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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周亞玲送出了賽場。

這場比賽的比分相當好看,6:2/6:0,毫無疑問的橫掃。昔日能夠與唐景初並稱的周亞玲,如今在她的球拍之下,沒有絲毫招架之力。

從球場出來,唐景初下意識的拿出了手機。

這段時間許含光每天比賽結束之後都會跟她聯係,所以她也養成了隨身帶著手機,隨時查看的習慣。要不是上場比賽的時候不能帶這些,要留在更衣室,唐景初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會受到乾擾。

但今天的手機卻很安靜,既沒有電話,也沒有消息,顯得十分反常

好在兩人都是公眾人物,要知道對方的消息有的是辦法。唐景初登上網絡,體育新聞版塊的頭條即是許含光的照片,配著聳人聽聞的標題:“霸王”迪拜受傷,或缺席法網賽事!

掐指算來,距離五月底舉行的法網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按照新聞的說法,許含光的傷顯然很重。

唐景初不由微微皺眉,雖說媒體最愛博人眼球,但這種消息,肯定是詢問過醫生之後才發出來的。這樣想著,她點擊標題,進入了詳情頁麵。

許含光這一次受傷顯得很有戲劇性。

今年來,他的球風越來越放得開,球場上打得很瘋,經常滿場飛奔,救起了很多不好處理的球,榮獲了另一個外號:消防員。而今天,在處理一個球的時候,他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自己左腳絆了右腳一下,險些跌倒。

要是就這麼跌下去,雖然有點可笑,倒也不會受傷。但許含光一心救球,關鍵時刻腳踩神奇步伐,居然險之又險的穩住了身形,且成功的將球救回。

但還沒等場上觀眾給他這一係列仿佛中國功夫一般的精彩表現鼓掌,他就忽然倒在了地上。

在傷停十幾分鐘之後,許含光宣布退出這一站的比賽,然後被送去了醫院。

醫院方麵給出的結果是腳踝移位、韌帶拉傷。

這不是許含光第一次踝關節脫臼,關節在短時間內反複受傷很有可能造成習慣性脫臼,再加上韌帶拉傷也較為嚴重,所以醫生建議他多休息一段時間。

唐景初刷新了一下,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已經有新的後續發出來了。這一次發的是一則視頻,許含光半靠在病床上,表情輕鬆的跟眾人打招呼。當被問到是否會影響征戰法網時,他再三保證會在那之前養好傷,絕不會缺席法網。

或許在彆人看來這隻是一種姿態,但唐景初能聽得出來,許含光的確是這麼想的。

她看了看新聞稿發出的時間,感覺現在許含光應該安頓下來了,才將這個頭條截圖下來,發給許含光,詢問他是怎麼回事。

許含光才把前來探望的各色人等送走,好容易空閒下來,正在斟酌這件事該怎麼跟唐景初開口,就收到了她的消息。既然人家已經知道了,沒有隱瞞的必要,他也就大方的將情況說了一遍。最後還哀歎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古人誠不欺我!”

“天要降什麼大任給你?”唐景初忍不住問。

許含光理所當然地道,“當然是征戰法網,奪下大滿貫冠軍。”

唐景初不由有些意外,按理說,許含光已經拿到了一個澳網,在他這個年紀而言,已經十分難得。接下來有繼續征戰之心是肯定的,但沒必要為了大滿貫拚命,畢竟他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身體才是根本。

以她對許含光的了解,心裡自然很快有了猜測。她便直接問道,“你想拿今年的全滿貫?”

澳網開了個好頭,對任何一個有野心的運動員而言,想要更進一步,都很正常。

許含光玩笑一般道,“是啊,我今年十九歲,如果能拿到全滿貫,就打破景初你留下的記錄了。”

當年唐景初二十歲集齊四大滿貫,成為史上最小的全滿貫獲得者。許含光今年如果真的能夠做到,的確是又破紀錄了。而且在ATP,要做到這一點遠比WTA更難,估計這個記錄會保持很久。

唐景初正想勸說他,有野心是好事,但應該量力而行。但話打到一半,她終於回過神來,意識到許含光在此刻提起自己的意思。

那天晚上她說過,讓許含光打贏她再說。

贏的方式有很多種,眼下這一種同樣可以算得上。許含光那麼拚命,未嘗不是因為自己給了他太大的壓力。

既然他有這樣的心氣,唐景初當然也想看看他能有什麼樣的表現。反正三個月用來休養已經完全足夠,而好的身體,隻不過是奪冠路上最基礎、也最容易達到的要求。

第54章

許含光的腿傷其實算不上特彆嚴重, 隻是傷到筋骨,養起來麻煩。所以在迪拜的醫院處理了傷勢之後, 趙嘉華親自趕到,安排他回國住院治療。

唐景初結束了馬來西亞公開賽之後, 沒有第一時間飛往美國備戰印第安維爾斯賽,而是先回了一趟北京。

從機場出來, 叫了出租車前往醫院,路上遇到一間花店, 她還停下來挑了個花籃。唐景初自己挑的花,也不講究什麼插花藝術, 百合與康乃馨為主, 雛菊和滿天星點綴,再繞上幾枝常春藤,滿滿當當裝了一籃子, 顯示出蓬勃生機。

當她提著花籃進入病房時, 似乎連光線都更加明亮了一些。

該應付的媒體早就已經應付過, 這會兒病房裡安安靜靜的, 隻有許含光一個人, 正百無聊賴的擺弄手機。聽到敲門聲, 還以為又是醫生和護士來查房,因此頭也沒抬的說了一句“請進”。

等到發現氣氛不對,抬頭看到唐景初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提著花籃,不由喜出望外。

“景初?你怎麼來了?”許含光高興得差點兒想從床上蹦下來。幸好及時醒悟自己腿上有傷, 但還是不安的在床上挪動了一番。

眼看唐景初走過來,將手裡的花籃放在床頭櫃上,自己則在椅子上坐下,他才重新找回自己平日裡的風度,“恭喜你又拿下一個冠軍。一路順利嗎?”總算沒繼續問人怎麼會來。

“還好。”唐景初點點頭,視線往他的腿上一繞,“你感覺怎麼樣?”

“感覺倒是還好,閒著無聊。”許含光將手機放在一邊,無奈的道,“現在個個都覺得我很脆弱,聽醫生說要多休養一段時間,恨不得我今年都彆下床了。我們趙總差點兒要去替我申請傷病保護。”

要知道隻有因傷缺賽超過六個月,才可以使用傷病保護。他這隻需要養兩三個月的傷,根本就沒這個必要。

唐景初聞言不由微笑,但沒有對此發表意見,而是道,“不介意我看一下吧?”

“你隨意。”許含光知道唐景初在這方麵的造詣頗深,她願意看,他還有什麼不答應的?不僅答應,還主動將被子搬開,方便她動手,又道,“幸好還沒打石膏。”不然就算想看也看不出所以然來。

唐景初先去洗了手,擦乾之後才開始檢查許含光的傷處。

結果才剛開始,病房的門就被打開了。趙嵐提著一大堆東西從外麵走進來,見此情景,立刻快步走過來,一邊驚訝的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唐景初手指還捏著許含光的腳踝,即便是麵對這樣的突發倩況,手上還是穩穩當當,連抖一下都沒有。倒是半躺著接受檢查的許含光,那一點心猿意馬的念想才剛冒出來,自家老媽就神兵天降,心臟都嚇得差點兒蹦出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趙嵐走到唐景初身邊,便見她小心的將許含光的腳放了回去,然後直起身,朝她微笑,“阿姨好。”

“好……啊!你是唐景初!”趙嵐原本隻是隨口敷衍,但是對上唐景初的臉,立刻就把人給認出來了。沒辦法,誰叫她有個兒子是網球運動員,而且還接受過唐景初的教導,在家裡也經常會提起她的名字,或是看她的比賽,趙嵐想不熟悉都不行。

這一把人認出來,趙嵐就有些局促了。雖然她兒子目前也勉強算得上是大牌球星,而且趙家和許家在北京城這一畝三分地兒都有點勢力,但……怎麼說呢,就像是學生家長麵對老師時的感覺,固然自己的身份不低,但孩子犯了錯也得聽訓。

“你來看含光嗎?”她連忙將手裡的東西放下,熱絡的寒暄道,“這孩子也真是的,那麼不小心……”

“阿姨您可彆這麼說,比賽場上的事誰都料不到,這種對抗性的比賽,受傷也是在所難免。”唐景初道。

許含光再次聽到唐景初這個稱呼,眸光一閃,臉上就帶出了幾分笑意。

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當年跟著唐景初學習的時候沒有讓兩人碰過麵,否則老媽現在見了人肯定一口一個唐教練,立刻就把唐景初的身份提高一輩。哪像現在,唐景初年紀跟自己相差不多,見到母親第一反應是口稱阿姨,這輩分就平了。

我真機智,他不無得意的想。

倒是趙嵐聽唐景初這麼一說,想起她之前也受過傷,便點頭道,“你說得對。這人好好走在路上還會不小心崴了腳,實在不可能完全避免。”頓了頓,才又問,“你們剛才這是在乾什麼呢?”

這回許含光終於搶著道,“景初會一點中醫,所以就想看看我的傷。”見趙嵐對此將信將疑,便又道,“我平時用的那些膏藥都是她配的。媽你上回蹭傷胳膊不是還用過嗎?效果比一般的藥好得多。”

“那……景初你就再給他看看?”趙嵐聞言,立刻拉著唐景初的手道。

這會兒她倒是不局促了,因為從兒子言語之間,她能聽出來,他跟唐景初應該很熟悉。否則唐景初也不會把自製的藥給他用。

再說……知子莫若母,許含光自從受傷之後,情緒一直不高,之前也不是沒有親戚朋友來看望,他一直愛答不理,這會兒卻情緒高昂,是為什麼還用說嗎?

這樣想著,趙嵐不由轉頭看了唐景初一眼。容貌不算頂漂亮,但瓜子臉,眉眼都生得端正,亭亭站在那裡,便顯出了良好的氣質和教養,讓人看了就心生親近。

再看看牆邊立著的行李箱,這是下飛機還沒回家就過來了?

唐景初對彆人的視線最敏[gǎn],自然不可能注意不到趙嵐的打量。原本許含光受傷住院,她過來探望,順便查看傷處,都是很正常的事。但這會兒被趙嵐這麼一看,她居然也生出了幾分不自在。

許含光那種坦坦蕩蕩的架勢,誰知道有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給家裡?她總覺得,趙嵐看自己的視線,帶著幾分婆婆看兒媳婦的審視和挑剔。

哪怕目前跟許含光還並不是這樣的關係,唐景初也不免生出幾分局促。

她隻好避開趙嵐的視線,微笑道,“已經看完了,醫生處理的手法很好。接下來隻要養著就可以了。這兩天可能會打石膏固定,等拆了石膏之後,可以用藥湯泡一下,輔以按摩手法,儘快讓長好的經絡恢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