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1 / 1)

小逃妻 八月薇妮 4330 字 6個月前

教導無方”了,就這樣還去給太子當老師呢……八紀如此,可不知太子被教歪成了什麼德行。

跟八紀鬨了一場,原本的邪念也都煙消雲散,整個人恢複了正常。錦宜正要回房,誰知一轉身,卻發現一道月白色的身影正站在身後的廊下,身形玉樹臨風,俊秀的臉上,兩隻眼睛笑的明%e5%aa%9a彎彎的,一看就知道這是個明朗可親的人。

錦宜這才明白八紀那句“不信你自個兒問”是什麼意思,原來這立在廊下的,正是太子殿下李長樂,可是看他站在這裡的淡定姿態,也不知道看他們兩個鬨騰了多久。

錦宜瞠目結舌之餘,耳畔聽到八紀壞唧唧的笑聲,漸漸遠去。

“殿下……參、參見……殿下。”

錦宜在心裡極快地回想自己方才跟八紀是不是說了很多沒規矩的胡話……一邊急忙低頭,想要行禮。

可方才浸過冰水的手仿佛都僵硬了,連臉皮上仿佛也都起了一層薄冰,卻又因為內心的羞窘,被迅速上升的體溫烤的的漸漸融化,簡直是介於冰與火之間的體驗。

相比較錦宜的羞窘無地,太子殿下李長樂卻自在多了,他笑%e5%90%9f%e5%90%9f看著錦宜:“你就是酈家大小姐嗎?”

錦宜想去撓撓癢癢的臉頰,卻又忍住:“不、不敢,正是小女。”

李長樂走近幾步,上下打量著麵前的女孩子,跟他尋常見慣的女子相比較,眼前的這位,顯然是個異數。

不管是她方才跟八紀的“說笑”,還是用池子裡冰水洗臉的舉止,以及先前風聞過的那些有關她的……

李長樂心裡琢磨,眼光卻落在錦宜身上挪不開。

錦宜天生膚白,雖還未完全長開,神情裡有一股天然嬌憨跟小荷初露的清麗。

這會兒因冷熱相激,弄得雪膚反而透出薄薄地桃花紅,竟顯出幾分令人心折的嬌麗驚豔,又因為低著頭,清新嬌麗裡更多些許楚楚可人的羞怯,讓自詡品格甚高的太子殿下都覺著眼前一亮。

李長樂不禁說道:“你……看起來可跟傳聞中的大不一樣呀。”

“傳……傳聞?”錦宜詫異而懵懂,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太子殿下。

李長樂負手,哈哈一笑:“抱歉抱歉,一時失言了。”

錦宜正疑惑地望著太子殿下,李長樂卻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拉著她轉身就跑。

像是被人拽著線拉扯著的風箏,錦宜身不由己地隨著牽線的太子,飛快地跑過月門。

李長樂止步,將身子貼在月門邊上,同時對錦宜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錦宜正著急地把自己的手腕抽了出來,打量太子殿下的神情,像是在躲避什麼人。

☆、第23章 窺巾帕查問私情

原來是先前跟隨錦宜的那小丫頭, 拿了一塊兒厚巾子回來,見院子之中無人,摸了摸頭:“姑娘又跑到哪裡去了?”張望了會兒不見蹤影,隻得先走了。

錦宜啼笑皆非,李長樂則笑道:“哎呀是她, 倒是讓我虛驚一場。”

錦宜問道:“那殿下是在躲什麼人?”

李長樂道:“自然是酒桌上那些人,實在是沒意思的很, 我才跑出來的。”

忽然他又醒悟:“抱歉抱歉, 我忘了這是你們家裡在辦酒席, 我並不是說酒席不好, 而是說喝酒的人沒趣。”

他滿臉真誠笑容, 絲毫沒有身為皇族的威嚴高傲,反而像是個認識已久的朋友。

錦宜大開眼界:如果不是先入為主地知道他的身份,一定會認為是哪家隨和的少年公子。

錦宜呆看了李長樂一會兒, 也驀地反應過來自己不該在這裡,她正要行禮告辭, 李長樂道:“啊……你會不會向太師告狀呀?”

錦宜被這個太師的名號弄得糊塗, 李長樂善解人意地補充解釋:“就是桓輔國。”

錦宜捶了捶自己的榆木腦袋, 這才想起桓玹還有這一重光環呢。

迎著李長樂等待答案的雙眼, 這麼簡單的問題錦宜卻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因為努力思索該如何答複,一時就把要走的意圖給淡忘了。

錦宜道:“我怎麼會去向輔國告狀,告什麼狀?”

李長樂搖頭笑道:“我剛才隻顧嘴快地抱怨喝酒的那些人沒意思, 忘了太師也在其中, 實在不該呀。”

錦宜本想告訴李長樂, 自己跟桓玹並沒有熟稔到可以去向他打小報告的地步,但大家畢竟是“親戚”,多餘解釋似乎更顯得欲蓋彌彰,因此錦宜便說道:“殿下放心,這沒什麼,我也不至於多嘴到那種地步。”

說了這句,錦宜突然想起方才李長樂說的那句“你跟傳聞裡不一樣”,她頓時有些頭皮發麻:太子特意問她是不是向桓玹告狀,難道在有關她的傳聞之中,也會有諸如此類的不實之論?

偏偏李長樂笑道:“我一看妹妹,就知道你不是他們說的那樣,竟是個很可愛可親的女孩子,方才是開玩笑的,你可不要在意喲。”

錦宜本是要走,聽太子如此說,實在按捺不住心底那蔓延生長的疑惑:“殿下,到底外頭的人說我什麼?”

李長樂一愣,繼而輕輕敲了一下自己的嘴。錦宜道:“殿下,你能告訴我麼?”

太子聽她請求似的,才終於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我想哪個人身後都會有人說些閒話的。比如……比如當初桓小姐下嫁的時候,我就聽好些人議論,怕桓小姐嫁過來受委屈呢。”

“委屈?”

“是呀,”李長樂禁不住又笑了出聲,才咳嗽道:“原先聽他們說酈家有個姑娘,是極為……那些話不大好聽,我也說不出口,還是不說了。”

錦宜哪裡肯放過:“到底說什麼?殿下,不要吞吞吐吐的。給我一個痛快。”

李長樂人如其名,聽到錦宜說給個痛快,立刻又樂不可支:“那好吧,是你讓我說,可不是我說的。”

錦宜才一點頭,李長樂道:“他們說……‘酈家那個丫頭,是有名的貪財吝嗇,小小年紀最會算計’。”

除了最初“他們說”三個字,後麵一句,太子殿下竟神奇地變作女人的聲音,惟妙惟肖地演繹出一種有些尖刻高亢的口%e5%90%bb。

錦宜滿眼驚豔,但李長樂的表演才開始,他又轉頭,變成跟自己方才效仿那人的談話對象:“可不是嘛,我還聽說,她人可凶悍了,在家裡把兩個弟弟打的嗷嗷哭,又把酈大人約束的甚是厲害……對了,他們家裡還有一個老太太,整天給她刻薄的都要活不出來了。”

這一次,卻是語調緩慢帶些哀愁的女子,李長樂把這女人說話時候蹙眉歎息假惺惺的神態都表現的栩栩如生。

錦宜顧不上欣賞李長樂精湛的演技,因為太子殿下的話顯然更有質感。

說自己貪財吝嗇……似乎也沒什麼,以前因為苦惱於雪鬆那麼單薄的俸祿養活一家人,錦宜恨不得跳進錢眼裡,所以這個帽子她可以坦坦蕩蕩地戴起來。

但是……欺負弟弟,約束父親,刻薄祖母?

大概是發現了錦宜變了臉色,李長樂同情心起,不得不結束了自己短暫的演藝生涯:“其他的還有更難聽的……算了,不說了。”

錦宜聽見自己因為生氣,牙齒在打戰的聲響:“還有什麼?!”

李長樂臉上略有些忸怩,這個罕見的信號讓人著實不安,錦宜的瞪視中,太子殿下終於小心翼翼地說道:“還有些胡言亂語,說你……性情豪放……跟、跟那個什麼林家的……咳咳有些那個……青梅竹馬嘿嘿嘿的意思。”

青梅竹馬嘿嘿嘿。

李長樂犧牲了自己的演技,改用如此委婉純潔的詞語把那些最難聽的話給形容了出來。

錦宜已經給打擊的從內而外的頹喪,簡直說不出任何話來了。

這所有惡毒的言語壓在她的頭上,漸漸地把她壓得蹲在了地上,幸好地上沒有坑,不然還會往下沉進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怪不得太子殿下一見麵就說自己跟傳聞裡不同……這傳聞都要把她傳成一個兼具凶悍無德跟放浪形骸、五毒俱全而一無是處的女子了。

***

李長樂也隨著錦宜蹲了下來,此刻便拍拍錦宜的肩膀:“你還好嗎?”

錦宜舉手握住臉:“說實話……沒有比現在更差的了。”

李長樂道:“不要怕,以後會好的。”

錦宜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可能嗎?”

“也許……”李長樂笑眯眯道:“……吧。”

兩人說到這裡,突然從門外跳進一個人來,叫道:“太子殿下,您怎麼躲在這兒啊,裡頭都找您呢。”

原來是太子的侍從找人來了,侍從話音剛落,看見太子跟一個美貌的少女頭碰頭蹲在地上,頓時驚愕的眼珠子往外彈出了數寸。

李長樂站起身來,低頭整了整袍子:“彆吵嚷,小心叫人聽見。”。

錦宜揉了揉臉,力道之大幾乎要把一張臉重新捏揉,變成煥然一新的另一張臉。

李長樂道:“妹妹,我先去吃酒啦,改天有機會再來瞧你。”

錦宜行了個禮:“恭送太子殿下。”

李長樂轉身出門,在門口處跺跺腳,伸了個懶腰,太子殿下望著頭頂飛過的一隻鳥兒,喃喃道:“還好,今兒沒白來,遇到了有趣的人。”

***

這一天,除了從太子的口中意外得知了自己的風評到底多差之外,錦宜過的還算舒心。

過後她不免思量,李長樂既然在廊下站了很久,多半聽見了八紀跟自己玩笑的那些話。

但是他同時又把那些三姑六婆的閒言碎語原汁原味地奉獻給了她……錦宜不由尋思:太子殿下是因為無心呢,還是有意?

如果是無心,倒也罷了,若是有意,應該是李長樂想讓她明白,這樣的一位風評極差的酈錦宜,是無法跟當今的太子殿下匹配的,也許是讓她趁早斷了那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念想。

錦宜當然不是癩蛤/蟆,且最愛護小動物,對天鵝肉是萬萬不感興趣的,但問題是桓素舸想讓她做那隻呱呱叫的東西,她又有什麼法子推脫呢?

這夜,錦宜照例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雙腿,發現傷口愈合的奇快,她拿著桓玹給的那兩個瓷瓶,簡直愛不釋手。

忽又突發奇想:“這種靈丹妙藥,如果拿出去賣,那一定是供不應求。……也不知輔國大人……不不,我三叔公他老人家從哪裡得來的。”

貧窮限製了錦宜的想象力,她當然不知道這兩個貌不驚人似的瓶子裡裝著的,是千金難求的禦用之物,這種東西拿出去賣,買不起的人還是有福的,若是買得起,那就得以私用禦品而進監牢度日了。

正在感慨,外間有丫頭來到:“夫人請小姐即刻過去。”

錦宜聽傳,頓時想起今日桓素舸讓自己偷窺太子殿下之事,心想夜晚傳見,難道也是為了這件事?沈奶娘拿了披風來,小丫頭提著燈,領著錦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