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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頭奴 臧白 4329 字 6個月前

入城門,走過幾條街道,去到繁榮些的集市。薑黎打小出生在京城,沒去過彆的地方,看這會兒也算是新奇的。雖比不得京城繁華,但基本有的酒館茶館妓-館賭場之流,那也是不少。走到人多的地方,沈翼便拉了她的手,大約是怕她走丟了。薑黎也就任他拉著,自個兒仍是四處張望。這會兒也沒有那小姐的架子要顧慮,愛看什麼看什麼。

走了一氣,沈翼拉她進一家客棧,在店角找一張桌子坐下來。這會兒也到了午時,該是吃飯的時候了。沈翼叫來小二,點了幾道菜,鴨絲掐菜、鳳尾魚翅、繡球乾貝、飛龍湯等。薑黎看著那菜一道道往桌子上端,眼角發紅,並不拿筷子去吃,隻是看著沈翼。這些菜,都是她愛吃的,沈翼記得。

沈翼看她不動,便把筷子拿去她手裡,並夾菜到她碗裡,說:“吃罷,吃完再帶你去逛逛。”

薑黎不說話,吸吸鼻子埋下頭來吃飯。她很久沒有吃過這些東西了,吃起來全是記憶裡的味道。會想起許多事,會難受。可她忍著,忍到把飯吃完,給沈翼露一個笑臉,問他:“下麵去哪裡?”

沈翼拉著她的手,帶她去茶館,點她愛吃的六安瓜片,%e4%b9%b3酪、如意卷。去後台點一出她愛看的戲,聽到結束,給她一個懷抱,讓她把爬了滿臉眼淚的臉埋進他懷裡,染濕他大片衣衫。沈翼便撫她的背,什麼安慰的言辭都不說。

等出茶館的時候,太陽已悄悄偏西。薑黎看著西側落下天際線一半的紅日,隻覺十分刺目,便眯了眯眼。她伸出手去拉沈翼的手,轉頭看他,“我們回去吧。”夕陽的紅光打在她臉上,印紅半側容顏。

沈翼牽著她的手出玻琉城,夕陽最後的光影把兩個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出城門的時候,最後一絲光線也隱沒到了天邊線以下。沈翼去牽馬,掏了銀錢給那看馬的老者,老者看看他又看看薑黎,笑著道:“剛成婚的小夫妻吧?般配得很般配得很!怎麼樣,城裡好玩嗎?”

“好玩。”沈翼扶著薑黎往馬上去,回老者的話,“我家娘子甚是喜歡。”

老者樂嗬嗬地笑,看著兩人上馬離去,轉身吹著口哨又給剩下的馬兒喂草去了。

薑黎在等馬走出二三裡地的時候才說:“誰是你娘子?”

沈翼在她身後笑,忽揚起鞭子打了馬屁股一下。那馬兒跑起來,他便在薑黎耳邊說:“我這全身給你了,你說誰是我娘子?”

薑黎這又聽不懂了,回頭看他,風吹得她碎發淩亂。沈翼知道她看得什麼,便又道:“昨晚故意氣你呢,想知道你會不會生氣。就我沈翼在京城那臭名聲,誰家清清白白的閨女願意嫁給我?”

薑黎轉回頭去,聽沈翼這般輕鬆地提起過往的事情,自己心裡也鬆了下來,回他的話,“怨我咯?”

沈翼還是打馬騎得快,不像來的時候慢吞吞的。大約是看太陽已經下了山,想早點趕回去。他打得馬兒直跑,嘴上仍回薑黎的話,“從前怨,可是錯了。”

薑黎抓著身前的鬃毛,不再接沈翼的話。她也明白,沈翼能說出這話來,大約就是把那件事從心底放下了。本來的不可說,變成了可說,也就不再是心結。她感受著風都耳邊擦過去,微微眯起眼睛。她還想問秦泰的事情,可發現自己心裡隱隱還有結扣,沒問出來。

也就這時,沈翼拉緊韁繩減了馬速,打轉進了一片雜樹林。矮樹叢生,許多隻有薑黎個頭那麼高。這裡並不好走,樹枝會勾拉到身上的衣服。薑黎不記路,但記得來時並沒有走過這裡。她張望一氣,在想問的時候,馬兒已經穿過了矮樹林,到了一塊空闊的地方。而後,薑黎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這一片空地上,成堆成片的,全是菊花。紅、黃、白、紫、綠、粉,各色花朵全有,三兩簇地挨著腦袋。這種荒僻之地而生的絢麗景色,是薑黎許久都不曾看過的東西了。

沈翼從後麵抱住她,在與她一同看著眼前的菊花,在她耳邊說話,回答她心底的所有疑問,“如果我不可能不愛你,如果你心裡已經有了我,為什麼還要那麼在意已經過去了的事情,來破壞我現在擁有的一切?”

42.歡喜

薑黎嘴上染上笑,自顧抿著,臉上又飄起淡淡的緋紅。會說情話的男人了不得,能毫不費力地讓人臉紅心跳動,也能撩-撥得人渾身都癢癢。薑黎鬆開手裡的馬兒鬃毛,再不去多想其他的,出聲輕輕道:“我要下去。”

沈翼便先跳下馬來,再扶了她下馬。瞧著她往菊花叢裡走,自個兒拉了韁繩到一棵較粗的樹邊栓上馬匹,再跟去她身後。這些菊花開的都是最盛的時候,花瓣兒絲絲絡絡,參差有致。裙擺從旁曳過,碰得蕩蕩地動。

薑黎在花叢間走了一氣,回過身來,正對沈翼,笑著道:“這些是你買來新栽的?”這地界,能長出這麼大一片菊花麼?與周圍的景致,實在相差太多。況這菊花,也不是山澗裡的野菊花。

沈翼不否認,衝她點頭。薑黎便就退著身子走,仍是看著沈翼,“前幾天不時就要消失一陣子,不是去訓練場練兵了,來弄這個?”

沈翼抬步跟著他走,“也去訓兵,也來弄這個。”

薑黎往後退,腳下碰到花根兒就避過去。再退了幾步,她忽停了下來,站定了看著沈翼,極為認真地說了句:“謝謝你。”

若真拿做相好看的,原不該說謝,受著這些好兒那是全然無愧的,有時鬨作起來還覺不夠。然薑黎這般說,話裡帶著對以前事情的歉意,還有便是感謝沈翼的心結頓開,並為她所做的這一切。雖都是飄著不著地的美好,但總是符合女孩子心意的。

沈翼沒說話,走到她麵前,忽低了頭要親她。薑黎本能地低頭一避,把臉轉向一邊,嘀咕了一句:“你昨晚不是不要我伺候麼?這會兒又來招惹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沈翼一笑,又湊臉過去尋她的唇,她便又往另一邊一轉,仍是避開了。沈翼這就直起腰來不親了,忽一把打橫把她抱起來,往花地中間去。薑黎驚得抱住他的脖子,看一眼下麵的菊花,看一眼他,“乾什麼啊?”

“乾你昨晚想乾的。”沈翼說完這話,彎腰把她放到了地上。薑黎再轉頭去看,原來這花叢中間鋪了一方猩紅的毛氈兒。她腦子裡理出思緒來,意識到自己是被他下套了,昨兒晚上莫名其妙賭了一晚氣,想到前路茫茫還傷感了一回,結果今兒就莫名其妙被帶來了這裡。他是在套她,讓她意識到自己心裡有他。不管有多少,都是有的。

想到這,薑黎翻身就要起身跑,卻被沈翼又抓了回來,把她壓在身下,看著她問:“跑什麼?”

薑黎也看著她,手上還是推他的動作,“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麼能在這裡乾那個……”

“這裡沒有人。”沈翼低聲說一句,便再不猶豫地%e5%90%bb上了她的唇。這回卻與之前他養傷的時候不一樣,那時多是溫柔的,在她唇上輕啃慢咬,弄得她臉紅心跳。這會兒則多帶了些濃烈的燥熱,氣息也比往常灼熱很多。不消一會兒,就%e5%90%bb得薑黎呼吸粗重起來。

%e5%90%bb了一氣,薑黎的發髻便被揉得鬆散成縷,掛下幾綹在臉側,彰顯曖昧。沈翼又扶起她,讓她跨坐在自己胯上。兩人眼睛微睜,都有霧蒙蒙的水汽。沈翼在她唇上蜻蜓點水兩下,再深%e5%90%bb下去。與此同時,手上開始脫她的衣服,解帶下拉,露出圓潤的肩膀和裡頭的肚兜。

沈翼一麵%e5%90%bb著她,一麵手在她肩頭的傷疤上輕輕撫動。而後又解了她肚兜的係帶,直接扯了去。薑黎隻覺%e8%83%b8`前大片冰涼,便不自覺縮了一下`身子,又往沈翼身上貼過來。

沈翼的%e5%90%bb從她的唇上往下落,%e5%90%bb去肩頭的齒印疤痕,又%e5%90%bb去%e8%83%b8口的那道傷痕,而後看著那道刀疤出聲:“是不是恨過我?”

“嗯……”薑黎應聲的時候他恰好親上了她%e8%83%b8脯上的敏[gǎn]點,這一聲嗯的尾音便不自主地被拉得綿長曖昧。是恨過他,雖後來在他麵前也無什麼反抗,但一提到他的事情,那時都是以沉默的姿態應對。那時特彆討厭提起他,不想談說他,不想知道關於他的任何事。

厭惡、恨和愛情,這些極反的東西會在同一個人身上產生,這或許是她最沒料到的事情。要麼說人算不如天算,人,多半時候連自己的內心也料不準,更莫說前程來路,那是更難推算的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愛上一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忘了一個人,也便更不會知道恨有多長,愛會有多久。

薑黎和沈翼在這花間纏綿,道說心結,冰釋前嫌。可誰又說得準,她們能日日如此,時時如此。薑黎說,軍營附近哪裡有好玩的,在走之前都玩一遍罷,大約也就是這個意思。在能做某些事情的不儘情做,到了想做而不能做的時候,那便成了遺憾。她性子終歸難改,帶著打小養成的隨心隨性,不喜歡辜負自己。所以她喜歡一個人,不會裝作不喜歡。即便前程難料,在心動且能開口的時候,說了也就說了。

沈翼剝乾淨她身上的衣服,要與她行雲雨之事。在初初進入之時,還有些生澀的薑黎呼“痛”,與此同時,頭腦忽而炸開,想起一件事情來。她便抓了沈翼的肩頭,叫他,“莫動,我這會兒沒吃藥。”

沈翼還是慢慢往裡擠,問她,“什麼藥?”

薑黎忍受著些微痛感和其中讓人窒息的筷感,仰著頭喘著粗氣說:“涼藥,沒吃怕懷上。假使懷上了,又不能生下來,便要受許多罪,快停了罷。”

沈翼這便停了動作,也停了這歡愛之事。他拉薑黎起來,兩人臉上還有潮紅,都是生憋下的情-欲。薑黎這便拿起散落在周圍的衣裳,一件件往身上套,不看他,說:“回去的吧,等我吃了藥,我去找你。”

沈翼蹙蹙眉,也知道在這種地方不能讓薑黎懷孕。當然,他也有疏忽的地方,便是從沒想過懷孕這種事。原因倒也無二,便是在這事上他不是都懂,原就不是愛風花雪月的人。知道行房事,但卻不知道房事相關的許多其他事。這對女人那方麵的了解,自是空白。

沈翼也撿了衣服穿起來,自顧還在思忖。等薑黎收拾好折了一大簇菊花在懷裡抱著的時候,他還在思忖。解了韁繩上了馬,出去那矮樹林,他才在薑黎身後問:“懷了孕生孩子,原不是自然而然的事,不是懷了就生下來這麼簡單?”

薑黎揪手裡的一朵菊花的菊花瓣,揪一片往路上丟一片,“來之前我也不懂,母親和%e4%b9%b3母大約都沒來得及說那些。都是帳裡聽來的,又問了許多。女人懷了孕,假使不能生下來,那就要打了孩子。打孩子極傷女人的身子,有條件的都是要坐小月子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