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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景初已經重新站起來,“走吧,回去了。”

許含光躺著沒動。“起不來了。”他耍賴一般的說。

唐景初無聲的笑了一下,然後朝他伸出手,“這樣可以起來了嗎?”

兩隻手交握的瞬間,似乎連掌心都跟著燙了起來。許含光順著唐景初的力道站起來,鬆開手時,忍不住低聲問,“什麼時候你才會願意正視我?”

明明他能夠察覺到,唐景初並非無動於衷,但要往前一步卻是如此的困難,舉步維艱。

唐景初沒有立刻回應這個問題。兩人一前一後,沉默著往回走,直到走回了裝點得流光溢彩的活動區,眼看要和熱鬨的人群交彙,她才停住了腳步。

“等你什麼時候打贏了我再說。”她這樣說道。

意識到這句話裡潛藏的意思,許含光心裡瞬間像是點燃了煙花。——這跟答應了有什麼區彆?隻不過加了個沒有具體限製的時間。

大概這種話也隻有唐景初說得出來了。

見她說完就要走,許含光連忙把人拉住,“怎麼才算是打贏?比身手還是比網球?”

“你說呢?”唐景初反問。

“那還是比網球吧。”許含光立刻道。

論身手,估計再練十年他也未必是唐景初的對手,網球好歹還有點希望,不,應該說很有希望。

不管怎麼說,要努力了!許含光振奮的想著,快步追上了唐景初,跟她並排一起往前走。

……

大概是太興奮了,許含光做了一晚上的夢。

夢裡他和唐景初又回到了那片黑暗之中,但這一次,他沒有放過機會,在唐景初靠過來的時候抓住了她的手。

唐景初想要掙脫,但許含光趁機把人禁錮在了自己懷裡。漸漸的唐景初也不再掙紮,兩人靜靜地相擁,呼吸相聞。

黑夜將這種感覺擴散到最大,兩人對視片刻,似乎都為這氣氛所惑,不由自主的逐漸靠近,直到雙?唇緊貼。

他們在夜風裡交換了一個熾熱的%e5%90%bb,直到彼此幾乎窒息。

醒來後許含光用了好一會兒才將心跳平複下去,然後無奈的笑了起來。

也隻有夢裡才可能出現這樣的發展,換成現實裡,他哪有機會限製唐景初的行動?分分鐘被摔到地上的節奏。

心上人武力值太強大怎麼破?在線等挺急的!

許含光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早上五點。

其實這個時間,起來訓練絕不算太早,但現下畢竟是新年,難得能夠休息。再說外麵天都還沒亮。

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意識卻清醒得沒有任何睡意,許含光這才爬了起來。

昨晚鬨到很晚,這會兒估計所有人都還在睡,整個景區都安安靜靜,甚至顯得有些冷清。倒是附近村莊裡時不時傳來一兩聲雞鳴,平添幾分鄉野之趣。

許含光在院子裡打了一趟拳,見天光熹微,便打算去看看唐景初選中的地方。

他沿著昨晚記憶中的道路一路小跑,沒多久就到了地頭。昨晚黑黢黢的什麼都沒看清,這會兒許含光才發現,唐景初的眼光著實不錯。

蜀中多山,他們所在的這個景區本來就再山裡,而這個地方地勢比景區更高一點,卻又不是山頂,而是一片較為平緩的山地,層次分明,直達山巔。

可以想見,一旦屋子建起來,同樣能夠借助山勢綿延成片,深得寨堡之精味。

隻不過,要完成這樣一項大工程,所耗費的人力物力和錢財絕不是小數目。

許含光這幾年賺得不算少,但花費也多。如果不是剛剛拿到澳網的支票,他還真沒底氣跟唐景初說那句“我們一起重建唐家堡”。

所以說,必須要更加努力比賽賺錢了!

如果說之前支持著許含光奮發向上的動力都是精神層麵的,那麼現在,又加上了物質和金錢的需要。

——從社會學的角度來說,物質和金錢是基礎需求,所以也往往更能決定人的努力程度。

回到民宿,唐景初已經起床了,正在吃早餐。吃吃完飯,活動了一會兒,兩人找了個地方練球。對他們來說,不管走到哪裡,彆的東西可以不帶,球和球拍卻是一定少不了的。

景區沒有網球場,倒是有個羽毛球場,兩人便借用了。

打了一會兒,景區漸漸熱鬨起來,兩人在這裡打球,竟然也吸引了不少遊客。

網球實在不算太過普及的運動。許多中小學有籃球場足球場乒乓球台,但卻沒有網球場。許多人就算知道有這種運動,對規則也往往不甚了了。

不過這通常不是因為他們不感興趣,隻是沒有機會了解。譬如此刻,就有人一邊觀看兩人練習一邊詢問,甚至還有運動不錯的遊客想親身上場。

結果好好的練習莫名變成了教學模式,一早上下來,唐景初不免口乾舌燥。不過,有好幾位谘詢者表示了對這項運動的興趣,準備回去就報個周末業餘培訓班,也算有所得。

午飯時許含光得知唐景初有一點簡單的繪畫基礎,便建議她把唐家堡的概念稿先畫出來,這樣將來找設計公司的時候會省去很多麻煩。反正他們現在有充足的時間。

這個提議得到了唐景初的讚同。於是接下來的幾天,兩人或是練球或是繪圖,倒也過得十分充實。

許含光還在景區走訪了一番,主要是了解當地各種情況,為接下來和政府接洽承包這一片山做準備。

山地承包倒是應該沒什麼問題,畢竟已經有了一個景區珠玉在前,政府和當地居民嘗到了好處,自然更願意將地包出去創造價值,而不是白放在那裡。但也因為有景區在,價格便被抬得很高。

許含光和唐景初都不想當肥羊,為此磨了很長時間。

時間匆匆而過,很快到了二月底。

WTA這段時間的比賽都是國際巡回賽,唐景初倒是不需要參加。但接下來是兩站背靠背的皇冠賽印第安和邁阿密,在參賽之前,她自然也需要參加一站比賽來作為熱身。而ATP的競爭要激烈得多,球員每年平均參加的比賽也比WTA多一些,許含光的行程比唐景初更緊。

所以兩人不得不結束假期,回歸正常的生活軌跡。

而直到這時候,承包山地的合同竟然還沒有談好。

許含光本來還想爭取一下,但被唐景初攔住了。一旦想通了某些問題,許多堅持也就沒有必要了。對她來說,這個世界的唐家堡建在哪裡其實都是一樣的,誠然這個地方是她挑選之後覺得地形最接近的,但中國地大物博,未見得彆處就找不到。

25日,許含光乘坐的飛機在迪拜降落。

因為ATP和WTA賽程不同,所以他還來得及參加迪拜賽。這站比賽最大的優點沒彆的,就是獎金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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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迪拜賽的全名叫做迪拜責任免稅網球錦標賽。

為什麼叫免稅?

當代網球競技職業化的發展可謂高速, 但仍舊隱隱受到限製。而阻礙它的最大攔路虎,名字叫做稅收。

網球比賽的獎金非常高, 四大滿貫的冠軍可以獲得高大三四百萬美金的獎勵,在眾多競技運動之中名列前茅。但實際上, 選手們能真正拿到手的數目卻很少。究其原因,是因為很多賽事舉辦國都針對體育競技項目設置了高額稅收, 有些甚至高達百分之五十。

中國選手還好,隻要有在國外繳稅的證明, 便不需要再交稅,但很多西方國家球員卻必須要交兩重稅收。所以很多網球選手會選擇定居在摩納哥, 因為摩納哥政府不向公民征收個人所得稅, 是公認的避稅天堂。

但擁有豐富礦產和石油資源的中東國家如迪拜則不同,不差錢的土豪壓根不收稅,而且賽事獎金也不低, 這樣一來, 自然就能夠吸引到更多的頂尖選手前來參賽, 從而帶來更多的球迷和遊客。

許含光自從看過唐景初畫出來的圖紙上那鱗次櫛比、幾乎占了大半個山頭的屋宇之後, 便產生了巨大的壓力。要建這樣一座寨堡, 所花費的錢財絕不會是小數目。而既然說了一起, 他自然要承擔一半,不努力賺錢不行啊!

所以入住酒店之後,許含光甚至沒有抽出時間來遊覽迪拜風光,見識一下那些經常出現在新聞報道和旅遊雜誌之中的特色風光,而是抓緊時間在艾賽亞的安排下練習。

關於他假期這段時間去乾什麼了, 艾賽亞半個字都沒問。但許含光總覺得他應該多少猜到了一點。畢竟作為教練,他跟許含光待在一起的時間遠比父母更多,自然很容易注意到他的異常。所以當艾賽亞板起臉,他也不敢有絲毫懈怠。

結果可能是訓練得太用力,居然不小心扭傷了腳踝。

在自己也從球場上摸爬滾打下來之後,許含光才知道自己從前那種保護好身體就不會受傷的想法有多天真。傷病這種東西是非常神奇的存在。有時候球員在地上滾幾個來回都不會有事,但有時候不過一腳沒有踩穩就出事了。即便許含光如今已經算是半個武林高手,也無濟於事。

好在扭傷不嚴重,許含光身上帶著特製的膏藥。——這三年間發生了很多事,譬如唐景初自製的膏藥就被藥廠慧眼識珠看上,展開了合作,市麵上各大藥店都有售,已經成了許多運動員必備的藥品。

當然,許含光現在用的膏藥,是唐景初親手製作的。按照他的身體來配製,跟流水線上生產出來的自然不同。

說來很湊巧,唐景初在吉隆坡舉辦的馬來西亞公開賽上,也遇到了一個跟這膏藥有點關係的熟人。

當初正是周亞玲在媒體麵前開口,激得唐景初主動在社交平台公布自己所使用的膏藥配方。不過現代人已經習慣了便利的生活,少有人親自去動手做,於是被藥廠看出商機,上門尋求合作,倒是為唐景初增添了一門收入。

當然,配方既然公開,也有藥廠未經唐景初允許便自行生產。但唐景初在簽合同之後,拿出的卻是一係列不同的膏藥,針對各種傷勢和不同身體部位來設計,跟那些雜牌子自然不同,口碑和市場占有率一直居高不下。

這東西看似不起眼,但事實上,每一年為唐景初帶來的利潤,卻幾乎可以比得上她參加比賽的收入。

周亞玲同樣報名參加了這一站的比賽。

跟唐景初蒸蒸日上的職業生涯比起來,這三年間,周亞玲卻一直在走下坡路。去年過了三十歲之後,狀態更是下滑得厲害。之前已經有媒體曝光,她很有可能會在今年的賽季結束之後便退役。

所以這一次再見麵,周亞玲完全沒有了三年前那種與唐景初爭鋒的氣勢。

這讓唐景初不免心有所感。眼前的敵人,未必是一生的敵人。有時候,隻要你一直往前走,曾經的敵人便會很快落在後麵,再也跟不上來。

四分之一決賽,唐景初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