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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故裡忍不住笑了,揪了揪越越的小鼻尖,笑著說道:“就你厲害。”

越越才聽不懂陰陽話,聞言還晃晃腦袋, 頭上的小辮子像是撥浪鼓似的發出微響,小聲對自己說:“越越最厲害。”

餘故裡回來的時候沒料到有這種意外, 電子產品除了手機和ipad之外什麼也沒帶, 就連那根小白筆都找了半天才找到——往常那根筆就是個裝飾, 她也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一天會派上用場來。

她把書房讓給了白清竹處理事情,自己則是帶著越越在臥室裡麵研究怎麼用ipad畫畫。

和絕大多數畫師一樣,一旦線稿定下來了, 其他的就會快很多, 雖然畫沒辦法, 但起碼可以打一個草稿找找思路的。

試了半天的筆刷, 餘故裡倒是研究明白怎麼畫了,但是沒研究明白怎麼播,於是隻能爬到微博上請了個假,示意自己要失聯一周。

微博剛發出去沒多久,餘故裡的手機就響了。

她把ipad調到動畫頻道, 給越越看豬,自己則懶洋洋的躺在了小飄窗上回消息。

一邊賞雪一邊摸手機,還挺舒服。

找她的有倆人,盛溪和荊瀾。

【盛溪:不是就參加個聚會嗎,怎麼還回不來了呢?帶越越回老家了?】

【荊瀾:老白那不對勁啊,消息不回電話不接,問就隻說一言難儘回頭再說,還給了我一堆文件……你倆怎麼搞的?全都不回來了?】

餘故裡先回了盛溪的,隻簡略的說了一下普羅市這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盛溪那邊回得快,就三個字。

【盛溪:人乾事???】

【餘故裡:不然呢。】

那邊顯示了一會兒正在輸入中,餘故裡趁著這會兒打開了荊瀾的對話框,猶豫半天,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雖說律師就跟大夫和畫師沒兩樣,基本都是全科的,一個什麼領域都涉及,一個大多什麼都會畫,就是費點時間。

但是個人也總會有自己擅長的專項,這事兒荊瀾還不一定能幫的上忙,殺雞用牛刀,太大材小用。

而且找了荊瀾,那白清竹勢必就會知道……她倆到現在八字也沒一撇,她也拿不準白清竹是怎麼個意思,貿貿然做這事兒,那不是給人添負擔嗎。

餘故裡這邊還在想,盛溪的話就先回了過來。

【盛溪:那你先顧著自己,這邊沒事兒,妹妹在我這吃好喝好的委屈不了,稿子也不急,國際慣例我是提前兩周催你交,真有事兒可以幫你往後順延兩周。】

【餘故裡:好,太感謝了。】

她不舍得把妹妹放在外麵寄養,也擔心會出問題,每年有類似的情況的時候就會把妹妹交給盛溪來帶,再不濟也一定會把妹妹一起帶走,這次也沒例外。

【盛溪:這麼大個事兒……】

【盛溪:白清竹心思挺深的,她有什麼事兒一般都憋在心裡什麼也不說,你也多諒解諒解,這種關鍵時候有人陪著分擔一下,會好很多。】

【餘故裡:我明白,放心吧。】

她又何嘗不是有這個想法呢。

雖然幫不上太多忙,但有的時候身邊能有個人陪著,幫著分擔一下……哪怕就隻是說說話,都能好過不少。

餘故裡輕輕歎了口氣,從飄窗上坐了起來。

越越看豬的間隙抽空沒什麼感情的掃了她一眼,眼睛不離屏幕,例行公事一樣的問:“媽媽你歎什麼氣呀。”

“飄窗太冷了。”餘故裡摸了摸後背,狐疑的看了眼密封完好的窗戶,說道:“這怎麼就不擋風呢。”

問題超出了五歲半小朋友的知識盲區,越越也沒有回答,往嘴裡一遍塞橘子一邊看小豬佩奇。

白清竹從門外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餘故裡正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試著筆刷,時不時的要調整一下參數和紋理,不遠處的越越正在按摩眼睛,做眼保健操,屏幕上還播放著小豬一家四口的故事。

畫麵美好靜謐,就連房間裡微響的空調都變得那麼的和諧。

剛才還有些躁動的心出奇的平靜了下來。

餘故裡看著白清竹手裡的手機,仰著臉問:“要出門嗎?”

“嗯,回去取東西,晚上就去辦理相應的手續。”白清竹說道。

餘故裡想了想,招呼了一下越越說:“我跟你一起。”

白清竹沒拒絕。

車輛穩穩的出發,外麵的雪卻已經停了,還出了大太陽。

金燦燦的陽光和雪白的雪地交相映著,有點刺眼,餘故裡趕緊拿出了自製的墨鏡來,不由分說的給白清竹套上了。

白清竹一停,看著“墨鏡”上花裡胡哨的筆痕,說道:“這是什麼?”

“自製墨鏡啊。”餘故裡看著白清竹的臉,忍不住就笑了,說道:“外麵雪這麼大,太陽又這麼刺眼,沒個墨鏡不行,太傷眼了。”

白清竹抽空從後視鏡看了一眼自己現在的尊容。

下半張臉還是她自己的,上半張臉……十分突兀的,被一個用馬克筆塗黑了的藍光鏡片給擋的死死的。

就那種,七八歲小朋友才有的水平的,手工製品。

她用餘光又掃了一眼,勾著唇角說:“費心了。”

“不客氣。”餘故裡彎著眼睛笑了笑。

就這詼諧的臉,她就不信白清竹的情緒還能掉的下去。

早上剛吃飽,餘故裡懶洋洋的有點犯困,一路上幾乎是打著小盹兒過去的。

察覺到車輛逐漸變得平穩,她才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睡的五迷三道的說:“到了嗎?”

車裡還有一股後來才蔓延開的膏藥的味道,不難聞,甚至還中和了車廂內本身的氣味,讓餘故裡沒那麼難受。

白清竹看了眼旁邊不起眼的小樓,說道:“到了。”

餘故裡作勢就要解開安全帶穿衣服,被白清竹按住了。

她疑惑的抬頭看了眼白清竹,問道:“怎麼了?”

“你不用下來了。”白清竹沒看餘故裡的眼睛,鬆開了按著她的手,說道:“我隻上樓取個文件就下來了,你不用跟著我,樓層挺高的,越越不方便上去。”

“……好。”餘故裡緩緩應了聲,鬆開了捏著安全帶的手。

白清竹下車時停了一下,回過頭,目光微閃,像是有話想說,最終卻還是沒說出口,唇一抿離開了。

越越還在後麵睡的香噴噴的,嘴巴微微張開,時不時吞一下口水,腦袋仰的老高。

餘故裡從車窗往外看了看。

她也不知道這個小區在哪,一路上來的時候也沒注意看路,是睡過來的,看半天也沒看出什麼名堂,隻得歎了口氣,托著腮,百無聊賴的用手摳著窗戶邊縫。

有點想上去看看白清竹在普羅市的家。

裝修應該不像是在s市的那麼豪華卻沒有人情味,但是她又想象不出,白清竹的家應該是什麼模樣的。

忽然她想到了什麼,把手機拿了出來,剛想看個定位,一個視頻通話卻突然彈了出來。

餘故裡看著來電顯示一愣。

打視頻的人是她母親。

餘故裡猶豫了一下,看了眼後方還睡著的越越,還是點了接通的按鈕。

但是她卻下了車,並走遠了幾步,省的把越越吵醒。▃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作者有話要說:  啊!!我好短!!!【相當有自知之明嗚嗚嗚。

第四十八章

“喂?媽?”餘故裡看著手機屏幕裡的母親。

大約是那個年代下的教師獨有的氣質, 以及經年累月的時間沉澱,她母親一看就像是高級知識分子,氣質十分的好, 歲月在她的臉上似乎並沒有留下多少像是操勞的痕跡,就連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都恰到好處的給她平添了幾分和藹可親。

她一生幾乎沒有離開過校園,即便有些校園裡麵的明爭暗鬥,可和社會上大多數老油條來說, 學校到底還是單純的緊, 以至於她始終都是明亮的,和她父親一起走出去,加起來就都是一道中年風景線。

岑穆蘭臉上帶著笑意,臉上還戴著眼鏡, 好一會兒才終於像是確定了信號般開了口。

“魚兒?”她喊了幾聲餘故裡的小名,隨後像是發現了什麼, 說道:“你什麼時候買的白色外套呀?是不是買大了?領口這麼空嗎?”

餘故裡一頓, 下意識的收了收領口, 有領子上的絨毛隨著她的動作蹭到臉上,有種羽毛劃過的微癢。

這外套不是她的。

她的外套昨晚上淋了雨又落了雪,現在還掛在陽台上, 也不知道會不會因為室內沒有暖氣, 而被北方的冬天凍成一條梅乾菜。

她身上穿的是白清竹放在車上備用的外套。

也是因為她冬天很少穿白色衣服出門, 更何況還跨了個市區, 極其不耐臟,所以她母親才有了這麼一問。

羽絨服上還帶著些許白清竹身上特有的香氣,不是加工過後的香水味……她直覺白清竹並不會喜歡那種東西,而且醫院也有相關規定,主治醫生是不能噴香水的。

那是一股, 很淡的清香氣,絲絲入扣般的纏繞在鼻尖,並不濃鬱,卻無孔不入的讓人根本無法忽視。

餘故裡頓了頓,扯了個無傷大雅的謊,說道:“借的朋友的衣服穿,我的衣服昨晚上淋了雨,還在晾著。”

“普羅市是下大雪了。”岑穆蘭點點頭,眉眼和藹,柔和的說道:“你記得多穿些,你自小就怕冷。”

“好。”餘故裡點了點頭,說道:“越越睡了媽,你要和她講話嗎?”

“崽崽睡啦?”岑穆蘭把手機又挪遠了些,似乎是放在了什麼支架上,一邊不斷地說:“她睡了就不要吵醒她了。媽媽找你也沒什麼事情,就是想問問你今年過年回來嗎?”

“回的。”餘故裡點點頭說。

“那就好。”岑穆蘭笑了,試探性的說:“今年過年的時候,你有一個嬸嬸會過來,咱們兩家到時候要一起出去吃個飯。”

她家親戚不算多,唯有的那麼些許個在她住院的時候幾乎都見了個遍,也從沒聽過什麼嬸嬸。

餘故裡有些納悶:“嬸嬸?什麼嬸嬸?我見過她嗎?”

“你沒有見過,她們家搬去國外很多年了,是最近才想回來養老的。”岑穆蘭笑著說道:“他們一家人都很好,房子就買在咱們家附近了,是以後可以經常走動的親戚。”

那倒是難怪了。

這年頭能住在附近的親戚實在是不算多見,畢竟打從計劃生育實施以來,一直到社會發展到現在,人情親緣珍貴得很,再往後一些年,可能連“姑姑、小姨、舅舅”之類的人數都會少一半,多一個朋友都難,何況是沾著點血緣的。

餘故裡點點頭,笑了笑,目光往上飄了飄,除了滿眼的白什麼也沒看見,於是就慢悠悠的點了個頭,說道:“行啊,聽您的。”

那邊的岑穆