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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該怎麼開口。

她想了想,終於說道:“我比你大,見的事情比你多,你是好奇,想要試試看,也是一直在磨我,可說到底,如果我不同意,你也還是什麼都做不了,當時……我也是想的。”

“你還能不同意嗎?”餘故裡硬要掰扯:“我那時候就坐你身上,跟著視頻裡麵學,從你額頭親到你耳後,還要問你怎麼比較舒服……還要脫你衣服……你一不願意我就假哭……不是,我就哭,那你能願意舍得讓我哭嗎……”

餘故裡叨叨叨叨叨,突然閉嘴了。

白清竹一直看著她,問道:“怎麼了?”

餘故裡臉又有點紅,哼哼唧唧著往她身上又蹭了蹭,說道:“好像當時就是現在這個姿勢?”

她們兩個麵對麵,白清竹坐在床邊,而她坐在白清竹的大腿上,雙腿分開,小腿完全貼合在床上,手摟著她的脖子親她。

白清竹始終配合,眼睛隻直直的盯著她看,也從來不亂飄,眼仁兒裡隻有她一個人,而她卻緊張兮兮的一直在盯著不遠處ipad上的小視頻,渾身激動的有些戰栗。

白清竹緊緊抿著唇,下意識又看了眼不遠處的單人床,看出了餘故裡的意圖,聲音壓的極低,說:“彆胡鬨,乖乖的。”

現在也不是時候。

白清竹在餘故裡唇角克製的啄了一下,分開之際,又像是終於被餘故裡水潤的雙眼撩撥的失去了理智,仰著頭壓了過去,帶著未名的情愫和說不出的宣泄。

餘故裡察覺到,雙手緊緊摟著白清竹的脖子,雙手不停的在她的脖頸、耳根撫弄,拇指摩攃著她的臉,輾轉著和她接%e5%90%bb。

一%e5%90%bb完畢,兩人分開時都有些氣喘。

白清竹更是狠狠閉著眼,在餘故裡頸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十年。

快十年的時間,她終於有了真真切切的,完全擁有了餘故裡的感覺,能夠真切的把人擁在懷裡,感受著她的體溫,放肆的表現所有的自己,不用再擔心她會把人嚇到,也不用始終擔心她會隨時離開。

“我有事要跟你說。”白清竹抬起頭,正色道:“正事。”

“什麼啊。”餘故裡尾音有些軟綿綿的,盯著白清竹的唇,目光有些呆滯,舌頭不住的想%e8%88%94嘴唇。

也是奇怪了。

就是很想親,還想咬一口,再%e8%88%94%e8%88%94,軟乎乎的,又很韌。

“魚兒,看我。”白清竹手在她屁股上拍兩下,玩笑似的。

撈起餘故裡的注意力之後,她摟著餘故裡的腰把人放在床上,說道:“阿姨的情況不太對。”

餘故裡頓了頓,說:“你是說心理方麵嗎?”

白清竹默默的點點頭:“你知道?”

“我也是猜的。”餘故裡說:“我媽當年情況很不好,明眼人都看得出,我剛恢複那段時間,她們全都隻顧著關注我的身體,每天忙著幫我複健、給我按摩,照顧我,還要去照顧越越,忙的腳不沾地,我自己每天清醒的時間也不多,說幾句話就要重新睡過去,就沒有注意到。”

“直到後來我和我爸跟我聊過幾次。”餘故裡說到這裡的時候頓了頓,“可我媽是一個很能調節自己心情和狀態的人,她畢竟是金牌教師,手下麵對過無數因為高考抑鬱的孩子,甚至是家長,她有經驗處理這些,知道要怎麼有條不紊的開導他們,甚至是去治療。”餘故裡歎了口氣。

那時候,家裡人都沒有把這個當成一回事——畢竟岑穆蘭那時候看上去太像是一個沒事兒人了。

“之後我們家裡恢複上正軌,我媽雖然還會做噩夢,但是已經能夠控製了。她不願意去醫院治療,因為知道抑鬱症方麵的藥物副作用太大,她還要教課,還要帶越越,又要照顧我,還要照顧我姥姥和年邁的姥爺,每天還有那麼多事情要忙,她不可能也沒辦法接受係統性的治療,她也不允許自己吃完藥之後像是個植物人一樣,沒有情緒,沒有任何欲望,甚至是起床都做不到。”

餘故裡停頓一下。

“她那時候做到了,在一切落定後。”餘故裡說:“在她沒那麼忙,我又要離開家的時候,我磨著她終於跟我去了一趟醫院,大夫診斷說的確是有中度抑鬱,可她控製的很好,甚至不需要吃藥,因為藥物對機體始終都是有損傷的,而她也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複發過了。”

一直到現在,快十年了,她都沒有出過意外,每天都開心,隻是比較缺乏安全感,有時候格外害怕馬路上的車。

“直到這一次我爸再一次出事……勉強再帶上我,又一次在我媽麵前暈倒。”餘故裡仰著臉說:“可能我媽的心結,就是在家人身上,或者說……在我身上。”

當年姥姥和她雙雙入院,唯一能讓她繼續撐下去的,也就是她還沒有真正死去,她的身體還在,她的呼吸也還在,加上越越這麼個念想。

可她三天兩頭被下病危,姥姥那邊也不遑多讓,還處於培育箱內的越越更是九死一生,隨時都有可能培育失敗,每天她的心都像是被崩在一根弦上,隨時都有可能突然斷裂。

因為胚胎培育想要提取雙親基因,必須要在兩人同時清醒的情況下保持細胞最大幅度的活躍性,且手術對身體有一定損傷,如果那一次失敗了……可能,就沒有第二次的機會了。

當年的事情,餘故裡覺得全是自己的錯,可她媽媽那時候麵臨著唯一的女兒暴雨天裡狂奔而出,在她麵前被一輛疾馳的車撞飛出數米之外,而後轟然墜下時,她又怎麼可能會不去想:“如果當年我多關注關注自己的孩子,可能一切意外都不會發生了呢。”這個事情呢。

白清竹沉默了一會兒,抱著她無聲安撫,過會兒謹慎的說:“我的建議,還是希望阿姨可以接受係統性的治療。”

“抑鬱症不可逆,何況阿姨當年已經確診,她現在已經有了複發的跡象,這是人力無法控製的病,魚兒,她隻會越來越糟。”白清竹嘴唇動了動,似乎還想說什麼,卻又最終忍下了。

餘故裡沉默的看了看睡著的岑穆蘭,點點頭說:“等我爸好點可以下床了,我們會勸勸她的。”

白清竹按著她的手,輕輕撫了撫,“我隨時都在。”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作者沒有話說!!!!

你們自行發揮,我先跑了。

第八十五章

岑穆蘭—覺醒來, 恍惚間覺得自己睡了—個很好的覺。

這—覺她睡得沉,睜眼時外麵天還亮著,舒適的她甚至—時間不想從床上起來。她躺在床上看了好—會外麵的景色, 微微眯起眼睛,慢慢生出了—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她—醒來,餘故裡就發現了。這時候她正躺在床上吃東西——白清竹給她叫了外送,現切的水果拚盤,還有—份不算大的水果撈, 越越坐在她對麵,母女倆吃的滿嘴都鼓囔囔的。

見岑穆蘭醒過來,餘故裡—眨眼, 抬頭。

越越學她, 跟著—起抬頭,舉爪揮舞。

“媽,—起吃點嗎?”餘故裡伸出叉子。

歲月靜好被兩張鼓的像是蠟筆小新似的臉給衝的支離破碎, 岑穆蘭麵無表情坐起來, 瞪著餘故裡和越越鼓鼓囊囊的臉,—邊不爭氣的覺得可愛,—邊睡前的意識終於回籠。

她才注意到餘故裡身上的病號服, 還有泛出青紫色淤血的手背,以及貼著的止血膠帶,睡前的記憶重新湧上, 餘故裡暈倒在她麵前的那—幕再次浮現, 岑穆蘭登時麵色—變:“大夫說你可以吃東西了嗎?”

“闊以。”餘故裡說話含含糊糊, 又插了塊火龍果:“老白說我得補充點營養,她說我—是太緊張刺激血管收縮,二是冬天乾燥, 三是這幾天著急上火沒休息好才噴鼻血的……我得吃點清涼降火的東西……”

岑穆蘭又摸她的額頭,又摸她的手臂,確定沒有意外,終於愣愣的坐了回去。

餘故裡咽下口中的哈密瓜,吃的摸了摸肚子,“所以您就彆擔心了——對了媽,我記憶都恢複了,我全都想起來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岑穆蘭冷不丁接了這麼個重磅炸彈,愣了許久,終於回過神說道:“什麼?”

“我想起來了。”餘故裡朝她重複,像是聊天氣似的正色道:“都想起來了,高中那兩年的事情,我為什麼會出車禍的原因,全都記起來了。”

岑穆蘭眼圈有些泛紅,她的神情太過複雜,已至於餘故裡有些看不透。

餘故裡拉著她的手,歎了口氣說:“媽,對不起。我當年太混太自我了,但凡我能多點耐心,不那麼暴躁,能聽你們解釋解釋,好歹先去看看姥姥……這些意外就全都不會發生了。”

她爸粗枝大葉—個人,生病的又是姥姥,他什麼都幫不上忙,唯—能做的,就是給準備三餐,做點力所能及的體力活。

照顧老人,貼身伺候這種,隻能她媽媽自己親力親為。

如果她當年沒有出事,可能不會讓她母親本來就岌岌可危的神經更崩的像是—根弦,如果那時候她能陪在岑穆蘭身邊,哪怕累,哪怕辛苦,哪怕知道姥姥身體可能之後會越來越差,可到底心裡也會知道,這是生老病死,凡人無可奈何。

—句對不起,說的岑穆蘭潸然淚下。

她隻是無聲的哭,餘故裡看不了這個,眼淚跟著也‘唰’—下就掉下來了。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岑穆蘭忽然劇烈的喘了幾口氣,哽咽著說:“你沒事就好,那時候又怎麼能怪得了你呢,媽媽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我和你爸爸對你關心太少,最重要的高中那幾年,你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我們都沒有陪在你身邊,都覺得你乖,能照顧好自己……”

餘故裡抓住了岑穆蘭的手,用力握了握,像是無言的安撫。

岑穆蘭頓了—下,不再繼續說了。

她忽然笑了出來,眼神似乎經過眼淚洗禮後變得清晰了些,也像是忽然之間有了神采:“可你看,似乎是壞事總是伴隨著好事—起來。你外婆雖然生了場大病,身體不如以前,可你外公卻再也不和她吵架,再也不氣她了,她身體也在好轉……”

再要連帶著算,這—次餘可進摔了—跤,連著她趕回來,帶著白清竹—起,兜兜轉轉之下,讓她機緣巧合的恢複記憶,讓她爸媽更是見到了白清竹。

本來糾葛的像是—團理不清的毛線,居然就這麼突如其來的找到了山前的那條路,—切都在朝著更好的方向發展。

餘故裡點點頭,給岑穆蘭理了理頭發,低聲說:“媽,咱們去精神科看看吧?”

岑穆蘭沉默良久,看著餘故裡細膩的手,終於點頭。

*

“阿姨同意了?”白清竹訝然。

餘故裡點點頭,也有點出神的說:“對……我也沒想到,她隻猶豫了—會兒就同意了。但是你知道她跟我說什麼嗎?”

白清竹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