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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頭奴 臧白 4403 字 6個月前

今兒開心,要不我們也出去玩玩罷?好久沒出去了。”

心裡一直惦記著事情,所以一直也沒真正鬆下心來出去玩過。這會兒得知薑婧過得好,心裡壓著的石頭總算落了地,可以痛痛快快地喘一口氣,便想出去放鬆放鬆。沈翼見她難得有這樣的心情,自然要隨她的願。

吩咐人馬棚裡拉一匹馬來,兩人又收拾了一番出門的行頭,便上了馬兒往城裡去。薑黎坐在沈翼前麵,身量在他麵前顯得很是小巧,仿佛整個人陷在他懷裡。這會兒有閒心了,薑黎想起一事來,便與沈翼說:“沒事你教我騎馬吧,打打鞭子什麼的。”

沈翼驅馬驅得慢,看著她的側臉問她:“怎麼突然想學騎馬?”

薑黎後背靠在他%e8%83%b8膛上,仰頭看他,“你不說我也知道,那一日皇上來軍營,成安郡主也來了,是不是?”

這事兒確實是有的,但沈翼從來也沒往心上放過,自道:“確實來了個管皇上叫皇爺爺的姑娘,我想著那隻能是郡主,但叫什麼,我就不知道了。怎麼,突然說起這個做什麼?”

薑黎低下頭來,看向眼前暮色中昏暗的路,“你上回進宮,是不是也見著她了?”

“大約是吧。”沈翼這麼說。

薑黎聽他這麼說,忽抬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掐得他肉痛,忙又問她:“怎麼了?”

薑黎把手收回來,抓著身前的馬鞍,“把小姑娘都勾引到軍營裡來了,你說怎麼了?我以前在家裡的時候就知道這個郡主,她是三殿下的女兒。那會兒小,就是任□□胡鬨的姑性子。與彆的姑娘不一樣,她喜歡騎馬射箭,舞刀弄槍。偏皇上喜歡她,打小就愛慣她。”

沈翼聽這話隻覺得哭笑不得,說:“你腦子裡成天想什麼呢?我連一句話都沒跟她正經說過,怎麼就成了你說的那個樣子?她大約就是愛玩,又喜歡打打鬨鬨這些事情,才叫皇上帶她來的。”

薑黎可不這麼認為,“你不要小看女人的直覺。”

沈翼當真覺得薑黎這吃的是飛醋了,多不著邊的事她都能給聯係上。可這飛醋又吃得他很是受用,便抓著韁繩抱住她的腰,往她臉邊湊過去,小聲說:“所以你才要學騎馬打鞭兒,就怕我被那個郡主給勾引走了?”

“不是。”薑黎矢口否認,“我隻是覺得,多個本事多條路。”

沈翼笑,“那我就不教你了。”

薑黎“哼”一聲,“那我就找李胖子教我!”

沈翼眉梢一提,“那我讓他吃軍棍!”

薑黎得意,“那我再找趙大疤學,你打了趙大疤,我再找周長喜,你打了周長喜,我再找彆個……營裡那麼多人呢,你還能全給打咯?我長得這麼傾國傾城的,找誰誰不願意教我?你說是不是,沈將軍?”

沈翼被她說得結舌,便用抱著她的手撓她腰窩,嘴裡道:“我還管不了你了!”

薑黎被他撓得咯咯笑,在馬背上隻能來回扭身子避他的手,卻又避不開,隻把眼淚都笑出來了。鬨了一氣便去抱他的手,一麵笑著喘氣一麵求他,“彆撓了,求你了,饒了我吧,受不了了。”

明明是很正常的話,沈翼偏偏在這話裡聽出了曖昧的味道。他湊唇到薑黎耳邊,忽小聲道:“叫哥哥,就饒了你。”

薑黎一聽這“哥哥”這兩個字就紅了臉,嗓子裡擠出一句,“不要臉!”

沈翼看她這樣,那隻能還是撓了。薑黎實在受不下這癢了,笑得氣短又難受,隻好按他說的出聲央求,喘熄著道:“求你了,哥哥,好哥哥,饒了我吧。”

得了這話,沈翼這便不撓了忽,抬手捧上她的臉,讓她回過頭來,乾脆利落地%e5%90%bb住了她的唇。薑黎是與他貼身坐的,能感受到他身子下頭的變化。臉上的燙意濃起來,呼吸還是急促的,然後在他略顯蠱惑的氣息裡閉上了眼睛。

她微微張口迎合他的%e5%90%bb,纏綿不儘。這樣%e5%90%bb了片刻之後,忽聽到前頭不遠處有碎碎人語,便嚇得精神一凜,忙掙開沈翼的胳膊轉過了頭去。而後抬她手捂住自己燒紅的臉,小聲道:“被人瞧見了嗎?”

沈翼這會兒也挺了挺腰背,清了清嗓子,“應該沒有。”

薑黎把手從臉上放下來,裝著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端坐在馬上與沈翼一同往城裡去。好在這還是在郊外,離城門還有些距離,方圓百八十步內不見人影。若是人多的地方,那就羞死了。當然,人多的地方沈翼也不能和她做這事兒。

第64章 了斷

沈翼和薑黎迎著萬家燈火進城門,找地方栓下馬匹後,自是走街串巷遊花看景。遇著什麼好吃的,腰包裡摸出銅板來買了,一會兒一樣也就填飽了肚子。遊船上飄了一回,衣裳首飾店裡溜了一圈,見著可心的東西采買一二,也就累軟了腳腕子。

這會兒又肚癟起來了,沈翼瞧著不遠處茶樓簷角上挑掛的紅燈籠,把左手裡打成了包裹的東西全塞到右手裡拎著,這便拉起薑黎的手腕子來,說:“吃個茶吃個點心再回去吧,也不著急。”

薑黎往那茶樓看過去,燈籠的紅光裡能看到彩旗上的“茗香樓”三個字。這是京城裡一批好茶樓裡的一個,慣常都是些貴女貴公子會來的地方。吃茶聽戲的有,%e5%90%9f詩作賦的也有,談今論史的還有,橫豎是個風雅的地方。

薑黎隻覺腳後跟灌鉛,重得很,半晌道:“不想去這裡,怕遇著人,換個小的地方可以。”

沈翼知道她的心思,自然也不做強求,這便拉著她去找普通街巷間的茶樓。然就在路過茗香樓門口的時候,偏撞上了從正麵過來的韋卿卿和丁煜,大約也是要往茶樓裡去的。薑黎頓住步子,沒往前走,而是想也不想地就回過了身,隻當沒看見他們。

偏韋卿卿在後頭叫出聲,叫一聲,“黎妹妹。”

沈翼原還想上去打個招呼,畢竟算是認識的人,甭管關係好差,打個招呼還是要的。但見薑黎二話不說就回頭走了去,自個兒隻好也回身跟上她。不知何故,便問:“怎麼了?”

“沒什麼。”薑黎步子邁得有些快,“就是不想再看到以前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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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翼明明記得上回一起吃完酒,她和韋卿卿在一起時的狀態已經算有些親近了。到了這會兒,怎麼突然又變做了這樣。沈翼回頭看一眼,隻見丁煜和韋卿卿在後頭也跟了上來。

這麼你追我趕的,也不是個事兒。沈翼便索性拉住了薑黎,跟她說:“有什麼話當著麵兒說清楚,沒什麼好躲好藏的。是好是壞,一句痛快話的事兒。”

薑黎這也就不走了,停下步子轉過身來,看丁煜和韋卿卿迎上來。有話也不能在這街麵上說,這便還是找了處小茶館坐下。角落裡最僻靜的位子,周圍沒幾個認識的人。要一壺六安瓜片,三五盤點心。都沒茗香樓的好,卻也是像那麼回事的。

沈翼口渴,隻管自己吃茶。瞧著旁邊三人間默聲對峙,氣氛僵硬,他便先開了口,說:“今天把話說明了罷,彆藏著掖著了。是不計前嫌地和好,還是徹徹底底地斷交,今晚都給說定下。這麼黏黏糊糊的,影響阿離,你們也不好過。”

沈翼說完這話,薑黎便抬起了頭來,看向韋卿卿和丁煜,而後開口道:“以前的情分歸以前的情分,我們薑家對你們丁家韋家不薄。若不是我們薑家,你們沒有那樣富貴日子過,也不可能有現在的日子。我們落了難,你們那時袖手旁觀,便是抬出一車的理由來,也不能掩飾你們的冷血薄情。事情做都做了,現在又來裝什麼大尾巴狼?!薑婧沒有死,如果薑婧死了,你覺得我還會坐在這裡跟你們說話?!”

韋卿卿要上來抓薑黎的手,薑黎立馬縮回來給避開了,她嘴裡說:“對不起。”

薑黎微微仰麵吸了口氣,而後又看向她,也看丁煜,“不要說對不起,沒有用。若你們隻是沒有救我,我也沒怎麼樣,不是還叫你韋姐姐呢麼?我去的是西北,你們找不著我,我不怪你們。可是薑婧就在醉花樓,你們為什麼不能救!想辦法贖出去,隨便找個鄉下的親戚把人藏起來,等風頭過去,不能嗎?!你們還想瞞著我,是不是巴不得我這輩子都不知道薑婧還活著,敞開心扉跟你們和好?”

韋卿卿眼眶開始泛紅,丁煜抓著茶杯的手下了死力,捏得茶杯吱吱作響。他們說不出話來,薑黎端起桌上的一杯茶一口吃下去,看向韋卿卿繼續道:“你們想讓我原諒你們是不是?想和好如初是不是?來,你們現在就跟我說,這京城裡的達官貴人,你們認識的,去嫖過薑婧的,都有誰!?說出來我們就和好如初,來,說吧!”

韋卿卿的肩背開始顫唞,頷首低眉又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薑黎的情緒是滿到極點了,忽端起沈翼麵前裝滿茶水的杯子直衝韋卿卿潑了過去。茶水還燙,全部澆在韋卿卿的臉上,打住她額前的頭發,並粘上泡開的墨綠葉片子。她看著韋卿卿,眼睛發紅,語氣裡也全是冰冷,“哭,你憑什麼在我麵前哭?在西北受儘屈辱吃儘辛苦的是我,在醉花樓受儘侮辱的是薑婧,你韋卿卿哭什麼?我給足你麵兒了,你真的看不出來我一點都不想再看到你?”

在薑黎衝韋卿卿發泄的時候,丁煜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來。茶館裡還有幾桌客人,瞧著這邊爭吵,不時遞過來看熱鬨的眼神。因隔得遠些,也不能聽全,隻是瞎看罷了。

這邊薑黎把話說完了,提起裙麵起身,走的時候又道一句,“以後不要再來找我,街上看見了也隻當不認識。”

沈翼是在薑黎走到茶館門邊的時候才起身的,手裡還提拉了許多東西,站起來的時候停了下`身子,低聲說了句:“斷了吧。”

從薑家倒台他們兩家袖手旁觀開始,已經就是親緣儘斷的陌生人了。薑黎能勉強接受一宗,卻怎麼也接受不了兩宗。如果沒有薑婧的事情,她大約也就拿韋卿卿和丁煜當個尋常朋友了。偶爾見著麵,閒閒散散說幾句話,都是能的。可是薑婧的事情,任誰也原諒不了。

韋卿卿看著麵前空下來的兩個座椅,眼淚還在眼角往下滑。她從袖袋裡抽出帕子來,默默地給自己擦臉擦頭發。這會兒再想起來,自己之前和丁煜還想充當薑黎娘家角色的想法,是多麼不要臉多麼可笑。事實是,她與丁煜和薑婧的關係都算不得怎麼好,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