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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告彆張蔓茵回到孟家,臥室裡,傅斂知顯出身形問道:“剛才那是什麼?”

尚清沉默片刻,“天道賞善罰惡,做了好事會有功德,做了壞事會有孽力。”

“但是我體質特殊,雖然入了輪回卻不受天道庇護,之前,我做再多的好事都沒見過上天降下功德。不知道這珠子是什麼,竟然帶有幾分天道之力……哼。”

傅斂知探過身子,尾巴卻不自覺的繞了個環形,正好將尚清圍在中心,尾巴尖十分有心機的放在少年背後,嘴裡說道:“所以,剛才那個,就是天道欠你的功德金光?小朋友,年紀輕輕就做了這麼多好事,這是要修個菩薩金身出來嗎?”

尚清抬眼看他,傅斂知微微張手,那意思:隨便看。

卻見尚清食指微微曲起,彈出一張符紙,符紙長了眼睛一樣飛到傅斂知的尾巴尖上,嘭——一聲,將那黑乎乎的尾巴尖炸成了一朵花。

傅斂知:“……”

尚清:“我說過,尾巴離我遠點!”說著,也不理鬼王剛才的提問,自顧自爬進被窩睡覺。

傅鬼王傻站了半晌,眼見床上的人都睡著了,隻好哀歎一聲,隨手揪了一把陰氣給自己補尾巴。

同時在心裡盤算,這麼下去,他什麼時候才能修出雙腿來……

第二日是他們在白水鎮的最後一天,尚清總算有時間去原主長大的地方看看。

遊子鳴和孟懷自然也要跟著去,身邊還有一個隱身了的鬼王。尚大師莫名有種拖家帶口的感覺。

原主長大的地方在白水鎮東邊的小村子,聽說最近在修路,幾人坐車下了柏油馬路,剩下的隻能走過去。

遊子鳴手裡拎著一個八爪魚的風箏,醜的一筆,正想辦法放上天。孟懷背著一包零食,一路上嘴就沒停過。兩人這架勢活像是來春遊的。

後麵尚清慢悠悠走著,就感覺手腕一涼。起先他沒在意,但那涼意卻沒像之前那樣停住不動,而是暗搓搓探進袖子裡,蔓延過小臂、上臂,竟然還向更裡的地方探去……

今天天氣不錯,路上人來人往,卻沒有人發覺,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正在耍流氓……

尚清腳步頓住,手掌一翻捏碎那陰氣,兩指探進懷裡取出一張符,抬眼,冷笑:“我這魂符還沒收過鬼王,不如今天試試?”

身周刮起一陣小小的陰風,吹著符紙嘩嘩作響,傅斂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依然帶著笑意:“聽說被收進魂符的鬼,會對符主言聽計從,我就不必了吧?我以為,我已經很聽話了?”

尚清冷哼一聲,“再敢伸手,我剁了你的尾巴燉湯喝!”

傅斂知歎氣,“要剁也是剁手啊,剁什麼尾巴……好啦,我賠罪好不好?前麵有棵桑樹結的桑葚不錯,我給你摘了一把,嘗嘗。”

尚清伸手,手裡就落下滿滿一把桑葚。這桑葚果熟的發黑,各個半指長、一指粗,一看就是精心挑選出來的。

少年兩指捏住一顆果子放進嘴裡,輕輕一抿……果然,甜汁流了滿嘴。他乾脆停住腳步吃起來。

前方,遊子鳴和孟懷察覺他沒跟上,轉頭看了一眼,正看見他站在原地吃桑葚。

遊子鳴牽著風箏摸下巴,“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尚清是一個人,我卻有一種咱倆很多餘的感覺……”

孟懷則吞口水,“尚清啊,那個桑葚是哪來的?”

尚清把最後一顆桑葚放進嘴裡,淩空在什麼東西上擦了一把手,回道:“前麵桑樹上摘得。”

孟懷愣愣點頭,“哦……”心裡還疑惑,既然是前麵的桑樹,那你是咋摘的啊……

這時,就聽遊子鳴一聲慘叫:“啊!我的風箏!”

兩人讓他嚇得一抬頭,就見那八爪魚風箏晃晃悠悠落下來。

遊子鳴趕緊跑過去撿,誰知在離那風箏一兩步的地方,他臉色忽然一變:“臥槽!”

後麵兩人眼睜睜看著他保持著大鵬展翅的姿勢,慢慢滑進去……

春風拂過,一股異味傳來。

這竟然是個堆肥用的糞坑……

遊子鳴臉都白了,“哎我去!你們誰來撈我一把!要到大腿了……臥槽!”

“啊這……”孟懷糾結,“那個,不沒頂應該沒事吧?”

遊子鳴:“……”他臉都綠了,“小胖子你給我等著!等我上去給你來個沒頂的!”

尚清嫌棄的往後退兩步,決定今天不認識這兩人。

這時旁邊一個當地的大哥路過,看見這一幕笑起來,“你們是外地人吧?起開起開,我來。”

孟懷趕緊讓開,大哥在草叢裡找了找,拿出一根竹竿,把遊子鳴拉出來。幾人道謝,大哥趕緊擺手,還笑道:“經常有村裡的狗掉進去,都是我撈的,我還是頭一次撈到人,哈哈哈!”

發生這一幕,三人也沒心思閒逛,直接帶著一身臭氣來到曹阿姨家。

曹阿姨看見遊子鳴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趕緊讓他洗澡,又拿了自己兒子的衣服讓他換上。

收拾好這一切,曹阿姨才拉著尚清笑道:“你媽媽當年就是住在我家,她走了之後,我本來是想拿你當兒子養。但是莫道長說你命格特殊,普通人家壓不住,就把你抱走了。”

“他還說你從小丟了一魄,十八歲的時候才會回來……讓我瞧瞧,是機靈多了!”

她說得玩笑,尚清卻心裡一動。他前世也是孤兒,隻知道師父不知道父母。而且自從穿越過來之後,也從來沒感受過身魂不合。或許,本來就沒什麼原主,隻有他一個人?這裡……才是他的世界嗎?

周身一寒,像是被一團涼氣抱在懷裡。

尚清回過神,雙?唇微動,就聽傅斂知在他耳邊說道:“我懂,我身上涼,我知道。”

身上的涼意慢慢退去,尚清垂眸,嘴角彎起,一個“謝”字還未出口,卻忽然察覺耳垂被捏了一下。

尚清下意識就要去摸符,卻聽見曹阿姨說道:“對啦,莫道長和你媽都留下一些東西呢,也該還給你了。”

他一下子忘了什麼耳垂不耳垂的,眼睛巴巴看著曹阿姨搬出來一個黑色的木箱。

箱子打開,上麵是一把桃木短劍,還有一些法器,應當是莫道長留下的。

而最下麵,則是一些首飾和雜物。而最讓尚清注意的,則是一張紅色的結婚證。他拿過來,打開——裡麵是空的,隻有一張封麵。

曹阿姨主動道:“這是你爸媽的結婚證。不過你爸很少回來,後來你媽走了,我收拾她的遺物,才發現這張結婚證隻剩下封麵了。”

尚清一個愣神,他媽和渣爹曾經結過婚?

第32章 沙雕論框裝 這整個村子都不太正常的樣……

曹阿姨打開了話匣子, “你媽媽大概是二十多年前來到我們村的。當時她二十多歲,頭上包著紗布,不知道是撞傷了還是動了手術, 以前的事情全都忘了。她長得好看,笑起來一對甜滋滋的小酒窩,我們就給她起了個名字叫阿笑。”

“當時我爹是村長,那個時候管得也不嚴,我爹就給她上了戶口, 讓她住在我家裡。我拿她當妹妹那麼疼。”

“後來,你爸路過村子,對阿笑一見鐘情, 追了好幾年阿笑才答應他。你爸那個開心啊,拿錢在村裡蓋了房,辦了酒席。當時,大家都說阿笑找了好人家。”

“誰知過了沒多久, 你爸就開始往外跑,說是做生意,但回家的次數卻越來越少。再後來總算有了你, 可你爸卻基本不回家了……阿笑就帶著你住在新房裡。”

曹阿姨歎氣, “我那個時候剛結婚有了孩子, 也很少去看她……隻覺得她出來的次數越來越少,有時候村裡人好幾天見不著她。再後來, 得知她病了,沒多久……就走了。”^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

“你爸那個畜生!”曹阿姨狠狠一拍桌子,“阿笑走的時候他都沒回來!沒心沒肺的東西,早知道他第一次來村子裡的時候就把他趕出去!”

尚清聽得皺起眉,拿出手機找到周正良的照片, “是這個人嗎?”

曹阿姨拉遠視距仔細看,“沒錯,就是他!不講仁義的東西!”她罵完才反應過來,小心道:“清清啊,你怎麼會有他的照片?他找到你了?你可不要被他騙了,他能拋棄你們母子一次,就能拋棄你第二次。”

尚清安慰道:“放心吧,曹阿姨,我知道的。”

曹阿姨鬆了口氣,又站起來,“說起來,你還沒見過你媽媽的照片吧?我這裡有,我給你拿。”

她翻箱倒櫃去找照片,孟懷說道:“你爹這也太壞了,都和你媽結婚了,卻讓你背著個私生子的名聲這麼長時間?”

遊子鳴也點頭,“周家從上一輩起就是大家族了,又不是沒錢,怎麼讓你媽住在這個地方……而且,生病了都不給治療的?”

尚清搖搖頭,拿出卦盤撥了幾下。指針毫無意義的左右搖動。算命的算不了自己的命,他就是把指針撥飛了都不頂事。

手掌一涼,有人將他攏進掌心。

曹阿姨拿了一本泛黃的相冊回來。

尚清扯了扯手,沒扯回來也就拉倒,伸出另一隻手接過相冊。

打開,第一頁就是一張放大的女孩照片:眸如春水、顏若桃李,嘴邊兩枚裝了蜜一樣的小酒窩——是個大美人。

孟懷驚歎,“尚清,你媽長得真好看,而且你倆好像啊!”

曹阿姨也笑,“親生母子,自然長得像。”她說著又開始歎氣,“阿笑以前很愛照相的,不過她走了之後,我去給她收拾遺物,發現她的相片都不見了,留下的東西也不多。”

尚清抬頭,“曹阿姨,我媽以前住的房子還在嗎?我想去看看。”

曹阿姨重重哼了一聲,“說起這個我就來氣!阿笑走了不到一年,忽然來了一群人把那房子拆了!我爹攔他們,他們說是你爸吩咐的……這人怎麼這麼沒心肝呢!那房子就算他不住,留給你還不成嗎?”

尚清低頭思索,周正良在二十多年前肯定搞了一個大事,就是不知道具體是什麼。

正想著,外麵忽然跑進來一個人,氣喘籲籲道:“曹阿姨,前麵永晨被警察抓走了,你快去看看吧!”

曹阿姨慌忙起身,“哎呀!怎麼他也被抓走了?到底出了什麼事?”

那人搖頭,“不知道啊!四叔他們都過去了,您快點來吧!”

曹阿姨著急,顧不得和尚清打招呼就快步出門,追著報信的人走了。

尚清幾人怕出事,也趕緊跟上。

到了地方一看,隻見已經圍了好幾圈人,最中心是個年輕漢子,幾個老頭正七嘴八舌問他什麼。

就見那漢子臉越來越紅,一臉的羞憤交加。

周圍看熱鬨的,除了尚清三人都是一個村的,誰跟誰都認識,此刻正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什麼“祖墳冒青煙”啊,什麼“冒犯了先人”啊,什麼“被抓了好幾個啊”……聽得三個人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