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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李藏珠推進屋,把傘一扔就去浴室放熱水,放到一半又意識到水源已經被汙染,她一轉身差點兒撞上李藏珠的輪椅——他不知何時也進了浴室。

“是不是洗澡也不能用這個水了?我從空間裡弄水出來,你洗個冷水澡吧。”幼貞想要拔掉塞子把水放掉。

李藏珠按住她:“你去空間洗,我可以用這個水。”他在冤魂纏繞的血池亦可全身而退,並不在乎這點兒濁氣。他並不避開幼貞,自顧自開始脫下濕透的衣服。

幼貞趕緊跨出門外自己進了空間。上次還喝了這裡的水,知道有療傷的功效,幼貞沒有下水,怕把水汙染了,她是用一個農村洗衣服的大盆裝了水在岸上洗的。她身上幾乎沒怎麼沾到雨水,打著哆嗦衝了幾次,主要是圖個安心。

天氣雖熱,幼貞還是不習慣洗冷水澡,洗完之後穿上睡衣短褲還不適應,隻好用大浴巾把自己裹起來,身上的肌肉都是緊繃的狀態,牙關一個勁兒的上下磕碰。她吸著鼻子出了空間,李藏珠已經把自己打理乾淨,濕漉漉的黑色短發滴著水,一派居家貴公子的模樣。狀似不經意的一瞥都讓幼貞臉紅心跳。

李藏珠讓她坐到椅子上,找出來吹風機幫她吹頭發。溫熱的風吹到頭上,幼貞感覺舒服多了。小貓兒似的靠在椅子背上,踢掉了拖鞋把自己蜷起來。

李藏珠蒼白的手指穿過她的長發,一縷一縷將溼潤的發絲吹乾,梳理柔順,順帶著在她後頸上捏了捏:“有沒有不舒服?”

幼貞縮了縮脖子,打從心眼兒裡喜歡他這個動作。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沒有災難,沒有困難,就和他一起生活在這裡,什麼都不用做,哪兒也不去,就他們兩個,就很好。她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最後大半個身子從椅子上跌到他懷裡。

李藏珠把她抱到沙發上,給她擦掉腳丫上的水汽,蓋上小被子,又用紙巾把她拖鞋上的水也擦乾淨。他看向窗外,雨已經很小很小了,很快就會停,但是汙染已經無孔不入,完全侵入了人們的生活。

農村常用的淨水方法無非是明礬和把水燒開。前者可以去除雜質,後者可以殺死細菌,村長怕不保險,乾脆帶著自己兒子去了趟鎮上,買回來一大批消毒片。他們回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天空晴朗的耀眼,陽光毒辣,一下就把空氣中殘存的水汽蒸騰成溫度。

幼貞是被熱醒的。她煩躁的踢了被子還嫌不夠,恨不得把上衣也撩起來露出小肚皮,在沙發上翻了好幾個身,得虧她瘦才沒掉下去。

李藏珠在她身上拍了兩下:“起來了。”幼貞睡著這會兒,他凝神聽了聽整個雙嶺村的動靜,不由得感慨,這個小丫頭也許真的救了一些人。

不過這並不重要,她平安無事對他來說才重要。

幼貞不情不願的爬起來,沒醒盹兒就被村裡的廣播嚇了一跳。聽到村長召集開會,想也是為了水源的事情。李藏珠能看出水被汙染,可這汙染的水怎麼淨化,他就真不知道了。

太陽明晃晃的光照的人眼睛疼,但是沒人會覺得不好,漫長的冬日過後又是連綿的雨水,人們見到陽光總是會有彆樣的喜悅。萬物生長靠太陽,天熱起來,才能把種子撒下去,種出糧食,種出希望。

人們脫去厚厚的冬衣換上夏裝,幼貞和村裡姑娘的差彆就變得明顯了。這年頭村裡姑娘大多也嬌養著,但是幼貞在人群中一站,就格外明顯。

她不算很高,但是站著的時候顯得身形格外挺拔而優雅,婷婷嫋嫋。同樣是紮馬尾辮,幼貞紮得格外蓬鬆俏皮,水藍色的綢帶隨著頭發一起垂下,墜著的小鈴鐺隨著她的動作發出小小的聲音。

幼貞站在更加顯眼的李藏珠身後,原本挨著她站著的顧欣欣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這偽兄妹倆的畫風和大家都不太一樣,她還是不要去破壞畫麵的和諧感了。

持續了五個月的無聊而沉鬱的冬日過去,雙嶺村的人這才發現,起先搬來的顧三爺爺家的遠親,原來是這麼漂亮的兩個人。女人們大多羞澀,隻隱晦的打量李藏珠一兩眼;村裡的小夥子們就乾脆把眼光黏在了幼貞身上。

顧念看不過去,往前跨了一大步,恰好把幼貞擋在身後。村裡年輕人其實也就開個新鮮,難得遇見這麼好看的姑娘,不是真有什麼壞心思。這會兒見到顧念的表現,自然以為幼貞和顧念已經是一對兒了,幾聲口哨聲之後,還有視線傳來,卻大多是單純的打量欣賞了。

李藏珠也被高大的顧念擋在了陰影裡,他看了幼貞一眼,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聲。

這傻小子,果然還在覬覦他家小鮫人。等著瞧!

自從哥哥有動作之後一直關注著他的顧欣欣立刻打了個哆嗦。

這大魔頭,一定不會放過她的傻哥哥。完蛋了!

幼貞往左看看勾著冷笑的李藏珠,往右看看一臉糾結的顧欣欣,無語望天。

作者有話要說:  我二爺爺好像被卷入了一場兄妹兄妹相爭的狗血大戲,我該怎麼辦?

挺急的,在線等。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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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買賣

冬天的時候,災後恢複工作做得好,青山鎮一度恢複往日的平靜。這次暴雨來勢洶洶,雙嶺村地勢高又提前做了準備,很多其他的村子就沒有這麼幸運了,被大水衝垮了房子的不少,甚至還有直接被大水卷走而失蹤的人,沉重的氣氛再一次籠罩著這個小鎮。

但凡家裡有電視有收音機的人都知道,不隻是青山鎮,整個望海市,華國,藍星,都在飽受災難的折磨。也許是那顆去而複返的小行星對藍星造成了影響,也許是人類活動最終超過了藍星能夠承受的負荷,也許是其它更加神秘不可捉摸的理由,或者是這些東西都趕在一起。毫無疑問,人們要麵對的是史無前例的考驗。

顧寶剛帶回來的消毒片,一半是用高價買的,一般是用糧食換的。藥房老板很精明,做了兩手準備,給自己也留了一大箱備用。

全村平分,按戶算,每戶一小箱,有人多人少的家,願意私下裡再交換,就是私人的事情。村長怎麼買的消毒片,就怎麼賣出去,每小箱都是按錢和糧食各占一半來賣。

鑒於之前預告準確的降溫和大雪,顧寶剛的話竟然一戶質疑的人家都沒有,換完了消毒片,顧三爺爺又提醒大家,吃喝的水最好先沉澱,燒開,再用消毒片,三重保險都要做。

先前淋過雨的人這幾天身上都有些刺刺癢癢的感覺,還有些皮膚嫩的起了紅疹,大家都沒敢把水的事情當兒戲。

村民大會散了之後,幼貞找到顧三爺爺,小聲說了關於種地的事。現在地裡還積著水,河裡的水位更是前所未有的高,幼貞說最好種耐旱的作物,顧三爺爺一點兒沒懷疑,誇了聲“好孩子”之後,直接叫住了還沒走的村長。

幼貞和李藏珠之間一定有一個能夠預知天象推演天時的人,從第一次降溫開始,顧三爺爺就再也沒懷疑過這件事。

顧崇文回鄉早,最開始見過幼貞來報信,幼貞後來找顧三爺爺也一直沒刻意避開他,顧尚武卻是被蒙在鼓裡的,他以為是顧三爺爺種一輩子莊稼,才能準確的判斷出各種天災的到來。

三月份的時候他和顧青鬆接到公司要求重新上班的通知,連帶著要上學的顧盼,一家子人浩浩蕩蕩回了城裡。五月份開始下雨的時候,顧尚武接到顧三爺爺的電話,又毫不猶豫帶著一家人搬了回來。在市裡那些日子,他把家裡所有的積蓄都換成了各種物資,這次一並搬了回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貞丫頭,你家裡現在還有水果嗎?二叔想買點。”顧尚武手裡的錢還沒用完,現在他隻想全部花出去,買回任何能吃能用的東西。

幼貞剛要開口就被李藏珠按住了手背。他們家裡吃的喝的足夠幼貞的量,顧欣欣幫忙乾活兒順便蹭飯這種小算計他是默許的也認為合理,上次水果換東西是因為小鮫人無聊了想要玩具,現在她的玩具也有了,要想拿他們家的東西,就不那麼容易了。

“顧先生用什麼買?”李藏珠開口的次數不多,但隻要他一說話,就會讓人情不自禁的恭敬順服。

顧尚武搓搓手,笑道:“當然是用錢買,親兄弟還要明算賬,我這個當叔叔的肯定不能虧了貞丫頭。”

一旁看著的幼貞隻想捂臉,村裡能惹上李藏珠的事情不多,就兩件。一是輩分稱呼,二是親戚關係,顧尚武一開口就占了個全。

“幼幼,你的車多少錢?”李藏珠問。

“啊?”幼貞不明所以,想了一下,“三十五萬。”

“好。兩個柚子三十五萬,顧先生買幾個?”李藏珠給柚子定了價。在他看來,幼貞的車可以等同於臨泱普通人家的馬車,一輛馬車換的價錢買兩個珍稀的果子,公平合理。

這個價格一出,頓時激起千層浪,周圍看熱鬨也想跟著買點兒水果的村民紛紛咋舌不已。都說太貴了,這是耍著人玩兒呢。

“你怎麼不去搶啊!”顧青鬆年輕氣盛,覺得父親丟了麵子,立刻忍不住發了火。

“因為我有,所以不搶。”李藏珠對這種毛頭小子的挑釁完全不放在眼裡,拉住幼貞的手,“不買就讓開,幼幼,走了。”

幼貞回過神,尷尬的笑了一下,趕緊推著李藏珠離開。顧青鬆還要追過去,被顧念拉住了:“哥,人家自己的東西,當然想怎麼賣就怎麼賣,他賣的貴,咱們不買就是了。”

“你讓開,什麼買不買,他笑話咱們窮呢!”顧青鬆要推顧念,按說他倆都是坐辦公室上班的,體格相差不大,但是顧念經常回村裡幫爺爺奶奶乾活,沒有六塊腹肌但是一身肌肉也非常結實,顧青鬆自然推不動他。

顧青鬆在城裡長大,顧尚武就是普通工薪族,顧三爺爺又在農村種地,他從小就在小夥伴麵前抬不起頭。唯一能讓他的驕傲心和攀比心有所施展的地方,反而是他看不起的農村。他在大伯一家人麵前一向以有錢的城裡人自居,顧欣欣考上重點大學又怎麼樣,什麼背景都沒有,將來還不是一樣找不到好工作,比不上自己。

被李藏珠當著這麼多村裡人落了麵子,這口氣顧青鬆怎麼忍得住。他推不動顧念,急得麵紅耳赤,大聲喊道:“顧念,你怎麼向著外人說話!是不是你看上人家了,人家看得上你嗎!”

顧欣欣聽不得這話,之前那次沒帶著惡意的試探,幼貞好幾個月沒理她,這種事可不能再發生。她趕緊上前拉住親哥的胳膊把他拽走:“哥,我們走。堂哥要買柚子就去買,買不起就彆買,跟我們瞎嚷嚷啥。”

她加入戰場,顧盼也站不住了,也去拉顧青鬆。幾個小年輕扯來扯去,村裡還沒散開的村民都在一旁看著笑話,顧崇文在顧念和顧欣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