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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家叔公問:“鐵證如山,芸娘,你還有什麼話說?”

芸娘早在信件出現時,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如今預感成真,一時之間,也不知該怎麼解釋了。

“爹,您看這要怎麼辦?”周家二伯問。

周家叔公長長歎了口氣,“我不想管了,你們看著辦吧。”

“那大哥,你說呢?”他又看向周家大伯。

周家大伯看了看芸娘,又看了看岑樂,沉%e5%90%9f道:“按照規矩,寡婦與人通-奸,本該是要浸豬籠的,但芸娘好歹為我們周家生下了孩子,周墨又深愛她……也罷,就將他們二人綁起來送上山吧,他們若是能活下來,那是運氣,這件事,我們周家就不追究了。”

他說完,偏頭看向一旁的裡正,“請您做個見證吧,此事之後,不論芸娘是死是活,都再與我們周家無任何關係,我們周家,不再有這個媳婦。”

裡正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青竹在旁邊焦急不已,他跺了跺腳,整個人氣憤到了極點,可左右都有人鉗住他,力氣還很大,他根本沒法掙脫開,隻能眼睜睜看岑樂和芸娘被綁在一起,還堵上了嘴巴。

朱大壯和陳桂紅站在人群裡,看到這一幕,不禁相視笑開了。

儘管胭脂的事有些出乎他們意料,但效果卻比他們原本設想的好,這個結果,他們很滿意。

至於是否連累了芸娘,他們絲毫不在意。

眼看著芸娘和岑樂就要被送上山,突然,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是顧方遊和牧琛一起趕回來了。

兩匹馬停在人群外,顧方遊和牧琛先後下馬,然後抱下了臉色發白的陳盛和陳俊。

是陳盛一聽聞這件事,就連忙趕去城裡,跑到宋家告訴顧方遊,而顧方遊又找到了牧琛。

看到他們,青竹的眼睛瞬間亮了,“牧哥,師父!”

顧方遊看了鉗住青竹的兩人一眼,嚇得兩人渾身一僵,連忙鬆開了手。

得了自由,青竹立刻跑到顧方遊身邊,將這件事,從頭到尾快速跟他和牧琛說了一遍。

說完,他又告訴牧琛:“岑大哥生病了,他發了高燒,已經昏迷了……”

青竹的話還沒說完,牧琛已經推開了前麵攔路的村民,他眼神冰冷,一臉凶煞,嚇得村民不敢反抗,沒人阻攔,牧琛就徑直來到岑樂麵前,伸手解開了繩子,又彎下腰將岑樂抱了起來。

芸娘也終於從那子虛烏有的信件中回了神,她站了起來,跟著牧琛一起走出了包圍圈。

“站住。”周家叔公率先反應過來,他看著牧琛,話裡帶著怒氣:“這是我們周家的家事,你懷中之人與我周家媳婦通奸,按照規矩,他們要受懲罰,你不能乾涉。”

抱進岑樂,牧琛忍著滿心的怒火,語氣淡淡道:“有什麼事,等我將人送進屋裡,再回來說。”

“你……”

周家二伯正想發火,卻被顧方遊打斷了,他的目光有些冷,似笑非笑道:“等牧琛出來,自會給你們解釋,而現在岑樂是我的病人,你們誰也不能帶走他。”

他吩咐青竹道:“你進去給岑樂診治。”

“知道了,師父。”沒有停留,青竹轉身快步回了醫館。

偏頭望向芸娘,顧方遊的眼裡閃過一絲疼惜,他輕聲問:“你可有事?”

芸娘揉了揉手腕,搖頭道:“無事,隻是連累岑樂了。”

周家二伯見芸娘和顧方遊低聲交談,更是生氣,他怒道:“芸娘,你還有沒有羞恥心!”

顧方遊擰起了眉。

“我並未做錯任何事。”芸娘直視周家三人,神情坦蕩。

“你以為顧大夫和牧琛回來了,我們就奈何不了你了嗎?”周家二伯怒火中燒。

芸娘沒再理他,而是低下頭,自顧自思索著那兩封信件的來處,還有為什麼會和胭脂扯上關係。

胭脂是顧方遊給他的,跟岑樂毫無關係,而信,也不是她和岑樂寫的,可是信上又是他們兩人的字跡,究竟是誰要這麼大費周章的來害他們呢。

是要害她,還是要害岑樂?她不太明白。

看著周家三人,顧方遊忽然問:“你們一直在說的信,可否給我看看?”

周家叔公擺擺手,“隻要顧大夫不嫌會汙了眼睛,便拿去看吧。”

周家二伯覺得丟人,還有些猶豫,好半晌,才不情不願地將信件遞給顧方遊。

顧方遊並不客氣,直接打開看了起來,隻是一眼,他就認出上麵的字跡並非出自芸娘的手。

後麵的內容沒有再看,他又拿起另外一封,同樣的,他也認出了信上的字跡,不是岑樂的。

岑樂用毛筆寫的字,他是見過的,與信上的字跡完全不同。

至於信上的內容,更是無比荒唐,芸娘手裡的胭脂是他給的,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

顧方遊直接對周家叔公說:“周老伯,恕我直言,這信上所言,根本都是一派胡言。”

一旁,周家二伯問:“你什麼意思?”

顧方遊沒先回答他,而是指了指地上的胭脂,問:“這些胭脂,可就是你們所說的證據?”

“不錯。”

顧方遊笑了,“但這些胭脂,並非是岑樂送給芸娘的,而是我送的。”他將實情說了出來。

“什麼?”周家三人都驚訝了,顧家叔公道,“顧大夫,這話您可不能亂說。”

“我沒有亂說,我送給芸娘時,還有人看見的。”顧方遊道,“村子西邊的塗大娘,便是親眼所見,我當時也送了她一盒,你們不信,可以請她過來問一問。”

對周家二伯示意了一下,讓他去請塗大娘過來,周家叔公又問:“可是顧大夫,你的胭脂從何而來的,為什麼我們在那外鄉人的住處,也找到了胭脂?”

顧方遊說:“我的胭脂,是岑樂送給我的,他正學著製作胭脂,出來的成品,一部分送給了我,一部分送給秦家少爺,你如果不信,也可以讓人去請秦少爺過來對峙。”

聞言,周家叔公和周家大伯對視了一眼,彼此都沉默了,他們在等周家二伯請來塗大娘。

見這場大戲還有後續,並且情勢完全逆轉,村民看得津津有味,同時還在小聲地議論。

顧方遊一直都活得灑脫肆意,從來不在乎他人的目光,隻要不觸及他的底線,他都不會在意,故而此時即便聽見村民在議論他,他都全當沒聽見。

這時,牧琛終於出來了,他半扶半抱地帶著清醒過來的岑樂重新走了出來。

岑樂還很虛弱,幾乎將全身的力量,都放在了牧琛的身上,姿勢是依偎在牧琛懷裡的。

維持著姿勢,兩人一起走到顧方遊身邊。

顧方遊將信遞給牧琛,又低聲將自己發現的事情,言簡意賅地告訴了他和岑樂。

岑樂對著牧琛,很輕地搖了一下頭。

——他沒有做過這些事情。

攬緊岑樂的肩,牧琛垂下眼睛,態度很是溫柔,“我知道的,我信你。”

視線又掃過所有村民,最後落在周家叔公和大伯身上,牧琛語氣篤定:“信,不是岑樂寫的。”

有好事的村民問:“方才已經驗過,信上的字跡與岑樂所寫是一樣的,這一點,你怎麼解釋?”

牧琛道:“就是因為一樣,才更能確定這信件不是出自岑樂,是有人刻意偽造出來的。”

他轉頭交代陳盛:“你去醫館裡搬一把椅子出來,再一同取上紙和筆。”

“我馬上去。”陳盛應了一聲,隨後按照牧琛的吩咐去搬來椅子,拿來了紙筆。

低下頭,牧琛問岑樂:“能寫嗎?”

岑樂微微頷首,虛弱地笑了下。

從牧琛手裡拿過信件,岑樂拿起筆,按照信上的內容,在白紙上重新寫了一遍。◢思◢兔◢網◢

看到這幕,周家叔公和大伯麵麵相覷,不明白牧琛和岑樂的意思。

周家大伯問:“你們這是作甚?”

“彆著急,等等你們就明白了。”顧方遊明白牧琛所想,替牧琛說了一句。

岑樂寫得很快,沒過多久便抄好了一遍,他放下筆,將紙上的墨汁吹乾,拿起遞給牧琛。

牧琛接過,轉手給了周家大伯,“請看。”

周家大伯帶著不解,低下頭去看了看,看完後,他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又拿給了周家叔公。

周家叔公看完,臉色陰沉的厲害。

岑樂的字跡,與信上的字跡,根本沒有半點相似,他們是看著岑樂寫的,岑樂根本做不了假。

與此同時,周家二伯也將塗大娘帶了回來。

塗大娘證實了顧方遊所說的,並不是假話。

“我記得清楚咧,那日顧大夫忽然拿出了幾盒胭脂,說要送給我和芸娘,我都五十幾歲的人了,拿太多也沒用處,就隻要了一盒,其他我讓芸娘都收下了。我還記得很清楚,顧大夫一共拿出五盒胭脂,我拿走一盒,芸娘那裡,是四盒。”

聽完話,周家二伯去數了數,搖頭道:“不對啊,這裡一共是六盒。”

塗大娘最討厭人家質疑他,板起臉道:“我是不會記錯的。”

岑樂請牧琛扶他過去,他蹲下來將每一盒胭脂都打開,最後挑出兩盒,“這不是我做的。”

想了想,他又多寫了一句:“這是紅藍花胭脂,我做的都是花露胭脂,並且是用梅花所做。”

胭脂的種類,但凡是女子,都能認得出來。

顧方遊請出人群裡幾名年輕的女子,讓她們走近去看,看完後,她們都認同了岑樂的話。

這件事情發展到這裡,便是魯莽如周家二伯,也發現了很多疑點,察覺出了不對。

周家叔公和大伯的臉色難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個問題,恐怕要問這件事的主謀了。”顧方遊的語氣徒然轉冷,“朱大壯,你跑得這麼著急,是想要去哪裡?”

朱大壯和陳桂紅看到這裡,知道情況不好,都想要離開,他們一直站在人群的最後麵,沒怎麼引人注意,可顧方遊的這一聲,直接將大家的視線,都轉到了他們身上。

陳桂紅一驚,連忙退到了人群裡,當起了旁觀者,她準備將事情,全部推到朱大壯身上。

被所有人注視著,朱大壯不好再跑,他抿了抿唇,掩下恐懼和緊張,而後回頭衝顧方遊訕訕笑了下,說道:“顧大夫,你叫我做什麼啊,我就是個看戲的,沒做壞事啊。”

“嗬,你倒敢說。”顧方遊冷冷地看著他。

恍悟過來,周家叔公問:“顧大夫,你的意思是,是他偽造信件,誣陷芸娘和岑樂有染?”

“不止是他。”顧方遊的視線掃過躲在人群中的陳桂紅,“還有另外一個人。”

陳桂紅握著手,咬緊唇瓣,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收回目光,顧方遊對陳俊招了招手,讓他過來自己身邊:“將你之前看到的事,告訴大家吧。”

陳俊雙手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