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越不負眾望的又被遺忘了十幾分鐘。
十幾分鐘的功夫,幼兒園門口還沒有走完,不少班級都還在被帶出來尋找各自爹媽的道路上。
兩人一起去接孩子,手是十指交握著的。
越越那時候正在屋裡玩積木,和她一起的還有其他的幾個同學。
“越越,那個漂亮阿姨以後真的是你媽媽了嗎?”一個胖墩墩的小胖墩坐在餘清越麵前,奶聲奶氣的問她。
餘清越點點頭,彎著眼睛,模樣看上去甚至有些驕傲的意思:“當然啦!而且是姨姨追的我媽媽哦,她們兩個上次就光顧著親熱沒有來接我……”越越一看時間,小大人一樣的歎了口氣,搖頭晃腦的說:“我猜這次肯定又是因為這個樣子才晚來了。”
走到門口的餘故裡幾乎已經不敢抬頭去看門口的喵喵老師了。
她臉上戴著口罩,說話的時候有點悶悶的:“那我就把越越帶走了,喵喵老師。”
“好。”喵喵老師看著歲數不大,滿臉青春氣息。白清竹看了她兩眼,蹲下`身,接過了拖著一條腿蹦躂過來的越越,把她放在了輪椅上。
越越仰著臉,有點奇怪:“媽媽你戴口罩乾嘛呀?”
白清竹低著頭笑了。
餘故裡說:“天冷。”
“今天不冷呀。”餘清越眨眼:“好大的太陽呢呀,越越都不穿外套的。”
餘故裡趕緊阻止她再接著說話,連忙把人帶走了。
路上,白清竹說道:“待會荊瀾會過來一趟,留她一起吃個便飯吧?”
“好。”餘故裡一眨眼,“我做的量還挺多的。”
今天的飯三個人吃絕對要剩下。
越越五歲,本來也吃不了多少,她自己喜歡吃素菜,白清竹比較均衡,工作量也大,吃的稍微多一點,但也不外乎最多兩小碗飯。
剩下的這些飯菜也就能做個夜宵和早餐再吃吃,加個荊瀾倒是剛巧可以給解決了。
“她過來一趟是有事嗎?”餘故裡道。
白清竹笑了笑說:“算是感謝吧。”
她伸手將越越抱到座位上坐好,回到駕駛位的時候說:“感謝她陰差陽錯下,讓我提前追到了你。”
餘故裡這才想起,算是荊瀾一次偶然泄密,才讓她們兩個的關係突飛猛進的。
的確突飛猛進。
這才幾天啊。
餘故裡偷偷摸摸的看了眼一路上被她擦出了一個圈的側邊鏡,腦袋湊上去,摘掉口罩,賊兮兮的看了看。
嘴唇又紅又腫,還有些地方被咬破了點皮。
不深,但是也紅通通的。
餘故裡又看了看白清竹的,又有點氣:“怎麼你的嘴巴都一點事兒沒有。”
白清竹麵不改色的說:“因為是我在親你。等你技術好一點,我下次也能戴口罩出門。”
餘故裡讓她說的臉上冒熱氣,開了條窗戶縫才好了點。
然後她又不甘示弱的說:“等著就等著。”
“嗯。”白清竹想了想說:“我這兩個月隨時都有空,你想練習可以隨時找我。”
“媽媽,你們在說什麼?”越越一腦袋霧水,扒拉著探出個小腦袋:“戴口罩還有什麼技術要練習嗎?哇媽媽你的嘴巴好紅,你讓妹妹咬到了嗎?打狂犬疫苗了沒有呀,喵喵老師說被咬到要打針的。”
白清竹發出了悶悶的低笑聲。
餘故裡終於繃不住了,伸出食指給越越的小腦袋戳回去,哭笑不得的說:“媽媽就是讓一隻小狗咬了,不過不嚴重。以後……以後……”
她看了眼白清竹的側臉和彎著的眉眼,失笑說:“以後媽媽再咬回去!”
餘清越瞪著一雙眼看她媽,半晌,才終於蹦出來一句,“媽媽你可真奇怪,居然要咬狗狗。”
餘故裡:“……”
作者有話要說: 本場MVP大約還是越崽。
*
第六十六章
她們還沒到家門口, 大老遠就瞅見落地窗外頭貓著個人。
那人一身從上到下的黑,黑帽子黑眼鏡還帶這個黑口罩,羽絨服後頭還有點來路不明的汙漬, 像是在哪裡坐過蹭到的土。這會兒人正蹲在窗戶外頭跟裡麵的妹妹玩——確切的說,是裡麵的妹妹雙腿矜持的疊著, 歪著腦子,看外頭那人在逗悶子。
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傻子。
猜都不用猜, 能乾出來這事兒的, 除了荊瀾大約也沒彆人了。
餘故裡心想第一印象果然是會騙人的, 印象裡那個侵略感十足的禦姐已經成功變成了個逗比。
聽見車聲, 荊瀾哆哆嗦嗦的從地上站起來,扭頭的動作像是個聞到食兒的喪屍。她拍拍屁股上沾到的臟東西, 吸著鼻涕, 揣著手說:“你們還知道回來, 不是說好的請客嗎, 這怎麼客人都到了半天, 主人全都沒影兒了呢, 就留了條狗, 這狗還不理我。”
白清竹掃她一眼, 發現荊瀾確實凍得夠嗆, 嘴都紫了,“你不是知道密碼?”
“知道那也不能隨便再亂進啊。”荊瀾歎口氣, “現在這跟之前可不一樣了, 你這拖家帶口的, 又不是個孤家寡人了,我再亂進門那多不合適啊。”
道理是這樣沒錯。
白清竹聳肩,“有自知之明。”
荊瀾:“那可不。”
倆人對視一眼, 又匆匆全數轉開,心想還真不愧是當了這麼些年的狐朋狗友,默契挺足。
“趕緊的快快快,熬了一天沒吃東西,又餓又冷的,就等著晚上這一頓了……”荊瀾說歸說,但她也是真難受,等不及餘故裡和白清竹先進,跟個被遛彎急著回家的狗似的,見著門開了條縫,‘嗖’一下躥到了屋裡:“凍死我了!”
她脫了外套,餘故裡才發現她裡麵穿的還是個裙子。
底下就一個灰色打底,還是個貼肉的修身款,材質雖然是棉的,可這臨近十二月底,這麼一件也就比沒穿好一點。
看著就冷。
“我去給你盛碗湯。”餘故裡放下東西,讓越越自己溜達進去玩:“你喝幾口先暖暖身子,飯還沒開始做呢,提前做了怕涼,回鍋就不好吃了。”
“聽你的。”荊瀾勾著腦袋看了看廚房。
她隔著個大門都能聞見香味兒,等著白清竹和餘故裡回來這段時間快給她饞死了,口水不停往外冒,全憑一腔正氣撐到現在。
現下除了需要燉著的雞湯和一個飯後甜湯,其他的菜隻是全準備好了配菜,還沒下鍋。
冬天天冷的太快,她們接個越越的功夫,回來飯菜也肯定涼透了,屋裡有暖氣也不好使。
能吃到又新鮮又熱乎的,晚一點倒也沒什麼。
荊瀾捧著小碗雞湯窩到沙發裡,抖抖索索的又走到門口,取出了剛才一直夾在肚子前麵擋風用的公文包。
“你自己看看吧。”荊瀾一口湯下去,舒服的眼睛都眯起來了,沒忍住就是一聲歎息說:“家裡有個人喜歡做飯真好啊,還能喝口熱乎的,跟外頭賣的就是不一樣。”
仰著脖子感受著雞湯滑落,一直到胃裡,她這才心滿意足的說道。
白清竹拎著看了眼。
文件錯綜複雜的,有院裡正式下發的讓她休假的條令——還夾著一份荊瀾的警告條令。
荊瀾朝她招招手,白清竹放下荊瀾那份遞給她,又去看其他的文字資料。◣思◣兔◣網◣
一式好幾份,沒什麼太細看的必要,是關於這一次的侵權誹謗案件。
她大致掃了一眼說:“這麼輕鬆?”
“我也沒想到。”荊瀾說道:“繡繡那邊有專業團隊操刀,手上的證據從最初保留到現在,要視頻有視頻,要文字有文字,要語音有語音——還有不少他們那些人手裡見不得光的事兒。鐵證如山啊朋友,這算什麼?這就叫如有神助。”
白清竹像是翻書一樣扒拉了一下,旋即輕笑一聲說:“行吧。”
“看你好像沒什麼反應。”荊瀾嘟囔:“我可快因為你跑斷腿了,這一天我就在普羅市和S市來回跑了三趟,人高鐵站小姐姐還以為我玩她,第三次回來的時候還給我扣那半小時……”
來回進站出站進站出站,荊瀾自己都忍不住咋舌。
過了會兒,她想了想說:“對了,這次我去普羅市那邊,還見著幾個願意幫你說話的人證,不過作用不大,可有可無吧。”
聽她言下之意,白清竹略微思忖了一下說:“福利院的老人嗎?”
“嗯。”荊瀾點頭:“能幫上的忙也有限,不過他們的身份對你來說幫助性比較強,你知道的,社會群體總會更同情弱勢的一方。這場官司是必勝的官司,但是事後我擔心會因為你身份原因被輿論反撲,說你仗勢欺人,他們從某種層麵來說,可以緩解不少東西。”
白清竹沒當著荊瀾的麵兒反問她仗誰的勢,欺什麼人。這也是挺沒意義的一句話,說了也白說。
“算了。”她想了想,笑著說道。
他們想重修舊好,愧疚還是覺著她還有利可圖都不重要,白清竹不想細究,也不想再和他們有什麼瓜葛牽扯。
好她記著,壞她也不敢忘。
她將那些文件收起來裝好,轉頭看著在娛樂區域進行飯前娛樂的越越和妹妹,突然衝著荊瀾說:“有興趣當人乾媽嗎?”
荊瀾被她這牛頭不對馬嘴的一句問呆了,恍惚間掏了掏耳朵,以為她是自己聽錯了,不由說:“什麼玩意兒?當誰乾媽?誰這麼有麵兒生個孩子能讓我當人乾媽的?”
“越越。”白清竹壓低了聲音,示意荊瀾湊近聽。
荊瀾滿臉狐疑。
直到荊瀾附耳,她才輕聲說:“是我親生女兒。”
荊瀾嘴巴和眼睛緩緩的瞪大了。
她目光在越越和白清竹中間轉了個來回,終於說道:“我就知道。一早我就說這小不點怎麼看怎麼眼熟,又死活想不起來是在哪看見過,合著是跟你長得像啊!”
白清竹也笑了:“像吧?”
“真像。”知道白清竹是故意問這麼一句話,荊瀾也還是真心誠意的誇了一句,“叔叔要是早知道你有這麼個女兒……”
“我爸他知道,隻是沒有見過而已。”白清竹笑了笑,麵上風輕雲淡的說:“他走的時候也沒什麼遺憾,等越越再大一點,知道些事情了,我就帶她和小餘去祭拜一下。”
“也成。”荊瀾點頭。
她整個人都緩過來了,四肢開始重新變暖。
“沒想到啊沒想到。”荊瀾嘖嘖有聲看了眼屋裡,四處打量著,一邊看一邊說:“今天是真沒白來,白撿個漂亮閨女,還撈到這麼頓好的……酒呢?給酒室開開,說好了今天要狠狠宰你一次的。”
白清竹起身把鑰匙交給了她,說道:“黃色那把,短的,你認識。”
鑰匙她沒隨身攜帶,就掛在酒室門口用來掛牌子的那根釘子上,上麵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灰。
荊瀾先前也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