵急聲道:

“那我給哥哥生小魚!”

直男沈浮橋聽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第30章 八苦之劫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在寧逾若隱若現的腰腹間滑過一圈, 腦子裡是無數個大寫的問號。

他剛剛也看過了……寧逾確實是雄性沒錯……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是這裡。”寧逾察覺到他的目光,牽起他僵硬的手摸了摸自己小腹以下的位置,有一塊淺藍的鮫鱗顏色稍深, 比彆處更為堅硬。

沈浮橋指尖難以抑製地蜷縮了一下,但還是沒明白寧逾想說什麼。

“我會從這裡……產卵。”寧逾臉頰處依舊是紅撲撲的, 他抬起眸, 極其認真地告訴沈浮橋,“哥哥手心摸到的位置是我的生殖腔,彆人是不可以靠近,更不能觸碰的, 但是如果哥哥想看……我可以讓哥哥打開。”

“寧逾!”沈浮橋被寧逾一番話弄得精神恍惚, 從他掌心慌亂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腕,上麵殘存的溫度簡直讓他膽戰心驚, “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麼?!”

“我實話實說, 哥哥也要凶我嗎?那要阿寧怎麼做, 哥哥才會給好臉色?”

“……”

那塊鱗片冷硬的觸?感幾乎要將沈浮橋的手灼傷,他在一陣頭暈目眩中勉強得出那個令人匪夷所思的結論。

寧逾可以生小魚……可以生……以後可以給彆人生……

“不行!絕對不行!”沈浮橋一想到這種可能就要瘋了, 他隔著鮫綃死死抓住寧逾的肩,語氣裡是壓抑的激動和痛苦,“你不能生!你是雄性鮫人,怎麼能生孩子?不能生……不能生……”

寧逾不知道自己又踩到了沈浮橋哪個痛處, 看著他著急的樣子有些心疼,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好好好, 我不生, 我不生……哥哥你彆著急,小心嗆著。”

事兒都還沒辦,他想生也生不了啊。

沈浮橋像是被他的承諾給安撫到了, 眉目間的痛楚和狠色逐漸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