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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頭奴 臧白 4343 字 6個月前

來公主府上玩。但自打沈翼和家裡鬨翻後,雙喜就一直沒敢過來。這會兒是看沈翼走後,事情緩和下來,便借著新年的喜氣,帶著拜年禮來拜年了。

到了公主府上見著如意,自然攜了手往裡去。如意不客氣地接下她手裡的東西,還與她抱怨,“有日子不見你來了。”

“哪有多少日子?”雙喜看她,“還沒到兩個月,缺幾天。我是不敢來,怕太太知道跟我生氣,要罰我。但近來我瞧太太也沒精神管這些個,今兒也發了話,說我們誰有家有親人,都回去看看,我這就過來看你了。”

如意拉著她的胳膊,還是三句話不離那些事,自然問她:“沈家這會兒怎麼樣了,消停沒,二爺從軍營回去了麼?”

雙喜聽她問出這話,轉頭看著她,開口道:“你們是多久沒出這府邸了?家裡的下人都不嚼舌麼?你不知道,那公主也不知道了?”

如意不知道她說的什麼,忙問:“什麼知道不知道的,什麼事呢?”

雙喜搭上她的手,自說起沈翼的事情,隻道:“二爺早在大半個月前就走了,帶兵出去打仗了,去西北邊境,你們都不知道?他走的時候誰也沒說,太太還是從老爺大爺那裡知道的。這麼瞧著,二爺也沒來跟你們道彆了?”

如意還真不知道這件事情,自從沈翼晚上再不來公主府外頭之後,她們知道沈翼住在東郊軍營不出來,也就沒有再去探問關於沈翼的消息。想著也不能有什麼,不過還是遲早都要與家裡和好的。薑黎自那後就沒出去過,如意和阿香知道她心情不好,一刻也不敢離開她,所以也沒出去,三個人就悶在院子裡,不是做針線就是看書抄經文,真是一點消息也不知道。

現在聽如意這麼說,隻覺驚詫,又問她:“多大的事情,需要他親自上前線?怎麼說走就走了?”

雙喜抿抿唇,“他是負氣走的。”

如意臉上的神色暗了暗,當然知道沈翼負的是什麼氣,這會兒自然也隻覺得薑黎和沈翼都很苦命。自從和沈翼分開後,薑黎雖然裝的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但其實心裡都有苦她們都知道。而沈翼呢,直接出征去前線了。

如意歎氣,帶著雙喜去到公主府的小花園子裡。那裡搭了兩個秋千,兩個人便坐在上麵說話。年前是下了雪的,這會子雪已經融了不少,隻有照不到陽光的地方還堆著些殘雪。如意是跟過沈夫人一段時間的,對她的為人還算了解。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覺得自己也看不懂了。

她跟雙喜說:“太太圖什麼,現在這樣她滿意了?說句不吉利的,倘或二爺這回出去……”到底是沒把那不吉利的話真說出來,又接著說:“她這輩子都得後悔!沈家能有今天的日子過,都是二爺憑本事打拚來的。結果倒好,在這事上難為他。太太是如願了,沒讓阿離姐姐進門,但現在這樣,可真的滿意呢?讓二爺一個人苦,她們享清福,我也看不下去。”

“誰說不是呢?”雙喜手拽上千秋繩兒,“我之前還勸過,被太太疾言厲色地訓斥了,就再也沒敢說過。約莫大家都覺得,孝道最重,父母之命不可違,卻也都忘了,做兒子的,就沒有自己的主意麼?不聽父母的,就該死麼?”

如意看著雙喜說話,忽笑著道:“你一向說話最大膽,還是這個樣子。不過你說的,多是大實話。”

雙喜看她笑,自個兒便也笑,回看著如意,“實話說多了要被打死的,我現在也老實多了。不過我跟你說,我瞧得出來,太太她後悔了,隻是嘴上不說。”

如意抬起腳來,微晃兩下秋千,“後悔有什麼用,去西北把二爺找回來娶公主才是正理呢。但按她的性子,不逼到那一步,是做不出這事的。若不是二爺不聲不響負氣出征,她也不會後悔。她現在後悔呢,不是看出我們公主的好了,隻是心裡知道犟不過二爺,不得已妥協了而已。”

雙喜呼出口氣,碰著外頭的冷天兒便全成了水霧。她也晃起秋千來,很小的幅度。幅度大了,這天兒冷,風拉得皮子疼。她眯眯眼睛,忽看向如意,問她:“真能這樣喜歡一個人麼?我是不懂。”

如意搖頭,“我也不懂,不過看他們兩人的樣子,實在難受。如果兩情相悅都要受這些罪,那我寧肯不要。”

兩個丫頭便這麼在園子裡胡說一氣,雙喜掐著時間不能呆得太久,與如意說痛快了話便要離開。她隻跟如意相熟,所以來公主府也隻能找她。拜了年說了話,也就回去了。如意便送她到角門上,自己再回去薑黎的院兒裡。

薑黎這會兒正在屋裡彈琴,手指壓著琴弦,勾來挑去,整個人仿佛也沉浸在自己的琴聲中。這幾天她聞不得墨汁味,以前覺得是墨香,這會兒隻覺是真臭,因不能作畫寫字。做針線也不能寧神,覺得乏累,便開始搗騰樂器。

如意進屋後沒有打擾她,去到正坐在腳榻上做針線的阿香身邊。阿香正在耐心理一團花線,看如意坐過來,把理順的幾根兒送到她手裡捏著,問她:“小姐妹走了?”

“恩。”如意點點頭,“也沒多少時間,說幾句話就走了。不過她不來說我們還都跟傻子似的呢,什麼都不知道。二爺出征去了,走了都快一個月了。到底沒有回去和太太講和,是負氣走的,走的時候都沒跟太太說一聲。現在,太太已經在家裡後悔了。”

如意的話剛說完,薑黎的琴聲便戛然而止。阿香原本還想開口說話的,隻愣了一下,聽薑黎問:“他去哪裡了?”

如意也愣了愣,回薑黎的話,“西北邊境。”

提到西北邊境,薑黎和阿香都是再熟悉不過的了。薑黎眼瞼低垂,餘下沒再說話,又彈起琴來。琴聲裡帶著幽怨,帶著一抹往人心肺裡鑽的哀愁。如意看著她,終於沒忍住,對薑黎說:“阿離姐姐,您再忍一忍。等二爺此番回來,太太肯定就鬆口答應了。”

阿香低下頭來理線團,薑黎也沒話可說。她們心裡想的大約是同一件事,就是假使沈夫人真鬆口答應了他們的婚事,他們就一定能幸福地在一起?事情鬨到今天這樣,人心四散,能因為成個親就攏到一處?不可能的。

薑黎一直沒什麼太大的情緒轉變,隻到了晚上,和阿香一起睡覺,忽跟阿香說:“我想去西北找他。”

“我知道。”阿香在她旁邊應她的話,卻並不同意這衝動的舉動,隻勸她,“那邊正是最亂的時候,不能去。等戰事結束,將軍自然就回來了,還怕見不到他麼?”

薑黎躺在床上,看著帳頂薄紗,聲口悠悠:“我怕他再也不回來了。”

阿香摸不清她這話裡有幾層意思,自然按照好的那層意思回話,“到時他要還是不回來,我就陪你去找他。反正咱們走過那條路,對那裡也熟。”

薑黎抿口氣,深吸進肺裡,然後聞到絲絲縷縷的脂粉香。原本她覺得脂粉香是最好聞的味道,這會兒卻莫名地犯惡心,然後便忙抬手捂住了口鼻,閉上眼睛給壓了下去。

阿香看到她這樣,自然知道她不舒服。近來她都有點怪,和平時不太一樣。譬如,以前喜歡吃的東西現在不喜歡吃。以前不喜歡的東西,有時候又會想吃。對味道更是極其敏[gǎn],稍有一點不尋常的氣味她就聞出來,而且多半是覺得刺鼻不好聞。

阿香側起身子,看著她,“你最近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明兒找大夫進來瞧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薑黎緩和下來,也偏頭看向阿香:“也沒什麼,不鼻塞不發熱,能有什麼毛病?身子時常會有些不舒服,不都正常的麼?過了這陣子,應該就好了。”

阿香還是不放心,說:“不舒服也都是來月事的時候,你這會兒也沒有……”話說到這裡,她忽然想到了什麼,便忙又問薑黎:“你多久沒來月事了?”

第86章 急熱

自從沈翼領任務送成安郡主去和親那時開始, 薑黎就沒怎麼在意過自己的月事問題。反正每次來的時候都不準,記了也沒什麼用。不去刻意記的時間長了以後, 就會忘記自己到底有多久沒來月事。阿香這麼問出來,薑黎也才想起來月事這回事。自然的,也就想到了懷孕。

她對月事不甚上心的一個原因就是,和沈翼在一起這麼久,都沒有懷上過孩子。雖說沈翼都是挑了時間和她同房的,但那麼長的時間,一次都沒中過, 大約也能說明一點問題吧。她隻覺得怕是自己那時候吃的涼藥有作用, 懷不上,所以一直也不擔心有身孕這回事。

這會兒把這話題說起來了,她還是覺得不可能。但她回憶自己多久沒來月事了, 去想上次來月事是什麼時候,卻是真的很久了。她坐起身子來,算不清楚,微微蹙著眉心掰著自己的手指頭念叨日子。

阿香看她坐起來,自己也便坐起來,看她念了一氣也沒想起來上次來月事是什麼時候, 便隻好問她:“沈將軍送和親的郡主回來那夜之後,來過沒有?”

這就沒什麼記不清的了, 薑黎搖了搖頭。阿香這便拉過她的手打了一下, 著急全擺在臉麵上。她這會兒也不躺著也不坐著, 趕緊起來找中衣襖子一件件往身上套。胳膊往襖子裡穿的時候, 跟薑黎說:“前頭的日子都不算了,就沈將軍回來那會兒到現在,也快兩個月了吧?”

“不太可能有了吧……”薑黎還是覺得不可能,雖然月事確實好久沒來了。

阿香把衣裳穿好,“可能不可能,大夫瞧過就知道了。我這會兒給你出去找大夫去,我這一刻都熬不住。你傻不是,每日裡身子有什麼反應自己不知道麼?這麼久不來月事,也不往那事上去想,真是急死我。”

薑黎看她要出去找大夫,隻道:“急也不急在這一時,你現在去做什麼?今兒是大年初一,都回家過年了,誰還開著醫館?咱們不必走親訪友,人家可都是有親戚的人。”

阿香對薑黎可比她自己上心,這一夜,她怎麼都是等不下去的。不找大夫來號出脈象好壞,她怎麼都不能踏實。因她還是要找大夫去,跟薑黎說:“這是女人家天大的事,你耐得下性子,我可耐不下。”

薑黎看實在勸不住她,自己也便拿了衣裳穿起來,下了床與她說:“那我隨你一塊兒出去,也能不叫人知道我是什麼人。倘或請進來,診脈之後真懷上了,怎麼說得清楚?”

阿香聽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