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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給她補的課,“如果是我剛到臨泱的時候,我一定不知道。但是已經有人告訴過我,臨泱五十年沒出現過鮫人了。我想,五十年前中了雪卡之毒的人,應該活不到現在吧。”

不知道該說巧合還是命運。這個魁梧男人,就是她初到臨泱時那個想買下她的虯髯大漢和後來在馬車裡用衣服和錢袋子換了她一片鱗片的小矮子想要救的,趙家軍的主帥,趙龍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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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沙漠(二合一)

約定好了三個條件之後, 幼貞和扶鸞在先拔鱗片還是先采金蓮的問題上有了分歧。

幼貞自然想先拔鱗片, 最好現在就開始。然後有二十天養傷, 養好傷口去采金蓮花,采回蓮花三件事就算完成了。她問出李藏珠的下落, 然後立刻去找他, 一刻鐘都不要耽誤。

扶鸞卻覺得應該金蓮生長之處太陡太險, 如果不用最好的狀態去, 恐怕會有危險。從尾巴上拔二十片鱗片下來,大概相當於從腿上擱下二十塊肉,這並不是短時間內可以養好的傷。

何況, 她要的是已經長成的淡青色的大鱗片,而不是透明的小鱗片。她要幼貞的鱗片也隻是相救自己在乎的人,並不想讓幼貞把命搭進去。而且,如果幼貞在她這兒出了危險, 怕是她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沒關係。”幼貞跳進潭水化出原形, 美麗的魚尾在水中擺了擺, 仰頭露出決然的笑, “我現在需要疼一點。”

扶鸞坐在潭邊,將手探入冰涼的潭水中撥了撥, 微微蹙眉:“你想好了?金蓮花開一年隻一次, 若這次你失敗, 就要再等一年了。先采蓮花,再拔鱗片,也不過多養傷兩三個月, 不要因小失大。”

“一天也等不了了。”幼貞摸摸自己閃耀著淡淡光澤的尾巴,握住一塊淡青色的鱗片。

“等一下!”扶鸞看她如此堅決莽撞,趕緊遞過來一塊棉布,“咬著這個,你要是痛極突然發聲,恐怕會驚到山上的獸群。如果硬忍著不發聲,又可能會把牙關咬傷。”

“謝謝。”幼貞接過棉布咬住,深深吸了口氣。

如果再猶豫,她怕自己會退縮。她要去找二哥,要儘快找到他,要把所有的雜念都在這裡撕掉,她不能讓二哥看到一個想著彆人惦著彆人的幼幼。

等我,二哥。等著我。等我摒除雜念,很快就去找你。

幼貞手下用力一掀,細小的裂帛聲自水中傳來,一塊鱗片應聲被撕下。

她應該感謝扶鸞,如果不是她給她一塊棉布,她可能就在無意識中把自己的舌頭都咬壞了。撕裂皮肉的疼痛從尾巴上直衝頭頂,她在水中痛苦的翻滾著,不由自主的痙攣,失控的靈力將水中攪出一個漩渦,很快又洶湧著散開。

扶鸞彆過眼,不忍再看。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之後,水裡的動靜變小了,幼貞從水中浮出來,手指顫唞著,遞上來一塊鱗片。

扶鸞看著她慘白的臉色,接過鱗片,握住她仍在抽搐的手指:“是不是,先采金蓮比較好?”

幼貞搖搖頭,抽回手指,沉入水中。片刻後,水中又傳來一陣讓人揪心的動靜。這一次,幼貞甚至躍出水麵三尺有餘,在空中翻了個身又跌了下去,折騰完這一遭,幼貞再次浮上來,手裡握著三塊淡青色的鱗片。

她毫無血色的嘴唇都在抖了,%e8%83%b8腔的起伏快得讓人擔心。扶鸞接過鱗片還沒說話,她再一次沉入水中。

這樣很疼,也很好。

疼痛讓她的腦袋放空,不會想二哥是不是出了意外,不會想沈玉韞心疾發作是不是也這樣疼,不會想自己的心究竟怎麼了,為什麼明明深深愛著一個人,卻還放不下另一個……

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想不起來,隻有疼,無窮無儘的疼。

一顆顆珍珠滾入潭水深處,幼貞在潭水中不斷痛苦的抽搐,一時肩膀撞上水底的砂礫和石頭,一時甚至顯出人形嗆了水。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耳朵裡嗡嗡作響,八部決幾近瘋狂的在體內運轉,額頭上的金印都浮了出來,發出直衝天際的光芒。

扶鸞等到月上中天,水中的動靜才逐漸減弱,她透過被攪得十分渾濁的水波往潭底看,看得眼睛都疼了,才有一隻濕漉漉的手從水中冒出來,舉起一把還沾著皮肉的鱗片。

扶鸞也顧不得數,膽戰心驚的接在手裡,眼睛裡也是濕濕的。她與幼貞素不相識,往日無仇今日無怨,如果不是毫無辦法,她何嘗願意為難幼貞呢。

那隻手遞出鱗片之後就砸回水麵,譚水裡再沒了動靜。

扶鸞在潭邊等了足足五天,無論趙龍庭怎麼勸,她都不肯挪動一步,固執的守在這裡。趙龍庭不得不帶來鋪蓋被褥,陪她一起日夜不休的守在這裡。

第六天,幼貞終於有了動靜。

她頂著一張沾滿水珠的小臉兒冒出來,漆黑的發,烏黑的瞳,霜白的臉,蒼白的唇,黑的像極地的夜,白得像高山的雪。極致的黑與白對比之下,美得驚心動魄。

明明她的瞳孔還有些渙散無神,扶鸞被她一看,竟覺得魂魄都要被她那雙眼吸了去。

幼貞左右看了看,麵無表情的啞著嗓子開口:“鱗片夠了嗎?”

“夠了夠了。”扶鸞連忙點頭。

“你走吧,我想自己待一會兒。”她的視線定在扶鸞身邊的被褥和廚具上,腦子似乎轉得很慢,一個字一個字往外擠。

“好。”扶鸞不敢看幼貞的眼,立刻收拾東西,一刻也不敢多停留。

幼貞用毫無溫度的視線目送她離開後,再一次沉入水底。她還在疼,傷口處的鈍痛連續不斷折磨著她的神經,她甚至分不清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這些斑斕的色彩,究竟是陽光射入水中折射出的光線還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光怪錯覺。

她按了按自己的額頭,如果不是這裡還有二哥的封印殘存的力量片刻不停的安撫著她,也許她早就在劇烈的痛楚中崩潰了吧。

幼貞彎腰抱住自己傷痕累累的尾巴,縮成小小的一團:沈玉韞,我要忘了你。今夜,能不能不要再入我夢中……

二十天自然不夠養好這麼嚴重的傷,幼貞用棉布將傷口一圈圈纏好,試探性的活動了一下,還是疼得呲牙咧嘴。她隻好咬牙把布條纏得更緊一點,等到疼得麻木之後,至少恢複了正常的行動能力。

出發去采金蓮之前,扶鸞問了幼貞一個問題:“我有一件事始終不明白。你既然能直接威脅我改變第三個條件,為什麼還要答應我前兩個條件?”

幼貞一邊纏著布條一邊漫不經心的答道:“這個啊,其實如果不是最後一件事我實在辦不到,你提的三個條件我都會答應的。我這個人比較死心眼,如果威脅你一下你就答應替我卜卦,我怕你騙我。”

“即使你答應我的條件,我照樣可以騙你啊。”扶鸞覺得這說不通。

“對。”幼貞綁好最後一條棉布,背起背簍往外走,“但是現在我答應你的條件,也都辦到了。如果讓我發現你騙了我,我就可以毫不內疚的把你折磨到死了。”

扶鸞在燒得旺旺的爐火旁打了個冷顫。

幼貞回身一笑:“我這個人最講道理啦!說交換條件,就交換條件。說折磨到死,就折磨到死。隻要你活著,天涯海角也要抓到你,不會讓你自殺也不會直接殺你,鈍刀子割肉,不到把你最後一口氣生生磨光,不算完。”

幼貞說完走了,扶鸞坐在火爐旁一個接一個的打著激靈,直到趙龍庭打獵回來緊緊抱住她,她在愛人溫暖的懷抱裡才慢慢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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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金蓮的任務比幼貞想象的倒容易一些,或者說經受過拔掉鱗片的痛楚之後,從峭壁上跳下來的恐怖她也覺得容易接受多了。

爬上峭壁用了太久的時間,幼貞采到金蓮時啟明星都冒出來了,如果原路返回,她勢必不能在日出之前回到扶鸞的小木屋了。

金蓮花的藥性被太陽一曬就會變成劇毒。幼貞望著腳下雲遮霧罩百丈懸崖,側耳聽著雲霧下奔騰的水聲,咬了咬牙,睜大雙眼跳了下去。

她在空中不斷召集水流調整著自己下墜的姿勢,穿過一道聲勢浩大的瀑布,終於以鮫人之姿掉進了一道水潭中。

水花激起老高,但是隻要有水,她就有活路。幼貞一邊操縱水花托起裝著金蓮的玉盒放到岸邊,一邊調整著水層的密度,一層層卸掉自己下墜的巨大衝擊力,她頭昏眼花的摔進潭底,咽下一口腥甜,來不起去管已經脫落的棉布,浮到岸邊化出人形,隨便披了件外衣,撿起玉盒就往小木屋跑去。

天空由墨藍變成淡青,扶鸞站在木屋門口焦急地張望著,她不敢走遠,她不確定幼貞會從哪條路回來。

空氣中籠罩著朦朧的霧氣,露珠凝在草葉間,雲彩聚集在天邊,已經染上薄薄的血色。

一道纖細的身影從她視線的儘頭冒出來,扶鸞捂住嘴巴,眼淚都冒了出來。那道身影輕的像是沒有重量,踩在布滿晨露的草地上,不發出一丁點兒聲響。似乎隻是一息的功夫,就已來到扶鸞麵前。

扶鸞接過她扔過來的玉盒,流著淚轉入木屋。開盒,烘乾蓮花瓣,混入其它藥材,研磨成粉,加水,大火蒸,刮下藥泥……她的手快而穩,明明的第一次做,卻熟練地像是做過千百次。

不如說,她確實是做過千百次:在腦海中千百次預演過這一刻。

第一縷光線衝破雲層,映紅整個東方的時候,一朵金蓮已經全部處理好,做成了十顆藥丸。扶鸞把製成的藥丸收好,驟然鬆了精神。

“幼貞,我們做到了!”她擦擦額頭上的汗水和臉上的淚痕,輕快的叫道。

幼貞扶著門框站穩,唇邊露出一個輕鬆的笑痕,直直的倒了下去。

“幼貞!”

……

“她這樣一直燒下去會不會出問題?”

“沒關係,沈玉韞應該快到了。他們兩個人命運交纏,一個人沒事,另一個就不會有事。”

沈玉韞……

幼貞亂成一團的腦袋慢慢運轉了起來。她艱難的撐起眼皮,眼珠乾澀得像是年久失修的機器,難以轉動。她直直的盯了一會兒房頂,閉上眼,這才轉動眼球,望向四周。

她還在扶鸞的小木屋裡。

沈玉韞快到了。

幼貞把這六個字在心裡舌尖滾上好幾遍,才想明白是什麼意思。她支起虛軟的身體盤腿坐好,靈珠裡空蕩蕩的,原來給沈玉韞修補心脈,采摘金蓮,再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