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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的丫頭肯定是想趁機敲詐一筆錢,像這樣小小年紀就出來工作的女孩,哪有那麼單純,怎麼可能怕人看!

還好他耐住性子,拿張奶奶威脅了那個丫頭,否則,還不知道要鬨出什麼事來。到時候,整個張家的臉都要讓這個丫頭給丟儘了!

至於張蔓茵的死亡,那自然和他沒關係的,他隻不過是沒救人而已。就像那天晚上,他對張蔓茵說過的話:人受傷了就會流血,流血多了就會死,他也沒辦法不是?

都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張頂峰卻從來沒有虧心過,他把自己摘的一乾二淨,愧疚是什麼,他為什麼要對這些不如他的人愧疚?

隻不過,昨天張蔓茵突然現身還是嚇到他了,他本來以為是做夢,然而早上和兒子一對,發現竟然是真的。張蔓茵這個臭丫頭,竟然敢來嚇唬他?

白天,張頂峰在家裡想了幾個小時,終於帶著兒子出了門。白水鎮是他的地盤,彆說是鬼,就是神來了,也得給他張頂峰彎腰!

張家外麵,尚清拿出陰陽鏡,想映出幻境裡的樣子,然而畫麵閃過,出現的卻是現實中場景。

尚清抬頭,眼神一閃,悲喜符……破了?

張蔓茵遵從尚清的叮囑,使用了悲喜符之後推開屋門。

整個張家還是一片淩亂,桌子和椅子翻倒在地上,昨天打翻的酒菜都沒人收拾。

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屋裡一片漆黑。

她穿過客廳飄到臥室門口,麵上露出一抹冷笑,抬手,推門——

門後陡然冒出兩個人,合力舉著一盆東西潑過來!

張蔓茵躲閃不及,被淋了滿頭滿臉,立刻就是一聲慘叫!她身上、臉上,但凡是沾到那東西的地方都冒出黑煙!

像是皮肉被烙鐵灼燒的臭味傳來,她本來秀氣的臉龐被燒毀一大片,皮膚下露出紅黑的血肉,這作用在靈魂上的劇痛讓她簡直要發狂!

張頂峰示意兒子按開燈,頗有幾分得意洋洋,“聽說這公雞血對付鬼最管用!臭丫頭,想殺老子?老子讓你魂飛魄散!”

張蔓茵半張臉都被燒毀了,看著著實陰森可怖,她另一隻完好的眼睛瞪著張頂峰目眥儘裂,“張頂峰!你個畜生!你害我一命,竟然還想害我魂飛魄散!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種人,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張頂峰冷笑,“可惜現在不得好死的是你,魂飛魄散的也是你!”

張蔓茵憤怒欲狂,隻可惜她魂體已然不穩,身形越發透明,竟然真有魂飛魄散之兆……

就在此時,一道吸滿了陰氣的聚陰符飛來,主動貼在她後背,耳邊是一個清朗的聲音,“既然他自己打破了悲喜符,那就怪不得我們了。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你隻管放手去乾。有事,我兜著。”

張蔓茵一愣,繼而冷笑,“是,大師。”

濃烈的陰氣輸進她體內,被公雞血灼燒的傷口很快恢複原狀,她感覺自己鬼力在極為快速的上升,陰氣作用下,她發絲拉長,十指長出了鮮紅的指甲。

陰風乍起,女鬼飄起來,烏發飛揚,狠厲一笑,“張頂峰!張繼宗!你們納命來!”

張頂峰麵色一變,從門後拿出另一盆血,著急忙慌就地一潑……然而女鬼已經被暗算過一次,怎麼可能被暗算第二次。她往旁邊一躲,那雞血全被門擋住。

張頂峰這才真的害怕了,拉著張繼宗就要往外跑!張繼宗比他老子還不濟,現在腿都是軟的,全靠張頂峰拖著他。

兩人從臥室向門口跑,區區幾步的路程,他們卻跑了好一會兒都沒到。房門近在咫尺,他們伸長了手夠門把手,卻總是差一點,又差一點……

兩人這才察覺不對,一回頭,女鬼正墜在他們身後。

耳邊是她幽冷的聲音,“活命的機會就在眼前,卻怎麼都抓不住……這個滋味,不好受吧?”

她伸出青白的手,“你們瞧,我當時把指甲都抓裂了……”

然而,那手伸出去的時候,快速長出了十幾寸的鮮紅指甲,一下子戳進張繼宗的肩膀,戳出一個血洞。

張繼宗再也支撐不住,腿一軟倒在地上,再也沒有裝出來的斯文模樣,反而涕泗橫流哭求道:“求求你不要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女鬼拔出指甲,血噗滋冒出來,張繼宗又是一聲慘叫,他簡直意外的沒種。

張蔓茵一手掐住他脖子,“什麼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偷看我?不是故意拍我照片?不是故意把我推下去?”

張繼宗喉間咯咯作響,表情痛苦萬分,看著女鬼的眼神滿是哀求,眼淚一串串流下來……

女鬼另一隻手寸寸摸下去,低聲道:“這個眼神,那天晚上你們也看到過吧?”

眼見兒子被抓住,張頂峰總算慌了神,“不!彆殺他!你要什麼都可以……不要殺他!”

“殺他?”女鬼笑,“怎麼會呢?”

她另一隻手摸到了什麼,狠狠一捏——張繼宗身體陡然痙攣,被狠狠掐著脖子都發出了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他身體顫唞著,腦袋一歪,硬生生疼暈過去。

女鬼把人一扔,張繼宗像一隻死豬一樣滾到一邊,褲&襠殷出血來。

“不!!!”張頂峰看到這一幕一下子瘋了,“你怎麼敢!你怎麼敢!我們張家……張家還靠他留後啊!”

“留後?香火?我呸!”張蔓茵頭發一卷將張頂峰舉起來,“這種劣質基因,還是斷子絕孫的好!”

張頂峰渾身被頭發裹住,忽然,他猛地瞪大眼,千萬縷頭發絲一點點割開他的皮膚,如同千刀萬剮之刑,那些發絲就像是活物一樣,探進他的傷口,吸食著他的血液……

劇烈的疼痛讓他渾身顫唞,他想痛哭、嚎叫、哀求,然而張蔓茵早先一步堵住了他的嘴,他隻能默默承受這滅頂的劇痛。

張蔓茵說了她複仇的最後一句話,“人受傷就會流血,流血過多就會死……張頂峰,你這樣的畜生,會有多少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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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外麵,孟懷擔憂問道:“怎麼沒有動靜?表姐她不會出事吧?”

尚清無所謂道:“有我在,能出什麼事。”

遊子鳴也說道:“話不能這麼說啊,悲喜符不是破了嗎?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破開悲喜符吧?”

尚清:“你們真以為悲喜符是為了保護鬼的?悲喜符隻是一個幻境符咒而已,輕輕一碰就會破。我用悲喜符,是為了讓那些人渣們能在幻境受虐,不至於被冤魂折騰死。現在這個張二叔自己作死打破悲喜符,那就讓他自己承擔後果好了。”

說著,他一抬頭,“回來了。”

張蔓茵果然飄落下來,頭發上還沾著絲絲血跡。

她一落地便跪下給尚清行了一個大禮,“多謝大師幫我報仇!”

尚清:“行了,還有什麼話都一並說了吧,看在這小胖子的份上,我再幫你一次。”

張蔓茵大喜,繼續又磕了三個頭,“多謝大師,謝謝小懷!我確實還有心願未了……”

“我死了以後,奶奶就糊塗了,現在我們的房子又被張頂峰占去,奶奶連個住處都沒有,我想……我想照顧奶奶,等她百年之後再去投胎!”

她懇切抬頭,“我知道鬼徘徊在人間不符合規矩,但奶奶將我養大,她沒享過我一天的福,我不能丟下她不管。大師,隻要您能讓我給奶奶養老送終,讓我做什麼都行!”

尚清擺手,剛想來一句:我就是規矩!

卻忽然身形一僵。

他隻感覺左手手腕被一股熟悉的陰氣圈住,下巴上一絲涼意輕輕蹭了一下,帶著低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哦?是我來的不是時候嗎?什麼叫……做什麼都行?”

第31章 遺物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尚清是一個……

路邊一排低矮的屋子, 燈光稀稀拉拉,角落裡陰暗處長著青苔,陳年的垃圾胡亂堆積, 汙水橫流,時不時有流浪的貓貓狗狗竄出來……這,就是張奶奶現在的住處。

尚清一行人趕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逼仄的胡同口,一個身形瘦小的老太太伸長了脖子張望,嘴裡說著什麼, 路過的人都已經見怪不怪。

張蔓茵著急迎上去,“奶奶!”

然而人鬼殊途,張奶奶早已經看不見她。

尚清幾人走過來, 就聽見老人家嘴裡喊著:“茵茵,放學回家吃飯了!”

自然是沒有人應聲的,老人家便再喊一句:“茵茵,快回家了, 奶奶給你煮了糖水雞蛋!”

“茵茵啊,回家了——”

老人家聲音乾啞,就這樣站在胡同口一聲接一聲的喊著, 等著再也回不來的孫女。

張蔓茵在一旁失聲痛哭, 她甚至有些懊悔, 倘若那一晚上她再堅持一下,再哀求幾分, 或許她就不會死,就不用讓奶奶麵對這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

一旁的遊子鳴和孟懷都忍不住紅了眼,卻見尚清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紙人。

他說道:“你若是現在離開,或許能投個好胎。但要想照顧你奶奶百年,說不定下輩子連人都做不了, 你也願意嗎?”

張蔓茵愣了下,才聽懂他的意思,趕緊說道:“我願意,我願意!”

尚清便在紙人上畫了一道符,紙人落地變大,如常人般大小,接著他伸手一拉,張蔓茵便上了紙人的身。

紙人動了幾下,化作張蔓茵的樣子,看起來竟然如常人無異。

尚清:“我雖然要幫你,但是卻不能放任你為禍世間。你進了這紙人傀儡,就不能再踏出家門一步,否則就會魂飛魄散。等你奶奶離世,我會來送你們祖孫二人一起離開。”

張蔓茵喜不自勝,“我明白,謝謝您!”

她從脖子裡掏出一枚血紅的珠子,捧到眼前,“大師,謝謝您三番兩次幫我。這枚珠子是小時候我爸送給我的,我一直戴在身上。我死的時候,心中滿腔憤怒不甘,多虧了這枚珠子才能保持理智。我沒什麼能報答您的,這個送給您。”

珠子在紙人的手上閃著紅光,像是一枚燒紅的碳。卻不知為何,尚清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他以前見過這東西。

就在這時,那珠子飛起來,落到尚清眼前。

尚清無語,就聽傅斂知在他耳邊說道:“很適合你。”

尚大師抬手接住,卻見那珠子落入他掌心之後,渾身的火紅漸漸褪去,反倒從內而外變成了金色,發出燦爛金光,然後慢慢隱入他掌心。

與此同時,尚清身上也發出同樣的金光,那金光越來越盛、端的是刺眼,幾分鐘後才漸漸熄滅。

饒是如此,尚清身上還留下了一層、隻有開了天眼的人才能看見的薄薄金光。

遊子鳴和孟懷都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倒是張蔓茵擔憂不已,生怕自己害了恩人。

尚清睜開眼,安慰她,“沒關係,是好事。”

張蔓茵這才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